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府一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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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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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中传来了一声鹤鸣,仿佛是一声冷笑,苻融的心猛地一动,手微微一抖,这一箭脱弦而出,直奔刘裕的面门而去。

    刘裕哈哈一笑:“来得好!”他要的就是苻融射出这一箭,流星火石般迅速的这一箭,在刘裕的眼中看来,如同慢镜头一般,他甚至还迎着来箭,把自己持弓的角度微微调整了小半寸,然后才松开了箭弦,强烈的箭痕从自己的脸上划过的那种感觉,仿佛是王妙音的素手,亲拂着自己的脸颊,与自己互诉衷肠的时刻,是那么地柔顺,丝滑,美好!

    “呜”地一箭飞出,刘裕的瞳孔在急剧地缩小,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即使没有尾翎的这枝长箭,也因为自己巨大的力量和持弓时的稳定,离弦之后,不偏不倚,连小半寸的箭道也没有偏,迎着来箭,直接撞上,“呯”地一声,对面的三棱箭头被这一箭击得粉碎,化成十余半肉眼无法看到的小铁星,碎碎而落,而后面的箭杆,则被这一箭生生从中避开,分成两半,向着刘裕的脸上奔来,如同两道鞭子一般,正好掠过刘裕的双颊,带出两条浅浅的血痕。

    可刘裕的这一箭,却是去势未有丝毫的减弱,直奔苻融而去,在刘裕的这个位置,看得清清楚楚,苻融的瞳孔在急剧地缩小,而他的嘴张得大大的,刚要喊出来,可是胸中之气还没来得及在舌尖打转,变成声音,这一箭就直接穿口而入,透脑而出,苻融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一句话:“好快的箭!”居然就没有喊出来!

    刘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大弓:“苻融,你完蛋了!”

第五百六十二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 
    又是一声凄厉的破空之声响起,刘裕的脸色一变,这一箭,不是冲他而来的,而是从他的身后飞出,直奔苻融,就在刘裕的嘴角微微勾起的一瞬间,这一箭狠狠地射中了苻融的咽喉之处,把他的喉结和喉骨击得粉碎,穿颈而出,而随着这一箭的射出,苻融那高大的身躯,在马上再也无法继续维持了,滑下马鞍,重重落地,而战马仍然不知道主人已死,低下头,轻轻地舔起苻融的手来。

    苻飞龙吓得魂飞魄散,苻融在秦国号称第一神箭手,居然给人这样生生毙于箭下,自己继续留在这里,只是送死,他也顾不得收苻融的尸体,一勒马缰,转头就跑,而失去了主帅的秦军士兵们,最后一点士气也荡然无存,“苻”字帅旗轰然而倒,这回不用再有人喊秦军败了,所有士兵都扔下了武器,或跪于地请降,或转身逃跑,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让自己能跑得更快点。

    刘毅的笑声从后面响起,而他的人则一溜烟地跑向了苻融的尸体方向,这会儿,他的手上已经抄起了一把短刀,寒光闪闪,显然是要去割苻融的首级。

    刘裕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而刘敬宣这会儿已经因为乏力和失血过多,而躺倒在地,他看着刘毅,愤怒地说道:“希乐,太不象话了,你,你这是抢,抢寄奴的毙敌大帅之功!”

    刘毅的眉头一挑,停下了脚步,看着刘敬宣,冷笑道:“抢功?我抢谁的功了?按大晋军律,毙敌将帅者,如果不是用刀剑矛槊杀死的,而是死于箭下,以中的箭枝来判断,要不要我们现在去看看,苻融中的是谁的箭?”

    刘敬宣咬牙道:“你!你居然说这种话,你明知寄奴射的那箭,是我拔下手中的箭枝,不可能是有寄奴的名字!”

    刘毅哈哈一笑:“对不起了,既然是无名之箭,那就是流矢,苻融的身上,除了流矢,还有刻着我刘毅大名的箭,寄奴,你说,这功劳,应该给谁?”

    刘裕平静地说道:“希乐一箭毙苻融,没毛病!”

    刘毅似乎有点意外,眨了眨眼睛:“寄奴,你真的这样认为?哪怕到玄帅面前,你也这么说?”

    刘裕微微一笑,说道:“都是自家兄弟,谁杀敌不是杀啊。区区军功,哪比得上我们今天在此的丰功伟绩?以后咱们的名字,都会留芳百世,我说过,接下来,我们还要继续北伐,去争取更大的功劳,苻融是秦军主帅,也是造成我大晋数万军民惨死的元凶,今天一箭毙了他,我心愿足了,至于这功劳,就留给希乐兄吧,你今天也辛苦了,值得这个。”

    刘毅眼珠子一转,哈哈笑道:“好,寄奴不愧是寄奴,大气,你把此功给了我,那接下来,追杀苻坚的大功,我就不跟你争了。祝你好运!”

    说到这里,刘毅转头对着身后的赵毅,刘蕃,刘粹等人说道:“弟兄们,咱们走,取苻融的首级去!”

