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显纯,你脑子坏了?”田尔耕阴声吼道。
“东厂和信王的面子你都敢驳?老子的命令你是不是也不听了?”
“卑职不敢。”许显纯低着头,背后渗出一层白毛汗。
他哪知道信王也会掺和进来。
许显纯只是暗中收了点孝敬,对方指定要六君子的命。
事很简单,本来东厂魏公公就瞧着六君子不顺眼,这不正是顺手的事。
许显纯那会想到,东厂突然换了想法,不想让六君子死了。
可那么一大笔钱他都收了,实在舍不得退回去。
许显纯本想再追逼一次,试试东厂的态度。
他估计东厂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要真是那样,他就假装失手,了结此事。
要是东厂态度坚决,那他也只能放弃。
这么办,按章程谁也不能说他什么不是?
谁想到信王殿下会掺和进来。
许显纯觉得他真要冤枉死了。
信王?魏公公他都不敢得罪,更别说信王殿下了。
也怪信王府的人堵门来的太突然,许显纯完全没有准备。
面对强势的信王府,他一时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反正大家都躲,那他也就躲起来,拖一拖呗。
谁会想到信王府还没完没了了,这也太欺负人了。
当看到田尔耕暴怒的面孔时,许显纯才感觉他似乎还低估了信王的分量。
“小许,你先回家避避风头吧。”田尔耕淡淡的说道。
“这……”许显纯有些不知所措。
“你这头蠢猪,你就不好好打听打听信王的信息吗?”田尔耕看许显纯的样子又勃然大怒。
“连魏公公都要避讳三分的人物你也敢招惹?”
“连魏公公都改了主意,你还敢硬顶?你想死,不要连累我啊。”
“你去吧,先回家避一下,走前把屁股擦干净。”田尔耕疲惫的挥挥手,示意许显纯离开。
第九十七章:信王的恶意竞争(求票、求收藏)()
诏狱门外,张召重再次和楚天行再次会面。
“楚兄弟,你就回去吧。银子我是不敢收,你就别为难老哥了。”张召重一脸为难之色。
他是万分的不情愿接手此事。
可许显纯被病假,事情硬砸到他的头上,他只能硬着头皮出来交涉,希望能应付过去。
“有什么为难的?老哥你打个收条,你追逼赃款有功,我也可以回去交差。这不是两全其美吗?”楚天行笑嘻嘻的说道。
“你可别害老哥了。收你家王爷的银子,我那是不想活了。”
“兄弟你就回禀你家王爷,诏狱一切都按规矩执行,绝不再有偏差,请殿下放心。兄弟你也帮忙在王爷面前给多美言几句,老哥我承你人情,改日我一定请你喝酒。”
张召重苦着脸,一脸渴求的向楚天行合手拜托。
“老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王爷的安排,兄弟我是不敢违背。”楚天行一脸为难。
“这样,既然诏狱现在是老哥负责。兄弟怎么也得给您长个脸不是。”
楚天行扭头招呼随从,“快点,都把箱子搬到一边去,不要堵了大门。”
信王府内,朱由检正在摆弄他的船模。
他的船模虽然没有朱由校做的精细,可也都是严格按比例缩小做成。
没办法,要是比例失调太大,系统老天爷是严格不认的,做了也白做。要不然朱由检也不至于这么久还没能再次升级。
朱由检现在也做到宋船级别的船模了。
到了这个阶段,朱由检才真正理解朱由校的厉害之处。
做同样的船模,朱由检明显比朱由校差了很多,大概就是业余与职业级别的差距。
“耶,总算完成了。”
看着手中相对粗糙的船模,朱由检发出满足的呼声。
他早已学会不与朱由校比较。与那种专家级比较,那对自尊心的摧毁是致命的。
这艘船模完成,朱由检总算看到升级的曙光。
二级舰船中,只剩几艘斗舰级战船了。相对于宋船繁琐的结构,斗舰级军船反而要轻松许多。
朱由检有信心在年底前做出所有船模,达到升级的积分要求。
系统老天爷新开的教学区域,让朱由检感到有些失望。
海军基础材料学概论,真的只是概论。
枉费他以考试这种惨烈的代价换取教学区的开启。
这本材料学,通篇都是朱由检看的懂,却搞不清楚的材料词组。
例如:早期的舰炮往往用青铜铸造。可你为什么不说青铜的具体成分和冶炼方式呢?
