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勾了勾嘴角“可是在你的师弟现在的位置,他会觉得天很小,自己很大。魏王,这次你肯听我话放了他,我谢谢你。”
拓跋珪微微一笑“比起师父这些年为我做的事情,这不算什么。我会告诉刘裕,桓玄在其党羽的帮助下逃脱了,我就说我在征战别部,给他钻了空子,想必我的刘阿干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青龙的眼中冷芒一闪“比起你的师弟,你显然更喜欢你的这个阿干,魏王,我必须提醒你,桓玄之才,不会对你构成大的威胁,可是刘裕不一样,他会是你将来入主中原最大的障碍,你如果只念这结义之情,早晚要大业成空。”
拓跋珪摇了摇头“这一切都太远,现在我还没有一统草原,甚至还没有整合好内部,不过老师您说得很对,我的那些个兄弟,自以为助我登位,就可以为所欲为,太没规矩了,在我议政的大会上,都毫无礼仪,七嘴八舌,甚至还会随地吐痰。我昨天当众杀了随地吐痰的大将李粟,他是随我起兵之人,战场上救过我,立有大功,但我还是杀了他,老师,你说我做得对吗?”
青龙微微一笑“草原游牧,从来不缺乏勇气,但从来都不以纪律见长,这个李粟虽是汉人,但自幼在草原长大,你前一阵结交刘裕,部下都有些意见,因为在他们眼里,只有草原人才是自己人,汉人都不可信,这次你借李粟在朝会上无礼,杀了他,一来立威,二来也向你的其他部下表示,汉人就是再有功劳,也是外人,你的国家,是草原人的国家,如此一来,我想所有人都会对你服气了。”
拓跋珪笑了起来“我的心思,老师一猜就中。只是我现在还碰到了一个难题,需要老师帮我解决。”
青龙淡然道“是立可敦的问题吗?现在你不会再纠结于贺兰敏了吧。”
拓跋珪叹了口气“老实说,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阿敏的孩子,不象是我的。长得跟我一点也不象,也许,是那晚在大宁城,她受了欺负,怀上了哪个野种。”
青龙勾了勾嘴角“这些都是天注定的事,你无法控制,不过当日的情况确实很混乱,不止是你一个,不少你的部下的妻子也都怀上了别人的孩子,把这些孩子弃养,喂狼的不在少数。现在不少人在盯着你的做法,如果处理不好,只怕会引起内部新一轮的危机。”
拓跋珪咬了咬牙“那老师是想让我装得若无其事吗?作为君王,我可以强颜欢笑,但作为一个男人,受了这样的大辱,如何让我心安理得,当没事一样呢?”
青龙的眼中冷芒一闪“这是你夺取汗位必须的代价,你想完整地取得那五千甲骑装备,只有牺牲自己的女人,你带着作了牺牲,部下才会跟进。现在你怀疑这孩子不是你的,可是你跟贺兰敏的信任和感情,就只剩下这个孩子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天之后,你没再碰过贺兰敏吧。”
拓跋珪叹了口气“我承认在这点上,我不够大度,但我毕竟是一个男人,一想到那天晚上,她给几十个男人玩弄时居然能爽到叫上一整夜,我就无比地恶心,再也不想看到她的身体。”
青龙叹了口气“这也是几乎每个你的手下都在想的事,不过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乱来,这些女人是你们扔给敌军的,本就是你们没保护好自己的女人,这时候若是抛弃她们,只会人心离散,甚至让你的手下恨你当初的决定。所以,你就是再不喜欢贺兰敏,再怀疑孩子不是自己的,也不能跟你的一些手下一样,抛弃这个孩子,抛弃这个女人。”
拓跋珪点了点头“我明白老师的意思了,这个孩子我会继续养,贺兰敏那里我也会经常去,但我不想再碰她。你看这样可以吗?”
青龙的眼中冷芒一闪“你现在已经是魏王,也应该要考虑自己王妃的事情了。贺兰敏就算没经历过那事,也不适合成为你的王妃,这个女人跟朱雀的关系非常微妙,有可能也是朱雀安插在草原上的眼线,离她远点,不是坏事。”
“刘显当年夺取独孤部大人之位时,是杀了自己的亲叔叔刘眷,这个叔叔的儿子已经长大,叫刘罗辰,他前一阵率领自己的部落,追到马邑去打败了逃到并州的刘显,算是为父亲报了仇。现在刘罗辰有个妹妹,非常美丽,你可以考虑娶这个女人,立为正室,如此一来,既笼络了独孤部的旧臣子,又显示你宽大为怀,与昔日的敌人也可以化解仇恨,还可以名正言顺地远离贺兰敏。”
拓跋珪哈哈一笑“老师,你这一招实在是高啊,不过还有一件麻烦的事,我当初曾经在牛川大会上公开说过,要立贺兰敏为夫人,让我们所生的孩子继承我的王位,现在我有什么办法能反悔这句话吗?”
