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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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本纪-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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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张居正时代,民间豪强收敛,小民安居乐业。

    魏忠贤入宫后,张居正的大名更是如雷贯耳。

    作为万历第一权臣,在万历前十年间权势更是无人能出其右。就算强势皇帝如万历爷,也只敢在张居正死后才能发泄对他的不满。

    也许,张居正那滔天的权势,才是魏忠贤心中最深处的野望。

    魏忠贤认为,相比张居正初期的朝廷环境,他比张居正要有利的多。

    张居正还需要勾结当时司礼监的冯保,依靠内廷的帮助才能推行他的政策。

    魏公公需要吗?根本不需要。整个内廷就在魏公公掌控之下。

    张居正改革之初,外廷还有不少反对之声。

    魏公公赶走东林党后,外廷哪有反对之声。

    张居正只做了一半的改革,就能给他带来那么大的名声。

    魏公公要能完成他的改革,那青史留名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更何况,在魏公公看来,张居正已经把最困难的事情做完了。他只需要把张居正死后废除的条款恢复过来,坚持下去就行了。

    张居正改革最难的是什么?

    当然是清丈田亩了。那要得罪各地皇族和勋贵的。作为朱家的奴才,魏忠贤可惹不起那些主子。

    既然张居正把最难的事情做完了,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要知道,张居正“尊主权,课吏职,信赏罚,一号令”的改革主张,主要不就是想加强朝廷权威吗?

    加强朝廷权威,那不就是加强他魏忠贤的权威吗?

    考成法,魏公公对各地监税太监,用的不就是考成法吗?

    一条鞭法,现在还在懈怠实施。魏公公正好用张居正留下的鱼鳞黄策,按册严厉征税。

    多好的改革条款啊,简直就是为魏公公量身度造而成。

    至于张居正改革条款执行不下去的原因,魏忠贤也仔细做了研究。

    在魏公公看来,执行不下去,那完全是因为张居正手软心慈,抹不开面子所致。

    参照青州赵家就明白了。

    赵家这种乡镇豪强你能和他讲理吗?

    不能。

    他们根本就不讲理。

    强如万历爷,就是他老人家所派的税监,赵家也敢挟民意对抗。

    更可恨的是,作为地头蛇,他还真就能对抗成功。

    似赵家这种毒瘤,和他讲道理是没用的。不听话,直接找个理由处理掉就行了。

    简单吧、直接吧,多么容易。

    魏忠贤从卑贱的乡村混混,历经无数磨难才爬到今天的地位。先天上,他就对乡绅地主有种天然的厌恶感。

    在魏忠贤看来,似赵家这种豪强,破家最好。大明得利,小民得利,他的门人部下也可以从中得利。这是多么皆大欢喜的事情。

    面对这种豪强,张居正下得了手?

    他是读书人出身,他下不了手的。所以张居正的改革最后失败了。

    杂家魏忠贤不是读书人呐,没沾过读书人的便宜,也就没必要给他们面子。杂家完全下得了手。

    杂家按鱼鳞黄策点验收税就是。所有超出免税额度的一律收重税,看谁还敢肆意兼并。

    敢反抗,杂家调兵就是。

    似青州案一般,刀兵面前,无往而不利。

    模糊中,魏忠贤看到天下万民为他歌功颂德。面对天子,他也能直起腰,庄重说话,再也不用奴颜婢膝。

    巨大的功绩会使所有人都忘记他阉人的身份,他将名垂青史。

    这就是他魏忠贤找到的通天大路,谁敢阻挡他,那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魏忠贤从张居正的改革条款中才第一次知道,科举功名并不是完全免税。而只是根据级别,各有一定的免税额度。)

第七十八章:东林党的舆论攻势(求票、求收藏)() 
面对魏公公的远大理想。

    阉党骨干有些坐蜡。

    顾秉谦和魏广微怎么敢让魏公公重拾张居正的改革。他们加入阉党是为了打垮东林党,可不想重提什么改革。

    他们不是魏忠贤这样底层混混出身。他们这种阶层的官员,那个背后没有一个大家族支撑。谁的家族又不是当地豪强呢?

    张居正的改革,那就是从他们的家族身上割肉,他们怎么会支持。

    崔呈秀倒不是豪强出身,但他是科举功名的直接受益者。他的家族正处在变成豪强的道路上。要是重拾张居正的改革,他的家族顶多就是个小地主。他当然也不希望魏公公重拾改革。

    不过阉党骨干们也不敢明着反对魏公公的理想,只能施展拖字诀,希望时间能打消魏公公的妄想。

    银车血案和青州案的翻转流言,终于传回了京城。

    东厂这才首次得知这对魏忠贤极度不利的流言。看得出,东厂对京城外的控制远不像京城内这么得力。

    听到这黑白颠倒的流言,魏忠贤勃然大怒。

    还有比这更无耻的吗?

