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何无忌,就走了过去。
“叭”地一声,一根狼牙羽箭,插在了刘敬宣的背后,刘敬宣猛地一转身,却看到在自己十步之外,檀凭之拿着奔雷大弓,弓弦还在微微地晃动着,他的右手,拿着最后一杆长箭,而腿上的两个箭囊,已经空空如也,檀凭之咬着牙,看着刘敬宣,厉声道:“你不是我们的阿寿兄弟,你是一个野兽,你是一个魔鬼,你若是再敢向前一步,我这一箭,就会要你的命!”
刘裕大声道:“瓶子,别乱来,阿寿还是阿寿,他一定是服了禁药才会变成这样的,你千万别伤他性命!”
檀凭之咬着牙,吼道:“不管他是怎么变成这样,他都想要无忌的命,也要你我的,你不对他下手,他就要我们的命,寄奴哥,别的事情我都可以听你的,但现在这件事,我没法从命。”
刘裕看着刘敬宣,他背上的那箭,已经插进了三分之一的箭杆,檀凭之的全力施射有多可怕,他最清楚不过,即使没箭头的箭,在这个距离之上,也足以射穿两层以上的盔甲,却是无法透穿刘敬宣的血肉之躯,可见这禁药的威力,足以让肌肉瞬间变成钢铁,在淝水之战时,刘敬宣服药之后虽然力大无穷,但也没到刀枪不入的程度,仍然身受重伤,可是这一下,却不仅让他力量更胜当晚,连肌肉也变得比金石还坚硬了,联想到洛阳之战时,那些可怕的长生人们,这药的来处,还要再怀疑吗?
看台之上,刘牢之怒容满面,狠狠地瞪着身边的孙无终:“无终,你什么意思,怎么给阿寿吃这么强的药?你这是想要他的命吗?”
孙无终叹了口气:“这可是神药,若不是教主亲赐,我们就是求也求不得的,你不是想让阿寿一战惊天下,成为第一勇士吗?现在怎么后悔了?当初可是说好了我们演戏给阿寿看,打消他的戒心的。”
刘牢之咬着牙:“神药效力越是强,后作用就越大,伤身伤本,甚至终身残废,你让阿寿现在变成了这样的怪物,只怕皇帝会下令射杀当场,要这第一勇士还有何用?”
孙无终咬了咬牙:“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就看刘裕,能不能阻止他啦。”
刘牢之扭头对着外面的亲卫们沉声道:“全都作好准备,失控的时候,我们全部入场,无论如何,给我制住少主,千万不能让他再行凶吓到皇帝和王爷,更不能让他被射杀。”
刘牢之自己也站了起来,一撕胸衣,露出里面的贴身软甲,他一边向前走,一边开始解腰上缠着的蛟皮鞭,嘴里喃喃道:“刘裕,你最好能争点气,不要让老子亲自下场。”
檀凭之的眼中神光闪闪,直视刘敬宣,而这头已经因为服药而失去了理智的野兽,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嘴角边带血的长涎都已经拖到了腰部的位置,说不出地骇人,它的右手拿着一根大木棒,棒头已经给砸得变了形状,沾满了血迹,显然,刚才荆州三人组就是伤在了他的这木棒之下,而他的脚下,却是缓缓地挪着步子,对着檀凭之,越靠越近。
檀凭之的额头开始发汗,不管面前的这个家伙是人是鬼,但至少,那么多年来的战友同袍之情,让他根本不可能象自己说的那样强硬,他的嘴里厉声道:“不许过来,再过来我要放箭了!”可是,他的脚下却开始一步步地向后挪动,任一个毫无军事经验的人都能看出,他的步法已经凌乱,甚至持弓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对于一个弓箭手来说,这种紧张和慌乱,是致命的!
刘裕紧张地手心全是汗水,这时候,他知道不能再发声,情况如此紧张,空气几乎要爆炸,任何小小的声响,都可能让局势突变,不管面前的两人谁受伤,都是自己完全无法容忍和接受的,他的脑海里开始迅速地旋转起来:怎么办,该怎么办?!
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 手撕活人狂暴兽()
檀凭之突然暴怒大吼道:“阿寿,你再进一步,我可不顾手足之情了!”
他一直后退的双脚,顿时收住,再也不向后,而拉弓的右手,也紧紧地扣着弦,箭尖稳了下来,直指刘敬宣,而眼神也变得坚毅起来,这一下,谁都看出,面对生死,檀凭之真正地下了决心!
