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图书馆- 第413部分

　　　　学生今日才学尚浅不足以和师父相提并论，来日方长，未必没有超过师父的那一天，师父说过，大唐的未来要一代更比一代强才能越发进步。”

　　　　“好，今日你一个十三岁学童一句话，就盖过了大唐多少成名的人物，朕期待你超过简之的那一天。

　　　　叔宝说你能担当这件大事，朕现在信了。”

　　　　李二大笑道，无论这句话是不是自大之言，至少能够说明，这孩子的胆气过人。

　　　　“简之来电报说，倭国出现了大批量的轰天雷，已经可以证实是倭国自己人生产的。

　　　　可是轰天雷乃是我们大唐的绝密，核心机密火药制作在终南书院军工作坊，轰天雷手工制作装配是在大唐工部作坊。

　　　　都是严格保密的，除此之外，三年前吐蕃因为李明心的进入，也可以自己生产轰天雷，不过三年前就已经被大唐平定，吐蕃和倭国一个天南一个地北，相互勾结的可能性不大。

　　　　那就是说大唐的工部和终南书院的军工作坊里面出了问题，对于如何抓住奸细，你怎么看？”

　　　　狄仁杰静静听完李二讲述的案情，没有着急回答，而是闭上眼睛开始推理，旁边李二秦叔宝没有插言，就这么看着狄仁杰发挥。

　　　　许久之后狄仁杰睁开双眼，开口说道：“此事在终南书院无从查起。”

　　　　什么？李二无语，朕等了你半天，就等来你个小屁孩这么一句话？

　　　　转头看向秦叔宝，秦叔宝也斯巴达了，简之说这小子是未来的神探呢，不会看走眼了吧。

　　　　“怎么个无从查起法？说清楚些。”秦琼催促道。

　　　　狄仁杰开口道：“因为单单从目前现有的条件，我们无法查到元凶。

　　　　陛下知道，轰天雷的制造技术如果要泄露，仅仅需要一张纸就够了，没有任何后续事宜，纵然有人通敌，没有再次通敌之行，我们如何抓住把柄？

　　　　毕竟我们不知道敌人泄露机密的时间，因此就无法文案核查。

　　　　即便是我们将所有带嫌疑的人都抓起来，换上一批，那不过于事无补，甚至有可能奸人已经得手脱身了。”

　　　　“哦？那就从这几年脱离的机密人员查起。”

　　　　李二摇头道：“行不通，如果敌人没有逃走呢？而且能够在军工作坊任职，是被朝廷查过三代的，就算是告老也在我们划定的地方活动。

　　　　此事当真难办啊。”

　　　　狄仁杰开口道：“另外，学生以为，不单单这两条泄密路径。

　　　　比如当年的李明心事件，谁能保证，书院不会出现第二个李明心？如果是这样，敌人根本不用从军工作坊和工部作坊着手布置。”

　　　　你秦叔宝忍不住开口，狄仁杰这么说，岂不是让皇帝起疑吗？为此肯定会对终南书院采取一定的措施，无论是哪种，肯定能够破坏书院的外围环境，引得人心惶惶的。

　　　　可是狄仁杰就事论事，为公事考虑，不涉私情，自然不会顾及书院等等。

　　　　“你是说，有学生通敌？”李二眼睛一亮。

　　　　狄仁杰肯定道：“不错，而且学生可以推断，有七成以上的可能是书院某位或者某几位学生参与了。

　　　　毕竟这样最省力也容易成功，因为在终南书院，知识是不受禁止的，只要你有兴趣，书院什么都可以学习，纵然不能学的，同窗之间，闲聊几句也不可能防着不泄密。”

　　　　什么？李二脸色阴沉，弄了半天，终南书院才是最大的祸根？难道终南书院不知道什么是军国机密的吗？

　　　　“叔宝，这就是白凡制定的保密措施？他招生收徒弟，都不筛选区分良莠的吗？”

　　　　秦叔宝有些为难道：“书院奉行知识自由的宗旨，入学生源都受严格核查，只要家世来历清白，然后自身资质合格，都予以录取，毕竟我们不是私塾学堂，而是负责整个大唐的教育，简之说，要给每一个大唐子民做到有教无类，因此书院的招生底线就是，不收异族。”

　　　　“他白凡倒是心宽，难怪连昔日仇家之子都敢亲传衣钵。”李二冷哼一声，心中怒气徒增。

　　　　“陛下息怒，臣也曾劝解过简之，他的解释是，将来大唐四海一统，全天下都是大唐领地和子民，不分你我，为国开启民智，为圣贤传递薪火教育，又岂能各家藏私不止？终南书院要第一个打破这种旧制恶俗，因为千年来，无数祖宗文明基业，都是在留一手的痼疾中失传了。”

　　　　“可现在大唐还没有四海一统，他就没想过资敌？”李二不能接受秦琼这个解释。

　　　　旁边的狄仁杰开口道：“师父胸怀宽广，自然想过事情利弊，他说，让一滴水永不干涸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之放到海里，让天下每个人都能够学到学问，那才能永不失传。

