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府一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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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4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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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的面门之上。

    光头鲜卑骑士的脑袋,那颗划有无数伤痕,让人望而生畏的脑袋,顿时就象一个脆弱的鸡蛋壳一样,给生生砸得粉碎,如此近的距离,这一锤是以破空之势飞出,整个脑袋,直接是给打得在他的脖子上爆炸,红白之物,狂野地在空中四散而喷射,而那个壮实的身体,仍然端坐在马身之上,甚至连抡起狼牙棒的速度,都没有减弱一分一毫。

    眼看狼牙棒离着刘敬宣的脑袋,已经不足半尺了,那带起的劲风甚至把刘敬宣的狗熊大衣的熊头给吹掉,露出他那满是横肉的脸,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两只马蹄,重重地踏上了刘敬宣的前胸,伴随着护心铁镜破碎的那可怕的金铁交加的声音,刘敬宣的身体,如同被十二级台风正面卷中的一叶小船,整个飞了起来,连人带甲二百多斤的这一大堆,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再次飞越了刘裕的身边,重重地落到了身后的草地之上,而那杆巨大的狼牙棒,就在他飞起的那一瞬间,从他眼前不到半尺的地方扫过,那劲风甚至吹得他的鼻梁都有些歪了。

    刘敬宣一边这样飞了出去,一边哈哈大笑:“真他奶奶的刺激,爽!”

    刘裕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阿寿,厉害!”他说着,一声虎吼,直接左手猛地一发力,刚才还有点愣神的那个鲜卑骑手,给他这一下发力,生生地拉下马来,而右边那个被刘裕踩着马槊的骑士,顿时就脸色惨白,哪还顾得上管身后的同伴,双手弃了马槊,转身就要逃跑,刘裕的出手如电,左手本来一直挂在手腕之上的别离刀,呼啸而起,去势如流星一般,顿时就从那逃跑骑士的脖子后扎了进去,喉骨碎裂的声音,即使是十步之外都听得清清楚楚,他无力地伸手虚抓了一下,就倒地而亡。

    左边的那名落马骑士,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是一条黑大汉,直奔到眼前,高高地抬起了脚,这个骑士可以清楚而恐惧地看到,鞋底之上,已经是血凝成了黑色的块子,刺鼻的腥气,直冲他的脑袋,就在这一脚踏破他脑袋的瞬间,他仿佛能听到一个大笑声:“告诉阎王,杀你的,铁牛向靖是也!”

    刘裕摇了摇头,收起了自己的别离刀,转眼四望,数百名北府军战士,已经冲到了第一排的甲骑俱装面前,与之混战,杀成一团,无法冲锋,原地格斗的甲骑俱装,一切优势都反而成了致命的弱点,高坐马上,行动笨拙,转身不易,而不少北府战士根本不跟在马上抡槊挥棒的骑士硬拼,矮着身子专砍马腿,战马的哀嘶声不绝于耳,刘裕抹了抹脸上的血迹,把肩头挂着的几根马肠往地下一甩,提刀直冲向十余步外的第二线甲骑:“挡我者死!”

第九百四十六章 擒贼擒王冲慕容() 
跟在刘裕身后的北府军战士,如浪涛一样,源源不断地涌入敌军的骑阵之中,本来第一排的燕军骑兵,全部以铁索相连,准备就这样集团冲击,却没有料到还没来得及冲起来,就被北府军近身格杀,用于增加冲击威力的铁索,这会儿反而成了束缚他们机动的障碍,马上的甲骑俱装骑士,虽然一个个力大无比,槊刺棒击,但总是打不到在座骑前后钻来钻去的北府军将士,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就有三十余人落马,其他人也只是左支右拙,每人被三个以上的北府军围攻,给消灭也只是时间问题。

    刘裕大步而前,二十余步后,第二列的甲骑俱装,正在步步后退,想要腾出一个冲击的空间来,可是刘裕哪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他甚至都不去管就在身边的残敌,就直接冲向了后面的敌军。

    刚才的那个光头骑将,正是燕军第二排的指挥官,也是他第一个企图冲上来结果了刘裕的性命,可是还是漏算了一个刘敬宣,功败垂成,而失去了指挥的燕军骑兵们,几乎是凭着本能在战斗,即使是最优秀的骑兵,看到这些或披熊皮,或如猛虎一样的北府军战士,看到他们那绝不拖泥带水的杀戮和一往无前的冲击气势,也难免心生惧意,开始步步后退了。

    刘裕一边冲击,一边厉声道:“莫管后面敌军,继续冲,冲,再冲!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慕容宝的首级!”