刘敬宣的眼中红光闪闪,他也停了下来,嘴角边的血涎继续流淌着,直垂到地,双眼之中血红一片,闪闪发光,而右手拎着的染血大棒,从胸前横着的状态变成了低垂,几乎放了下来,这个举动,看起来似乎是有点恢复正常了,似乎是听懂了檀凭之的话。
刘裕咬了咬牙:“阿寿,是我们,是你的兄弟,你醒醒啊,不要做让自己遗憾的事。”
刘敬宣似是听到了些什么,扭头看向了一边的刘裕,他本来一直竖着的须发,也随着微微地松驰了下来,周身所环绕着的红色气雾,渐渐地消散,在这一瞬间,那强烈的杀意与野兽的气息,为之一散。
檀凭之松了口气,微微地放下了手中的弓箭,说道:“阿寿,你终于醒过来了呀,太好了,我是…………”
刘敬宣的脸上,突然闪过了一丝笑意,周身的红气猛地大盛,而一眨眼之间,他就转身扑向了五步之外的檀凭之,人类的速度和反应,已经无法形容这一下有多快,即使是豹的速度,也为之不及!
刘裕脱口吼道:“瓶子当心!”他即使是在刚才的情况下,也没有放下横在身前的木制大刀,就是因为刘敬宣的眼中红气未退,那就证明这头野兽随时都可能失控,而不是阿寿本人,可是檀凭之却是松懈得太早了,因为他从没有真正地领会过五石散的可怕之处,一瞬间的松驰,却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等到檀凭之反应过来,他迅速地重新抬起弓,顶级精英射手的本能,让他一瞬间就能作出动作,尽管刘敬宣有着虎豹般的速度,但在他的大棒击中檀凭之之前的一瞬间,奔雷弓仍然完成了发射,虽然弓弦的张开不到平时的三分之一,六石的大弓撑死了这时候只有二石的弓力,但是这么近的距离,面对寻常的血肉之躯,虽然足以造成重创了!
“啪”地一声,就在檀凭之的弓箭离弦的一瞬间,刘敬宣的右手大棒,已经狠狠地砸中了檀凭之持弓的左腕,即使是隔了十几步远的刘裕,甚至是看台之上的看客们,全都能清楚地听到檀凭之腕骨折断的声音,巨大的痛苦让檀凭之甚至连自己的左掌条件反射式地松开,大弓落地的事情都没有觉察到,但是,作为身经百战的武者本能,作为一个给近战强敌突然近了身的神箭手,檀凭之仍然迅速地作出了本能地反应,飞起一脚,直踹向刘敬宣的小腹,这一脚攻守皆备,如果踢上的同时,还要借一蹬之力迅速地倒退,最大程度地脱离接触。
而檀凭之的右手,则迅速地摸向了自己的背后,那里插着一把木刀,作防身近战之用,这一套动作,檀凭之就是在做梦中也是成天练习,也不知用了千百万次了,就是为了保命的这一下。
“噗”地一声,就几乎在大棒击碎檀凭之腕骨的这一瞬间,这一箭也射中了刘敬宣的右肩,谁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这足以把普通人射个通透的一箭,击中刘敬宣身体的时候,仿佛击中了大块的钢铁,不但没有把他的动作停下分毫,甚至直接就弹开了去,箭杆甚至在空中弯了九十度,直接折断,若不是亲眼所见,看台上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连惊讶的呼叫声,都忘了发出啦。
檀凭之的这一腿,紧随着这一箭,也踢中了刘敬宣的小腹,只听到“喀喇喇”的一声,这风雷之力的一腿,非但没有把刘敬宣踢得骨断身歪,反而如中踢中了一块万斤巨石,那骨折的声音,却是发自檀凭之的腿上,所有人都能看得清楚,这位神箭瓶子哥的腿,直接变了形状,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向反方向弯曲,这让他的重心瞬间失去,连站都站不稳了。
而刘敬宣那毛茸茸的左手,却是瞬间抄住了檀凭之的右腿,猛地一扭,一旋,檀凭之只觉得一股大力,让自己如同坠于云雾之中,又似乎置身漩涡中心,天旋地转地一下,自己就给扭到了地上,腰部如同麻花一样,给转了几截,右手伸在空中,却是无论如何也够不到自己背上的木刀,五脏六脏,如同给火烧一般,他一张嘴,想要说话,却是喷出一口鲜血,两眼一黑,却是再也不省人事了!
刘敬宣这暴起,突袭,棒击,震箭,捉腿,打倒的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檀凭之这样的勇士,几乎是一瞬间就给他这样制服于地,昏死过去,他的嘴里发出一阵野兽的低吼,一脚踩出,把檀凭之的左腿,重重地踩在脚下,而左手则高高抬起,把檀凭之的右腿上提,几乎扛在了肩头,任谁也知道,这头野兽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只要他再往前用力一跨,一撕,那檀凭之就会给生生地从尾椎骨开始,撕成两半,以这头野兽可怕的暴发力,手撕活人,会成为血淋淋的现实!
不少看台上的看客,尤其是贵族小姐们,已经不敢再看这接下来的场景了,手撕活人过于血腥残忍,跟那种刀剑入体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而刘敬宣这样的举动,已经让人不再相信这是一个人类,是啊,人类怎么可能有如此惊人的狂暴力量,有如此血腥残忍的杀人手段,甚至不少人已经顾不得自己下过的赌注,掉头想要逃跑了,离这个凶魔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司马曜的身子也在微微地发抖:“这,这是人吗?来人,来人,救驾,救驾!”
