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府一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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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5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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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裕摇了摇头:“不,块头并不是太大,也就十斤左右,若是三十斤以上的大石头,不会只落这点灰尘下来,奇怪,他们的投石车应该是在两里之外发射,按说可以抛出大石,却只扔这些小东西,意欲何为?”

    突然,刘裕的眉头一皱,刘穆之几乎同时作出了反映,他的鼻子抽了抽,讶道:“奇怪,怎么有血腥的味道?”

    他的话音未落,外面的帐门之外,落下了几样东西,正是刚才砸在这军帐顶端的木板顶盖之上的“飞石”,这一下,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那不是什么石头,而是几个血肉模糊的人头。

    刘裕站起身,快步上前,外面的破空之声已经渐渐地平息了下来,而这金墉城内满地,都是滚动着的人头,男女老少的都有,甚至还有一些显然是未成年的小孩子,从发型上看,成年人都是留着髻,而不是胡人常见的辫发,显然,这些都是汉人。

    有几声嘶心裂肺的哭声,从城头传来:“爹啊,兄弟啊,孩儿不孝,让您遭了燕贼的毒手!”

    刘裕举头看去,只见几个天师道弟子打扮的人,在城头捧着一些首级,痛哭流涕,声声泣血,让人闻之心酸,而刘穆之则站到了刘裕的身边,肃然道:“看来这些首级,都是氓山被攻破的村寨的百姓,天师道的弟子里有些就是当地的山民乡人入道的,跟随卢循行动倒是躲过了一劫,可是他们的家人却是遭了毒手。这会儿看到亲人的首级给人象石头一样地扔进了城,当然受不了。”

    一个蓝衣的天师道弟子抽出宝剑,双眼血红,就要跳下城墙,大吼道:“老子跟你们拼了,燕狗!”

    徐道覆一掌切在他的脖颈之上,这人顿时软到了地上,人事不省,徐道覆摇了摇头,对着身边的亲卫们吩咐了几句,他们把这人抬起,向着城下的伤员收容所里走去,而就这会儿功夫,几个失去亲人,情绪激动的天师道弟子,也被控制和隔离了。城头陷入了一片沉默,可是所有人的眼中,都闪着愤怒的光芒。

    城外一个粗吼的声音扯着嗓子叫道:“城中晋军听好了,这些首级,就是与我大燕对抗的氓山逆党,不从我家大将军军令,负隅顽抗,结果一两天时间,就寨破人亡,你们区区两千人,守这小小金墉城,他们的结局就是你们的将来,早早开门投降,还可以免除一死,若有人能斩刘裕首级来献,更是可以赏金封候,我家…………”

    一声强烈的破空之声响过,城外响起一声“哎哟”的惨叫,紧接着是一个身体扑地的声音,而那个粗吼的嗓子就此中断,城头之上,檀凭之手持大弓,怒目而视,四股兽筋缠在一起的大弦,还在微微地晃动着,显然,这名燕军信使低估了神箭瓶子哥的厉害,而这个误判,让他付出了性命的代价。

    刘裕走出了营帐,一步一步地登上了城头,城外的飞首破空的声音仍然不绝于耳,时不时还有飞进城中,砸到屋顶或者是砸中城墙垛口的,城上的战士们,全都伏着身子,趴在女墙之后,可是他们的手,都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兵器,眼中却是杀气闪闪,神色坚毅。

    刘裕直接站到了一个垛口上,他那伟岸的身形,伴随着迎风飘舞的披风,让城上城下的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如同一尊天神一般,他压根不看外面那密集的西燕军阵,不看那还在扬着力臂,上下翻飞的投石机,更不看几百步的盾牌之外,那黑压压的燕军弓箭手,他面向着金墉城中,朗声道:“战士们,兄弟们,你们可都看清楚了,这些是什么?”

    一个沉痛的声音高声道:“这些是燕贼在城外屠杀的无辜百姓,他们不仅杀人屠寨,还把他们的首级当成飞石扔进城内,就是想动摇我们的军心!”

    刘裕大声道:“说得好,燕贼毫无人性,如同野兽,他们刚才说,要我们开城投降,不然就是这样的下场,但是,我告诉你们,当年这些恶贼,在长安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他们骗长安的百姓,骗新平的将士,说是开城可以保命,但一旦这些地方开城,他们却是一涌而入,一边洗劫全城,一边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因为,杀戮和抢劫才是这些人的本能,无论降与不降,都会成为他们的刀下之鬼。”

    城下魏咏之的声音尖声响道:“寄奴说得好,降是死,不降亦是死,不如死战到底,杀贼立功!”

    一阵阵的声浪高高响之:“杀贼立功,死战到底!”