再如:船帆往往是帆布为底,涂漆制成。那帆布怎么编织?船帆用漆是什么成分?
这些材料名字朱由检都看的懂,但如何制造,全部没有。难怪系统不需要他任何付出就可以轻松开启。
不对,不是没有付出。
朱由检同学还要向上学一样背诵和考试。
天啊,万恶的考试模式。
皇宫内,朱由校看到锦衣卫的报告,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小五还真有钱。
嗯嗯,其实朕也就是那么随便一说。就是真死几个,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不过,小五能上心听朕的话就好。”朱由校嘴里碎碎念叨。
当朱由校看到许显纯的病休辞呈时,脸上露出鄙夷的笑容,他亲手朱批一字“可”。
魏忠贤看到天启皇帝的表现,很为他当时的明智选择松了一口气。
信王殿下圣眷依旧啊。
田尔耕得到回文,那朱红的批示刺疼了他的眼睛。那不同的字体提示他,他的处置没错,许显纯还是先回家养病吧。
许显纯接到放病假的消息,他整整喝了一夜的酒。
好好地职位就这么没了。
于职位相比,那点钱算得了什么?
许显纯这个懊悔啊。
房间中整夜发出各种破碎的声音。
据说清晨的时候,许显纯房中一片狼藉,所有能摔的东西全都摔的粉碎。
许显纯这下真的病了。
京城够资格知道此事的大佬,再次调高了对信王殿下的预警。
所有毛纺工坊入股的勋贵,都做好长期收养辽东难民的打算。
哪位小爷,能不惹还是不惹吧!
一片潜流中,武清候和平江伯两家默默的把人手撤回府中。
还是先忍忍再说吧。
武清候和平江伯最近都过的很憋屈,他们家中的买卖都遇上了竞争对手。
开始时,两家还不太在意。
毕竟两家所涉足的行当都是来钱的买卖。像武清候府的酒楼和粮店;平江伯府的车马行和客栈;这些行当有进有出是很平常的事。
可到月底盘账,两家才发现不对,账面亏空太大了。
两家这才对买卖重视起来。
经过仔细打探,两家才发现所有买卖的对手背后都有信王的影子。
对手都得到大众钱庄的大笔现金贷款,营业方式也做出了很大的改变。
现今,对方明显对他们的买卖造成挤压的方式就是价格。
对手竟然不约而同的,与他们打起了价格战。
受挤压最惨的就是平江伯家的车马行。它更是直接对上了信王的兄弟货栈。
兄弟货栈直接就用一半的价格明着抢活,连多年合作的老主顾都被他们抢走了。
平江伯家的车马行完全陷入入不敷出的地境。
两家想动用官面的力量解决问题。没想到,以往上赶着巴结的官面人员,全都不见了踪影。找谁,谁都不愿出头。
两家的亲朋故旧总算传回话来:官面上早就接到招呼,谁都不许掺和。信王要与两家依靠商业手段解决。
商业手段?
听到这话,武清候和平江伯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真真是扎心的痛啊。
这还是商业竞争?
信王明摆着就是来砸场子的,好不好?
他把价格压到那么低,他能挣钱?
这明明就是以己伤敌的恶意竞争,好不好?
武清候和平江伯真不知道,就是知道他们可能也不会相信,朱由检现在这个价格,他还真的能挣钱。
原因说出来很简单,朱由检只是把所有产业整合到一起而已。
兄弟货栈不用多说,四轮车的应用使兄弟货栈的运输费用下降了一多半。
而其他产业的货物依靠兄弟货栈运输,光运费就比别处低了好大一块。
与两家竞争的酒楼、粮店和客栈,所用食材和货物大多来自朱由检控制的皇庄,这又省了好大的一块。
朱由检拟定的标准化、规范化管理,使人员服务更加正规。
要知道,标准化的东西更易赢得客户好感。
第九十八章:失望的信王(求票、求收藏)()
信王与武清候和平江伯两家的商业竞争中,新食材的少量投入,更是具有决定性的因素。
饮食餐饮上谁还不想尝个鲜呢?
