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不是想搞什么兑换吗?不是要成立什么银行吗?不但我等世家不去兑换,连那些附庸家族,也不允许他们去兑换!
天下财富,尽在你我家族手中,没了我们的配合,他李氏又能换得多少?”
其他四人隐蔽的皱了下眉头。
崔氏怎么让这么一个莽撞的年轻人做代表?拍桌子是什么礼仪?崔氏就是这教养?
在没有探明李氏的用意之前,他就敢代表在座所有家族,以及身后那些小家族的意愿?
若崔氏这一代的年轻人都是这等心智,还是离他们远点儿的好。
“咳咳。”
弘农杨氏的代表说道:“上次,李氏借口清治天下,已经有过一次铜钱改制了。
族中认为,经过多年战乱,民生已经极为凋敝,所以才没反对。相信在座各位族中也是这般意见的。”
其他四人心里腹诽了一句,“还不是你们杨氏元气大伤,才没敢明着反对?但你们杨氏私下的小动作还少了吗?”
“这一次,李氏又要推出新式铜钱,这就是在示威了!向天下士族示威!
族中给某的信中,反复叮嘱,如果探明李氏真是存着这样的盘算,就不能让他如意。”
赵郡李氏代表赞同的说道:“没错!没有我等家族的支持,他陇西李,能这么快就得了江山?现在天下大势已成,他就敢反手与我等家族作对,这是背恩负义!”
一直没说话的荥阳郑氏代表,小心的说道:“还是找人向宫里试探一下吧。”
崔氏年轻人不耐烦的说道:“也不是没向宫中的几个贵妃打探过,可李老儿嘴严得很。这不是摆明了怕我们知道吗?他若是不心虚,还用得着这么堤防?”
其他四人相互看了看,倒也认同这个说法。
以前他们想知道什么消息,随便向里面传个话,就能知道了。自从传出成立银行的消息后,无论他们怎么打探,都没有任何反馈。若说李渊心里没鬼,他们是不信的。
李氏的代表问道:“那。。。。许敬宗那里怎么说的?”
崔氏年轻人又急躁的说道:“别提那个蠢材了!财帛女子没少收,一点儿有用的消息也没有!早晚得让他吐出来!”
“王珪那边也没消息?”郑氏代表向王氏代表问道。
王氏代表摇摇头,“虽为同姓,到底不是源出一脉,以前也没有和他打过交道。
他现在意外的成为什么行长,虽派人去拜访了两次,但他只说是奉命而为。”
崔氏年轻人抢先说道:“既然李老儿那里没信息,许敬宗在李小儿那里也得不到信息,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沉默了一会儿,王氏的代表说道:“你我各自再打探一番,如果还是没有准信,再向族中回报不迟。”
除了崔氏的年轻人外,其他三人点点头。
此事不同以往,族中最终如何应对,还要看他们在这里进展得如何。哪怕族中决定联合抵制,甚至更进一步,也先等消息准确了再说。
见暂时达成一致了,崔氏年轻人搓了两下手,“今日先且商讨到这,让他们摆宴吧!这滋味楼来了多少次,总也惦念不忘。”
四人再次皱了下眉头,对他的评价越发的低了些。不过。。。他的话没错,这里的菜肴确实让人不能自拔。
矜持的将腹内填满之后,五人总算放下了筷子。
郑氏代表说道:“可惜,没有丝竹美姬,否则,在这呆上一世也值得。”
“李伏威真是古板,和他说了好多次了,他就是不答应。”崔氏年轻人轻骂了一句,“对了,你们别说没有打这滋味楼的主意。今日,你我都在,不如拿出个法子来。。。。”
四人精神一震。
虽然他举止有些轻狂,但这句话却说到点子上了。一旦族中决定向李氏发难,未必不能连带着将滋味楼吞入腹中。到那时。。。钱帛自不必说,他们在族中的地位。。。
五人将头聚在一起,低声商讨起来。
任六一口曼首,一口羊汤,吃得很惬意。
听郎君说,在先秦时期,羊肉极为金贵。吃羊肉是一种尊贵身份的体现,只有特定的贵族才能拥有这项特权。近两三百年来,随着胡族南侵,现在连普通百姓也能吃得起羊肉。
郎君还说,战争是让人痛恨的,但是,没有战争,却比有战争更可怕。
他不懂郎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能吃到羊肉、喝道羊汤,真的很开心。
奉郎君之命,这几日他在城中各坊到处游走,极力鼓动百姓前往银行兑换铜钱。
眼见日落,他随意找了间食肆,一为果腹,二为散播。
郎君说,能在外吃得起饭菜的,都是富人,尤其是晚间的饭食也在外面吃的人,更是有钱人。向他们散播更有效果。
任六在四周扫了一圈,见到店里的人快要坐满了,他决定开始表演了。
“掌柜的,过来一下。”
中年的掌柜,脸上堆起了笑,走了过来,“客人是第一次到小人的进食?”