    慕容宝也懂汉语,听到这话之后,脸色惨白,手都开始不可控制地发抖了,在他的面前,刘裕只有不到五十步的距离,正冲到了第二列的骑兵线,三个骑手的长槊,在不停地向他刺击,可是刘裕那伟岸的身形,却是如鱼一般,左右滑动,毒龙般的击槊,也难着他身上分毫,反倒是给他的宿铁大刀近身一刀,一个骑士的大腿就整个与身体分了家,挂在马鞍之上,那个骑士惨叫着倒栽下马,左右打滚,而刘裕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就冲过了他的身边,整个第二线的燕军骑兵,就给他这样甩在了身后。

    一骑重装骑士,狠狠地一刀斩断了鞍上的铁链,从第三列里冲了出来,直取刘裕,可是刚奔出两步远,斜刺里却是冲出了一个全身熊皮的家伙,一股劲风吹过,拳头形状的大铁锤重重地砸中了马头,整匹战马,连同马上的骑士,几乎连哼都没哼出一声,就这样前扑到地,马上的骑士重重地栽在了地上,烟尘之中一阵翻滚,摔了个七晕八素,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给刘敬宣重重一锤,砸到了脑袋之上,顿时,整个脑瓜子就直接碎在了这一锤砸在地上的坑里,而他伸出的双手,还在空中一下一下地抽搐着。

    刘敬宣一下子结果了这个想要偷袭刘裕的燕军,大吼道:“寄奴,速去杀慕容宝,别的交给我们!”

    向靖也挥舞着大刀,带着十余名持槊战士,从后方的第二列骑兵线杀了过来,跟着吼道:“寄奴哥,你后面有我们,不要怕!”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大刀往地上一插,抄起背上的大弓,站立原地,对着刘裕冲击路线两侧,想要上前阻拦的燕军骑士,逐个射击,向靖的力量在北府军中都是突出的,虽然箭术准头一般,但胜在力量十足,他的弓是四石五斗,甚至比刘裕用的大弓都要硬一些,箭杆也比普通战士的要长,要重近三分之一,在这十几,二十余步的距离上,几乎是中者立毙。

    刘裕来不及说谢谢,他的心中如一团火在燃烧着,他很清楚,身后的兄弟们舍生忘死地这样战斗,就是为了给自己杀开一条血路,直冲慕容宝来争取时间,今天这一战的胜负,就在于此了,也许拿下慕容宝,以为人质,还有要挟慕容垂,换取兄弟们撤离的一线生机。

    刘裕念及于此,虎目圆睁,舌绽春雷,对着三十步外,已经在左顾右盼,想要找逃跑线路的慕容宝厉声吼道:“慕容宝休走,晋将刘裕刘寄奴,特来取汝性命!”

    慕容宝咬了咬牙,突然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对着身边二百多围着自己,不知所措的步兵们,吼道:“愣着做什么,给我上,谁能斩杀刘裕,赏十万金,封王!”

    本来也在左顾右盼,想要逃跑的燕军步兵们,这下一个个都精神抖擞,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吼叫着向着刘裕冲了过去,潮水般的人流从慕容宝的身边冲过,却没有人留意到慕容宝却是悄悄地跳下了马,向着后方奔去,甚至连那顶漂亮的,显眼的羽盔,也被他留在了马鞍之上。

    刘裕看得真切,哈哈大笑道:“慕容宝,跑快一点,再快一点,可千万不要给爷爷追上啊!”

    他一边大笑,一边抄起了百炼宿铁大刀,两个哇哇大叫,冲在最前面的燕军步兵,也是拿着双手大刀,狠狠地砍向了刘裕,刘裕虎目中冷芒一闪,大刀卷起一个刀花,重重地击上了那两把砍向自己的刀锋,只听“叮当”两声,两把燕军的钢刀,如同豆腐一般,被生生砍成了四段,断刃飞在空中,转了几圈,才头上脚下地落下,插在了地上,而那两名燕军战士,看着自己手中的断刃,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脖子一凉,刘裕的人冲过他们身边的同时,也把这二人直接斩首,脑袋直到刘裕冲出六七步外,才缓缓从脖子上滚下。

    本来气势汹汹,想要杀刘裕领赏的燕军步兵们,给刘裕这一下神鬼般的杀人技巧所震慑,一个个如同施了定身法一般,立在了原地,甚至挡在刘裕冲击线路之前的十余人,横着跳到了一边,手中的武器挥得虎虎生风,但更多地是为了自己壮胆,哪还敢上前一步,刘裕如劈波斩浪一般,就在这二百余人的军阵之中,杀出一条通路,慕容宝的背影,百步之外,清晰可见!

第九百四十七章 强骑列阵金鼓急() 
慕容宝一边跑,一边在脱着他的那一身金甲,就在一个时辰前,他有多希望全天下的人注视到自己,而现在,他就有多希望全天下的人忘了自己,起码,能让背后那个紧追不舍的凶神恶煞忘了自己,越远越好!

