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府一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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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4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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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大汗是忠心扶持拓跋氏代国几十年,代亡之后也是两代人照顾代国遗族,跟那忘恩负义的鲜卑人能一样吗?”

    “大汗,我看这个汉人是故意来刺探军情的奸细,杀了他!”

    “对,杀了他,不然的话以后谁都可以挑战大汗的权威啦!”

    刘裕站在这一片愤怒的鲜卑人中间,一些人的口水甚至可以隔了几丈溅到他的脸上,那混合了羊膻味和马奶酒,生下来就没刷过牙的口臭,扑鼻而来,可是他却是平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根在惊涛骇浪之中屹立不倒的石柱一般。

    刘显的眉头挑了挑,权杖微动,骂声渐渐地平息下来,他的双目炯炯,看着刘裕,沉声道:“你这汉人,舌尖嘴利,这也是你们汉人的通病,可是,在这草原之上,是要用实力说话的,历代草原之主,只有占了汗庭,才被认为是大汗,所有部落都想夺取这里,你说我们是西燕,实在是太可笑了,西燕鲜卑人打下长安却不能守,没几天就滚蛋了东渡黄河,而我们独孤部在这里已经二十多年了,没有离开过一天,你要对比,应该用你们的前汉来对比才是。”

    刘裕微微一笑,以手按胸,鞠了一躬:“大人这话说的很对,如果您能得到草原的承认,长久地占有此地,自然就如同我中原的王朝,而不是那些只能逞强一时的流贼叛匪。在下就是看中了这点,才非独孤部不来的,因为,在下早就听说,独孤部的刘大人,有大海一般广阔的胸怀,若非如此,在下又怎么会离开祖居之地,前来投奔呢?只是我们中原讲究礼法,程序,在您没召开大会,正式成为草原之主前,私以为叫您一声大人,更合适一些。”

    刘裕的这通马屁,拍得刘显心花怒放,满面笑容,不停地点头:“哈哈哈哈,你这汉人有趣得很,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好吧,在我们这里,你可以按汉人的规矩,叫我大人而不是大汗,等我一统草原,开大会得到各部承认之后,你可得正式叫我大汗了。”

    刘裕点了点头,正色道:“不过,只怕大人的这个汗位,已经有恶狼盯上了。”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公孙真身终曝光() 
刘显的脸色一变,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这次的伏击吗?”

    刘裕看向了公孙眷,微微一笑:“难道公孙行首还没把这次的遇袭事件真相告诉刘大人吗?”

    公孙眷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之色,刘显突然哈哈一笑:“苍狼,你可能一直都不知道吧,这位公孙行首,可是化名改姓,他是我们草原上的雄鹰,大漠中的雄狮,是我们独孤部世代的恩人,代国拓跋氏的嫡长孙,拓跋珪是也。”

    这下刘裕的吃惊不小,总觉得这个公孙眷有些与众不同,可没料到,他竟然就是拓跋珪,这下他心中雪亮,拓跋珪没把额尔达和铁弗匈奴联手的事第一时间说出来,是何用意了,显然,他不想刘显这么快就知道这消息,只有匈奴来攻,刘显手足无措时,他这个代国少主,才可能有复国的机会。

    可是刘裕脸上的愕色一闪而没,对着拓跋珪以手按胸,深深地鞠了一躬:“见过拓跋少主,代国威名,中原人尽皆知,可没想到,这一路跟我前来的,居然就是您这位少主啊。”

    拓跋珪微微一笑,按胸回礼:“苍狼兄弟,这回我去并州,也是奉了刘大可汗的旨意,去观察一下前秦是否还值得作为盟友,毕竟我在中原多年,对那里比较熟悉,也想看看并州有什么豪杰好汉,可以带回来作为我们草原的人才。很幸运,遇到了你,要不然我这个拓跋氏子孙,会死得悄无声息,连一点痕迹也不会留下了。”

    刘裕听他也称刘显为大汗,显然是这拓跋珪虽然名为少主,但是主从早已经易位,现在的刘显,号令草原,为漠南之主,而他除了有一个拓跋氏少主之名,别无所长,只能反过来认刘显为大汗了,不过,以慕容垂对此人的描述,其人狼子野心,必不甘为人下,去并州只怕也不是说的那样为刘显找什么人才,而是为了自己,只不过和自己的沟通出了问题,现在自己贸然一说,把额尔达之事点破,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刘显看着拓跋珪,奇道:“拓跋珪,有什么事情,是本汗不知道的吗?”

    拓跋珪平静地说道:“大汗,事关机密,请允许我单独进言。”

    刘显点了点头,一挥手,帐内的那一大批各部首领和部落高官全都退下,四周的护卫兵士也多半离开,只留下了几个刘显身边的亲卫还留下,刘亢泥一指刘裕:“苍狼,你也留下,此事你亲身经历,可以作证。”

    拓跋珪看着刘显,正色说道:“大汗,这次袭击我们的,不是什么普通马匪,而是额尔达所引来的铁弗匈奴人!”

