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清风没说话,当然不是想要拒绝武士彟的提议,只是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期。
未来的女帝就是个妖孽,做不到人道毁灭,就只好由他来降妖除魔。但他本是想等和老武童鞋再熟络熟络才提亲的,哪曾想这武胖子竟然抢他台词。抢了也就抢了,还一副求爷爷告奶奶的样子,真是替女帝丢脸啊
不过殷清风愣完之后也就明白武士彟这么做的原因了。
在古人看来,想要与本族之外的人绑定利益关系,除了师生关系外,最有效的手段就是姻亲关系。李世民是这么干的,武士彟同样遵循这个风俗。
别说李世民和武士彟,现代社会里这样的事情还不少吗。所谓自由恋爱,只是那些中低层百姓的自娱自乐。政商两界的那些人,还不一样?
文学里面的包办婚姻大多不幸福,只能说男猪脚或女主角太矫情。要知道,双方家长的目的是为了利益才去包办的,谁也不想让这段婚姻破裂。
除了真的是为了卖女卖子求荣以外,被包办婚姻的男女双方,即使不考虑年龄的因素,大多也要考虑双方的品性、八字等等,才会在各自的家族中挑选一对最适合的。否则,两个家族就不是为了结亲,而是为了结仇!
历代的驸马并不被禁止纳妾,纳妾的前提是要征得公主的同意。只要公主同意了,纳谁家的闺女纳多少花姑娘都没事儿。
只是殷清风没想到武士彟做事会这么果断,他和襄城还没成亲呢,这边就要把闺女送来。
史书上没记载女帝还有同父异母的姐姐,但武胖子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女人多了,生几个庶女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既然没被记载,说明这人也不咋地,最大的可能就是用来笼络小门小户的子弟了。
但女帝的姐姐殷清风也不敢要。她的性子和她们的老妈一样风流。自己风流也就罢了,还玩儿母女齐上阵的游戏,想想都恶寒。
他得了老天爷的眷顾,在大唐这里有太多有意义的事情要做,可没时间浪费在女人身上。
嗯。。。一想到名垂万古的女帝现在竟然还只是一个奶娃子,殷清风心中就别提有多古怪了。
若不是机缘巧合,就算殷清风的脑洞开得再大,他也想不到自己会在某一天能与传说中的女帝有任何瓜葛,更别说还要算计着怎么去“霸占”她。
从来到唐朝后,殷清风便试着去解析以前只在书籍中看到的那些历史人物。
不同于考古勘探,只要找到相关线索就能判断出墓主人是谁。解析历史人物,除了要熟知这些人都在何年何月做了什么事儿,还要懂得心理学、行为学、遗传基因学、教育学、谱学等等知识,再把这些人物放在他们所处的历史环境下去解读。
解析历史人物的前提,是不能先在心中对这些人下一个定义。一旦认定某人是什么样的人,后期做多少努力,都不会找到真相,甚至距离真相越来越远。
女帝,史书的评价中对她褒贬不一、各抒己见,但评价的只是她的行为。一个人的行为,只是这个人的一部分,不是全部。就像不能认为某人杀了流浪狗而认为他残忍一样,也许他是为了救人呢?
一个人的成长,受家庭的影响最大。
女帝的母亲是继室,又是女儿身,在重男轻女的思想下,她得到的父爱不会太多,也就是说,武士彟对她的影响也不会太大。如果这个论点成立,那么影响她的就应该是她的母亲了。
她的母亲叫杨牡丹,是隋朝宰相杨达的女儿。杨达的老爸是杨坚的族兄,哥哥是观德王杨雄。也就是说,杨牡丹在隋朝的时候是郡主的身份。
若是放在李隆基及以后的年代,别说一个郡主到了四十岁还未嫁人,就是公主不嫁人的也不稀奇。但这事儿放在隋朝,绝对有说道儿。
望门寡是一种可能、私定终生而鸳盟未结是一种可能、信仰佛教守身修行是一种可能、结过婚但夫亡而没有子女也是一种可能、风流成性无人敢问津也可能。。。。
不管杨牡丹是出于什么原因,到了四十岁还未结婚,她的性格都不会太好。
女帝杀贺兰敏之的罪状之一是,他和当时七十多岁的杨牡丹有那种关系。这句话如果不是后人黑女帝而瞎编的话,那么就应该是真实的!因为,已经位极天下的女帝没必要给自己的老妈和自己脸上抹黑!