　　　　至于资敌这件事，师父说过，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前日防贼的道理，即便是我们严防死守，人家终归是能够偷到手的，除非我们自己也销毁不用。

　　　　即便是没有敌人偷走反制我们，也有我们自己国人的野心之辈利用这些东西作恶，我们应该着眼的不是这些科技武器，而是人心。

　　　　而终南书院终归是一个学术之地，而非野心家的名利场，学问要想进步，就要有竞争和切磋，被人偷走运用，正好双方较量一番，可以推动学问的发展，也能有助于我们自身的成长。”

　　　　李二听着狄仁杰的话，刚开始还有些能理解，但是后来越来越不中听，不等他说完，李二就勃然大怒道：“混账，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说法？人家拿着我们的东西来杀伤我们的人，我们还要拍手称赞不成？

　　　　你这小子，是跟白凡学习学傻了。”

第八百七十五章　鬼精的狄仁杰（）　
狄仁杰连忙解释道：“陛下误会了，学生不是这个意思，学生对于师父说的矛盾辩证统一论学的只是皮毛，可能引起了误会。

　　　　师父也说了，一码归一码，敌我对抗增长学术是一方面，但是我们的人背叛国家是另一方面，要分清也要记清。

　　　　胜负已定的时候，打倒敌人追查出是谁泄密，就能揪出那些对国家不忠的奸佞之辈，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啊，我想到了，此事要查，需要倒着来，从倭国查起，拿住倭国生产轰天雷之人，就能寻丝引路到大唐泄密之人身上。”

　　　　狄仁杰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刚刚明白了师父的意思，竟然孩子一样惊呼起来，原来这破案办法这么简单。

　　　　“这还用你说？朕当然知道，不过是简之让朕留心查看，若是能够两头并进当然更好。”李二摇头道，感觉这个狄仁杰有些浪得虚名了，没什么才能。

　　　　袖子一摆，李二对着秦叔宝道：“算啦，既然是个无头公案，叔宝你暗暗留心书院就好，不用打草惊蛇，朕再跟简之联系一下商量看看。”

　　　　送走了李二，秦叔宝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见到狄仁杰还没有走，心想正好，也想问问这小子，今日怎么回事？自己好大力气吹捧于他，怎么如此不给力？平日里的机灵都去哪里了？

　　　　“你小子，往常鬼精鬼精的，好不容易遇到一场实战，怎么束手无策了？不就是查一个国内奸细吗？张嘴就说无从查起，连陛下的百骑司都能寻到蛛丝马迹，难道狄仁杰这几年在书院白学了？”秦叔宝训斥道。

　　　　狄仁杰既然没走，当然不是等着挨训的，他也有话对秦叔宝说。

　　　　对着秦叔宝恭敬一礼，随后严肃道：“多些秦先生好意夸赞学生，学生愧领好意。

　　　　今日不是学生束手无策，实在是事关重大不敢开口啊。”

　　　　“哦？怎么？在陛下面前，你还敢卖关子？有什么不敢开口的？为国锄奸第一大事，对皇帝都不敢讲，你还能对谁讲？现在皇帝走了，你对我讲有用吗？

　　　　说吧，怎么个事关重大？难不成有人刀架在你脖子上不成？”秦叔宝抱怨道。

　　　　“呵呵，学生岂敢贪生怕死？

　　　　这轰天雷一事，其实好查，师父教导过，倭国此地，资源匮乏，缺各种矿脉资源。

　　　　而要想制作轰天雷，可不仅仅是有一张制作流程图就行的通的。

　　　　首先是火药，学识深些的弟子都知道，一硫二硝三木炭乃是火药的初代制作原理，但是真正能够精良制成轰天雷的，书院懂得的人不多，错非偷师的。

　　　　这硫磺、硝石矿脉在倭国可不一定好找，此为其一。

　　　　其二，轰天雷的制作还需要外制铁壳，一颗两颗倒是罢了，但是成千上万，乃之上十万之数呢？需要的铁可不是小数目，大唐都是依靠了不断扩建的高炉才支持源源不断生产的。

　　　　而他倭国有几家铁匠铺子？又能生产出几斤生铁乃至好钢？”

　　　　狄仁杰侃侃而谈，秦琼豁然惊醒，惊呼道：“你是说，他们制造轰天雷，有可能是从我大唐运过去的矿产资源，钢铁、硝石？

　　　　如此说来，只要从国内查勘钢铁交易和硝石的交易不就”

　　　　嘶说到这里，秦叔宝吸了口冷气，说不下去了，狄仁杰笑而不语，知道秦琼想到了事情的根结。

　　　　因为大唐盐铁全都是违禁品，国家严格管控，普通人没有买卖的权利，全是官方掌管，但是官方也是委托别人掌管销售。

　　　　就比如这钢铁，大唐贞观年之后，就是长孙无忌的家族执掌钢铁产业。

　　　　后来白凡开发出了高炉炼铁炼钢，白家商会伙同大唐工部也有钢铁产业权柄。

　　　　这么算起来，如果要查，恐怕这两家都有可能涉案，狄仁杰不敢说可能是怕牵连师父？

　　　　“好奸猾的小子，你故意瞒着，是想等简之回来亲自去查证白氏商会和炼钢厂吧。”秦叔宝笑道，这时对于狄仁杰他已经心无芥蒂了。

　　　　谁知道狄仁杰摇头反驳道：“先生错了，学生是怕陛下打草惊蛇，毕竟那长孙氏是国舅。”