    这一下刘显都惊得从汗位上站了起来,失声道:“什么?匈奴人?这怎么可能呢?额尔达跟随我多年,怎么会…………”

    安同行了个礼,拍了拍手,帐外的几个兵士掀帐而入,带着几个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带着头套的俘虏,入得帐内,把身上的袍子与头套一揭,这几人个个披头散发,明显匈奴发型,而满身皆是纹身,胸口纹着那铁弗匈奴的族徽苍狼,即使是一个草原的孩子都知道,必是铁弗匈奴无疑,因为发型可以变,但是那胸口几十年的刺青纹身,绝非朝夕可以作伪。

    刘亢泥抽出弯刀,架在为首一人的脖子上,厉声道:“你们是如何来到我漠南草原的,如何躲过我们西部边境的部落和游骑侦察,说!”

    那匈奴人吓得魂不附体,连忙伏身于地,颤声道:“大汗在上,我们是铁弗匈奴少单于刘直力题的亲卫,十天前,就先于大军出发,是额尔达大行首引了我们,来漠南草原秘密潜伏,装扮成乙丹部落,准备接应大军。”

    刘显的眉头深锁:“乙丹部落?那不是额尔达自己的部落吗,你们扮成了他们,他们又去哪里?”

    匈奴人说道:“额尔达说,乙丹部落已经南迁到了并州的离石一带,草原将乱,西部将成战场,所以他早早地转移了族人,我们这几天都是在乙丹部的牧场宿营。直到,直到前天,少单于,不不,就是刘直力题,率我等千余战士,去袭击那公孙眷的商队,说是,说是不留活口。”

    刘显奇道:“怪了,拓跋少主这回刚来我们这里,额尔达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以前先可汗大人(刘库仁)让他们走不同的路线行商,相互间没照过面,这额尔达又怎么会对他下手?”

    刘裕淡然道:“因为在下在并州雁门的时候,一开始想求额尔达带我出关来独孤部,他却贪图我们的财物,只想带走我的财产与妻子,不带我来,是公孙行首,哦,不,是拓跋少主收留了我,所以他就与拓跋少主和安行首结了仇,引铁弗匈奴来袭击商队,他出了气,匈奴人也得了商队的财物,而且还隔绝了刘大人对南边的了解,可谓一举三得。”

    刘显恍然大悟,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忘恩负义的狗奴才!本汗扶持他二十多年,他就是这样回报本汗的!”

    那个匈奴护卫连忙说道:“大可汗有所不知,这额尔达本就是匈奴人,以前部落给代国击破,自幼为奴,他隐瞒了自己的出身,一直曲意奉承大可汗,但暗中早就跟大单,跟刘卫辰互通消息了,可以说,他就是刘卫辰埋伏在您身边的内鬼,眼线!”

    刘显恨恨不平地说道:“这个恶贼,还有那该死的刘卫辰,本汗一定要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做成酒杯,不,做成尿壶。”

    刘裕淡然道:“刘大人,额尔达已经被我亲手所杀,而那刘直力题,我也放他回去了,匈奴来袭的号角已经吹响,您现在应该早作准备啦。”

    刘显先是一愣,转而勃然大怒,一个箭步就从汗座前冲到了刘裕的面前,一把揪住了刘裕的前襟,厉声吼道:“什么?是谁给你的权力,让你竟然放走了刘卫辰的儿子?你这个汉人,到底是帮哪一边的?!难道说,你真的是刘卫辰派来的奸细吗?”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拓跋臣服独孤部() 
刘裕神色如常,经历了这么多大风大浪的他,早已经置生死于度外,宠辱不惊,看着面前的这张因为愤怒而变得极度扭曲的脸,他开始在心中感叹,这个刘显如此地沉不住气,绝不是人主雄君之象,那公孙眷一路之上看着象个绣花枕头,可是却居然是那个在慕容兰眼中杀伐果断,心如虎狼的拓跋少主,连自己都走眼了,这二人的高下,一眼便知,拓跋珪夺这个肤浅的刘显之位,只是早晚的事。

    可是刘裕的嘴上却是缓缓说道:“刘大人,请您容在下把话说完,然后再作定夺,到时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刘显气鼓鼓地松开了手,回到了汗位之前,用权杖指着刘裕:“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有半句虚言,本汗一定让你下油锅,而且在你下油锅之前,会先割了你这条舌头喂狼!”

    拓跋珪的神色一变,连忙说道:“大汗,这次能消灭额尔达和刘直力题,全是苍狼的指挥,我敢用性命担保,他绝不是…………”

    刘显冷冷地一挥手,阻止了拓跋珪继续说下去:“若非如此,你觉得本汗会给他说话的机会吗?请你弄清楚,这里是独孤部,不是代国的拓跋部。”

    拓跋珪叹了口气,行礼而退。

    刘裕平静地说道:“杀额尔达,是因为他背叛刘大人,勾结铁弗匈奴,虽然在下初入草原,但既然决定了来独孤部,那独孤部,刘大人您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与拓跋珪联手设计,痛歼匈奴人呢?”

