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府一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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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5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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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盛身前的二百余名骑弓手,纷纷弯弓搭箭,这回没了盾牌的掩护,他们也不用吊射了,对着前方混战的人群,就是一阵阵的箭雨,三十余名挡在前方的西燕骑兵们,纷纷后背中箭,惨叫着伏于马鞍之上,不能动弹,而北府军士们,也有二十余人身上插上了羽箭,好在他们盔甲厚重,虽然这些慕容盛的亲卫骑兵用的多是铁箭头,但仍然无法击穿双重铁甲,只是让他们那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杀戮动作,为之一缓。

    魏咏之一戟挥击,把一个正想拔背上中箭的西燕骑兵,脖子刺了个通透,再一用力,直接把脑袋从脖子上分了家,飞出去数步,脖颈之上鲜血狂喷,尸体却仍然端坐马上,手还抓在背上的箭杆之上。

    魏咏之一抹脸上的血迹,大声道:“兄弟们,挡箭!”

    他一手把大戟往地上一手,另一手抽出了腰刀,在面前舞了个密不透风,三枝正射向他的弓箭,齐齐被打落,箭头向下,插在他的脚边。

    檀凭之沉声道:“不要恋战,撤往下道防线!”

    他的话音未落,一箭飞来,正中他的左肩,还好这里没有卸甲,檀凭之闷哼一声,转头就跑,而檀韶则紧跟在他的身边,倒退着向后撤离,顺手把右手的一面盾牌,死死地挡在二人的身后。

    北府军战士们,也纷纷闻言后退,能行动的人纷纷架起在地上中箭受伤,还喘着气的同伴们,背在身上,向后逃跑,一边跑,一边把那些木盾放倒,大车横放,挡住了身后的路。

    慕容盛哈哈一笑:“看到了吗,即使是北府军,也无法在这种箭雨攻击下坚持,他们毕竟就这点人,我们一人一刀也能把他们砍成肉泥啦,现在他们就想逃回第三道防线,给我追上去,杀光他们,一个也别放过。”

    慕容柔跟着喊道:“快冲上去,一个也别放过,给前营的兄弟们报仇!”

    一个军官在边上说道:“怕是来不及了呀,盛将军,前队兄弟们的尸体和战马挡在前面,还有那些该死的大车和盾牌,一时间冲不过去啊。”

    慕容盛的眼中杀气闪闪:“传令,全军出击,从河边抄近路过去,千万别让他们逃了!”

    正说话间,只见前方的北府军士们一边跑,一边开始脱起身上的盔甲,慕容盛笑道:“看到没有,这回他们是真的要逃了,连盔甲都不穿,就是为了跑的快点,我们千万别让他们得逞,一旦让他们逃进董家坞,或者是跑进密林,再想杀他们可就难了,给我上,斩一首级者,重重有赏!”

    慕容盛的命令,被迅速地以号角声下达,已经在神木林前列队的千余骑,这会儿个个两眼放光,吸引他们的不是那些前锋同伴们的尸体,而是那些晋军们扔在地上的盔甲,他们亲眼看到了这盔甲能挡住百步之内的弓箭射击,可真是战场保命的神器,就连押解和看守昨天在两个坞堡里抢来的女人,准备今天驱在前面攻董家坞的后队骑兵们,也都争先恐后地冲了出去,从林前到董家坞前的这三四里地,顿时就挤满了乱哄哄的西燕骑兵,无头苍蝇一般地向前涌动。

    檀凭之冲进了第三道防线的盾牌之后,他是最后一个走进来的,他转头回看,几十具盔甲已经横七竖八地堆在从第二道到第三道防线之间的这二百余步的空间,百余名跑得快的燕骑,正在挤过那些歪倒的盾牌,冲着盔甲而去,几个手快的家伙,已经弯腰去捞地上的盔甲,甚至顾不得再去向前方冲击,显然,这些宝贝可比首级更值钱,作为经验丰富,打家劫舍的西燕强盗,在这方面还是识货的。

    檀凭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不屑地冷笑道:“要钱不要命的家伙。”

    向靖“嘿嘿”一笑:“瓶子,寄奴哥说得果然没错,这帮家伙只要看到装备,就走不动路了。”

    王镇恶弯着腰,这一路狂奔可让他上气不接下手,好一会儿才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他看着檀凭之,说道:“可是,可是这一路我们把盔甲都扔了,一会儿,一会儿怎么打?我,我还是不明白,为啥,为啥我们要撤呢?可以,可以冲上去跟弓箭手近战的啊。”

    檀凭之笑着脱下了盔甲,只见左肩头的那箭,卡在外面一层盔甲和里面一层之间的铁片上,未伤到皮肉,他接过了一边檀道济递过来的一把大斧,使劲地抡了抡:“身上无甲,动作更快,杀起人来才更爽嘛,兄弟们,准备放手大杀吧!”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 河中勇士侧翼突() 
慕容盛的眼中充满了兴奋之色,看着本方的骑兵们如潮水一样地涌向了前方,尽管有不少人还在为了争夺盔甲而停在了原处,甚至你争我夺起来,可是更多的人却是奔向了前方的那一小队晋军。

    尤其是后面冲过去的人,更恨这座骑的爹娘没有多生出四条腿出来,有些急不可待的家伙,更是干脆奔向了河边,尽管军事原则最基本的那几条就有逢林莫入,遇水远之的道理,但这会儿,他们已经把这此原则抛之脑后了。

    所有人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冲过去,杀了这些晋军,抢了他们向上的好装备!然后一鼓作气地冲进董家坞,抢钱,抢粮,抢妇人!”