    刘毅等人欢呼着奔向了苻融的首级方向,很快,苻融的脑袋就被刘毅插在槊上,高高举起,而一阵阵的欢呼声响起:“刘毅刘希乐,已取苻融首级,刘毅刘希乐,一箭毙苻融!”

    刘裕抹了抹嘴角边的血迹,脸上的那两道血印子,火辣辣地疼,可他却不想管这些,看向了刘敬宣,弯腰道:“阿寿,感觉怎么样?伤得重吗?”

    刘敬宣叹了口气:“伤倒没什么,就是没力气,奶奶的,这个药真他娘的邪门,以后再也不吃了。”

    檀凭之等人这会儿也赶了上来,他们每个人的腰带上,都挂着几个血淋淋的秦军首级,一个个脸上兴高采烈,向靖看了一眼刘毅的方向,可惜地说道:“寄奴哥,你明明是冲在最前面的,怎么这射杀苻融的大功,给希乐哥得了去啊。”

    刘敬宣恨恨地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刚要开口,刘裕却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说话,檀凭之等人刚才在后面战斗,没看到前面射箭的这一套过程,刘裕也不想平空生出事端,笑道:“刚才只顾着护卫阿寿,要不是希乐这一箭,说不定我们自己都有危险。对了,谢谢各位兄弟,刚才若不是你们及时杀到,我这里还真危险呢。”

    刘敬宣恨恨地扭过了头,不再说话,檀凭之笑道:“阿寿,你可不够意思啊,自己一个人冲在前面,也不知道兄弟们多担心你呢。不过还好,总算没大事。”

    魏咏之的三片兔唇在不停地翻动着:“寄奴哥,苻融已死,这仗我们全胜了,现在怎么办?收一些首级回营吗?”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不,苻融虽死,苻坚还活着,他若不死,他日必会卷土重来,兄弟们,我知道你们今天苦战到现在,很疲劳也很辛苦了,但请你们再加一把劲,随我追杀苻坚!”

    刘敬宣挣扎着想要起身:“寄奴,我,我跟你…………”

    可他还没撑起身子,就又倒了下来,刘裕摇了摇头:“不行,阿寿,你现在这个样子打不了,小贵子,你带几个兄弟护卫一下阿寿,带他回去,其他人随我来!”

    身上中了几处刀剑伤,裹着白布的虞丘进点了点头,扶起了刘敬宣,带着几个军士向后走去,刘裕看着身边这七十余个汉子,拎起长刀,顺手抓起地上的一个满满的箭袋,连同大弓一起背到了自己的背后,深吸了一口气,冲着寿春城的方向开始小跑:“随我追杀苻坚!”

    寿春,东门方向,苻坚的脸色惨白,骑着一匹白色的御马,刚才的一身黄金甲,也换成了普通的将领所穿的两当铠,但那股帝王的气势,仍然让他在一众护卫之中,显得非常地明显,至少,比他身边那个身形娇小,裹在一身皮甲之中的慕容兰,要明显了太多。

    张夫人坐着云母车,脸色惨白,跟在苻坚的身边,不停地有传令兵骑兵而至,把一条条的坏消息传来:“报,我军左军崩溃,石越将军已经下令撤离!”

    “报,我军右军战败,张蚝将军引兵西走。”

    “报,敌军已经突破我军中军防线,阳平公战死!”

    苻坚的两眼一黑,张口“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老血,抚胸大哭:“阿融,阿融,是孤害了你啊!”

第五百六十三章 天王生死一箭间() 
    慕容兰也有些难以置信,尽管她很清楚,今天一定是晋军大胜,秦军惨败,但也没有料到,作为全军主帅的苻融,竟然真的就这么战死了,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苻坚,她的心里突然腾起了一丝怜悯,甚至有点同情起这个死敌了。

    张夫人轻轻地叹了口气,从云母车上站起了身,拿出一方绣帕,递向了苻坚:“天王,请节哀,现在全军将士都指望着你带领他们摆脱困境呢,我想,就算是阳平公还活着,也不希望您现在这样的。”

    苻坚接过了绣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双眼血红,声音哽咽着:“这次出征前,阳平公他们群臣,都劝孤不要出征,可是孤一意孤行,方有此败!现在阳平公为国战死,而孤这个罪人却还活着,苍天无眼啊!”

    一边的权翼换了一身紧身的衣服,没有披甲,他的眉头紧锁,说道:“天王,现在情况危险,我军已经完全崩溃,阳平公刚才是为了掩护您撤离才会战死的,您要是再不当机立断,离开这里,只怕阳平公的牺牲,就没有意义了啊!”

    苻坚咬了咬牙,说道:“权尚书,你说的对,这时候再不能犹豫了,只是孤这次出征,带了张夫人,她一个弱女子,不会骑马,孤只能让她坐云母车离开!”

    权翼的脸色一变,急道:“不行啊,天王,这车很华丽,但毕竟是仪仗车,走不快,现在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撤离,带着这车,只会让晋军追上,护驾的兵马现在不过这几百人,一旦碰到晋军,只怕天王的安危都不能保证啊!”

