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守夜,国公府里多了一项娱乐方式:麻将。
但是这个名字太过于莫名其妙,直接告诉这些唐人说这是麻将,他也不好解释啊,想法了半天之后,殷清风决定命名为:天地牌。
天地是指天罡地煞,筒万条一共一百零八张,暗合天罡地煞的一百零八,当然这么说是有些生硬,但总好过‘麻将’这个名字。
至于玩儿法嘛,殷清风把四川麻将、上海麻将、东北麻将这三种规则和口诀写出来让殷元他们去折腾去。
唐朝已经出现的娱乐活动有:叶子牌也就是扑克的前身、在现代里已经失传类似飞行棋的双陆棋、类似于飞镖的投壶、北朝时称为象戏的象棋。。。
至于围棋,是属于高雅之列,谁敢将它算作是娱乐类的,那是与士大夫们作对。
去年殷温娇和她两个儿子一起到郧国公府过的年,今年不知道为什么没来。不过今年殷清风带回了这么多美妞儿和两位客人,凑上几桌麻将是没问题的。
子时刚过不久,叔祖管家带着府里的奴婢们向来恭祝主人“辞旧迎新”。
加盟会后,属于妩媚坊的三千多万的加盟金被裴氏悄悄的带了回来。她当时特别感激这世上还有存折这种东西的存在,否则这么多的钱财,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运回来,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作为奴婢,他们可不知道主人们已经闷声发了大财,但今年这个新年他们感觉到了与以往的不同。不但每个人都发下足够做两身新衣的麻葛,这半月来更是鸡鸭鱼肉管够。
所以,今天他们来给主人拜喜,心里分外的真诚。期盼这样的好日子能长长久久。
殷清风为了今晚也准备了一个“新的习俗”………压岁钱。
压岁钱的起源,来自汉时的厌胜钱。厌胜钱是一枚钱币形状的辟邪之物,传说佩戴者可以免受一种叫“年”的凶兽的惊吓。
厌胜钱又叫大压胜钱,正面铸有钱币上的文字和各种吉祥语,如“千秋万岁”、“天下太平”、“去殃除凶”等;背面铸有各种图案,如龙凤、龟蛇、双鱼、斗剑、星斗等。
但辟邪之物哪有黄灿灿的铜钱让人着迷呢?所以,他特意让人准备了几大筐的铜钱发给他们。
等叔祖管家他们退下去之后,注定要深得人们喜爱的打麻将活动开始了。
月眉拽着殷清风不放手,“郎君,过来帮看看,是不是可以胡牌了。”
那边繁星大呼小叫的,“郎君,我怎么少了一张牌?”
裴氏也不消停,“风儿,你看这六筒有没有用啊?”
鱼娘在撒娇,“郎君,鱼娘又输钱了。。。”
“阿弟快来!”殷清栿急得直冒汗。
“阿兄,帮幼娘看看、帮幼娘看看、帮幼娘看看。。。”幼娘一副殷清风不过去她就叫个不停的架势。
。。。
别人在玩儿得不亦乐乎,殷清风是忙得不亦乐乎。不过看到她们兴高采烈的样子,尤其是闻氏总是抓着殷清风坐在她旁边,殷清风此时的心中反而觉得很放松。
扒拉手指头算了算,他来大唐这时空也有三年多光景了。
这三年多时间里,他与‘家人们’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一年,再加上其他主、客观的原因,殷清风对殷元他们的感情一直很淡漠。
现在这么热闹的气氛,他的心仿佛也融化了不少。
平时少言寡语的殷元此时正紧锁眉头的盯着牌面、精明的裴氏时常偷瞄其他人的神色、裴氏对面的闻氏每打一张牌都要问一下殷清风、下家的范鱼娘满脸轻松,不停的拆牌准备给裴氏点炮儿。
另外一桌就没这么安静了,殷清栿偶尔要偷看一下的玉娘牌面、玉娘和裴氏有些相像,出牌前要观察别人的神色、幼娘在那里大呼小叫的、月眉这是才一改在山庄时稳重的模样、繁星不停的给幼娘支招儿。。。
吕才绝对有成为赌王的潜质。
他光研究规则就研究了三天。这三天里,他自己守着一副牌像军人搞推演一样反复演算。等到他觉得他完全理解了,他才参与到麻将局中来。
他这一坐下不要紧,不管是精明的范鱼娘还是善于算计的裴氏,都苦着脸不停的往他那里递存折。
殷清风不喜欢各种与赌钱有关的娱乐活动,但除了他之外,再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了。他知道吕才那三天都做了什么,所以,他不但准备了一大摞的存折,而且也做好了输光的准备。
初一大清早,除了殷元穿上朝服去给李渊拜年之外,其他人都回去补觉儿了。
初四这一天,杜伏威一家二十多口齐聚郧国公府。
等大家热热闹闹的吃过午饭后,早就被月眉等人说得心里直发痒的杜伏威两口子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识一下这天地牌到底有什么魔力。
已经有了几天经验的裴氏等人立刻满足了欺负人的快感,面对第一次开耍的杜单二人,裴氏是喜笑颜开啊。
月眉将参谋一职扔给范鱼娘,她则抱着杜天意带着繁星溜走了。
殷清风也想溜,可是刚走到门口,就被杜伏威给提溜回去了,“我不喝酒,你就别忙乎了,赶紧过来支招儿。”
殷清风心说,谁踏马的要给你去拿酒了,你这说话可是够艺术的了。无奈的他只好搬张椅子做到杜伏威的旁边去。
看着抓耳挠腮的杜伏威那个样子,殷清风假装没看见。“让小爷在这里傻坐着,还指望我给你支招儿,你等着吧。”
“小弟,你说我摸来一张五万,是不是就可以把八万打出去,然后胡四七万啊?”
