“呵呵。”张狗娃也不回话,只憨憨的笑笑了事。
看张狗娃憨憨的笑容,郑平一阵头疼。
张狗娃这种表现才是最麻烦的。他看似听话,你说什么他都听,可不管你怎么教,他都好像欠缺了一点。
“要是牛二在就好了。”郑平现在无比的怀念,信王府那个看似憨厚实则狡猾的牛金星(牛二)。
第一二二章:少年队引发的风暴(求票、求收藏)()
面对憨憨的张狗娃,郑平分外的想念牛金星。
要是牛二在就好了,有那小子的邪路子,肯定能改了这帮小子的坏毛病。
“报告。”一个少年飞快的跑到了郑平面前。
“报告队长,遵化方向,有信使来了。”少年飞快的禀报。
“密语核对过吗?”郑平严肃的问道。
“报告队长,都核对过了。”少年干脆的回答。
“很好。李铁柱,你去把信使带过来吧。”
郑平看李铁柱远去,转头对身边队列中的少年小声下令:“传下去,全队原地稍息。”
随着郑平的口令,行进中的整队少年,迅速在路边停了下来。因为口令是稍息,停下来的少年们依然维持着队列不散。
看到全队的反应速度,郑平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像点样子。”
没有大声的传令,只靠手口相传,全队200人,能在10息内原地停止,没有任何混乱出现。
嗯,这项标准已经达到信王训练大纲的要求了。
信使跟随李铁柱飞速的跑到郑平面前,见面就是一个抬手礼。
单从这个敬礼动作,郑平就能看出,信使也是王府少年队出身。
全大明应该只有信王府的少年队,在使用这种手指耳边的特殊抬手礼。(没办法,朱由检前世对军礼的印象实在太深了)
“报告,乙字队信使李平向您报到。”信使干脆利落报出自己所属单位,并把一封信笺递上。
“乙字队,那不是牛二带的队吗?他也来了?”郑平一边接信,一边随口问道。
年前少年队拆分,郑平带甲子队去了颜神镇,牛二带乙字队去了水利工地,丙字队留在信王府内。
看面前信使迷惑的样子,郑平不再多问。方才话一出口,郑平就觉察不太好。要知道,牛金星才是牛二的大号。
牛金星自获信王殿下赐名后,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喊他牛二。大概除了当初同期的20个同伴,应该没人知道他叫过那么土的名字吧?
“牛二,哦,牛金星。要是你的小名不小心传开了,可不怨我。”郑平心虚的暗暗念叨。
信使带来的信件依照约定的密码,被迅速翻译出来。信的内容很简单:甲字队不进遵化,直接前往喜峰口驻扎。
郑平的心愿落空了,牛金星没有来遵化。乙字队的信使也不是从遵化赶来,而是自京城飞马赶来,只是跑到了他们前面而已。
郑平不知道,他所帅的200甲字队少年,千里迢迢的从颜神镇走向遵化,短短10几天的行军,竟然在京城引发了一场巨大的风暴。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甲字队太像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军队了。
甲字队行进途中的种种表现,若说他们只是一队庄园护卫,那也得有人信才行啊!
不说别的,单只甲字队的整齐划一,令行禁止就已让人大跌眼镜了。更不用说,日行近百里,队形还丝毫不乱,这不是精锐是什么?就是当年的戚家军也没有如此严整的队列啊!
青天白日、大明腹地、京畿近处竟然出现这样一支精锐兵马,还是向京城方向快速行进;在这个政争激烈的时间段,不得不让人充满遐想啊!
更何况,因为这只小队伍,京城翰林院庶吉士崔子忠,竟然还敲响了登闻鼓。
登闻鼓啊!
大明朝制:登闻鼓一响,不是有大冤就是有大变(谋逆)。
更牛的是:按洪武祖训,登闻鼓一响,天子无论在哪里、无论在做什么事都必须停下,立即升朝问事。
就冲这一点,就知道事情闹的到底有多大。
天启皇帝朱由校被登闻鼓声从长春宫召出,他是一肚子的怨气。他才把胜利号研究出点头绪就被人打断,朱由校当然非常的不爽。
魏公公更不爽,朝廷现在都在他的控制之下,怎么会突然出来这么一个愣头青?愣头青还敲响了登闻鼓,谁知道他会说出些什么来?
不会是东林党人在破釜沉舟吧?