任六看见周围的人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他提高了声音,“掌柜的,你这道汤味道不错啊!大家说对不对啊”
有几个人转过头来,附和了一下。
那掌柜的欢喜得很,“小的起动小郎君的美誉,起动各位客人的赏脸。”
“咦”任六有些兴奋,“掌柜是从南边过来的?北方的人可不说起动,一般都说‘多谢’或是‘诚谢’的。”
那掌柜的也有些激动,“小郎君也是。。。也是。。。”
任六狠狠的点点头,“小子的故乡,应该是大江以南的。”
“应该?”
那掌柜的和几个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的食客,都有些好奇。
任六黯然的低下头,“多年前,便只剩下小子一人了。。。。”
“哎”
听到的人,都长叹了一声。
那掌柜的拍拍任六的肩膀,“好孩子,不哭。”
任六抽了抽鼻子,勉强的笑着说道:“没哭,小子现在挺好的。现在天下太平了,小子还要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呢。”
“哈哈哈”
让任六这么一说,众人欢笑了起来。
“小郎君,看你的衣着,现在是做什么的?”
任六挺起胸膛,自豪的回道:“小子在升平坊做工呢!每月足足十五贯的月酬!”
这一句话,点燃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十五贯!娘咧”
“田舍汉!十五贯还多啊!咱家有个亲戚在那做工,每月十八贯呢。那还是少的,三十贯的都有!”
“要说是升平坊,那就不稀奇了。”
。。。。。。
一时间,众人也没心思吃饭了,纷纷议论起来。
那个掌柜的心理也嘀咕呢,他每天起早贪黑的,一个月下来最多也就二十多贯。除去一家开销,所剩的也不过三五贯。这小郎君才多大年岁就能挣这么多钱?他再做上几年工,岂不是就是千贯家财?
他仔细的打量着任六,要是把自家的小娘嫁给他。。。
“那少年,你今日怎么没做工啊?”一个食客大声的问道。
任六正想着怎么换话题呢,这个问题问得太及时了,他大声的回道:“小子今日特意请了半天假,就为了去兑换铜钱。”
说着,他从身上掏出两张存折在空中挥舞着,“你们看,一张两百贯的存折,一张是三十贯的。”
“哇这么多!”
“这就是存折?”
“快拿来看看!”
“赶紧收起来,不怕被偷儿惦记上!”
“。。。。。。。。”
所有人都挤到任六的桌边,而他手中的存折也被抢去在食客的手中传递。
“你就不怕别人偷去、抢去,然后把你的钱取走?”
那掌柜的好心的提醒道。
任六在心里给他点了一个赞,再次用很大的声音去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小子不怕!”
他拍了拍胸口,“小子身上还有一张纸,上面记载着小子的身高、相貌、年岁。
这存折就算别人拿去,也取不走,反而会被送到监牢里。”
“对啊对啊,听他们说,这存折是不怕被偷的!”
“可是,这两张存折就代替两百三十贯,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你没见吴国公都把铜钱存进去了吗?连吴国公都不怕,你还怕什么?你全部的家财,都抵不上吴国公那半马车的多。”
任六在人们的情绪都被引爆了,他站到椅子上,掏出两枚钱币,“看到没有,这是十银文、这个是十金文。十银文相当于一百文铜钱、一金文就相当于一贯钱。
掌柜大叔,刚才小子一共用了多少钱?”
那掌柜的仰着头,“一共二十二文。”
任六歘的一下将两个钱币收到怀里,然后又掏出三枚铜钱递给他,“这每一枚是十铜文,掌柜大叔不用找了。”
“你们看到没有,他刚才拿的是银子和金子啊”
“傻蛋,是银币和金币!”
“到银行能换到金子和银子?”
“天哪”
任六又喊道:“听银行的人说,银币和金币每个月只兑换三天。你们想要兑换,明天可要赶紧去!”
“去、去、去,明天起早就去。”
“必须去,那可是银子和金子啊!”
