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听到消息,魏忠贤都快气疯了。
东林党是一刻也不让他安生,随时随地都能整出幺蛾子。
魏忠贤越想越气。
“杨涟人还在诏狱中呢,半残了竟然还能写血书骂杂家。快给杂家想法弄死他!”魏忠贤狞声大叫。
第一O一章:冯铨的绝户计(求票、求收藏)()
京城,魏忠贤的私宅
面对愤怒欲狂的魏忠贤。
“督公息怒、息怒。小儿觉着这其中有诈啊。”崔呈秀紧张的说道。
为个半死的杨涟要是与信王弄的关系破裂,那就太不值得了。
“有诈?”魏忠贤摸摸他那光溜溜的下巴,强压怒火思索道。
“是啊,督公。”
您想,就算那份血书是真的,怎么会流传出去的?
锦衣卫就真的敢对抗督公?
还有一点,杨涟人还在狱中,东林他们就不怕您真的弄死他?
依小儿想来,他们应该是知道了信王殿下在保杨涟了。
东林他们故意搞了这么一出,要是杨涟真的死了,信王殿下会怪谁?
“当然是怪督公啊?”
听崔呈秀一番分析,魏忠贤慢慢冷静下来。
“是啊,要是杨涟真死了,信王肯定是以为杂家干的。平白树一大敌,不合算。东林党用心可真毒啊。”
“那此事就此作罢?”魏忠贤有些不甘心的问。
要不是有信王护着,就凭此血书,不论真假,杂家都会真的去结果了杨涟。
“督公,杨涟六人既已严密关押,于我等已无妨碍,我等就不用再去管他。留他们一条残命在诏狱养老鼠吧!”
看出魏忠贤的不甘愿,冯铨轻描淡写的把六君子抛到一边。
“都没了旗帜护身,东林党还敢推波助澜的如此闹事。我等正好借此风头进行第二步计划。”
冯铨看着魏忠贤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请督公查封东林书院,抓捕高攀龙。”
崔呈秀闻言身子一震,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吗?
高攀龙在东林党的地位,可不是杨涟等人可比的,他是真正意义上的东林大佬。
东林书院的建立,就有高攀龙的功劳。他是东林党的创始元老。在东林党,他素与顾宪成并列,有高顾之称。
高攀龙论著的身本论、天下一身论、身心论更是东林党的思想源泉。
论在大明文人阶层的名气和地位,高攀龙远远高于杨涟。
如此著书立说、开创流派的大佬,怎么敢动?
虽然崔呈秀就是因为高攀龙的弹劾,走投无路下才投靠的魏忠贤。
崔呈秀也非常痛恨高攀龙,但高攀龙的文士名声实在太大了,崔呈秀真心不敢对他下手。
“唔……”魏忠贤沉吟片刻。
魏公公虽然不是文人,可他也知道,一碰高攀龙,那就与东林党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值得吗?
想想自天启元年至今,他与东林党的恩恩怨怨,魏忠贤痛下决心。
谈什么不死不休,双方早就势同水火了。
东林党几时想与杂家和解?
他们连同是文人的异党,都无法容忍,何况杂家!
既然双方完全无可化解,现在他们又挡了杂家的通天大道,那就彻底的做个了断吧!
问什么值不值?
只要能达成杂家的心愿,一切都值。
“小冯,用什么名头?”魏忠贤脸上松弛下来,微笑着问道。
崔呈秀浑身巨震,他知道,魏公公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
冯铨欣喜若狂。
他本来还在心中组织语言,想再努力劝说一下魏忠贤。没想到魏公公这么快就下了决定。
魏公公的这份决断,啧啧。
东林党,你们的末日到了。
“督公,名头就在东林书院上。”
冯铨脸上也带出微笑。大仇可期的愉快心情,让他的脑筋也转的格外快。
“此话怎讲?”魏忠贤一时还没想明白。
此计好毒。
崔呈秀倒是瞬间明白冯铨的想法。
可他真不愿执行此计,这是真正挖东林根子的绝户计,会得罪整个文坛。
冯铨却与崔呈秀心思完全不同。
他就是冲着搞垮东林党来的,计不绝,怎么能彻底击溃东林党。
“督公,偌大的一间书院想维持下来,资金从何而来?”冯铨笑着反问。
“妙啊!小冯,好计、好计。”魏忠贤顿时明白过来。
那么大的东林书院想要维持运转,每年所耗资金可不是小数。
东林书院所需的资金从何而来?
不外乎亲近东林的人掏的捐款和拉来的赞助。
那这些资助东林的钱又从哪里来的?