    那些高利贷者和土霸赵家倒成了正义?

    杂家倒成了反派?

    忿恨难平的魏公公,本能的就把目标锁定到东林党人身上。

    “这绝对是东林党人在故意败坏杂家的名声,破坏大明的大好局面。杂家必须要给他们点厉害看看。”魏忠贤忿忿的认定。

    京城,魏忠贤私宅

    阉党骨干的会议上,魏忠贤再次收获了失望。

    “督公,此等流言不值得动气,我等只需镇之以静,静候流言消失即可。”顾秉谦、魏广微两位阁臣都是一致的意见。掌控内阁的二人明显不愿多生事端。

    魏忠贤不动声色,把眼睛瞄向担任左都御史的崔呈秀。

    “督公,小儿也觉得不需大动干戈。东林党,督公还不清楚?一个个沽名钓誉,无事还想找事的主。为了所谓的风骨,他们连廷杖都不惧。我等没必要和他们在此处纠缠。”

    崔呈秀也不赞成继续打击东林党。他看看魏忠贤的脸色继续说道:“督公还有大事筹备,无需和此等跳梁小丑一般见识。”

    “谣言止于智者啊!督公。”崔呈秀以此句作为结尾。他的意见很明确,不管是不是东林党人操纵舆论,我们只要专心朝政就行。

    谣言终归是谣言,传播一阵自然就会消散。

    为了崔呈秀口中的大事,魏忠贤勉强同意他们的选择,暂时放下打击东林党的欲望。

    心气大盛的魏忠贤,虽对几个人的谨慎有些不以为然,但为了大事就先忍气吞声一回。

    “罢了。那杂家就先放他们一马。”

    不是不能打击东林党,是放他们一马,现在的魏公公有这份底气。

    在魏忠贤眼里,离开京城的东林党已是丧家之犬,也只能搞搞这些流言之类的小阴谋了。

    流言虽然像蚊子哼哼一样烦人,但没什么大碍。

    魏公公忘记了蚊子可不止会哼哼,它还会咬人、吸血。

    魏忠贤明显低估了东林党在民间的影响。

    东林党本就起自民间。

    万历三十二年,削官去职的顾宪成,修复了宋朝杨时创办的东林书院,开始在东林书院中讲学。

    在大明宽泛的言论环境下,东林书院吸引了大批学者聚会。从开始单纯的学术聚会,慢慢转化成后来的东林党。

    东林党本就以书生意气、针砭时弊、抨击朝政出名。

    离开朝堂,回到民间的东林党人更是如鱼得水。

    要知道,东林党人最擅长的从来就不是朝政,而是操纵舆论。他们在大明的文人阶层有着最广泛的支持者。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这就是顾宪成手书,悬挂于东林书院的千古名联。此联也是东林党人的绝佳写照。

    在舆论方面,阉党完全不是东林党人的对手。

    面对完全翻转的流言,阉党甚至都无从下手,只能静观其变。

    出乎崔呈秀的预料。

    流言并没有逐渐散去,反而越传越烈。

    在流言的带动下,各地多次掀起对抗税监的行动。

    纷乱中,东林党人正式开口了。

    在野的东林党人陆续发表声明,严厉谴责阉党迫害小民百姓的恶劣行径。有东林党六君子之称的“杨涟、左光斗、周朝瑞、袁化中、魏大中、顾顺章”六人,言辞最为激烈。

    一时间,天下舆论一边倒的指责阉党。

    “卑鄙,无耻。他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魏忠贤愤怒的叫道。

    小民百姓不知内情,盲目的信谣传谣也就罢了。

    你们所谓的六君子难道不知内情?

    朝廷邸报你们难道看不到?

    所谓的君子就是这样颠倒黑白的?

    虽然六君子没有一人,是直接针对这两个案子发表评论;虽然他们评论的税监迫害小民也确有其事。但这个时间点,发出这样的评论是什么意思?

    这不明摆着是在挑动各地反对魏忠贤的政策吗?

    这种用激烈抨击来推动民潮,进而影响朝政,不正是东林党人最擅长的套路吗。

    魏忠贤忿恨欲狂。

    如此声势的言论,已经惊动了天启皇帝。

    “朕真的错了吗?”天启皇帝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政治智慧还无法对这种局面做出清晰的判断。

    “小五,你那琉璃匠师家里过的还好吧?”朱由校一边摆弄宋船模型,一边似无意的询问。

    “很好啊!”朱由检兴致勃勃的回答。

    “大哥,我没留他在府里,他又回颜神镇了。”

    “大哥,你不知道,那小子名字就叫岳大石。是大石头的大石。乍一听还以为是大师呢?”

