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血石最早的记录应该是明朝,受到热捧应该是满夷殖民时期。其质地细腻、色彩晶莹,让经常观看华豫之门殷清风很是惦记。现在有机会自己能弄上几块,他当然不会错过了。
但问题同样很麻烦,因为他不清楚在唐时鸡血石有没有被人们注意到。如果有还好办,大不了直接买下。如果没有,那就只能拿钱悬赏了,总不能他自己撅屁股去挖石头吧?
行至没多久,前面一群人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本来殷清风想绕过去就算了,可是他无意间看见了什么,于是示意众人下马。
这些热闹的人群在祭拜关圣人关羽。
殷清风向旁边的殷良等人问道:“你们可知道关羽关云长?”
几个人一起摇了摇头。
他们的回答并不奇怪。相传在关羽遇害后两年,荆州那边就有人修建了一座纪念关羽的祠堂。刘备帅军为关羽报仇的时候,就去了这祠堂拜祭。后来那祠堂附近来了一些秃头打算建立庙宇,于是就假托关羽显灵来获得民众对于庙宇修建的支持。
后来道教把关羽请进了他们的道观里享受香火,秃驴们不甘心,也把关羽请了进去。因为道教讲究个人成仙,所以关羽在道观里享受的香火并不多。但秃驴们不一样啊,没事儿就到处说法并整个显灵什么的。
也就是说,关羽之所以被神化了,完全是那些秃驴的功劳。
至于关大胡子怎么成为武财神的,殷清风并不清楚。不过他知道,如果等到自己把三国演义写出来之后,这关羽想不当“网红”都不行了。
因为在关帝庙耽误了一阵子,等殷清风等人到了后世的平陆县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在旅肆里沐浴一番后,殷清风等人来到前面用餐的地方坐了下来。
等吃完饭了,殷清风让那个店里的伙计把这里的掌柜的叫了过来:“掌柜的,贵姓啊?”
“不敢,小的贱姓刘。”
“看你这年岁,这邸店开了多久了?”
“回小郎君,这店开了才五年。”
“可是本地人?”
“是,小的祖辈八代之前就在这落地生根了。”
“哦那刘掌柜的对这蒲州可算熟悉?”
“不能说都知道,一些风土人情的倒还知道些。”
“嗯,那你可知道一种红色的石头?”闲聊了一大堆的殷清风终于把话扯到正题上了,他不由的有些期盼的看着那刘掌柜。
那刘掌柜听殷清风这么问,低头在那沉思了一会儿,抬头回答道:“这红色的石头嘛,可是那炼铁的矿石?”
殷清风好悬没被他的话给噎死,他耐心的说道:“我说的这红色石头看起来很是晶莹的。”
“这个嘛。。。。小的真没听过。”
殷清风失望了,“那就麻烦刘掌柜了。”想了想,他又问道:“如果我想打听这红色石头的消息,你可有什么人可以推荐给我?”说着,他示意殷良扔过去一枚银币。
刘掌柜看到那枚十文面值的银币,迟疑的说道:“这城里还有一家经营金石的,那店主是闻喜裴氏的人。像那样朱门大户,或许能有些消息。”
殷清风一听,这说法靠谱。这里距离闻喜也没几步远不说,以裴氏在这里经营的几百年,如果这里真有鸡血石的话,应该会有消息的。
他让殷良再扔一枚银币之后,带着人就回去安歇了。
所谓经营金石的,实际上就是古玩店的别个称呼。金石学就是研究青铜器、铜器、石刻、竹简、玉器、砖瓦等,最著名的人就是李清照那个中暑身亡的老公赵明诚。
既然是经营,应该是买卖古董文物的。这个行业的人,殷清风是顶佩服的。同样,如果这古玩店就算是殷清风最后的希望所在了。
可是让殷清风寄期望满满的古玩店让他失望了,虽然那古玩店掌柜的很是恭敬的接待了殷清风,但一句话就让殷清风的心变得拔拔凉。
从古玩店出来之后,不甘心的殷清风又将人手散出去,让他们逮住人就问询一番。等到晚上众人都回来了,殷清风终于确定这鸡血石还没问世。
殷清风也知道这事儿没什么可值得气馁的,所以他安心的睡下了。
在殷清风睡下的时候,长安城的东宫里李世民正对着长孙朗诵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哎这小子简单六个字,道出了这百姓的疾苦不说,还提醒这些当政者要以民为本,多关心关心庶民的疾苦才是啊。。。。不愧是仙人看中的佐臣啊。。。。”
一直微笑的长孙说道:“只是让那店家得了宝贝去,若是他知道这字是谁题的话,估计从梦中都会笑醒的。”