魏公公的脸色阴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朝廷的其他大佬也是一肚子的不高兴,谁也不会喜欢没任何防备的突发事件。
庶吉士崔子忠上殿时,他面对的就是这么一个充满怨气的低气压场景。
崔子忠,27岁,天启二年进士。
崔子忠中进士的成绩不算太好,只名列三甲第九十七名。
不过,由于崔子忠是少见的实学派学生,又对朝廷的各种政务都有不错的见解,这才被选进翰林院授予了庶吉士。
面对满朝充斥着怨气的低气压,庶吉士崔子忠一点都不惧。他知道,只要登闻鼓响了,大殿上就不再会有人打断他的说话。他就是说的再荒诞不经,朝堂的诸位大佬也只能忍着气听他说完。
登闻鼓的关系实在太大了。
要不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崔子忠也不想去敲登闻鼓。
青州有支精锐向京城进发的传闻,崔子忠很早就听说了。
青州精锐的传闻,外界传的非常离谱。什么戚爷爷的精兵还魂,什么衡王(青州的藩王)起兵要清君侧,什么乱七八糟的传闻都有。最离谱的还有说三国青州兵转世的说法。反正那段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崔子忠的老家就在济南,他很容易的就拿到了第一手的资料。
其实根本就没什么精锐大军存在,不过是1、200个少年在官道上列队行进罢了。
不过,这些少年却实是有出奇之处。一是少年们的队列排序极好,行走再远队形也不会散;二是少年们行进速度极快,一日能走近百里。
沿途曾有好事之徒,专门跟随那些少年行走。据他们亲眼所见,少年们竟然能一日行进近百里而队形不散。
想想,能把少年们训练成这样的法子,那是何等的了得。
大明的庶吉士在翰林院的主要工作就是学习研究各种政务。
崔子忠在翰林院研究的东西却有些偏门,他不像其他人在研究怎么养望、怎么快速升官。
崔子忠在翰林院研究辽东战例。他总觉得大明朝廷最大的敌人就是后金。
崔子忠在数年的研究中发现,自努尔哈赤起兵以来,大明对后金的会战,竟然就没有一次胜利。几次会战大明都大败亏输,三大征残存的老兵,前前后后也都已消耗殆尽。大明对后金现在竟然不能野战?这绝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
辽东终归还是要靠进攻、靠野战才能拿得回来。
朝廷现在采用的孙阁老(孙承宗)的辽东战略,归根到底也还是要靠野战才能解决问题。
就算退一万步,在辽东大明只守城,那也要有援军存在吧?
“外无必救之兵,内无必守之城。”这是尽人皆知的道理吧?
单纯的死守城池,城池早晚都会被攻破。
这更是尽人皆知的道理。
第一二三章:大明崔子忠(求票、求收藏)()
孙承宗在辽东练兵方法,崔子忠透过各个渠道都打听清楚了。孙阁老采用的依然还是大明传统的练兵方式(精锐家丁加普通炮灰)。
对孙阁老的这些新练军卒,崔子忠十分的不看好。崔子忠的研究表明,这种散乱结阵的军卒对上努尔哈赤,十之八九会是有输无赢。
崔子忠非常害怕:一旦辽东战事再起,大明若是会战再次大败;那以后,大明的军卒还敢正面后金的军队吗?大明的军队很可能会丧失了与后金野战的信心。
要是大明的军队,只敢躲在宁远防线后,却任凭后金大军来去,那宁远防线还有什么意义?
就算后金死心眼,只会一直攻击宁远防线。可大明能长久的维持下去吗?那条宁远防线,按崔子忠的估算,一年少说也得几百万两银子维持吧?
一想到未来大明可能出现那种场景,崔子忠就不寒而栗。
崔子忠查阅了大明所有努尔哈赤的战事纪录。他发现,努尔哈赤还真称得上百战百胜。尤其是野战中,努尔哈赤的部队一般战损很少。
大明对后金的部队,只有石砫土司秦良玉的白杆兵,和戚继光留下的浙军对上努尔哈赤时打出过良好的交换比(辽沈之战中的浑河之战)。即便他们也失败了,可总能给努尔哈赤以重创。
而这两只军队都是十分讲究队形的军队,这给了崔子忠很大的猜想余地。
也许,队形严整的军队才能克制努尔哈赤的八旗军。即便无法完全克制,只要有良好的交换比,大明也可以接受。
比兑子换人,大明拥有无比雄厚的本钱,后金是万万换不起的。
想支撑崔子忠的战略构想,大明就必须要有一支纪律严格、阵列严整军队。
青州少年队的出现,让崔子忠看到了希望。他迫切的希望,朝廷能用那些少年的训练方式,来训练一支克制后金的军队。
在崔子忠看来,此事关系到大明的未来,这比什么都重要。
可惜,崔子忠庶吉士的职位实在太小了,小到他的建议根本无人理会。而天启皇帝的龙颜,那更不是崔子忠这小小的庶吉士所能见到的。
万般无奈之下,崔子忠只能采取敲击登闻鼓这种极端的做法。他只希望自己的见解能顺利的传入皇帝耳中,为大明将来增加几分胜利的可能。至于崔子忠他自己的前程,他并未考虑。
崔子忠的行为,是典型的“位卑不敢忘忧国”的真实写照。
大明崔子忠,真国士是也。
京城大殿之上,随着崔子忠的叙说,朝廷大佬们的怒气越来越盛,看崔子忠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善。
就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崔子忠就敢敲响登闻鼓,他也太不知死活了!