    一声破空之声响起,刘裕的眉头一皱,看也不看,回手一抄,一杆长杆狼牙箭就给他直接抓在了手中,他一个旋身,就在转身的这一瞬间,这枝箭已经搭上了左手持着的奔雷大弓的弓弦,弓如满月,箭似流星,一箭飞出,一个刚刚吓得转身要逃的西燕军校,给从后心直接一箭钻入,把他整个人都钉到了地上,血流遍地,如此神箭绝技,不逊于刚才的檀凭之,吓得本来有不少跟这人一样从盾阵后偷丛溜出,想要偷袭刘裕的弓箭手们,全都钻回了盾牌内,再不敢出来。

    刘裕冷冷地说道:“西燕狗子听着,再敢妨碍老子跟兄弟们说话,就让你永远也说不出话,此人,就是下场!”

    刘裕转过了头,对着城头的战士们沉声道:“兄弟们,把这仇恨埋在心里,燕贼想要攻城,就让他们有来无回,这里不是氓山的坞堡,这里是固若金汤的金墉城,西燕军已经在我们的手中连败两阵,现在,就让他们败得更惨,死的更多,让敌人的鲜血,首级,来祭奠这氓山的亡灵,战!”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城头舌战呛慕容() 
城中的战士们,无论是北府兵还是天师道弟子,全都热血上涌,忘乎所以地举起兵刃,齐声大吼:“杀贼,战,战,战!”

    两千多个嗓子齐齐吼出来的声音,伴随着他们有节奏地军靴踏地,以剑槊击盾击甲的声音,响彻云宵,声势甚至压过了刚才燕军投石时的呼啸之声,而这些怒吼声中伴随的强烈杀气,更是让身经百战的那些西燕军士人为之色变。

    慕容永的声音冷冷地从城外响起:“刘裕,不用在这里鼓动人心,让你的手下卖命了,在长安,你就夹着尾巴逃走了,难道这次还想故技重演吗?”

    刘裕回过了头,只见慕容永一身重甲,把全身上下护了个严严实实,在二十多个持着大盾的护卫们的簇拥之下,从军阵之中,缓步而出,刚才有些为之气夺的燕军将士,一看本方的主帅敢于出阵,又多少恢复了士气,慕容永所过之处,一片山呼海啸的鲜卑语声的“万岁,万岁”,不绝于耳。

    刘裕也以鲜卑语回话,中气十足,让两军阵前每个西燕军士都听得清清楚楚:“慕容永,你休要在这里造谣生事,我离开长安是因为我取得了苻坚的玉玺,完成了任务,自然要回去复命,我是晋将,并非秦军将领,守长安并不是我必须要完成的任务,怎么能说得上是临阵脱逃?倒是你,在大宁城连夜扔下五千精锐的手下,包括你几十年的老弟兄韩延,要说夹着尾巴逃跑,你慕容永才是世上的长跑冠军哪。”

    慕容永本想逞口舌之利,却是一下给刘裕反压了下去,他眼珠子一道,冷笑道:“你也好意思。大宁城不敢出来应战,当缩头乌龟,把拓跋部的女人拿出来让我军将士享用,然后再趁夜偷袭,如此不要脸的事情,只有你刘裕才做得出来,不过我的兄弟们做鬼也风流,倒是你们,在这小城之中,连女人也没有,到时候我看你们怎么个死法!”

    刘裕冷冷地说道:“大宁城之战,是魏主拓跋珪的设计,与我无关,但不管他用什么手段,你都是扔下将士连夜逃跑了,这才让你留得一命,慕容永,你素无信义,只崇尚暴力,多次弑君背主,又纵兵屠掠百姓,罪大恶极,天理难容,这一回,我不会再让你逃跑了!”

    慕容永哈哈一笑:“你既然这么硬气,这么有本事,缩城里做什么,敢出来与我一战吗?刘裕,现在你也就剩下一张嘴了,本以为你还算条好汉,敢堂堂正正地打个痛快,没想到除了阴谋诡计,也不剩下什么。”

    刘裕微微一笑:“慕容永,在淝水的时候,我的兄弟们也不过数千人,连百万秦军也不怕,今天又怎么会怕你?只不过你的人马还没到齐,还有援军在路上,我在这里把你们一锅端了,也省得到并州千里迢迢地再找你算账,等你的手下全到齐了,你看我会不会跟你决战。”

    慕容永的脸色一变,讶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调援军?”他一时惊异,脱口而出,刚说出去,就发觉自己犯了个错,马上收声,却哪还来得及。

    刘裕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过,作为领兵之人,如果敌军的心思都猜不到,那还打什么仗,你大军前来,却连折两阵,损失高达七千精兵,现在士气低落,若不是调援军前来,岂敢再战?慕容永,你今天前来示威,就是想激我军群情激愤,出城与你决战,在这平原之上,你可以发挥你的甲骑俱装的优势,一口把我们吃掉,如果将士因愠攻战,就会上了你的贼当,这点心思,在我面前就别耍了吧。”

    慕容永给刘裕一语说中了心中的盘算,咬牙切齿地骂道:“刘裕,你嘴上逞能又有何用,不过是给你不敢出城决战找借口罢了,你在这小小的金墉城里,兵马不过两千,我这数万大军,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一人扔块石头,都能砸死你一群人,反正你有本事最后能逃命,只是你的这些手下,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刘裕哈哈一笑:“慕容永,我的兄弟们不是北府老兄弟,就是天师道友,个个都是视死如归的好汉,明知入城危险,仍然义无反顾,这种同生共死的兄弟之谊,岂是你能挑拨的了?”