“哈哈哈,还真有可能啊,哈哈哈。。。”
经过昨晚上的核计,殷清风带着众人沿着中条山麓一侧,一村一村的询问过去,直到这天快黑了才算是放弃了。
再次回到之前的客栈住了一晚之后,殷清风奔向最后一个目标:绛县。如果绛县也没有,他只好回去随便找块什么和田玉、羊脂玉、蓝田玉凑合用。
这一回,殷清风直奔山区而去。既然连专门经营古董的地方都没有任何消息,不如直接到那些天天爬山的农户家里去问问。
殷清风知道浙江、广西、云南、赤峰那边鸡血石的产地,可是毕竟太远了。运城这边虽然也出产过一些鸡血石,但是产量应该不高,否则自己在现代的时候就应该知道的。不管咋样,就当瞎猫碰死耗子吧,呸、小爷可不瞎。
在一个农家凑合了一晚,殷清风继续带人在山区了瞎逛起来,今天再找一天,如果还是没消息的话,自己就该走人了。
眼看着快中午了,殷清风准备找个农家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远远的看见前面有一个不大的村落,估计也就十二三户的样子。快到中午了也不见炊烟升起,殷清风有些迟疑。如果不是看见还有人影在那村落里出现,他都怀疑这里是否还有活人。
等殷清风几人打马走近之后,那些还在外面的人一哄而散都躲进各自的家里去了。
殷清风等人有些摸不到头脑,自己很可怕吗?
可不可怕不要紧,自己也不是强盗。强盗?难道这附近有强盗才让他们惊恐的?
想到这里,殷清风示意阚陵等人戒备,而他则下了马来走向最近的一个人家。
这户农家的门只是一个摆设,别说防盗了,家里如果养几只鸡的话,都不用从这院门经过。
“可有人在家?冒昧打扰了”殷清风站在院门外喊道。
随着他的喊声,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从木板与泥巴混合搭建的房屋里走了出来。
那汉子也不言语,站在屋门口打量着殷清风。
殷清风也不管他是否听懂自己这长安话,喊道:“这位大叔,小子等人想要讨口水喝,可否方便一二?”
在形容现代的贵州云南地区,有句话叫做:十里不同天,口音各不同,现在这大唐就是这样的,基本上是一个村或一个镇就是一种口音。只有那些经商的人多少知道一些其他地方的方言,如果是普通民众的话,两个来自不同地方的人见面后,只能玩儿你来比划我来猜的游戏了。殷清风现在就要面对这情形了。
“小郎君可是来自于长安?”那汉子有些惊喜的问道。
殷清风也意外啊,真遇到一个能听懂、还会说长安话的人,他不由得精神一震,说道:“小子等人正是来自于长安,到这河东来寻亲。路过这里有些劳累,就冒昧叨扰大叔了。”
那汉子似乎相信了殷清风的说法,他一边走向院门,一边说道:“难得在这荒村野岭的地方听见帝都的口音,真是亲切,来来来,请进请进,各位客人都请进来。”然后又回头喊道:“娘子出来招待客人”
一个妇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面色虽然有些憔悴和不安,但还是屈身行了见面礼,“各位客人稍待,妇人这就烧水去。”然后转身进屋了。
殷清风走进去之后问道:“敢问这位大叔,不知大叔怎么会说长安话的?”
那汉子爽朗的笑了笑,伸出左手示意殷清风看去,“小的早些年做了几年府兵,在帝都的北禁苑附近住了三年,后来出征的时候伤坏了手,就回这祖地了。”
他的手少了最后两根手指头和下面那小半个手掌。
殷清风向他鞠了一躬,“小子代这天下百姓感谢大叔了,没有你们为大唐征战,小子今天也不能悠闲的行走在这大唐出地上了。”
那汉子吓了一跳,赶忙说道:“可使不得,这是要折煞小的了。”
殷清风站直了身躯后,认真的说道:“不是小子虚假,实乃肺腑之言。这天下的安稳都是你们的功劳,没有你们的四处征战,就没有我大唐的建立,这天下之民也过不上安稳的日子。”
那汉子嚅嚅的说道:“这大道理,小的不是很懂,就是为了讨口饭吃罢了。”
殷清风等平息了他内心的激动,问道:“大叔退伍之后,生活还好?”因为他看到这汉子的房屋虽然有些不算好,但他本人和刚才那妇人的面色还不错,不像挨饿的样子。
“好、好、好着呢,除了原先的一百亩分田,小的立了些小功,县上又分了四十亩永业田。”
一百四十亩也算不少了,尤其这里面还有六十亩的永业田,就是不知道他家里几口人,人口多了也不好说。
“大叔家里人丁几口啊?”