    苻坚咬了咬牙,厉声道:“不必再说了!孤已经失了最好的弟弟,你们难道还要孤失掉自己的夫人吗?一个帝王,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就算回到长安,又有谁会再认孤为天王?”

    张夫人的眼中泪光闪闪,哭道:“天王,求你不要管我了,你快撤吧,我一个女人,跟整个天下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苻坚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一把抱起了张夫人,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只见他把张夫人从车上提了过来,放在自己的马鞍之前,两个人前后坐着,苻坚的嘴角边勾起了一丝微笑:“夫人,这样还坐得习惯吧?”

    张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很好,臣妾现在坐的很舒服。”

    苻坚的眼中冷芒一闪,这一刻,他又恢复了作为一个帝王的威严,环视四周,沉声道:“众军听令,弃车上马,随孤向北方进军,不得回头,不得擅离,违令者…………”

    苻坚的话音未落,突然一阵强烈的破空之声传来,慕容兰的脸色一变,闪电般地抽出了侧刀,对着来箭一挥,只听“当”地一声,慕容兰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冲力从刀身传到手腕,引得一阵剧烈的晃动,几乎让她握不住刀,而这一箭也没有给打落,只是稍微一偏,“嘶”地一声,直钉进苻坚的肩膀,几乎透甲穿体,苻坚上阵多年来,已经有起码二十年没受过伤了,这一箭几乎打碎了他的肩骨,让他痛得眼泪鼻涕直流,“唉哟”一声,几乎要摔下马来!

    众人顺着来箭的方向看去,一阵烟尘之中,奔出了几十个矫健的身形,为首一人,身高八尺有余,如狼似虎,铁块也似的肌肉块子,随着急速的奔跑,一抖一晃,手持一柄五石多的铁胎大弓,弓弦仍然在振动不已,而他的另一只手,已经飞快地向箭袋里取另一杆长箭了,可不正是今天横扫千字的北府军猛虎,刘裕刘寄奴?

    慕容兰咬了咬银牙,猛地一鞭抽在苻坚的坐骑臀上,厉声道:“走啊!”这匹骏马名唤照夜狮子驹,本就是神骏异常的西河天马的品种,可日行千里,给这一抽,负痛长嘶一声,闪电般地就奔了出去,四蹄纷飞,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刘裕的箭这会儿刚刚抽出,正在上弦,却是失去了苻坚的影子,只见一大波秦军的骑兵,正头也不回地向着北方逃去,毕竟四条腿跑的比两条腿要快了很多,即使是刘裕这样一路狂奔,也只能看着这些战马越奔越快,越跑越远。

    刘裕恨得牙痒痒,转头四顾,看到城门那里,给遗弃了几十匹马儿,无人看管,他的双眼一亮,马上叫了起来:“快,快随我抢了这些马,继续追杀苻坚!”

    他的脚刚刚迈出两步,还没来得及奔起来,只听到一声破空之声响过,直冲自己前方而来,连忙收住了脚,只见一杆长箭从自己眼前不到一尺的地方掠过,紧接着又是一箭,直射中自己的脚前两步左右的地方,箭翎摇晃不止,但显然,这两箭是为了阻止自己前进,而非真要伤了自己。

    刘裕的眉头一挑,扭头看过去,只见五十多步外,慕容兰的美目,在面当之后闪闪发光,直视自己,耐人寻味,而紧跟着,她一拉马缰,却是向着侧方的一片小林中跑去,没有象苻坚一样地向北逃跑。

    刘裕咬了咬牙,给慕容兰这一阻拦,只怕苻坚已经远去,再也追不上了,他的心里这会儿充满了问号,为什么慕容兰要出手阻止自己追杀苻坚?这不正常!他一定要当面问个清楚,念及于此,刘裕扭头对着后面二十多步外的向靖,檀凭之等人叫道:“弟兄们,我们来晚一步,苻坚已经逃了,追不上啦。”

    檀凭之恨恨地一跺脚:“真他奶奶的倒霉,就差了一点点,咦,寄奴,那边不是还有些马吗?要不我们骑马去追?”

    刘裕摇了摇头:“不必了,苻坚是让手下人分头逃亡的,也不知道往哪里去了,这样吧,弟兄们这就先进这寿春城,哦,对了,还有这些苻坚所遗弃的甲仗,车舆之类的东西,都是可以得功领赏的,大家辛苦了一天,也别委曲了自己啊。”

第五百六十三章 天王第生死一箭间() 
    慕容兰也有些难以置信,尽管她很清楚,今天一定是晋军大胜,秦军惨败,但也没有料到,作为全军主帅的苻融,竟然真的就这么战死了,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苻坚,她的心里突然腾起了一丝怜悯,甚至有点同情起这个死敌了。

    张夫人轻轻地叹了口气,从云母车上站起了身,拿出一方绣帕,递向了苻坚:“天王,请节哀,现在全军将士都指望着你带领他们摆脱困境呢,我想,就算是阳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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