殷清风差点儿没喷出来,“这傻哥,你喊那么大声儿,生怕别人听不见是吧?”
殷清风抬头看了一圈,果然,其余三家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向杜伏威。殷清风心里乐呵呵的,嘴上却说,“对,就是这么来,还是义兄聪明。”
“哈哈哈,这把总该我胡一把了吧。。。”
也不知杜伏威走啥狗屎运了,在其他三家都把四七万留在手里的情况下,他竟然自摸了。
殷清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傻人有傻福你有啥办法。
小赢一把的杜伏威再次问道:“我是不是应该丢掉二筒、胡三四筒呢?”
殷清风仔细一看:屁的胡三四筒,明明是胡三四条,二筒根本就是废牌。
殷清风心里是万马奔腾啊:这小杜把声东击西用到这儿了。得,就这心智想不赢都没天理。
殷清风瞅着还在暗乐的三个人,心里摇摇头,他干脆走掉了。面对杜伏威这样的对手,只能怪其他人的命不好。
他刚从屋子里出来,就被韩成峰给逮住了,“叔叔,大郎他们找到一个好玩儿的,让小侄带去叔叔过去一同玩耍。”
好玩儿的?他是这宅子里的主人都不知道,他们这帮人咋找的?
好奇的殷清风随在韩成峰的身后。但越走越不对劲儿,这不是去浴室的路吗?
韩成峰还真把他带进了浴池,刚进浴室的门口,就听里面一片鬼哭狼嚎声。他走进去一看,好家伙,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搬了一张长桌子放在水池中间,上面摆满了吃的喝的,而那帮侄子们一个个正在拼酒呢。
得还是这帮爷会玩儿。
他转身就走,他可不想凑热闹。凑热闹的结局,有可能他成为别人的热闹了。
殷清风刚转身,就被韩成峰一把抓住。“叔叔要跑,快来人抓住他”
他这个气啊,什么叫他要跑?
没等他挣脱开,几个光屁股的侄子就从池子里蹦出来,“叔叔哪里跑”
我跑你大爷啊
殷清风再有力气也挣脱不过这些个吃兵饭的家伙们,没多久他就被剥光了。
王雄涎死命盯着殷清风两腿之间,自语道:“也不小了啊,怎么就不想着用一用呢”
殷清风的两个膀子都被架住了,他只好抬脚踹去,“不小你大爷啊”
第255章 殷氏族亲()
男生在澡堂子里闹点儿无伤大雅的事儿,殷清风也没少做过。或许是他来唐朝后宅久了,也或许是辈分的原因,总之,像今天这样的行为他感觉非常不自在。
有些事儿不想就不想了,可一旦被勾起了心神想要不去想都难,尤其是男女之间那点儿事儿。
经过王雄涎的调侃和那帮憨仔的起哄,他无意中总想起鱼娘那妖娆的身躯。即使隔着冬衣,他也能勾勒出她那勾人魂魄的曲线。
或许是他最近身体发育到了一定程度,每天早晨都是他最难受的时候。每到那时,他都会感慨前世在这个岁数时的单纯。
不管他心里对范鱼娘有多少旖念,暂时都要放下,他现在要集中精神应对目前的局面。
也许别人会认为经过这次加盟活动之后,他已经获得了别人难以想象的成功,但有过一次教训后,他警告自己在任何时候面对任何事的时候都不要掉以轻心。
以这次他得到的加盟金为例。一旦外面传出他手里有这么巨量的财富,他们将怀着什么样的叵测?就算他们知道他已经将九千万“捐献”出去了,可剩下的部分他们会认为他只得了一千万?