　　　　你

　　　　“你就敢笃定是国舅所为？此人我认识二十年了，虽然颇有心机，但还不至于叛国通敌自毁城墙，年轻人不要妄下结论。”秦叔宝指点道。

　　　　“呵呵，先生反观自身，你都是这个反应，更何况陛下？

　　　　我没说笃定，我也不愿忠良变坏，我只是以防万一，毕竟他有嫌疑。

　　　　而且狄仁杰一个学生也得罪不起此人，还是让师父从倭国入手，拔出萝卜带出泥，用证据抓住元凶才算功成。”

　　　　秦琼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书院有人通敌，你可有成算？”

　　　　“这个简单，倭国毕竟是仿制的轰天雷，只要师父在倭国搞到了一颗成品倭国产轰天雷，然后分析其火药成分，验证属于我们书院里面哪个时期的火药，自然就能够断定凶手的范围，因为书院对火药的研究一直没停，不同时期的火药配方不同，威力不同。

　　　　只要缩小了范围，然后再针对测试一下，找到真凶不难。”

　　　　听完狄仁杰的心思，秦琼哈哈大笑，这小子太鬼了，才十三岁就能装下这么多弯弯绕，不单单断案手到擒来，而且对人心的把握也准确到位，不难看出，这将来又是一个妖孽。

　　　　在终南书院呆久了，秦叔宝看到的人才太多，对人才也快免疫了。

　　　　大唐一方着急查找内奸的时候，倭国一方的战局也因为白凡的到来而有了显著的变化，机关奇巧、战阵奇谋白凡都毫不吝啬，因为他是来杀倭寇报仇的，所以短短十天时间，东面倭国全境都被大唐军队拿下了。

　　　　苏我入鹿也跟邪神一起狼狈退守了西面倭国，邪神的地盘，邪神也够狠，竟然欺负大唐补给困难，在两国交界布置了长达十里的雷区，以此阻挡大唐军队的步伐。

　　　　原本侯君集要让倭国俘虏在前面趟雷探路的，他可丝毫不在乎倭国人的死活，白凡连忙劝住了，一路过来已经血流成河了，留下些将来给大唐修路开矿吧。

第八百七十六章　谣言暴乱（）　
西面倭国王宫之中，邪神在来回踱步，似乎心事重重。

　　　　旁边一脸憔悴的苏我入鹿却暴跳如雷，对着邪神嘶吼：“这就是你说的能够敌过大唐？现在呢？半月不到，我的倭国就全部丧于敌手，你惹到了大唐，凭什么让我替你还债？”

　　　　丧失了一切的苏我入鹿，本想一直苟到老的，一辈子做个依附大唐的傀儡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整个倭国都崇尚强者。

　　　　只是没想到，几年的君主生涯，迷了自己的眼睛，竟然一时头脑发昏，信了这个仇敌邪神的蛊惑，主动撕破脸跟大唐为敌，现在倒好，不但没有成功，甚至连老本都赔进去了。

　　　　苏我入鹿这才发现，大唐还是自己当年在海上遇到的那个大唐，倭国就像是当年自己的那个小舢板，可以轻易被人家碾成碎片，几年的发展在人家眼里，不过是个笑话，倭国甚至连跟人家掰腕子的资格都没有。

　　　　邪神浑身气势一放，直接压迫的苏我入鹿站都站不稳了，颓废的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吓得不敢再多言语，自己刚刚忘记了，这货可是杀了自己老爹的魔头。

　　　　“废物，自己无能反倒来怪我？你做了六年傀儡，手下的人不堪大用，守不住国家，还有脸在这里指东骂西？若不是看你还有些用处，本座现在就杀了你。”

　　　　邪神冷冷骂道，其实他的心中也是怒意满满，自从听到示警消息，自己就开始制定计划筹备一切，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没有算到大唐出兵这么快，刚把冯智戴等人赶走，还没来得及布置东倭国的防御，敌人就已经反手攻了进来。

　　　　如此一来，这一次谋划，除了得到一批财富之外，似乎还是自己一家抗唐。

　　　　想到这里，邪神心中十分郁闷。

　　　　回头看到地上一脸死灰的苏我入鹿，邪神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此人到底还是有些用处的。

　　　　“我派给你一项任务，如果你做好了，大功一件自有好处。”

　　　　“什么？本王堂堂倭王，竟然被你当做仆役驱使？你休想。”苏我入鹿涨红了脸吼道。

　　　　邪神一巴掌抽过去，苏我入鹿立马懵了。

　　　　“我呸！

　　　　一个丧家之犬罢了，不知死活。

　　　　别忘记了，你的妻儿老小现在全都在我手上，你敢不听话，他们全都要死。”邪神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