以那帮风流倜傥的文士习惯,绝不可能是自己掏腰包。
肯定不是向富商豪强打秋风,就是挪用公努。
相比打秋风,挪用公努的比率更大一些。
这是多好的罪名!
这远比六君子那种粗糙炮制的罪名,来的更名正言顺。
那些东林名士,一向视这种助学行为,为扬名之举。
估计赞助的钱款,没人会故意隐藏,应该会很好打听。
高攀龙也不会例外。
用这个罪名去抓高攀龙,多么的名正言顺、无可挑剔。
高攀龙是东林书院的主持者,东林书院的所有捐助名录和来往账目,他肯定会有所掌握。只要能从他手中撬出账本,那整个东林党都在掌中了。
魏忠贤和冯铨相对大笑,两人的影子在烛火映照下摇摆、扭曲、张牙舞爪似要择人而噬。
“既如此,督公,可让苏松织造李实就近探听信息,挑选证据确凿之人上报。”
崔呈秀恍惚一下,赶忙进言。
东林失败在即,他可不想因为东林误了自己。能抓高攀龙,也正好为他报那昔日的一箭之仇。
魏公公已经决断了,那他就紧跟魏公公步伐,安排具体实施吧。
东林党大肆传扬血书内容的消息,传到朱由检耳中。
朱由检放下手中的船模,轻叹一口气。
杨涟的血书是真的。
那是杨涟受刑醒来时,认定自己必死时写的绝笔。
血书被一个狱卒拿走了。
朱由检还清楚的知道,那份血书卖了50两银子。血书也的确是东林的人买走的。
因为那个狱卒本来就是夜来香的人。
朱由检真没想到,东林党会那么迫不及待的把血书内容传的天下皆知。
这是恨杨涟不死吗?
如此行径,东林党不是真的愚蠢,就是别有用心。
想来,应该还是后者居多。
他们还真以为魏忠贤好对付?
他们是真不知道魏忠贤疯起来到底有多可怕。
魏忠贤就是一个混混赌徒,他最不缺的就是孤注一掷的气魄。
东林党一再如此激烈的刺激魏忠贤。
当魏公公最激烈的手段降临时,看东林党人是否还敢再做秋蝉之鸣?
只怕到时候都成了噤若寒蝉吧。
第一O二章:苏州民乱(求票、求收藏)()
天启四年10月
苏松织造太监李实,举报原苏松巡抚周起元贪污公努10万两。
以此为引,魏忠贤向东林党发起全面攻势。
针对周起元,魏公公直接安排东厂番子出京去抓人。
魏忠贤吸取了六君子案的教训,直接派遣东厂中他的忠心部下,意欲将案件走向牢牢掌控在手中。
这事关连根拔起东林党的大事,魏公公实在不敢再相信锦衣卫的办事能力。
还是东厂,魏公公更放心一些。
计划总是不如变化快。
事情还是发生了魏公公意想不到的变化。
负责抓捕周起元的东厂番子出事了。
准确的说,是负责抓捕周起元的一部分东厂番子出事了。
周起元免职后,住在家乡福建漳州。
负责抓捕他的东厂番子,千里迢迢的从京城出发。
番子们路过苏州,在苏州修整了两天。
因举报周起元的苏松织造太监李实就驻在苏州,东厂番子就在苏州留下几人,负责整理李实的举报材料。大队人马还是向漳州开去。
苏州这地界对朝廷来客,可不太友好。
要知道,周起元有一个过命的朋友叫周顺昌,就住在苏州。
周顺昌,万历四十一年的进士,曾在朝中担任吏部稽勋主事、文选司员外郎。天启三年,东林党人大辞职离开京城时,周顺昌辞官归乡。
周家是苏州大户、本地豪强。
每当苏州地方与官府发生利益冲突时,周顺昌都会出面居中说合,为本地士绅争利。
多年间,周顺昌已成为苏州本地豪绅的一面旗帜。
碍于他交游广阔,朝中关系无数,又有东林党为他撑腰,历任苏州当地的官员都会给他几分面子。
一来二去,周顺昌在苏州地面上,大有虎踞山中之意。
我的地盘,我做主。
因为周顺昌和阉党的道不同,更因为他是因阉党才病休回乡,周顺昌对阉党那是恨之欲绝。
当初锦衣卫抓捕魏大中时,曾路过苏州。
周顺昌就曾找上船去,想与魏大中见个面,盘桓盘桓。
锦衣卫不敢得罪他这苏州名人,很给面子,允许了他们见面。
可周顺昌与魏大中一盘桓就是3天。
在苏州地界,周顺昌胆子可大的很。
他既不害怕魏大中被抓的罪名,也不怕阉党株连。反而一心要将他的女儿许配给魏大中的孙子。
都要当亲家了,那小酒当然是越喝越高兴。
可锦衣卫受不了啊!