青龙的眼中冷芒一闪,沉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草原上,有铸金人祭天的传统吧。”
拓跋珪点了点头“这是从匈奴开始就有的传统了,我们魏国也有,但不常见,一般是非常大的场合需要祭祖祭天时才有。”
青龙“嘿嘿”一笑“很好,这样可以借假天神,来解决你的这个麻烦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要跟你说的,是汉武帝杀母立子的故事,也许对你有帮助。”
。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杀母祭天立储君()
拓跋珪睁大了眼睛“什么杀母立子之事,老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青龙叹了口气“魏王,你可曾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自古以来,帝王的继承人问题,都会争得头破血流,父子相攻,手足相残,甚至会导致一个国家,一个王朝的灭亡呢?”
拓跋珪点了点头“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来想去,只怕是因为权力使然吧。身为帝王,就拥有着最高的权力,这个权力,足以让人疯狂,做出一切违背伦理的事。”
青龙正色道“是的,按理说,人伦是这个世界上最可贵也最美好的事情之一,但是权力之争,足以摧毁这种美好,每个夺位的皇子背后,几乎都有来自其母亲一方的支持,所谓母以子贵,女人要想在后宫得宠,就得靠给帝王生下子嗣,延续血脉,反过来,一旦生下皇子,就有继承皇位的资格,那么母亲一方家族的势力必然有所提高,在汉朝,这就叫外戚干政,明白了吗?”
拓跋珪若有所思地说道“嗯,老师曾经说过,汉朝亡于外戚,就是指这个吧。”
青龙微微一笑“是啊,汉朝没有一套固定的出仕和选择人才的制度,皇帝一般要用谁,就会娶那家的女人,以增加其权势。比如汉武帝看上了卫青,想让其领兵作战,就宠幸了卫子夫,而后来猜忌卫青权重,怕其构成威胁,就又用大将李广利代之,从此卫子夫失宠,李夫人成了汉武帝的最爱,皆是帝王心术而已。可反过来,如果这些身份高贵的皇的女人,能诞下子嗣,就会大大地加强自己的地位,提高家族的地位,时间一久,大权旁落,江山都可能易主了。”
拓跋珪双眼一亮“所以当年老师极力反对我祖父迎娶慕容燕国的宗室公主,就是因为怕引慕容家的势力进入草原,尾大不掉吗?”
青龙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慕容燕国野心勃勃,连中原都想据为已有,更不用说这草原了,他们派了公主过来联姻,生下了一堆儿子,这样不仅可以专宠,还可以离间你祖父与草原各部的关系,甚至离间你父亲的其他儿子与她所生儿子的关系,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正确的,拓跋宴君虽然是受了别人的挑拨才弑父杀弟,但是根子还在于这权力之争上。你父亲立了慕容公主为正室,她所生的儿子就对他其他的儿子构成了威胁,即使不闹成那样,也会象慕容家那样兄弟分离,去国万里。”
“魏王,不要怪慕容公主,这是人的天性使然,一个女人,离开家人,远嫁他乡,或者是嫁入深宫,而帝王又是妻妾成群,想见一面并不容易,最后就会是只有儿女才能常伴身边,等儿女长大之后,女人往往年龄增长,色衰爱驰,这时候想保住地位的唯一办法也只有帮儿子争夺储君之位了,所以,历代的这种夺位之争,往往最后都会变成后妃家族之间的争斗,能成为王的女人,往往也都是位高权重,甚至手握重兵,这争来争去,就会是国破家亡的征兆啊。”
拓跋珪长叹一声“这个道理是如此的简单明白,这些教训是如此地深刻,可惜我大父大人不听你的良言,娶了祸水进门,最后国破家亡,何其痛也!”
青龙冷笑道“现在的你,面临同样的问题,贺兰敏生了一个很可能不是你的儿子,至少,你不喜欢这个儿子,不想传位给他,但是,你在所有人面前发誓要立贺兰敏为可敦,言犹在耳,即使你现在只立她为夫人,但是她的儿子,是有资格继承魏主之位的,你若是处理不好,那贺兰敏以后会用全部的精力来扶持这个儿子来争位,你打下再多的江山,建立再多的功业,也许都会转头成空!”