魏忠贤不住的偷眼观察天启皇帝的眼色,只要皇帝稍稍露出怒意,他就会立马喝止崔子忠,并把他打入诏狱。
乱敲登闻鼓,戏耍天子的罪名,足够送崔子忠入地狱了。
出乎魏忠贤的意料,天启皇帝竟然一直毫无不悦之色。
木匠皇帝如此聚精会神的听臣子慢慢奏事,这还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皇座上的天启皇帝朱由校感觉很有趣。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臣子这样进行奏报。不是什么花团锦簇的文章,也没什么大义微言。有的只是各种数据,辽东有关努尔哈赤的各种数据。
“哦,这小子的奏章与小五和朕探讨图纸有些相似。”朱由校找到了对崔子忠奏报模式的熟悉来源。这种数据模式他很感兴趣。
一个优秀的木匠对数据当然会很敏感,而朱由校正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木匠。
崔子忠说的内容,朱由校很容易就能听明白。他悠然的想:“要是朝廷诸公都能这样讲话就好了,既省时间又容易明白。”
其实这样奏报,崔子忠也是无奈之举。事关重大他没法再去微言大义的做一篇锦绣文章。他只能采用给人印象最深的表述方式。
什么方式能最明确的表述他所推崇事物的价值,当然就是最直观的数据对比。
大殿上,崔子忠说完奏本的最后一句话。
崔子忠慢慢跪倒、缓缓的拜服在地,再不言语。
崔子忠心中无比安详,他为大明做出了他能尽到的最大努力。至于其他的,崔子忠都不再分心考虑。
天启皇帝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侧了侧脸轻声问魏忠贤:“他说的青州少年,是信王庄子上的吧?”
“是。”魏忠贤不明白天启皇帝的意思,但皇帝的笑意他看的很明白,那绝不是生气的表现。
“那是信王为钱庄准备的护卫吗?”天启皇帝轻声又追问一声,脸上笑容更浓了一点。
“这……”魏忠贤在心中把所有青州少年的资料过了一遍。他惊奇的发现,按少年前行的方向,似乎正是遵化方向。信王在遵化一线正在大肆的开建货栈,少年们去做护卫好像很是合理。
但陛下怎么会知道?
陛下和信王之间还真是无话不谈。
魏忠贤心中升起淡淡的嫉妒,信王毕竟是陛下的亲弟弟啊!信王的恩宠绝不是他所能比的。
定了定神,魏忠贤轻声回复:“是的,陛下。看青州少年的行进方向,应该是信王殿下为遵化钱庄选拔的护卫。”
“嗯。”天启皇帝满意的点点头。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魏忠贤,青州少年朕早就知道了。
天启皇帝心中充满了喜悦。
何需外廷提醒,朕早已经掌握了那种训练方式,青州少年只是一部分试验品而已。(对,小五说的是试验品)
朕还知道,青州少年的目的地并不是遵化而是喜峰口,草原才是小五选择的最终试验场。只要实验效果良好,这种训练方式就将在京营中逐步推行。
我朱家的天下,还是要靠我们兄弟俩来守护。
天启皇帝的心中升起一丝浓浓的骄傲。
看着跪伏在大殿中的崔子忠,天启皇帝嘴角笑意更浓。
这个莽撞的小子,还真是朝臣中的异类,朕很喜欢。
不过,乱敲登闻鼓,打搅朕的生活,也不能轻饶了他。
天启皇帝心中拿定了主意,他轻声对魏忠贤吩咐:“大伴,这小子很有趣,安排他到信王皇庄去,叫他在哪里好好的学学吧。”
随着退朝的声音。
天启皇帝和朝臣们走的一干二净。
跪伏在殿中的崔子忠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陛下这是完全无视我吗?
没有嘉奖那是崔子忠意料之中的事,但连处分都没有,崔子忠就实在有些想不通了。
登闻鼓现在可以随便敲吗?
“崔翰林,别跪了,走吧。”两个大汉将军走到近前,打断了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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