    “那小子才18岁,是个憨头憨脑的实诚人。手艺倒不错,他还给我做了个花瓶。改天我给大哥拿来。”

    “他嫌京城不好建窑,执意要回老家,我就让他回去了。”

    “朝廷铲除了那个土霸赵家,没人再欺负他们,他们乡民的日子现在都好过了不少。”

    朱由检哇啦哇啦的说了一串。

    “要我说,那些土霸死绝了才好。还敢打着朝廷的旗号给自己家收税,真当自己是土皇帝啊?”朱由检又愤愤不平的补上一句。

    “大哥,你这模型做的这么精细干什么?”朱由检盯着朱由校手里的船模型问道。

    “这可不是一般的模型,这是烫样。”朱由校嘴上回答,心中却在想,是该叫锦衣卫查查现在颜神镇的状况了。

第七十九章:颜神镇的变化(求票、求收藏)() 
青州,颜神镇

    琉璃匠师岳大石感觉他这段时间就像做梦一样。今年才满18岁的他,竟然从颜神镇去过了京城,还见到了信王。

    看着山上熟悉的窑口,岳大石又拧了自己大腿一把。

    好疼,看来真的不是做梦。

    那就抓紧干活吧,他可不能辜负了信王的期望。

    信王管他吃,管他住,还救了他爹。

    这份恩情,咱不能忘。

    更重要的是,信王没说他想烧出大块琉璃是妄想。信王更肯定了他对琉璃烧制的猜想。还聘他担任信王邸的首席琉璃匠师。

    信王说他的想法是对的,想烧出大块的琉璃,就要提高琉璃窑的温度。为此,信王还专门派人为他寻找筑窑匠师,按他的意思改窑。

    信王还告诉他,木柴提高窑温太费力了。要他改用那种黑黑的煤炭烧窑,信王说,那样火力会更足。

    信王还说,琉璃胚料烧化了可以用长铜管吹成瓶子。

    信王还说,琉璃胚料烧化了加上碱面可以变得清澈透明。

    信王还说……

    信王什么都懂,真是天神一样的人物。

    “大师,窑已经筑好,是否开始装窑?”管家开口问道。

    “大师,现在我还不算。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人都心悦诚服的叫我一声岳大师!”

    岳大石看看身后的管家,大声叫道:“开工,装窑喽。”

    安排岳大石回颜神镇制作玻璃,也是朱由检的无奈之举。

    制作琉璃的原料,朱由检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成分,他可不相信是块石头就能烧成玻璃。

    很遗憾,作为琉璃匠师的岳大石也弄不清楚。他只知道使用本地的哪些山石,换个地方的他就不敢肯定了。

    信王邸的那块巴掌大琉璃佩,只是岳大石偶然烧出来的。

    朱由检看过。那块琉璃佩,虽然色泽浑浊、杂质众多,像是一块低劣的玉石,但材质真的就是前世的玻璃。

    在信王府的哪段时间,朱由检把前世所知不多的玻璃常识全都告诉了岳大石。

    岳大石利用王府的条件,做了详细的实验。

    那块琉璃佩经过高温融化,添加碱面澄清。在降温至半凝固状态时,岳大石用铜管成功吹出了一个浅色的透明花瓶。虽然模样还有点怪怪的,但真的算是一个玻璃花瓶。

    可惜,有关琉璃胚料的烧制,岳大石对所用原料真的说不清楚。无奈之下,朱由检只好安排一队人手,伴随岳大石返还他熟悉的颜神镇,组建玻璃作坊。

    幸好,颜神镇赵家的地契大都已经转到朱由检手中,信王邸完全可以在颜神镇建立一个庄园,来解决玻璃作坊的安保问题。

    只是,多了一个玻璃作坊,信王邸的护卫力量变得更捉襟见肘起来。

    颜神镇多了一个王府庄园,反而刺激了镇上的经济。

    大批人员的进驻,要基建,要吃饭,要穿衣,那样不得依靠镇上解决。信王邸又不缺这点银钱。

    没有了土霸赵家,少了一个扒皮的阶层,颜神镇的税收也暂时恢复了正常标准。更因为王府庄园建设的拉动。颜神镇呈现少有的欣欣向荣的景象。

    颜神镇的乡民过上了从没想过的幸福生活。

    这就是呈现在锦衣卫面前的诡异状况。

    没有土霸乡绅,百姓生活似乎过的更好了。

    颜神镇的情况通过锦衣卫的报告,传到天启皇帝手中。

    天启皇帝看看锦衣卫的报告,瞅瞅架子上的玻璃花瓶,心中拿定了主意。

    京城,魏忠贤的私宅

    魏忠贤满脸笑容。

    天启皇帝还是信任他的。东林党的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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