拓跋珪咬了咬牙“那你说的汉武帝杀母立子,又是什么个意思。是要我杀了贺兰敏,再立拓跋绍为太子吗?那我还不如把他们母子一并除掉的好。”
青龙微微一笑“如此一来,别人只会说你是因为另有新欢,或者是因为贺兰部失去了利用价值后你过河拆桥,这样你苦心经营的人望会毁于一旦,得不偿失。魏王,汉武帝杀妻立子,是指他在晚年杀了宠妃钩弋夫人,却立她所生的皇子刘弗陵为太子,因为母壮子幼,将来一旦汉武帝死去,这个女人必定会后宫,勾引奸夫的家族势力,如吕后一样篡权夺位。所以,汉武帝想到了这个办法,除去这个女人,但留她的儿子,这样就避免了后宫干政,外戚专权。”
“这本是一个很好的制度,虽然有悖人伦,但可以杜绝这种外戚通过后妃立储来争权,引发国家分裂的现象。只不过汉朝以孝治天下,这个办法最后没有得到坚持,但是这给了魏王一个新思路,如果你立下规矩,如果要立谁为太子,则要其母亲各显神通,去铸金人。”
“你们草原之上,矿产稀缺,铸金人是极难成功的工程,即使是举国之力,也未必能成,而铸成金人,则意味着获得了天神的保佑,那赐下幸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是,魏王你可以下令,金人铸成,则必须让其母亲上天去陪伴天神,留下儿子在人间继承大魏,如此一来,谁要为自己的儿子争位,那自己先得赔上性命,此外还得动用全部落或者身边所有能动用的资源,既是能力的体现,又真的肯舍弃一切,这样的母亲,是伟大的,这样的方式选出的儿子,也会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魏国储君!”
拓跋珪听得头发都快要直起来了,他不可思议地摇着头“这,这也行吗?不仅是这一次,还要世代流传?我们,我们拓跋氏可没这样的规矩和传统啊。”
青龙冷冷地说道“你要记住,你是魏王,国号名都改了,自然你就是这个国家的首任君主,一切的规矩,你说了算!”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久别重逢野战场()
拓跋咬了咬牙,沉声道:“老师,你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点,要是以后没有人争这个储君之位,怎么办,我们魏国的君王,为了立一个孩子,就要杀自己心爱的女人吗?”
青龙点了点头:“与天下和家国相比,个人的感情是微不足道的,如果这个女人真的爱你,愿意和你的孩子最后登上大位,她就应该不惜付出生命。此举虽然听起来不人道,但是解决千百年来夺位之争最好的办法,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拓跋长叹一声,转身拨马就走:“我会向天神寻找答案。如果上天注定我要走这条路,那天神会给我明示的。”
青龙的嘴角勾了勾,看着已经策马下坡的拓跋,眼中冷芒一闪,喃喃道:“犹豫不绝,这是你最大的弱点,拓跋,总有一天,你会毁在这上面的。”
京口,刘家村,小岗。
一片密林之中,刘裕一身农人的打扮,扛着锄头,缓缓地走进了这片小林,天色已晚,田间到处都是青蛙在歌唱,月色如水,洒在九乡河的河面上,银光闪闪,照亮着刘裕的脸,他蹲在了河边,从河水的倒影之中,隐约看到身后的一个婀娜的倩影,一身黑衣夜行装,只留下一对亮闪闪的眼睛,眼波似水,满是爱意地看着刘裕。
刘裕长身而起,直面身后的伊人,微微一笑:“为有牺牲多壮志。”
慕容兰笑着回道:“敢教日月换新天。狼哥哥,这些天有没有想我?”
刘裕笑着上前,一把把慕容兰揽入了怀中,忘情地亲吻着她头巾下的秀发,而一双大手,也在她的背上来回摩挲着:“想你,想我们的小兴弟。你知道吗?我已经迫不及待要你过门了。”
慕容兰的一双玉臂,也紧紧地揽住了刘裕的腰,她突然抬起了头,两片火热的红唇,直接印上了刘裕的嘴,而手也开始摸索起刘裕的腰带,她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神也开始迷离,如同呓语:“爱我,狼哥哥,爱我!”
刘裕咬了咬牙,突然一把扯下了慕容兰的腰带,一个滚翻,二人没入身边的草丛之中,衣物满天飞舞,大地都开始震动,整个大地,充满了生命与生殖的气息,一片蛮荒与原始。
一个时辰后,刘裕的上身精赤,只着一条犊鼻裤,仰天躺在草丛中,长长地舒了口气:“我情愿这个夜永远不要过去,永远就这样和你在一起。”
慕容兰在一边穿着衣服,顺手把一头散乱的秀发,扎成一个冲天马尾,她微微一笑:“臧家已经收了你娘送来的聘礼,再过三天,我就可以过门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成为夫妻。”
刘裕笑着从地上直起了身:“家中还有兄弟,还有母亲,总没有这样野战来的爽快,在草原上我们已经很默契了,现在我才知道,那些胡蛮子为何天性如此,也许当一切结束之后,我跟你找一处无人认识我们的草原,去当一对快乐的牧羊人,才是人间快事。”
慕容兰轻轻地叹了口气:“好了,该谈正事了,先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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