他们是抓人的公差,又不是护送上任的公差。
就算是护送上任的公差,哪也得有个时限限制吧?
都盘桓3天了,锦衣卫实在忍不住了。
当锦衣卫壮着胆子催促魏大中赶路时,周顺昌那时可能喝醉了酒。
周顺昌脾气大发,他一边对催促的锦衣卫指指戳戳,一边对阉党骂不绝口,还主动报名,隔空挑战魏忠贤。
“若不知世间有不畏死男子耶?归语忠贤,我故吏部郎周顺昌也。”
看看,这就是苏州豪绅周顺昌。
如此嚣张的归乡官员,东林党中也是十分罕见的。
作为本地豪绅,周顺昌与苏松织造太监李实之间的矛盾就更为尖锐。
李实作为朝廷税监,与苏州本地豪强本就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苏州本地豪强怎么会甘心将自家财富拱手让人。
在抗税方面,苏州更是历史悠久,传统众多。
远在万历二十九年,苏州就发生过暴力对抗朝廷税监的前例。
当时的朝廷税官被打死十几人,税监孙隆狼狈出逃,才保下一条小命。
如此的暴力抗税,最终苏州竟然获得朝廷的赦免。
就连为首的葛成,也只关了10几年就被放了出来。
从哪,葛成更是成为苏州最有名的英雄。提到他,苏州人都只称葛将军而不名。
自那之后,朝廷官吏在苏州威风大减,面对本地豪强根本直不起腰来,总得忍气吞声才行。
税监李实外放到苏州时,还兴奋欲狂。
不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吗?
相比杭州,此时的苏州更是富甲一方。
来苏州钱途无量啊!
苏州竟然是个如此可怕的地方,李实绝没想到。
别说钱了,作为税监,他连命都要小心。
前辈税监血的教训,让李实实实在在是不敢嚣张。
当地更因为周顺昌的存在,使苏州本地豪强拧成了一股绳。
任何触犯苏州本地利益的方案,都无法实现。
李实在苏州是气没少受,骂没少挨,钱却没捞到多少。
想想,作为坐镇富甲一方的苏松织造太监,李实差点连给魏公公送礼的钱都拿不出来。他得惨到什么样了?
为此李实对苏州本地豪强,特别是本地豪强代表周顺昌那是恨之入骨。
老天开眼。
李实从东厂番子处得知,魏公公这次明显是要准备将东林党连根拔起。
嘿嘿,只要没有了东林党的呼应,周顺昌还能如此猖狂。
总算要变天了。
李实喜滋滋的准备对付周顺昌。
留在苏州的东厂番子,一边整理李实搜集的周起元的罪证;一边就在帮李实打探周顺昌的情况。
李实是在提前做抓捕周顺昌的准备。对衙门里的苏州本地人,他实在是不敢相信。
不过,李实还是小瞧了周顺昌在苏州本地的影响力。
他虽然自觉做得很隐秘,可消息还是泄露了。
东厂抓捕周起元的消息泄露,李实准备抓周顺昌的消息也同样泄露。
苏州就像滚烫的油锅中滴进一滴冷水,噼噼啪啪炸成一团。
不知是否有人操控,先是数百百姓上街游行,沿途大声为周顺昌鸣冤。
随后,苏州更是有上万百姓,聚众围堵各处衙门,直接向衙门施加压力。
这种局面下,从没见过、更没经过如此场面的东厂番子,竟然还敢出面呵斥聚会百姓?
他们真是……
自魏忠贤上台以来,东厂番子在京城都跋扈惯了。
出京办差,各地方上也是高接远送。番子们那真是吃到嘴短,拿到手软。
留在苏州的番子,明知这是天下数得着的富庶之地,却没得到预想中的好处,本就烦躁。
又见如此刁民,完全不把代表朝廷的他们放在眼里,一忍不住,就拔出刀来。
东厂番子还以为他们亮明身份,拔出腰刀就能镇住眼前的刁民。
没想到,东厂番子亮明东厂的身份,刀还没全拔出来,就直接遭到胆大的刁民围攻。
骚乱中,一个东厂番子直接就被围殴致死。其余番子被打的四散奔逃。
死了人,事情闹大了。
光天化日之下,聚众围堵官府衙门,击杀东厂缇骑,这完全属于民变的范畴了。
苏州,大变将至。
第一O三章:苏州的底气(求票、求收藏)()
苏州,官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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