这些独家的食材,才是朱由检餐饮行业最大的赢利点。
人无我有,人有我精。
同等质量下我比你便宜。
前世的这两句理论,就是今世朱由检的竞争手段。
可以说,朱由检与两家勋贵根本就不是一个层级的竞争,这才会出现这种一面倒的局面。
几个月来,对武清候和平江伯两家而言,经济上的损失还是小事,被信王压的如此凄惨,面子上的损失更让他们难以承受。
当信王怒堵诏狱大门的事传开以后,武清候和平江伯感觉总算找到了机会。
两家纷纷安排亲信人手,要趁信王受罚的机会,先将他那几处店铺打个稀巴烂。
武清候和平江伯这次是宁可受到皇帝的处罚,也要先出一口恶气。
可惜,他们万万没想到。
信王如此跋扈的做法,天启皇帝竟然连个象征性的处罚都没有。
天启皇帝对信王也太过恩宠了吧?
勋贵圈子中惊呼声一片。
无奈,两府只能灰溜溜的把人手撤了回去。
没法打了,这种不讲理的恩宠,根本没法挑战啊!
武清候两家缩了回去,最失望的却还是信王府的少年。
信王的店铺中,一群少年用各种语言,强烈的表达着对武清候和平江伯的鄙视。
完成初步训练的少年们,眼看着盼望已久的实战机会就这样消失了。
多好的实战机会啊?
少年们强烈的怨念直冲天际。
不提少年们的强烈怨念,朱由检却感到他的脸上有些发烧。
毛线改良的问题解决了。
几个纺线的大嫂,用了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就解决了毛线粗糙的问题。
给羊毛分级,这就是大嫂们简单的解决办法。
听到这个解决办法,朱由检只觉得脸上呼呼的发烧。
他怎么能连羊绒都忘了呢?
羊绒这羊毛中的精品,不就是从羊毛中细分出来的。
这低级错误犯得,也太给穿越众丢脸了。
羊毛细分解决了毛纺的最后一道难题,毛纺工业真的可以开始了。
天启四年9月,大明第一家毛纺厂在京城大兴建成投产。
毛纺厂一期的规模并不大,只拥有纺机20张、织机10张,雇工200人。这个规模放眼大明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工坊。
这个时代的大明,苏松地区早已经出现过百织机的丝织大户。与他们相比,初生的毛纺工坊还真算不上什么。
京城其实并不是毛纺产业的好场所,这里毕竟离原材料产地太远。
毛纺规模小时,这个缺陷还不太明显。当规模扩大时,单只羊毛的运输就是很大的麻烦。
朱由检心目中,建毛纺工坊,最好的地方就是在大明的九边重镇。
大明的九边本就是为了防御草原建立起来的。
这九边重镇无一不是处在交通枢纽之处,距离草原也近,人员也比较密集,正是发展毛纺行业的好地方。
可惜,一天没能打服草原,一天就无法在那边兴建工坊。
朱由检也只能看着那写意的大明地图展开空想。
“殿下,平江伯来访。”王承恩打断朱由检的狂想。
“平江伯?”朱由检露出一丝笑意,“还是这种老牌的勋贵,更容易放下面子。”
平江伯陈纲今年57岁,论年纪他当朱由检的爷爷都绰绰有余了。
信王府银安殿中,陈纲捋着花白的胡子,打量着朱由检。
在他眼中,朱由检那青涩的少年面容,显得无比刺眼。
“就这么一个还未束发的毛头小子,就逼得自己上门服软,自己真是老了。”陈纲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殿下,是老夫不对在先,还请殿下谅解。”陈纲站起身来深施一礼。
既然都登门服软了,那就把无谓的面子抛到一边吧。
人老了,脸皮还有足够的厚度的。
“咳,”朱由检差点呛了一下。
老家伙刚才还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这突然改变画风,一下变成卑躬屈膝的姿态,反差也太大了吧?
想想卫国公那老纨绔,再看看眼前平江伯这老滑头,朱由检感觉大明的勋贵好像还真的靠不住啊?
如果大明的勋贵都是这种样子,如何能担负朱由检心中的重任?朱由检心中一片沉重,胜利的喜悦被一扫而空。
“平江伯,不用多礼。”朱由检看平江伯的样子莫名的一阵烦躁。
“谈不上原谅不原谅的?”朱由检轻描淡写的说道,“反正也没对孤造成什么伤害。”
陈纲看出朱由检的不满,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当了多年的平江伯,他还很少对人这么低声下气过。
记忆中上次如此对人,好像还是袭爵前才有过如此场面。
可陈纲又不敢不低头。
这几个月来,那两个产业不但不能挣钱。
相反,两个产业还要府中向里贴钱。
更要命的是,现在好像还看不到任何扭转颓势的希望。
信王有又那种不讲理的恩宠护身,怎么和他斗?
陈纲是不想再和信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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