    慕容永“嘿嘿”一笑,突然改用汉语大声道:“城里的人听着,刘裕是在利用你们,想拖到援军前来,给自己捞取军功罢了,这种事情他这几年一直在做,你们若是识相,就不应该为他而冒险,你们千里而来,甚至不被你们晋国朝廷所承认,打胜了也没有封赏,何苦卖命?若有人能迷途知返,持刘裕的首级来归降,大燕必然会封候拜相,赏金万两,就算封王,也不在话下!”

    刘裕笑着摇了摇头:“慕容永,你有在这里吹大气的功夫,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我的兄弟跟我是过命的交情,我根本不用担心有人会起异心,因为我们很团结,打仗也不为富贵前程,纯粹就是要重新为我们北府战士正名而已,至于天师道的兄弟,是为了给这些你们所屠杀的百姓复仇,他们本就是中原人士,你们杀害的,就是他们的父母亲人,又有谁会去做亲痛仇快的事?!”

    “倒是你的部下,一半多都是被你打败收编的前秦降军,只怕你才是晚上睡不着觉,时刻担心降兵们要刺杀你的人吧。”

    说到这里,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大声道:“城外的西燕军士们听好了,有得慕容永首级者,大晋必然会封爵赐田,给你们富贵的。”

    慕容永冷笑道:“你这开价太低,没人愿意听你的。”

    刘裕笑着摇了摇头:“没办法,谁叫你只值这个价呢?不能再多了。这个价,可比跟着你成了死鬼,最后成为别人的军功要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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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北府佳酿从天降() 
慕容永气得满脸通红,大吼道:“刘裕,别在城里吹大气了,就你这点人,自保都不行,还想灭我大军?做梦呢你。这强弱之势,一看便知,你就是吹破了天也没人信你的!”

    刘裕微微一笑:“要是打仗只看面上的兵力,人数,那我们淝水早就败了,就是你西燕,也不会是苻坚的对手,以弱胜强,以少胜多本就是兵家常事,再说精兵锐卒一可当百,我们的兄弟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老兵,而你这里不过是一帮只会欺负百姓的强盗,加上被迫投降,战意全无的秦军降卒,在艰苦的条件之下,哪能指望他们死战?如果你们真有你说的这么强,那给我两战就消灭了七千兵马,你是不是也想说都是假的,全是幻觉?”

    慕容永咬着牙,突然笑了起来:“刘裕,想不到几年不见,你打仗的本事不见涨,吹牛的功夫倒是提高了不少。也罢,你想吹牛,那咱们就坐下来,喝酒慢慢吹。这次来中原,反正我们也抢够了,杀够了,来你这洛阳城,只是显示我军的兵威,你们看着这些亲人的尸体,头颅,都吓得不敢出战,就别再吹是英雄好汉了。既然你们这么怕死,没种,那我连杀你们的兴趣也没有,只要给我一坛美酒,我就放过你们,如何?”

    此言一出,城中的北府军将士们群情激愤,不少人从藏身的城洞之中走了出来,直指慕容永,就要破口大骂,毕竟是血性汉子,哪能容得给人这样当面侮辱?

    刘裕沉着地一挥手:“莫上要了贼人的当,他这是激我们现身,以观察城中防守的布置和兵力,这里交给我来应付。”

    所有人都如梦初醒,纷纷退下,心中暗自庆幸刘裕阻止得早,不然给这几句话一激,就暴露了藏身位置和兵力虚实,可能在守城战中,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了。

    刘裕的神目如电,直射脸上一丝懊恼之意一闪而没的慕容永,笑道:“慕容永,有我在,你的这些把戏就别用了,先是激我军出城野战,再想诱我军暴露守城的位置和兵力,这招你对付那些缺乏训练,没有经验的山民或者是秦军尚可,但你要知道,我们是北府军,你玩的这套,都是我们老祖宗玩剩下来的东西,你不是想要喝酒吗?来,我给你酒喝!”

    刘裕说着,一把从身后的城墙之上,拿起了一个酒坛,打开封口的黄泥,一股子臭气扑面而来,却正是一个金汤罐。

    所谓金汤罐,乃是守城的利器,是人的粪便灌入其中,一来可以灭火,二来可以洒在敌军身上,造成大面积的细菌感染,引发伤口溃烂,即使只是一点小伤,也许回营之后就会伤口大面积地腐烂,不可救药。所谓固若金汤,正是来源于此,刘裕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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