    慕容柔哈哈大笑起来:“再冲快一点啊,盛将军,我们也上去吧。”

    他说站,一提马缰,就要带着自己的亲卫上前。

    慕容盛的眉头一皱,拉住了他,沉声道:“别急,咱们在后面先看,再说,咱们是主将,要跟手下抢功吗?”

    慕容柔微微一愣,却听到慕容盛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敌军万一援军到了,我们拖在后面也方便撤离,叔,你跟我出来打了这么多次仗了怎么永远都不知道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呢?”

    河中突然传出了一个冷厉的声音:“你还知道后路啊,怕是晚了!”

    慕容柔的脸色大变,转头看向了声音的来处,只见一边的小河里,突然悄无声息地钻出了二百多人,他们的嘴里咬着芦苇管,身上除了犊鼻裤外,不着寸缕,可是每个人的手中,都持着双手大刀,每个人的脸上和身上,全都是五颜六色的纹身,刺青,多数人的胸口或者是左肩之上,则是刺着一头吊晴白额猛虎,张牙舞爪,作势欲扑。

    而为首的一条汉子,身高八尺有余,一身钢铁般的犍子肉,随着他一步步坚定有力的步伐,肌肉的线条一阵阵地浮动,展现出极致的男儿阳刚之美,而他手中的大刀,与其他人手中的相比,显得更加沉重,锋利,却是可以单手抄在右手之中,如同小儿之玩具,左手的手腕之上,缠着精钢细链,一把二尺左右的短刃,反握于其左手之中,两把大小双刀,一长一短,却都透着慑人的杀气,血槽之中因为杀人无数而留下的两汪碧血,如同死神的眼睛,炯炯有神。

    慕容盛的身子开始发抖了,因为他认得此人,在长安他亲眼见识过这个天神也似的男人,而从刚才第一眼见到那一小队北府军时,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也在这会儿终于变成了现实,从他的嘴里喊了出来:“刘,刘裕,刘,刘寄奴!”

    刘裕突然咧嘴一笑,吐掉了嘴里咬着的半截空芦苇管,那是他们刚才这二百多健儿藏身于水中时用来呼吸的东西,这会儿上岸之后终于不用了,他的声音平静地响起,透出一股子镇定与对敌人如无物般的蔑视:“慕容盛,你姑奶奶让我向你问好!”

    随着刘裕的这句话,他的身后,二百余名猛虎般的战士,狂吼着向西燕骑兵发起了突击,河边奔跑着的二百多名西燕骑兵这会儿发现大事不妙,转身想要迎击,可是河边的土壤潮湿,泥泞,被这几百铁骑来回踩踏,早就如同烂泥坑,无论马上的骑士如何拼命地控制战马,都只能来回地打转,根本来不及转向列阵,距离又近,甚至不少人来不及抽出近战用的弯刀,大剑,或者是把本指向前方的马槊,狼牙棒等转而迎击侧面之敌,就给河中奔出的北府战士们近了身。

    屠杀,一边倒地屠杀,骑兵的速度,冲击,机动,在这个地形之中,完全无用,也就里余的范围,拥挤了一千五百左右的西燕骑兵,几乎是人挤人,马贴马,非但无法迎敌,甚至想要后撤拉开空间都不可能。挤在后面的人,很多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到河岸方向惨叫马嘶之声不绝于耳,那种锋刃入体,四分五裂的恐怖声音,伴随着晋军战士们那震天的喊杀之声,震荡着他们的耳膜,摧毁着他们的斗志。

    第三道防线那里,向靖冲锋在前,他的手里抄着一把双手大刀,精赤着上身,而身后,跟着孙处这个比他矮了一头有余的小个子,他的大刀,不停地斩杀着对方马上的骑手,而孙处则是弯着腰,专门对着马腿和鞍上的人腿砍,两人甚至不作停留,慌忙迎击的西燕骑兵们的兵器,甚至不能跟他们手中的大刀相交,就已经人断马折了。

    在他们的身后,百余名一开始诱敌的北府军战士,这会儿分成这种三两人的小队,全面突击,放手大杀,本来还想冲进来捡装备的西燕骑兵们,几乎只一个照面,就给冲倒了四五十骑,而其他人想要后退放箭,却被后面的同伴们挤得无处可退,甚至连挥舞兵器的空间也不多了。

    慕容盛连声吼叫着:“冲出去,给我冲出去,反击,放箭!”

