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氏心道,果然!
她也站起身来,“二郎。。。此话有些重了。”
李世民背手仰天,“我认识他三年了。。。三年来,我每夜想起他,都在想。。。”
他炯炯的看着长孙氏,“论才能,无出其右;论德行,无可挑剔;论行事。。。他竟然被打了,观音婢信吗?”
长孙氏白了李世民一眼,“那殷闻礼虽说比殷元还年少,可他是清风的叔祖辈的人。怎么,他动手打人,清风还敢还手不成?
即使殷元去阻拦,他也得给殷元留些脸面。清风在旁,只能说被连累无辜了。”
李世民再次摇头,“我最前面说的那句“论才能,无出其右。”可还记得?
当年他夜宿西禁苑,清晨便谏议我解散天策府,再以书信诓骗那些人。
解除了阿兄的戒备、试探了天策府、秦王府以及朝堂上文武百官的忠诚、最后,彻底乱了阿兄的阵脚。。。
那么,能想出这样一举多得对策的他,在殷闻礼动手之前,就一言不发,最后等到殷闻礼将怒火发到他身上?”
长孙氏被问得一时语竭。
“那。。。”她试图解释道:“他。。。等他到了殷府,殷闻礼和殷元已经争吵起来了,没等他劝诫,就挨打了,这也说不一定啊”
李世民点点头,“是有这个可能。除了他们当时的几人,谁也不知详情。包括他是为何被打的。”
长孙氏脸色一喜。
李世民又道:“但殷元走出书房后,从殷元和殷闻礼的对话来看,或者是殷清风没有劝诫,但我想这不太可能;或者是。。。他们当着府中下人的面前争吵,是有意而为之的。。。”
长孙氏叹口气,“你呀,就是多疑。”
她重新坐了回去,“铜钱改制前,你很清楚大唐的税赋是几何,不过三千余万贯。
他弄出一个永业集团,天下人都知道当时获利可不止一两个三千余万贯的。
莫说是寻常的家族还是那些世家大族,因几万贯,十几万贯的钱财而起了龌龊的事情还少吗?更何况,那可是大唐几年的税赋的钱财啊。
殷氏的风评是不错,但莫忘了,人穷而志短。
他们从前朝至今,穷困了多少年?又换了几代人?原先被世人称道的族风,真的就会一成不变?
若殷闻礼等人果真对那些钱财起了觊觎之心,就算他智谋无双又如何?他敢替殷元做决定?”
李世民被一连串的疑问,问得有些发蒙,等长孙氏问到这一句,他终于找到机会反驳了,“他还真能替殷元做主。”
长孙氏正说在兴头上呢,狠狠的白了李世民一眼,“就算能做主如何?”
这话问的,能做主当然、当然。。。
李世民不和长孙氏争执,耐心的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他平时在国公府里。。。”
“你也知道那是平时,那是在国公府啊”长孙氏立刻抢白道。
见爱妻又不讲理了,李世民嘿嘿一笑,“当然,就像观音婢说的那样,他身为小辈儿,在那种情形下,他若是插言,就是殷元教子无方。”
长孙氏干脆转过身去,不理李世民。
多好的孩子,二郎就是整天的不放心他,就是想着他做这做那的都是阴谋诡计。真是不可理喻。
见爱妻真有些发怒了,李世民跟着转到长孙氏的前面,“那个。。。你阿娘不说要当面感谢他吗?借着寿诞的机会,你再问问他当时的情形。”
长孙氏再次掉转身去,不想理这个心机太重的男人。
李世民无奈的苦笑了,又凑了过去,“好好好,当我什么也没说。他挨打了就挨打了,反正是他们家族内部的事务。”
长孙氏凤眉一挑,“那他就白挨打了?丽儿就白为她的清风哥哥掉眼泪了?”
这还讲不讲理了?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李世民蹲下身去,仰望着长孙氏,露出讨好的表情,“请观音婢指条明路呗”
“你”见李世民耍赖,长孙氏心里像抹了蜜一样,脸色终于转好了,“等妾身去问问清风。他若愿意分钱财出去,那你就别管;若是不愿意,就狠狠罚他们的俸禄。”
见爱妻口气缓和了,李世民跟着赔笑,“对对对,还得劳动观音婢凤驾。”
长孙氏长叹一声,拽起李世民,深情的望着他,“妾身在等待二郎的时候就在想,会不会是有什么隐情,让殷氏不得不采取这种败坏家族名声的举动。
若真是如此,错的不是殷闻礼,错的不是清风,而是,二郎你。
不管其中详情如何,从最后的结果来看,殷氏几代人洁身自好的名声不再、殷氏就此分裂。
再回想清风给你那些关于世家的谏议,妾身的想法是,他怕你疑心他。
这次,他们找到了争钱财的借口,把一些产业或钱财送给其他族人,然后对外表明,他已经与其他族人分离得清清楚楚了,省得以后连累了他们。
二郎啊这大唐的万里江山、百万的雄兵、亿万的钱财都在你手中握着,他一个有名无权的小辈,真值得你时时刻刻的提防?