第84章 着手准备()
响遍长安城的议论声,殷清风听不见,也不想听。
上次去李世民那里,他只知道王珪被任命为行长,但房玄龄和魏徵也担任左右副手,就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听李世民的意思,王珪和魏徵是暗中投靠他的。可李世民就像暗夜中的火炬一样,牢牢的吸引了李渊和李建成的注意力,他们可能不知道王珪和魏徵已经转投阵营了?
既然李渊知道了,他还让银行体系掌握在李世民的手中,这让李建成咋看?除了不满李渊的决定外,还有。。。恐慌?
好吧,诸天神佛都去保佑李世民吧,别被李建成抽冷子给弄死了。那他可真是哭死都没用了。
换做他是李大太子,就挑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将西禁苑围个密不透风,再来个鸡犬不留。等到天亮的时候,木已成舟了,李渊又能拿他奈何?
至于天下人的议论?呵呵
不过,李世民也不是傻子,估计他的小动作比李建成的还多。就像围棋博弈一样,就看他俩谁得先手了。
除了赌李世民能赢之外,殷清风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有了银行做突破点,发展全民经商就有了夯实的基础。而滋味楼,则是全民经商的敞开端。
五月的最后一天,滋味楼突然宣布停业。
随着银行的出现,滋味楼再次出现一桌难求的盛况。
对于很多人来说,滋味楼是身份的象征、是美好生活的保证、是商谈密事的首选。。。。
可是等今天来到平康坊的时候,滋味楼竟然“不见”了。
不但原先的滋味楼被一圈竹桩上挂着麻布给围住了,连带旁边的那处住宅也被围了起来。他们在原先滋味楼的门前看到一个木牌,上面写着:“三个月后,给你惊喜。”
客人们在抱怨的同时,更多的是猜测。
如果换做是别人来经营滋味楼,早就借机与长安城里的权贵相互结交,可这位吴国公,除了知道这是他的产业外,平时连面也见不到。
开业一年多,客人已经习惯了他的隐形与低调。可就在月初,他们发现,根本对这位国公一点也不了解。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到这里,除了享用美食,未尝没有想一睹吴国公容颜的想法。
今天,传说中的吴国公却送了他们一份惊喜。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想不出该去哪里好。吃惯了滋味楼的菜肴,连自家的饭都吃不下,更别说其他酒肆的饭菜了。
沮丧的客人,走了一拨又一拨。只半天的时间,滋味楼停业的消息,就取代了银行的话题。
虽然一个月过去了,关于银行的话题,依然是长安城中被提及最多的话题。
不但议论着吴国公天天往银行运钱的事儿,还有期待下个月兑换金银的事儿、还有谁谁谁原来这么有钱、还有小偷偷了存折想去兑换,结果被抓去砍头的事儿、还有拾金不昧的事儿。。。。
一些酒肆听说滋味楼停业了,万分期待能分得一些客源。
一天、两天、三天。。。他们视为金主的客人并没有出现。
“咔咔咔。。。”
月眉和薛繁星你一个我一个的,很快就消灭了一盘子的鸡蛋卷。
拍了拍小手儿,又抹了一下小嘴巴,月眉一声欢呼,“走,去看看郎君又教任三做了什么好吃的。”
薛繁星眼睛一亮,跳下吊床,跟在月眉的身后。
自从殷清风给她俩设计了一套公主裙,月眉就央求着给她再多做几套。
被殷清风占足了便宜之后,她总算心意得尝。还没等他高兴两分钟,麻烦又找上门来了。
从生日宴回来之后,殷玉娘和殷幼娘姐妹俩,也不顾她们与殷清风之间还有一些隔阂,天天往殷清风的小院跑。大有不给她们做出漂亮衣裙,就不罢休的架势。
好在设计服装说简单也简单,有了一个模板之后,改下袖子就是一个新款,改下裙摆又是一个款式。
殷清风画出五六个模板之后,改动的事儿就交给那两个设计师来处理了。
这两个二十左右岁的设计师,一个叫章慧芷,被王雄涎看中了;另一个叫陈丽珠的,是姜宝鑫的意中人。
她们的家族虽然不算显贵,但受过的教育都不错,也有绘画的基础。
借着修改设计的机会,殷清风向她们灌输了设计师需要掌握的基本知识。
等她们掌握这些理论知识后,殷清风便要她们天天去逛街。逛街的目的,是要她们了解市面上所有的面料、首饰的款式、当下流行的化妆样式等等。
解决了设计师的事儿,殷清风又要为仙居坊增加新商品而忙碌。
自从仙居坊开业之后,不但一直没有增加新的品种,反而因为棉花要用作造纸,而减少了几样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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