    可是他一边这样吼叫,一边拼命地往人群里钻,当他觉得自己给人挡住时,直接跳下了马儿,顺手拉下了跟在身边的慕容柔。

    慕容柔讶道:“大侄子,你这是做啥,马都不要了?”

    慕容盛一指后方,虞丘进已经带着五十余名北府军战士,拦住了西燕军的退路,而刘道规则带着三十余人杀向了神木林前留守着的二十余名西燕骑兵,那些被掳掠来的妇人则看到了生的希望,尖叫着,哭泣着为这些晋军叫好,甚至连董家坞的城头,都响起了雷鸣般的喝彩之声,寨前的吊桥开始放下,寨门也打开,从中涌出数百名寨丁,操着刀剑,长枪,甚至是草叉,这会儿他们都看清楚胜负的形势,开始出来助战了!

    慕容盛咬了咬牙:“中计了,全都要折在这里,趁着他们还能抵挡撑一会儿,我们赶快装死在地上,等他们追杀我们的败兵时,再想办法沿河道逃走。”

    

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 驱敌入林烈火焚() 
慕容柔惊道:“为什么我们不往一边的丛林里逃呢?”

    慕容盛恨恨地一拍慕容柔的脑袋:“我的叔父啊,你怎么这么傻,现在他们围三缺一,就是要我们的人往那里逃,那是片荆棘地,到处是倒刺,骑兵进去就是个死,何况他们一定还有埋伏在里面,在这里装死,还有活路。”

    他说着,趴到了地上,往脸上身上抹了两把鲜血,伏到了一具马尸的边上,而慕容柔也如梦初醒,跟着他一起倒了下来,在他们这两具“尸体”身边,成百上千名还活着的西燕军骑兵们,已经开始掉转方向,向那片荆棘丛生的灌木林中逃跑了。

    刚才还挤满了整个平地战场的西燕骑兵们,这会儿除了正面与北府军战士们在搏杀的少数几百人外,已经全都向着另一侧的灌木林中逃跑,他们不知道敌军有多少,不知道前面的战况,只知道自己被突然袭击了,战场之上烟尘四起,就算是第一线与北府军接触的人都不知道对方的实力,隐约间只看到无数的身形从河中站起,然后鬼魅一样地钻入本方的阵形之中,接下来就是本方前排的人马一片片地倒下,杀人的速度和方式都如同魔鬼一般,甚至因为不少攻击来自于地上,还会让人产生这些人是从地底冒出来的错觉。

    西燕骑兵,本为强盗,利则一涌而上,现在这样完全士气军心崩溃,连指挥的将领都率先开溜了,更是这时候人人为已,往后逃跑的几十名骑士刚刚冲出,就被守在林间道前的几十名北府军战士以强弓硬弩射杀,甚至发现他们北府军把本方行军时用来拉辎重和载物的几十辆大车已经布置在本方后面,以为防线。

    若是在平时,也许西燕骑兵们还能在有效地指挥下对这种车阵发起突击,但这会儿已经没有可能了,人人只顾着逃命的时候,哪还会有正常的攻防之道?仿佛是被一只看不见的魔掌所推着,大家都钻进了西边一侧的灌木林中,尽管谁都知道,这种低矮茂密的灌木林中,荆棘丛生,天生不利于骑兵通行,但是生的渴望胜过了一切,大家仍然是义无反顾地奔了进去。

    惨叫之声,马鸣之声此起彼伏,不少人刚进了灌木丛中,就失了踪影,甚至可以看到不少人就这样歪歪扭扭地从马上摔下,对于这些骑术精湛的西燕骑兵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是马失了前蹄,能让久经训练的战马痛得扔下主人,显然是这林中有太多让马儿无法顺利行走的障碍了。

    一个声音在大声嚷道:“下马,步行逃出去。”

    这个声音如传染病一样地迅速在惶惶不安的西燕骑兵中扩散,本来前锋的这两千多人,是步骑各半,跑进灌木林中的步兵们看着还没有失去平衡,可是本就高人一等的骑兵们,肉眼可见还能端坐马上的,已经不多了,这么一来,正要冲进林中的那些骑兵们干脆全都下了马,拼命地往这林中钻去,人头攒动,如同下饺子一般,顿时就挤满了整片灌木林子。

    战场渐渐地变得平静,几十名最后还留在战场之上的西燕军士们,头也不回地向着灌木林里狂奔,而这会儿烟雾缭绕的战场上,浓烟渐渐地散开,二百多名浑身上下如同血浴过的北府军战士,在刘裕的带领下,走到了林前,人人的脸上写着兴奋之色,檀道济的刀上,已经几乎被血染成了另一种颜色,他大刀一挥,飞奔而前,想要继续冲进林中追杀逃敌。

    刘裕笑着一伸手,拦下了檀道济,他睁大了眼睛:“为何不继续追杀呢?”

    董神虎的声音带着大笑声响起:“想必是刘壮士以为,逢林莫入吧,今天已经大胜,燕军丢盔弃马,连这些坐骑都不要了,我们还是早点去牵马吧。”

    随着他的话音,他和手下的几百人也跑到了刘裕的身边,这会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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