他若不是也在担心你对他的提防,以他的心智,把钱财都送出去有什么不可以?他能建一个永业集团,就建不起第二个第三个?他何苦要挨上几巴掌,来显示与族人的划清界限?
二郎,妾身自幼便受阿娘教诲,要做一个为夫君分解忧愁的贤妻,万事都会为二郎着想的。
妾身与二郎成亲这十余年来,一直跟在二郎的身边,存着什么样心思的人没见过?
平庸的淮安郡王、忠于皇室的赵郡王、狡黠的封德懿、多谋的房乔、果断的杜如晦、稳重的王珪、武略的李靖、勇武的秦琼、心胸狭隘的阿兄、刚正的萧瑀。。。
妾身可曾看错这些人?
若二郎信任妾身,且听妾身一句劝,宽心让清风施展手脚。
大唐和二郎这三年来因他受益良多。若他肯放心的施展才学,哪怕他只再提出一个类似新式农耕或铜钱改制的谏议,大唐江山将何等兴旺?
妾身始终记得二郎曾对妾身说过他的一句话:若大唐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是不会造皇室的反的。
他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照此下去,二郎和妾身的有生之年,安居乐业的百姓是不可能跟随某些别有用心的造反的。
若是二郎还是不放心他,且等五十六十年后,二郎归天前再考验他。
若那时他有反心,也享受了二郎赐予他的一世富贵,再杀他,心里也安宁。
若是他始终感觉二郎在提防他,他大可从此不再为大唐为二郎效力。最后损失的,是大唐的国祚、是二郎的江山。”
“我。。。”
李世民刚说话,被长孙氏堵了回去,“二郎,从前,不管你想结交谁笼络谁重用谁,像秦琼像程知节像魏徵,你都肯主动宴请他们,都肯赏赐他们。
可这三年来,你除了赐婚赐爵外,又让他感受多少来自你的诚意?
年节时,不但没有封赏赐下,反而是这几年他不停的向你献上计策,献上钱财,换做是二郎你,你愿意效忠这样的帝王?”
我。。。
李世民真的被问住了。
是啊
以前只要觉得某个人有才能,就封下官爵;以前不管府里有多少钱财,都想着拿出来笼络那些文臣武将。
当初,觉得那小子是个奇才,还想着赐婚给他,怎么这两年过来,反而觉得理应得到他的孝敬?
还好今日有观音婢说起这事来。
这要是让外人知道我对有功之臣不但没有封赏,还不停的从他手中收取钱财土地。。。
不对,他们已经知道了。
之前还总奇怪,为什么得势的郧国公府,这两年来竟然冷冷清清的连个拜客都稀少,原来,是他们看到我没有对那小子有封赏,以为我是个鸟弓藏兔狗烹的薄情寡义之人啊
失误了!疏忽了!
想到这里,李世民深深的向长孙氏行了一礼,“幸好有爱妻的提醒,世民知错了。”
长孙氏开心的看着爱郎。
她刚才对二郎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二郎着想。
二郎有野心,有才能,知人善用,文武俱佳,欠缺的就是想事有失偏颇、行事不够稳重易喜易怒。
以这清风被打来看,二郎心里立刻就怀疑他,怀疑之后的对策不是坦呈相待,让清风消除顾虑,而是让她这个妇人出面。
以心胸而论,二郎有些小器了。
清风有才能,做事不失稳重。等年岁再长一些,哪怕只在帷幄里帮二郎出谋划策,都是绝好的助力。
可偏偏二郎只想得到他的才能他的谏议,却就是不敢放心他。
还好这只是在宫闱里的对话,要是让外人得知,眼前这个即将是大唐国主的二郎,竟然从一开始就在猜忌一个未及冠的少年,以后谁还敢为皇室效力?
是否效力在再其次,若是他们合纵起来推翻李唐皇室。。。哪怕最终没有得逞,这皇室的威严可就荡然无存了。
没有威严的皇室,这李唐的国祚还能维持多少年?