有这样一个性格乖僻、生性又风流的母亲,女帝的性格刚烈、行事偏激、生性风流也就不稀奇了。
可就这样的一个少女,偏偏遇到了软蛋李治。李治可能有恋母情结,也可能有御姐控的情怀,但成就女帝的那个人肯定是李治。换做李治是他爹那性格,她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呆着后宫里养儿育女。
打击门阀、扶植庶族、发展科举、整顿吏治、严惩贪吏、拔擢贤才、重视农业、轻徭薄赋、与民休息。。。。以这些功绩而言,她当得起明君的称号。
可惜,大唐这时空莫名的多了殷清风这个异数,他是绝对不会让她再有任何接近政治的机会的。而且,李承乾明日就随他回山庄去教导,未来大唐第三任皇帝的位置绝不会是李治那软蛋货。
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回答武士彟。
按理说,他拒绝纳武士彟的庶女为妾是合理的。但越过武顺而选她妹妹。。。好像太奇怪了。难道直接说:“小爷瞅你那只有半岁的闺女不错,小爷就要她了!”?
第148章 街头冲突(一)()
殷清风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还是提出要收那个奶娃子。
武士彟心中再诧异,这事儿也得赶紧落实喽。于他而言,管他是三岁还是半岁,肯收下总比不收好吧?只要收下了,两个家族就能维持五十年到八十年的情义。若是下一代再能结上姻亲,五代之内,武氏家族的富贵那就有足足的保证了!
殷清风功成身退告辞走人,武士彟则在众多仆奴呆滞的目光中,站在台阶下目送殷清风离开。殷清风的身影消失了许久,他才板起脸重新端起国公的威严转身走进府门。
回书房的脚步,武士彟越走越慢。直到在书房里坐下后,他还是没想起哪里有什么不妥。
武士彟在烦恼的时候,殷清风的心情却是好极了………这几天诸事顺利!要不是才开始学习周易,他真想给自己占上一卦。
从李世民决定将李承乾交给他教导来看,只要他自己不作死,李世民可以容忍他做任何事。而今天,武士彟也是出乎意外的配合。
桑葚酒的股份吐出来一成、酿酒的权利让出来、表态做一个优秀的“托儿”、主动将闺女送上。。。闹得殷清风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开挂了,还是霸气侧漏了。
不管咋说,这盟友是结下了、翁婿关系。。。貌似小妾的父亲,不算真正的岳父吧?得有这一层关系总比没有好。更何况还顺利解决了武妹妹的事儿。
出了坊门没多久,就听见前头一片嘈杂声。殷清风骑在马上,远远的看到十几个人围在一堆互相推搡谩骂着。依照情形看来,前面那群人应该是犯了夜禁而被巡街武侯给逮到了。
听到渐进的马蹄声,那群人分出一个提灯笼的人迎向殷清风这行人。提灯笼的人还未走近就喝到:“不知犯了夜禁吗?赶紧下马!”
想必是他想将在前面受的气撒到殷清风的身上,语气很是凶狠和不耐烦。
殷清风也不和他计较,解下腰间的鱼袋俯身递了过去。那人见殷清风这么沉稳,心知不妙。他做武侯这么多年,敢于犯夜禁的除了纨绔子弟外,便是那些真正的贵人,平头老百姓可没胆量触犯皇律的。
那武侯将灯笼别在腰间,双手恭敬的接过鱼袋,并小心的解开。就着月光和烛光,他看到两片鱼符上那“同”字形的榫卯分明是“东宫”两个字。
他浑身一哆嗦,赶紧将鱼符塞进袋子里系好,然后恭敬的递还给殷清风,颤声的说道:“万望贵人开恩。小的这就在前面给贵人引路。”
他不怕贵人因他阻拦行程而受惩罚,而是担心对方计较自己刚才不恭敬的言语。现在可是太子声势正隆的时候,谁知道这位贵人与太子是什么关系。总之,不能惹!
现在距离隆庆坊还有一段距离,或许前面还要碰上武侯,为了减免麻烦,殷清风收好鱼袋,示意那武侯走在前面。
那武侯见殷清风不和他计较,心知这一关是过了。他恭敬的向殷清风鞠躬,说道:“请贵人明示欲向何方。”
得到明确地址,武侯提着灯笼小心的在前面的带路。他心中除了感激殷清风的宽宏大量,也在咒骂自己昏了头了。
平日里犯夜禁的那些人,大多是从平康坊或西市那些胡肆里出来的。除此之外,凡是在“净街鼓”响后还敢在外行走的,都是他们这些武侯惹不起的贵人。
刚才自己见对方没有带着仪仗,就昏了头脑以为对方只是到亲友家做客后,夜归的普通人或纨绔子弟。
对待那些在烟花之地厮混的纨绔,他们高兴了就当没看见,不爽了就上前纠缠一番。遇到好说话的兴许还能发笔小财,遇到跋扈的他们也不怕。
可若是遇到那些贵人了,既就不能装作看不见,也不能去打扰。
这是巡街武侯的规矩。
还好今晚这年少的贵人宽宏大量,否则,抽他几鞭子还算是轻的,要是遇到一个心胸狭隘的那遭得罪就大发了。
“哎哎怎么回事儿?凭什么就放他们走了!”
