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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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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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到地头,,就看到大鹰和小鹰带着四个手下已经收拾好行李,站在门口张望。

    待走到他们等跟前,小鹰就冷笑道:“高相公,看来你是不想随我等去西安了,说好一大早就走,却是久等不来。我还以为你反悔了,不是大丈夫。”

    高文微微笑道:“我这人习惯晏起,刚起床,这才来寻你师徒。大丈夫,季布一诺,千金不易。小鹰你既然和人有约,却又诸多疑虑,却叫人瞧不起。”

    “你!”小鹰眼睛一鼓,就要再骂。

    大鹰喝道:“小鹰休要再说,也叫人笑话,还不快向高相公赔罪。”自己的徒弟就是个老实孩子,斗嘴如何斗得过读书人。

    小鹰也不说话,只拿眼睛狠狠地盯着高文。

    高文哈哈一笑:“不用了,不用了,时辰已经不早,咱们也该走了。对了,云捕头,这一路又该怎么走?”

    大鹰:“自是走水路,沿泾水经泾州至彬县、淳化、泾阳,然后折道向西去咸阳。”

    “这个时候走水路和稳妥。”高文又问了半天,才道:“哦,还没有到汛期,不错不错,坐船倒也舒服,甚好。”

    小鹰在旁边听得心中恼怒,高文东问西问,简直就是颐指气使,却不像是个在押囚徒。反倒变成了大家的头儿,偏偏师父对他又恭敬有加,直让人忍无可忍。

    眼见着他就要爆发,高文这才点头:“不错,咱们走吧!”

    石幼仪又用手捂着嘴巴,想要哭的样子。

    高文叹了一口气,牵着她的手,小声道:“妹子,你也别哭,没事的。你这个样子,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石幼仪:“我不哭,我不哭。”但眼泪还是流下来:“自哭我的,但这一条路我已经走得熟了,你也不用担心。”

    两人在码头挥手做别,各自乘了船只和马车分手。

    虽然徐大人那边没有后话,但高文并不担心,他已经吃准了徐珵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于是,他就放开心胸一路上和众提刑司的捕快吃酒说话,谈论武艺,倒也快活。

    小鹰年少气盛,显然是看高文不顺眼,平日颇是冷淡,自由他去。大鹰以前是行走江湖的豪客,倒和高文说得拢。只言谈说有意无意提到军车被劫一事,高文如何肯被他绕进去,立即将话题扯开。同这种老公门说话挺累的,你得提起精神应付。

    一日傍晚,船行至泾阳地界。这里乃是关中平原腹地,一路都是开阔的田地,这个年代的泾水河面开阔,江上舟楫往来不绝,甚是热闹。天还没有黑尽,可东面的天空已出现了一轮偌大明月,再远处依稀有几点星子,颇有星垂原野阔,月涌大江流的意味。

    这里已是陕西最精华的膏腴之地,却不是平凉、延安那种苦寒之地可比的。看着满河大小船只,众人心中都是欢喜。

    高文坐了几天这种颠簸起伏的木帆船,感觉头有点昏昏沉沉。前世他是个南方人,也是坐惯了船的。可穿越之后,身体却是个北方人,竟是有些晕船了。见到眼前的情形,精神大振:“可算要到地头了,快些走,今夜宿在城中,好好睡上一觉。”

    大鹰:“高小相公,这里距离泾阳还有二十来里地,天黑前怕是赶不进城了,咱们就宿在这里好了。”又道这里虽然没有村庄,可却是个深水湾回水沱,又能避风。错过宿头的船家都会在这里停泊,又有附近的村民船家见机,把来米菜酿了米酒,贩与往来商贾。更有私娼也随船过来,做起皮肉生意。

    “啊,还有二十里地啊!”高文一想到还要在晃悠悠的船上睡一晚,就大觉头疼。

    提刑司的捕快们经办的多是大案要案,平日间得的犒赏花红也多,手头阔绰,就叫远处一艘小船划过来,叫他沽些酒,切些肉来受用。

    这艘船很小,也就十尺长,搭了个小棚。船头放在一口炉子,上面搁着口铁锅,里面有鱼肉正汩汩地冒着热气。只一个中年男子,见有生意上门,忙将那一锅鱼肉盛了,和着一坛米酒送来。

    这中年男子生得颇魁梧,面上带着凶相。可做采手艺却佳,那一锅鱼肉当真是鲜得都要将舌头咬掉了。只吃得两口,众人都同声叫好,看了赏赐。

    喝了一碗酒,吃了些鱼肉,高文晕忽忽的脑袋好过了些。突然想起从前在魔都和同事们吃水煮鱼时的情形,心中一阵感慨。

    正在这个时候,头顶突然有聒噪传来,紧接着就有一点白色的之物落将下来,正好淋在那一锅雨肉之中。抬头看去,却是几只乌鸦被鱼肉吸引过来,又将污秽之物排泄到大家的晚饭里。

    众人大怒,皆骂道:“该死的瘟货,直是败兴。”

    听到大家骂,那几头扁毛畜生也不惧怕,在桅杆顶上叫得更欢。

    高文晕船之后心中正烦闷,顿时按捺不住跃将起来,拉开弹弓,“咻”一声就将一头乌鸦射下来。

    见同伴被射下,另外几只乌鸦大惊,扑棱地飞起。

    说时迟,那时快,高文的第二颗铁丸子破空而出,将另外一头在半空打将下来。

    却见两头畜生在甲板上不出抽搐,显然是活不成了。高文定睛看去,心中吃惊:这乌鸦凭地大,起码一斤一只,倒是少见。

    “真神射!”