    刚才慕容宝几次想要勒马回逃,但是战马却如同中了邪一样,左拉右拉都始终不动,也许是被晋军疯狂的冲击和刘裕那恶鬼天神一般的凛然杀气所震慑,腿脚都不好使了,所以慕容宝无奈只能下马逃命了,可这身贵重的金甲,这会儿却反而成了最累赘的东西。

    刘裕的快步如飞,离慕容宝已经不到百步了,他的身形飞快地掠过了慕容宝的座骑,顺手抄起了挂在马鞍之上的弓箭,刚才的大弓在突阵时扔掉了,也许,现在的这张大弓,能起到关键时的决定作用。

    只是这张弓一入手,刘裕的眉头就一微皱,成天与这些兵器铠甲打交道的他,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看起来大弓是上好的檀木材质,上面雕刻了美丽的花纹与图案,还用羽毛装饰得五颜六色,弓背之上手握之处还有上好的貂皮扶手,可是刘裕一拿此弓,就心下雪亮,此弓看似沉重,着手却轻,大约是只有二石二三斗的弓力,甚至还不如普通晋军用的步弓,想是这慕容宝武功平平,却又为了维持自己的世子地位,在弓上作了些手脚,糊弄人呢。

    刘裕这一愣神,慕容宝倒是脱掉了两片甲胄,连腰上围着的裙甲也给他解开了,若是刚才的北府军将士看到,一定会乐掉下巴,这些金甲,可是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不是那一层薄薄镀着金箔的铅疙瘩,所以,才会让慕容宝穿的这么吃力,跑起来都得一边跑一边脱。

    刘裕冷笑道:“往哪里跑!”正要拔腿开追,可是身后三里处,却响起了一阵沉重的号角之声,他的脸色一变,看向了身后,只见身后的那片烟雾,已经几乎全部散尽,五百余甲骑俱装,分为三列列阵,缓步前行,而当先一人,全身银甲,手持一杆长枪,冷电般的眼睛,直刺自己,可不正是慕容凤?

    刘裕一下子反映了过来,心中暗叫糟糕,自己刚才千算万算,对慕容宝的攻击可谓完美,但终归还是让慕容凤冲了上来,这位名将绝不可能在河边永远那样呆着,尤其是在自己这里杀声动地的情况下,终于,在自己的背后,仍然是出现了一支真正的,强大的甲骑俱装。

    刘裕转眼四顾,只见北府军的战士们,仍然在和燕军的甲骑俱装杀成一团,不过胜负已经渐渐地分出,还能战斗的甲骑俱装,以及那些前面的燕军步兵,已经不到三百人,随着慕容宝的逃离,更是失去了主心骨,不少人是在麻木,机械地,几乎是为了生存本能地在厮杀,却是没有了任何的希望,而北府军的将士们杀得兴起,呼喊吼叫,甚至都没怎么顾得上注意到身后的危险。

    刘裕咬了咬牙,这种超人的战场嗅觉几乎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也是让他多次在战场上自救和救人的秘密所在。

    他的心中迅速地作出了判断,现在的首要任务已经不是去追杀那跑出百余步外的慕容宝了,虽然自己这样追肯定能追上,但万一对面慕容垂派骑来救就说不准了,对胜负的荣誉未必真的能让他不顾自己世子的死活。

    更不用说现在真正的劲敌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了,他们可是经过了充分的休息,养精蓄锐,本方之前所用的一切诈术与埋伏,现在都不可再用,只有在这里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与之一决胜负,在平原上以铁甲步兵硬扛甲骑俱装,那得需要阵形和组织才行,只靠血肉之躯,即使是壮如刘敬宣这样的人熊,也难以抵抗。

    于是刘裕迅速地作出了决定,他扭过了头,再也不看慕容宝一眼,翻身骑上了慕容宝的坐骑,那匹高头大马摇头长嘶,似乎想要把这个敌人甩下来,刘裕狠狠地一脚踢在它的肋侧之上,这一下是以前跟慕容兰学的,在这里一脚,可以让马儿一下子又痛又酸,失去掀人的力量,一般来说,即使是烈马,只这一下也会老实得多了,战马经过训练,往往早就给人踢过这里,心理上有阴暗,只要用力一踢,几乎是必然安定。

    果然,这匹坐骑猛地浑身一抖,然后就是低头顺从,再也不敢左摇右摆了,刘裕大声用鲜卑语和汉语先后说道:“别再打了,燕军将士,停止战斗,我保证你们的安全。”

    打斗渐渐地平息了下来,刘裕的声音,中气十足,即使是在一片兵刃相击之中,仍然是清晰可闻,北府军将士们与燕国的步骑,放下了兵刃,互相戒备着,把本方的伤者同伴拖回到自己这里,重新形成了两个集团,相隔十余步,燕军刚才还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甲骑俱装和步兵,这时候还能自己骑在马上或者是站着的,已经不到二百人了,个个身上伤痕累累,垂头丧气,而北府军将士们也都是浑身浴血,汗透重甲,可是人人脸上都是兴奋之色。。。

    刘裕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大弓,而弓的一端,顶着慕容宝的那顶漂亮羽冠,他大声道:“你们可看清楚了,这弓,这马,还有这顶羽冠,是谁的?”

    一个声音惊呼道:“这是,这是世子的,你把他怎么了?!”

    刘裕朗声道:“你们的世子,让你们留下来拼命,为他争取逃跑的时间,这就是你们的主将,你们的世子,现在就象一个丧家的野狗一样,逃回他的父王那里了。我刘裕刘寄奴,可以为我的兄弟们献出生命,只为他们活下来,而你们的世子,却只会让你们为他拼命,好让他能活下来。燕军将士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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