武士彟一千万、杜伏威两千万、他一千万、郧国公府三千六百万、“捐出去”九千万,还剩四百万在集团的账面上,这就是这次分赃的结果。
可能在别人眼里,他没有得到一文钱,都是殷元的郧国公府得去了。但最少他们认为他是郧国公府的代言人,有什么事情也都会冲着他来的,谁叫殷元没有官职,而殷清栿也没有出仕呢。
历史上,大唐真正做到了河清海晏,要等贞观二年的大旱灾结束了两年之后才可以。只有到了那个时候,蜂盗和蚁贼这些名词才会暂时消失。
他躲进城里,就是防止别人以他处理王续一家人那样对付他。但躲起来就能行?那也太小看了钱帛动人心的力量了。
想要化解眼前的局面,还得拿出老办法来。
于是,在他的授意下,任六开始忙碌起来了。
除了除夕夜要守夜外,唐朝人拜年也很有意思。
现代人拜年的习俗各地都会有所差异的。比方说,有的地方在初一那一天集中将几个亲戚跑个遍就算完事儿了,而南方某地可能一天走一个亲戚,每个亲戚都走完了,可能元宵节都过完了。
唐朝人在正月初一和初二这两天是绝对不会走亲戚的,他们要接待自家的邻居。
每年这个时候,家中会留下妇人招待他们的邻居,其他无论长幼都会将自家所在的坊区里走个遍,走一家吃一家,这叫做“传座”。
等到了初三,唐人会把这一天留给嫁出去的女儿带着她们的儿女回娘家省亲。从初四开始一直到初六,是族亲和姻亲之间的拜年时间。
初七之后,才是拜友的时间。而且,拜友与平常日子拜访一样,要先派人去通知主人看对方是否愿意接待、什么时辰接待。如果贸然登门而对方正在接待更重要的客人,彼此都尴尬或难堪。
在初四接待完杜伏威一家人后,初五,殷元带足礼物和家人去给殷氏的族亲去拜年。
去年这个时候,他们拜访的是殷开山的亲家唐俭,初六则是去了裴氏的族亲裴世矩的宅里拜年。今年,他们第一个拜访的将不是姻亲而是族亲,这里面是什么原因呢?
带着这个疑惑,殷清风特意让人多安排了一个马车,以便于在乘车时向叔祖管家请教。
“你嫡母从嫁进来之后,直到你先翁随圣人进了长安之前,一直都是知书达理的风范。
从武德二年开始,你嫡母处处针对你从叔祖和从叔母。只有你先翁征战归来时,才。。。”
叔祖管家的话大致印证了武士彟对裴氏的猜想。
按照嫡庶来分,殷元殷峤殷僧首殷不害为殷氏嫡支,在裴氏是挑拨下,殷元这个京兆堂族长已经完全被其他族人鄙弃,否则,新年祭祖这样的仪式他们不可能不来参加、新年拜年的也应该是殷闻礼带领族人来给殷元拜年。
如果没有分家,殷元应该还生活在敦化坊,应该继续和颜氏家族保持友善的姻亲关系。
这笔烂账,的确可以归咎到裴氏的身上,但现在追究起来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他是殷元,他会想着怎么弥补这条亲族间的裂缝。不过,殷元既然今天能拉下脸皮去给殷闻礼拜年,总算是好的开始。
殷闻礼以及族人居住在敦化坊的宅子,是最初的郧国公府。
按照礼制,殷峤已经另立郧国公府,敦化坊的宅子就不再适合殷闻礼来住。但李渊也没办法计较这个,因为房契上的名字是殷峤的。
这就尴尬了。
一方面殷元自绝与族人,但把房子借给殷闻礼住,另一方面,殷闻礼摆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但还住着应该属于殷元的房子。
也难怪,不管族人之间闹得多不愉快,他们还是骨肉相连的族亲,能完全放弃这种亲情的人是少之又少的。
现在殷元父凭子贵,又有巨量的财富进账,还是有错在先,又是晚辈,理应他先低头认错。否则,殷氏在其他家族眼里就真成了笑话了。
刚进敦化坊的坊门不久,叔祖管家指着一处宅子说道:“那就是殷氏的姻亲颜氏的府邸。”
殷清风知道,那里再过几十年,颜杲卿、颜真卿等人会在这里相继出生。
颜氏家族好啊,两家互为姻亲正好弥补了殷氏在文史方面的不足。他若“早来”几年,并且知道还有这么亲戚,早就鼓动殷元给他在颜氏家族里找个老婆了。
可惜,殷小爷现在不缺女人,也不需要以姻亲的形式来拉拢颜氏,等他找到机会后,一定将颜氏给栓牢固了。
又行不久,车队停下来了。
四轮马车还属于稀罕物,这九辆大车往这一停立刻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眼光。他们羡慕的看着并不热情的主人,暗中替客人抱屈。
叔祖管家在旁边暗中指点:出来迎接是不疑祖的曾孙殷祚和殷日用、不占祖的曾孙也就是闻礼公的四个儿子令名、令德、令言和令威、不佞祖的曾孙跻以及九个十二岁以上的子侄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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