    “好!”见高文小露了一手,有想起他那夜激战时的手段,众提刑司捕快又惊又敬,禁不住同声叫好。

    那船家也是神色一变,道:“客官这一手本事当真俊得紧呀!”

    高文心中得意,拱手:“献丑,献丑。这一锅鱼肉已经被污了,船家,这两头大乌鸦加一起也有些肉,不若炖做一锅,权当咱们的晚饭。”

    那船家笑道:“这乌鸦肉又粗又涩,能有什么吃头?”

    “对对对,这玩意儿可不能吃。”众捕纷纷叫:“船家,再弄几条鱼来重新作,银子须少不了你的。”

    那中年汉子苦着脸:“却难,天都要黑了。但凡有人打了鱼,要么已经买去城里,要么已经下锅了。这个时候,要想再捕上几条,已没有可能。”

    “难不成还有饿肚子?真是个没用的东西!”一个叫宫四的捕快大怒,伸手去抓高文的弹弓。

    高文将手一缩,这一抓就落了空。

    宫四:“高文,借你弹弓使使,我去前边芦苇荡你打几只水鸟吃吃,先前我见那边有野鸭子和鹭鸶。”

    这可是自己的防身利器,如何肯给人。高文淡淡道:“若我不肯呢?再说,你有那个准头吗,要不我去就是。”

    在这一路上,高文和捕快们相处得倒是不错。除了小鹰和这个宫四,小鹰是个中二少年也就罢了。可这个宫二看高文的眼神中明显地带着敌意,这让高文有些想不明白。

    宫四:“你去?你一个在押案犯,若是逃了,咱们可没办法向上头交代。”

    高文眉毛一扬,正要说话,那中年船家笑道:“现去打水鸟也来不及了,打猎的事情可说不准,天马上就黑,根本就寻不着猎物。我却有个法子,管叫各位吃上热腾腾的精美饮食。”

第147章 蒸馏白酒() 
大家坐了一日船,又累又饿。方才吃了两口鱼肉,不但没有将饥火压下去,反被勾起了谗虫儿,都问:“什么法子,你们这些打渔划船的除了鱼就是虾,精美个屁?”

    那中年人看了看众人,笑了笑道:“看各位客官应该是坐了几日船,见天鱼虾吃着,想必也自厌烦。如果能够有些黄鸡肥鹅自然极好,再来只羊蝎子,那受用……不过,此事须不好说。”然后就将目光落到大鹰身上。

    他看得出来,这个大鹰颇有气派,应该是这七人的头儿。

    众人一听到黄鸡、肥鹅、羊蝎子,更是按捺不住,纷纷骂:“你这厮,有话直说,吞吞吐吐不爽利,不就是说钱罢了,难不成咱们还吃霸王餐?”

    大鹰:“你有话说就是了。”

    那中年人才笑嘻嘻指着前方河湾那边的一片小乌棚船道:“看得出来老哥是个正人君子,那地方尽有吃食,不过须贵些儿。小的同那边倒也熟识,可以引路,只不过引路银子你得给我点。”

    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那边有大约二十来条船只。此刻虽然天尚未黑尽,但船里却点了灯,有女子的笑声隐约传来。说来也奇,每艘船船头都挂着一口红灯笼。

    大伙儿这才明白,原来这中年人是叫大家去河上人家吃饭快活。

    明朝不禁娼妓,也不收商业税,可对于风月行却是个例外。衙门一旦缺钱,就会派人上门摊派。高档次的青楼还可以应付,毕竟人家打个茶围就得好几两银子,吃酒,过夜,又得钱。你一旦沉溺进去,就算家有千金也得折将进去,销金窟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过,高级青楼楚馆毕竟是少数,更多的是一钱银子一次,量贩式的快餐店。对于私娼来说每月刚对付官府的差人也烦,痛苦程度颇高。

    于是,就有窑姐儿瞧准了大量船只在此地靠泊的商机,划了船过来营生。不但提供饮食,还留客过夜。旅途寂寞,想着也花不了几个钱,就有人索性在船上勾留一夜,风流快活。更有甚者,瞧上了哪家姐儿,一住就是十天半月。至于生意,也顾不得了。

    公门中人五毒俱全,提刑司的几个捕快什么样的场合没经历过。想想出门都十来天了,*和精神都处于极度饥渴状态,顿时心动。同时叫道:“使得使得,云爷,咱们索性划了船过去受用一翻。弟兄们这一趟差使也苦,你老人家就开开恩应了吧!”