“二郎,闲暇时多找他说说话饮饮酒,不要等到想要他出谋划策了再去把他唤来。
眼下,他抱恙休养,二郎完全可以去探望一下,彰显你对他的爱护之心。”
李世民赶忙点头,“我这就去。”
长孙氏无奈的拉住起身要走的李世民,“他可向来有午睡的习惯的。”
李世民一拍脑门,“喜闻爱妻的良言,却忘了此事了。
要不。。。咱们也午睡吧”
第379章 太子到访()
李世民把李晋安叫来,让他准备些礼物去探望殷清风。
等李世民转身走了,李晋安挠头了。
以前,赏给臣子的无非就是钱财、丝帛、美酒和美色那些。
可眼下,送去两万钱五万钱的,会不会被人笑死?长安城里谁不知道,最富裕的人不是皇室而是咱家的侄儿。
最昂贵的棉布和最香醇的美酒也是侄儿弄出来的,总不可能反过来再送过去吧?
二郎好不容易想起要赏赐咱家的侄儿,就送去这些也太没诚意了。
美色?这就更算了!
不说咱家的侄儿向来是洁身自好的,就是宫里那些小娘子,他也看不上眼啊
送侄儿没得送了,送他身边那些小娘也没得送啊
仙饰坊里各色配饰,早就风靡长安了;妩媚坊的服饰,听说都是那范小娘子做出来的。。。
头疼啊,头疼
皇家还能拿出手的,就是封爵和诰命了。
可是,总不能去看望个病人,除了带着爵位或诰命的敕旨,然后两手空空吧?再说了,拿什么做理由去送爵位或诰命啊?
这无缘无故的就封爵封诰命,皇家也没威严了啊
难怪这两年殿下不给他封赏呢?没什么可以赏赐的啊
要不。。。进去问问,看他想送什么?
实在是想不出能送什么好了,李晋安就想进去问问。可他探头见里面的俩人都开始宽衣解带了,他又缩头回去了。
哎这不是要了咱家的命吗?
倚在殿外的柱子上,李晋安四十五度角的看着天空,很是忧愁。
从唐国公府到秦王府到东宫,咱家这十几年也替二郎准备了无数次的赏赐,咋这回就这么难呢?这要是传出去,咱家没面子还是小事,二郎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哎二郎好不容易想起要赏赐一下咱家那侄子,结果却没什么好送的。清风侄儿啊,咱家可真帮不上你喽
算了,就按照赏赐郡王的礼制给他准备一份儿吧,相信二郎不会责怪的。虽然是逾制了,可总不能空手去吧。
无奈的做了决定,李晋安就准备找人去安排赏赐品。
等等。。。咱家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他又站在原地,继续仰天思考。
对了!
李晋安一拍大腿,兴奋的笑了。
拔腿就往外走去。
殷清风现在是好不悠哉。
一边和繁星闲聊着,一边设计着女式泳装。
脸上的红润还没消退的繁星,将自己躲在被子里,支支吾吾的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殷清风。
殷清风也不在意,谁叫这妞儿害羞呢。
刚才,他说需要一个人体麻豆作参考,否则设计起来没灵感。
于是,这个光荣而又伟大的任务,就落在了繁星的身上。
结果,繁星只坚持了一会儿,就一套又一套的,在他面前更换着内衣。
要不是他定力强大,把繁星早被吃了。
浑身被他看个通透的繁星,害羞就害羞吧,以后就习惯了。
至于,这女士内衣嘛,稍微变化些就是比基#尼喽。修改起来也不麻烦。
再说了,这泳衣性感些,最高兴的人是李世民。
当然了,如果长孙氏不高兴的话,最保守的样式他也设计了几款。到时候,长孙氏愿意选什么款式就有什么款式,保准不会让她失望。
看看已经画了二十套了,殷清风放下炭笔,“别害羞了,起来梳理下,等我回来咱们下棋哈。”
殷清风前脚刚出去,后脚繁星就麻利儿的坐起来,又是穿衣服的又是叠被子,把自己和床铺收拾利索了。
她刚觉得整理差不多了,殷清风端着棋盘棋盒就进来了。
繁星慌张的坐好,不敢看着爱郎。
殷清风嘿嘿的笑了声,“来,咱们下五子棋。谁输了就弹下脑瓜崩儿或者是挠手心。
怎么?怕疼还是怕痒?”
繁星快速的看了殷清风一眼,又低下头,轻声的说,“都怕。。。”
殷清风挽着袖口,豪迈的说道:“那就换一种方式。。。
你输了,我亲你一口,我输了随便你亲,亲哪里都行。怎么样,郎君我仁义吧,大方吧,豪爽吧!”
繁星咬着唇不说话了。
今日才发现,郎君好赖皮的。
繁星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让殷清风都快把持不住了,“来来来,摆棋吧。每局都让你先走。
嗯。。。争取在她们回来前,把你的小嘴儿给亲肿了了。”
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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