“三个儿郎都成家了,一个小娘也嫁人了,身边还有一个小娘。”
“哦,那这田地可耕种得过来?”
“两个就在前面住,另一个住的也不远,都回来帮助种呢。”
“大叔家里这一百四十亩能打多少粮食?”这才是殷清风最关心的事儿。
“这粮食啊,以前打得可不多,去年县上派人下来教小的这些乡人种田。别人不信,小的是相信秦王的,哦现在是太子殿下了,所以小的家里是最开始跟着学。去年小的这家里就打了快四十石呢”
殷清风听他这么说,心里也就放心了,这个村子也算是偏僻的山区了,连这里都有人来指导生产,其他地方也应该能普及到,“那除了交租之外,还剩不少啊。”
“嘿嘿,真是还有不少余粮。要不是小的当初在长安呆过,小的也不信这粮食还能产这么多。只可惜小的这手。。。否则还能替殿下征战几年呢,也好多得些功劳换些土地回来。”一开始还神色飞舞的他,说道后来有些伤感了。
“这周围的邻居可也是这般耕种的?”
“有几户是不信的,这不,看到小的去年打了那么多粮食,现在正忙着打井呢。”
殷清风更加放心了,“小子看这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怎么没看到有人家做饭啊?”
“小的这里可不是长安,一天能把两顿饭吃饱就谢谢苍天了。平日里,如果不是春种或是收割,都是一日两餐的。”
他这一说,殷清风明白了,“那现在这粮食多了,也够你们三口人吃食的吧?”
“嘿嘿,这不是习惯了吗。”
“这天下越来越太平了,以后这粮食啊,足够你们一日三餐的了,可别舍不得。”
“是是是,这不是小的想卖些粮食,给我那小娘多做些嫁妆嘛。”
“哦?不知现在的粮价是多少?”
“这话怎么说呢?如果是以前有这么多粮食的话,每斗能卖一千文,小的家里这些余粮就能卖不少钱财;现在那些粜好的米才一百五十文,就是不知道这四五月间的时候是什么价钱,小的想等那时再卖些出去。”
因为没有普及一年双种,这四五月的时候正是陈粮吃完新粮未出、青黄不接的时候。“自己搞这个冬小麦没有五年八年的,估计是成不了的,要想推广普及,更是要再等几年了。”
想完了心思的殷清风说道:“小子等人出门没有备干粮,不知。。。”
那汉子爽快的说道:“小的知道郎君的来意,刚才已经示意我那娘子去做吃食的去了,现在估计也快好了。只是这乡野的饭食粗糙,还请郎君和几位客人多担待。”
“那就麻烦大叔了。对了,刚才小子等人来的时候,看见这乡邻很是有些惶恐,不知。。。。”
那汉子听殷清风这么说,脸上露出了阴霾,沉声说道:“本来有这殿下新式的耕种法子,小的这些农人也算过上好日子了,可是。。。可是。。。。哎还请郎君等人用过饭菜快些离开这里吧!”
殷清风等人很是奇怪他的说法,“大叔能不能具体说说,是这附近有盗贼出现了吗?”
“要是有盗贼,凭小的这身手也是不怕,可是。。。可是。。。现在这附近。。。。实在没法子,小的和周围这些乡亲就准备搬走了。”
殷清风等人面面相觑,殷清风问道:“有大虫出现了?”
“也不是,好吧,小的就说给郎君听!”那汉子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说道,“这事情,都怪小的那次子。要不是他在后面山上挖土,哪里会召来神罚呢?”
他面露回忆的样子,“二月初,天刚放暖,小的那次子是个勤快汉子,他想挖些土回来搅拌那夜香,可是。。。可是却挖出了。。。”他的脸色有些惊恐,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殷清风不敢打扰,耐心的等他平静下来。过了一会儿,那汉子接着说道:“那土竟然是红的、如鲜血一般。。。。请来关帝爷、寺里的圣僧、观里的仙师,可是小的那孽子和他娘子还是卧床不起。。。。”一边说着他一边流泪,“小的那孽子的家里没人敢有人去,这些日子都是小的送些吃食过去,眼看小的那孩儿就。。。。。”
这时,屋里也传出了哭泣的声音。
殷良等人听完,也有些惶恐。殷良上前对着若有所思的殷清风说道:“郎君,咱们现在就走吧。”
殷清风并没有理会他,“鸡血石里有辰砂也就是朱砂的成分。这辰砂色泽艳丽,如鲜血或鸡血一般,所以这种石头才叫鸡血石的。如是像这汉子说的那样,连土里也是红色的话,那其下真有鸡血石的话,那这鸡血石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