    刘显的神色稍缓,坐回了汗位,沉声道:“既然这样,为何不一并杀了刘直力题?你放他回去报信,不等于前功尽弃吗?我实在无法理解你杀额尔达,不杀刘直力题的行为,比起额尔达这个叛徒,刘卫辰的那些狼崽子,更该杀!更不用说刘直力题是他诸子中最凶残,最善战的一个,你放他走,不知以后我们的勇士,会多死多少人!”

    刘裕自信地摇了摇头:“他虽有草原恶狼之名,但在在下看来,并没什么了不起的,无论是作战还是一对一的打斗,他都败在了在下手中,在下有充分的把握和自信,以后在战场上见他一次杀一次。”

    刘显睁大了眼睛,有些不信地摇着头:“你当真有这本事,刘直力都都不是你的对手?大话可不要说啊,设个埋伏胜一次有可能,他的勇悍,本汗亲眼见过,就是我部落里,只怕也没几个能胜他的。”

    刘裕微微一笑:“苍狼不才,也有些家传的武艺和兵法,在中原从军多年,经历过不少战阵,所以这刘直力题,在在下看来并不是不可战胜。而那额尔达不同,他处心积虑地谋划多年,终于引铁弗匈奴入侵,只怕在这漠南独孤本部,也有不少眼线和同党,若是把他带回来,就给了他逃跑或者是翻供的机会,所以,对于此人,需要当机立断,果断处置,不能给他任何机会。”

    刘亢泥佩服地点着头:“汗兄,这小子说的有些道理,我看他跟那些文弱的汉人不太一样,没准,还真有些本事呢,要不然,也不会指名来我们这里了。”

    刘显勾了勾嘴角,神色大为缓和:“苍狼,如果事实真跟你说的一样,那你是有功于我们独孤部了,我会给你相应的赏赐的,可是你放走刘直力题,这不是让他给他老子报信吗?这点我还是需要一个解释。”

    刘裕正色道:“这次铁弗匈奴入侵,不同于以往,如果是平时,也许送刘直力题的脑袋回去给刘卫辰,他就知道漠南有了防备,不敢再来,可是这回,就算十个刘直力题的脑袋摆在他面前,他还是会来的,因为,这次他手上最大的王牌,不是那些凶悍的匈奴骑兵,而是拓跋珪的小叔父,代王拓跋什翼健的儿子,拓跋窟咄。”

    刘显圆睁双眼,又从汗位上跳了起来:“什么?拓跋窟咄落到了刘卫辰的手中?怎么可能呢?他,他不是在长安吗?探子们回报,西燕屠城,他应该是早没命了才对。”

    刘裕叹了口气,说道:“那是额尔达在中我们计前,以为我等必死,在我们面前得意说的,他没有必要对着一些马上要死的人说谎。而额尔达隐忍潜伏这么多年不发作,却在这次公然引铁弗匈奴来袭,必是有十成的胜算,除了拓跋窟咄这个原因,我想不出有其他的了。”

    拓跋珪点了点头:“大汗,我曾经审讯过那额尔达,他说,拓跋窟咄是西燕的慕容永送给刘卫辰的礼物,西燕东渡黄河,想回关东故地,而前秦皇帝苻丕所在的并州,就是他路上的首要敌人,苻丕与我们独孤部交好,而大汗也答应出兵支援,为苻坚天王报仇,所以,为了阻止我部落出兵,用刘卫辰来牵制,就是慕容永一定会作出的选择,而那刘卫辰凶残狡猾,河套草原的实力无法与我漠南相提并论,没有绝对的把握,他绝不会做这种为他人火中取粟的事。”

    刘显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只有打着奉拓跋窟咄回归的旗号,以拓跋窟咄这面大旗来招揽草原旧部,他才有机会。漠南漠北诸部以前饱受匈奴压迫之苦,铁弗匈奴回草原以来又是烧杀抢劫无恶不作,如果是刘卫辰自己来,各部会同心对敌,但是要是拓跋氏的王子回来,那会有大批部落投向他们。毕竟…………”

    说到这里,刘显看向了拓跋珪:“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象少主一样跟我独孤部联手呢。”

    拓跋珪微微一笑:“代国早亡多年,只凭一个王孙的身份就想回来号令草原,那不现实,也不符合草原的规矩,亡国之后,家母和族人多年来有赖独孤部的保全,感激不尽,现在强敌在外,我们只有联手对敌才能生存,别的事情,都不重要,拓跋珪愿为大汗效力,共抗匈奴!”他说着,单膝下跪,以手按胸,作出了一个最正式的草原臣服礼。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拓跋重建未如愿() 
刘显的心花怒放,自拓跋珪来投,这还是他第一次当众这样下跪臣服于自己,按草原的规矩,只要是膝盖碰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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