刁逵如梦初醒,大叫道:“快来人,保护陛下,保护陛下!”
可是边上的御林军们也吓傻了,竟然一时间无人上前,一股檀香飘过,支妙音的手里不知从哪里,多了一把连弩,横身于司马曜之前,厉声道:“弩手戒备,随我射杀此獠!”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 念及旧情唤阿寿()
刘牢之的吼声在整个格斗场里回荡着,几万看客,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住手,休伤我儿!”
随着他的吼叫之声,二十余名劲装护卫,紧随其后,一身软甲,威风凛凛的刘牢之,直接从所在的看台跳了下去,足有三丈多高的看台,甚至高过了建康城的城墙,寻常人别说是跳,就是落下,也会摔个半死,可是刘牢之却是潇洒而轻盈地双足落地,陷地寸余出现了一个小坑,他的身形如同弹簧一样,沾地而起,直接从小坑里拔了出来,往前再是两个小跳,把这下坠之力卸得干干净净。
众人的叫好声还刚刚开始暴发,刘牢之就已经顾不得别的事,冲向了刘敬宣的方向,他挡在了刘敬宣和主看台的支妙音之间,张开了双臂,直面几十部指向刘敬宣后背的连弩,高声道:“陛下,请不要下令射杀刘敬宣,他只是一时被药物影响,失去控制,本意绝非如此,更不会伤及他人。还请明查。”
司马曜也从刚才的惊慌失措中缓过了神,毕竟,让一个女尼姑挡在自己身前,被其保护,在这几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实在是太失天子风度了,他整了整衣袍,站到前面,摆出一副天子的威严,沉声道:“刘牢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儿子现在变得如此凶残可怕,你可知情?”
刘牢之咬了咬牙:“他应该是练功走火入魔,服药时情绪失控,请陛下放心,臣会亲自把他拿下,严加管教,只请陛下不要取他性命!”
司马曜转头看向了退在一边的支妙音:“妙音,你怎么看?”
支妙音低声道:“刘敬宣以前就服过可以助长功力的五石散,在短期内可以极大地增加力量和速度,看来今天是为了帮刘裕,再次冒险服了禁药,不过,陛下现在是安全的,刘牢之带着亲兵护卫来,应该不会让刘敬宣再伤人了。”
说到这里,支妙音的眼波流转,看向了站在刘敬宣身后的刘裕:“何况,还有他在。”
刘敬宣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抄着檀凭之的双腿,随时准备发力手撕活人,只是,即使已经失去了人性,变得如同野兽一样,但生存的本能还是一样存在,他左顾右盼,看着周围的情况,几十名手持锁链,勾子的护卫,已经把他围了足有两圈,都在三丈左右的距离戒备,封住了他所有逃离的通道,而内圈之中,只有刘裕和刘牢之二人还站着,分别在自己的两侧。
刘牢之沉声道:“敬宣,你清醒一点,我是你爹,现在我命令你,松开檀凭之,马上跪下!”
刘敬宣猛地一扭头,看向了刘牢之,眼中凶光闪闪,而喉头也开始发出低吼的怪声。
刘裕连忙说道:“将军且慢,现在阿寿已经不辩所有人,如果一味地刺激他,只怕他会兽性大发,请将军不要逼迫他,交给我来劝说阿寿。”
刘牢之咬了咬牙:“大胆刘裕,你难道以为,你跟他的交情,比我跟他的父子之情还要深吗?”
刘裕正色道:“现在檀兄弟的命在他手上,我不希望出现任何兄弟的伤亡,还请让我一试,如果不成,再请将军出手。”
刘牢之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一挥手,几个属下架起在地上昏迷或者是重伤不起的鲁宗之,何无忌,皇甫敷,吴甫之等人,向外撤离,只有十七个护卫,仍然在一边戒备,有两个小组,三四人一组,持着一张大渔网,如同捕猎,只待刘牢之一声令下,就随时网住这头失控的野兽。
刘裕走上前去,他一边走,一边把手中握着的木刀给丢了,摊开双手,中门大开,平静地说道:“阿寿,是我,寄奴,你还能认得我吗?”
看台上响起一阵惊呼之声,支妙音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不要啊寄奴!”、
司马曜不满地看了支妙音一眼,转而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闭口不言。
黑手党小棚之中,玄武不停地摇着头:“疯了,他一定是疯了,刘敬宣现在神智全失,六亲不认,刘裕这是不要命了吗?”
白虎冷笑道:“他又不是今天才开始狂妄,此人不是一向如此吗?”
青龙看着朱雀,冷冷地说道:“刘敬宣所服的那大力霸王丸,药性比以前强了十倍不止,是你弄的吧。”
朱雀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