武侯带着殷清风和殷良刚越过那群推搡的人群,一个人一边操着沙哑的嗓音喊到,一边挤出人群冲着殷清风的方向跑过来。
给殷清风带路的武侯吓了一跳,赶紧转身去阻拦那个人,嘴里略显慌张的喊道:“世子,千万别冒犯了贵人!”
“世子?”
殷清风挑了挑眉,那人应该是某个国公的嫡长子啊。怪不得敢和武侯们纠缠,也敢“不满”遭受的区别对待。
不过,等那人距离他近一些,殷清风才看清这是一个三十左右岁的醉汉。登时,就在心里将这人看低了几分。
一个普通人,在三十岁的时候如果是这般吊儿郎当,或许没人愿意去评价什么。但一个三十岁的世子也是这般,就可见其教养和品性是如何的差劲了。这样的人将来要是承袭了国公的爵位,嘿嘿。。。那真是光宗耀祖了。
那个世子踹了那武侯两脚,见那武侯还死死的拦在他前面,便破口大骂道:“凭什么?凭什么那小子还悠哉的骑在马上?凭什么你还给那小子引路?凭什么就来刁难本世子?”
喝醉酒的人难免会在言语上或行为上表现出不体面的时候,殷清风见惯了这种情形,他安然的坐在马上等着武侯去处理。
就在俩人纠缠的功夫,其他武侯和那世子的随从也围了上来。世子的随从跟着起哄,其余的武侯则在判断出形势之后,立刻堵在殷清风的面前。
世子虽然比其他纨绔的地位高,但毕竟是将来才能成为他们惹不起的贵人。现在同伴给对方引路,不但暗示这马上的少年是贵人的身份,更是贵人中的贵人。只有遇到最尊贵的贵人时,他们才会在前面引路的。
这些武侯现在很为难。
若是放在平时,遇到这样难缠的纨绔,大不了等另一队武侯巡街过来后“做个调解”,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可今日不同。
不但对面的是长安城里最难缠的世子,身后还有一位贵人中的贵人,偏偏这世子还去招惹贵人。这就头疼了。
殷清风见这些人纠缠不清,也就没耐心等待了。他拍了一下黑旋风,就准备走人了。
黑旋风刚迈出去几步,殷清风先是感觉黑旋风的后腿抬了一下,紧接着就听到一声短促的惨叫声。
殷清风回头看去,见一道黑影向远处“飞”去。
他无奈的让黑旋风停下,伸手拍了一下它的脖子,“你小子的脾气就不能收一收吗?净给小爷惹事儿。”
“世子!”“世子”
武侯对面的那群人,发了一会儿傻,然后呼啦一下子都跑向黑影落地的地方。
趁着这功夫,殷清风喊道:“谁来说下,这个世子是哪个府邸的。”
虽然不知道那世子被踢到哪个位置,但生受了黑旋风的那一蹄子,这世子不死也得残废。不管是残废了还是死了,对方世子的身份,都决定这事儿没那么轻易的就了解了。
对方的老爹若是个普通的国公,回头让殷元或杜伏威出面,或许还能摆平了。若是个身居要职的国公,那就得李世民出马了。
不管谁出面帮他摆平,除了要赔上一大笔“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外,这次开加盟会的时候,也得拿出优厚的待遇来平息对方怒火。毕竟,死了或残了一个继承人啊。
刚才给殷清风引路的那个武侯回身说道:“是应国公府上的。”
第149章 街头冲突(二)()
“我擦!我擦!我擦擦!”
殷清风心中暗骂,还有比这更狗血的吗!刚和老子交谈甚欢,两秒钟后又弄死小的。而这小的还踏马的是他舅哥儿!狗血!真踏马的狗血!
再狗血,殷清风也得认。
他向武侯喊道:“立刻派人去应国公的府上通报。”
若是没向武侯亮出腰牌,殷清风给都敢来个“肇事逃逸”。但现在,只好乖乖的等着武士彟………他刚认下的老丈人来处理吧。
殷清风跳下马来,拍了拍黑旋风的大长脸,“你小子等着,非得把你这臭脾气给改了,要不小爷得给擦多少屁股!”
殷良没见过黑旋风的威力,但也知道既然人都飞出去那么远了,受的伤肯定轻不到哪儿去。而且,郎君刚从应国公府上出来,没过半刻钟就把应国公的嫡长子给伤了,这里面麻烦可就大了。
他不能殷清风发话,慌忙从马上下来,跑过去看个究竟。
没过多久,殷良哆哆嗦嗦的回来了,“郎。。。郎君。。那世子。。那世子恐、恐怕是不成了。”
殷清风还沉得住气,安慰的说道:“放心良叔,我刚才刚纳了应国公的嫡女为妾,这里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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