    云鹰本是个江湖豪客,老于世故,想了想,就点头道:“吃酒快活可以,但留宿却不成。”

    众人同声欢呼:“多谢云爷,船家,将船靠过去。”

    于是,一行人在那中年人的小船带领下,就荡到那一片红灯笼的海洋里去。

    娼家船小,通常是一艘船上就一个姑娘,一个船家,堪称明朝版的一楼一凤。等到高文等人的船一到,立即就有窑姐儿身手敏捷地跳甲板来,一人挽了一个就朝自家船上拖。

    又有提刑司的捕快顺手在这个女子身上掏一把,那女子胸脯摸一记,引得姑娘们一阵娇嗔,提起粉拳就朝人身上砸来。

    捕快们自然放肆大笑。

    就连高文和大鹰他们船上的船老大也被女子抢了过去“哥哥”“大爷”地喊得嘴甜。船老大面色大变,想了想,一咬牙:“直娘贼,老子也去吃台花酒快活,权当这趟船没跑!”

    高文还是第一次经历这般的场景,虽然在韩城的时候他有着好色贪花的坏名声,其实对于这种风月场合却是敬谢不敏的。而且这些窑姐儿一个个粗手大脚,皮肤黝黑,动作比男子还麻利,显然白日里打渔,夜里将脚一洗,就操持起皮肉生涯,丑得紧,难以下口。就站在一边瞧热闹,越看越想笑。

    高文自从中了秀才之后,就换了一身书生打扮,折扇纶巾,立于船头,大袖飘飘,又唇红齿白,当真是玉树临风,一看就是非凡人物。见是读书相公,窑姐儿不敢打搅,倒落了个清净。

    转眼,几个衙役和船家就被姑娘们呼啸一声拉走了。

    只小鹰没有走,挥手赶走两个女子,只叫那中年人送些酒食过来,就坐在船头,目光炯炯地盯着高文。

    高文禁不住点了点头,道:“人年少时血气初行,筋骨未成,戒之在色。美色在前,你把持得住,不错,不错。”

    “别人都去吃酒,这里总得有人盯着你吧。”小鹰冷冷道:“我练的是童子功,师父他老人家说了,不满二十不能泻了元阳。否则,这辈子就别想跨进上乘武艺的门了,你当我不想去快活?还有,什么美色,直他娘这是美女吗?”

    一想起刚才那群所谓的美女,高文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

    小鹰听到他笑,再也端不住,也哈哈大笑起来:“高文,你这人说起话来倒是有趣。你武艺也算看得过去,又中了秀才,是个人物。我对你的弹弓可是佩服得紧,若非有这个官司,倒想交一交你这个朋友。”

    高文:“过奖,过奖,我也想交你这个朋友,可惜……”他摇了摇头:“你师父叫云鹰,你叫什么名字,难道叫云小鹰?”

    小鹰瞪圆了眼睛,抽了一口冷气:“你怎么知道的?”

    高文:“猜的。”

    正在这个时候,就看到先前那中年人和宫四各自提了个食盒从踩着跳板过来。

    宫四叫道:“小鹰兄弟,你不够意思啊。大家都在船中吃酒快活,你却不来,直是扫兴。”

    小鹰:“我每日只知道打熬筋骨,对于女色全然不放在心上。”

    宫四笑道:“是你师父不许吧?也别装出一副梁山好汉的模样。”

    小鹰这才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师父不许的。”

    宫四:“云爷也真是,自家搂着女子风流,却叫徒弟在一边熬煎。”

    那边传来大鹰的声音:“宫老四,不许带坏孩子。”

    “是是是,云爷你先吃着喝着。”宫四走上船来,将食盒放在小鹰面前:“来来来,咱们一道吃上几盏。”

    小鹰:“宫四哥,你不在那边抱姑娘,怎么过来了?”

    宫老四:“我不是见你一个人在这里,怕你寂寞,就过来陪你吃酒说话吗?”

    小鹰大喜:“正该如此。”

    几人说话间,高文却将目光落到那满面凶相的中年人身上。不知道怎么的,他总感觉这人有些不对劲,顿时留了神。果然,这一看,就看出端倪。别人在跳板上行走,脚下一用力,船只也会随之上下起伏。可这人走过来,脚下却如履平地,就好象他身子没有重量一样。

    看到宫四,高文心中又是一动。这一路走来,此人的禀性他最清楚不过,就是个人品低劣之人。如何肯放过这风流快活,跑来陪小鹰说话

    宫四和那中年人都有些反常,我得留些心眼。

    想到这里,高文朝那中年人迎上去,装着脚下一绊,就朝他手上的食盒撞去。

    可就在这一瞬间,那个中年突然伸出一只手来,也感觉不到什么力量,却堪堪稳住了高文的身形,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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