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马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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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马文才-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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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没人知道花木兰呢?

    姚华闭上眼,眼前便是怀朔城外那片苍凉的草原,那首诞生于战争中的长歌,或悲切悱恻,或慷慨激昂,就这么在姚华的口中被哼唱了起来。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

    马文才和祝英台都不懂鲜卑语,可却莫名的听出了那长调之中的女儿心事,迟疑惆怅。

    【……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那些金戈铁马,明朗豪爽。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也听出了那悲壮中的“朔气”和“寒光”。

    姚华低低哼唱着,似是不敢惊动其他人,可他的感情是那么饱满,让人胸中似是被什么所压抑,因着声音无法放开而低昂。

    一时间,两人的脑海里竟浮现出无垠的草原上,骑着马的少年放声高歌的景象,恨不得他能如同想象中那般毫不压抑地唱完整首曲子。

    可惜姚华一曲唱罢,也没有那样的音调雄壮,唱完后,他轻轻睁开了眼睛,微微偏头问着面前的听者。

    “她惊世骇俗,就不能被世人传唱了吗?”

    刹那间,马文才竟被姚华眼神中理所应当的神采所摄,说不出任何轻蔑的话语。

    看着面前少年认真而毫无作伪的率直神情,马文才舒了口气,摇摇头:

    “没有,我没有任何看不起花木兰的意思,我很敬佩为了家人和仁义而战的人,无论她是不是汉人。”

    手拿着山鸡的少年开心地笑了。

    “我很喜欢你,这鸡给你了。”

    姚华将鸡递给了马文才,见对方不愿接,以为他是担心隔壁,认真解释。

    “我等会儿再去猎只鸡给隔壁的大黑。”

    谁是不好意思跟隔壁大黑抢鸡啊!

    这姚华是把他当狗吗?!

    马文才脸色铁青。

    姚华见他不愿接,再看马文才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色中衣,恍然大悟般将山鸡放在了墙角,笑了笑。

    那边刚读完《木兰辞》的祝英台已经被这番变故弄傻了,只能怔愣地看着这个自称骑射先生的“天降少年”向着自己走来,突然伸出双臂抱了自己一下。

    这怀抱温暖又充满力量,带着一种清晨的朝气,即便是来自现代的祝英台也应该不愿意和男人随便搂搂抱抱,可这怀抱太过干净,让人感受不到任何冒犯之意,祝英台竟就这么任由他抱了个满怀。

    “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南方还有人记得花木兰。”

    姚华在她耳边低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竟有些像是声音哽咽的女人。

    一时间,祝英台竟产生了某种错觉,她觉得现在正抱着别人的姚华,却像是被别人抱着一般,带着满怀的脆弱。

    “我想,我是有些想家了。”

    姚华又紧紧抱了她一下,还贴了贴她的面。

    就在刚才听到他读《木兰辞》的那一瞬间,姚华开始疯狂的想念可以策马狂奔的草原,还有广袤到似乎无穷无尽的大漠。

    南方实在是个能消磨人意志的地方。

    他开始惧怕,怕自己会慢慢忘记他是谁。

    这时候马文才终于意会了过来,惊慌失措地上前拉开了姚华,恨不得动手揍这登徒浪子一顿。

    “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不对,你刚刚在贴面?”

    贴面不是汉人的习俗。

    马文才眉头蹙起。

    “你是鲜卑人?”

    “我从没说过我是汉人啊。”

    姚华眨了眨眼,“我也不是鲜卑人。我曾祖母是鲜卑人,我曾祖父是高车人,我祖母是西域人,我母亲是汉人。”

    我勒个去,混了这么多血,难怪五官像外国人!

    祝英台惊叹着打量面前的姚华。

    看什么看!

    马文才伸手将祝英台的头拨向一边。

    长得好看就使劲看,不知耻!

    见祝英台委屈地看着自己,马文才点头道:

    “是我一时忘了,你本来就是北面来的降将。不过,无论你原来是什么出身,现在既然已经归顺了梁国,就要遵从梁国的律法,不要随意生事,也不要老是想念故国,否则你该如何自处?”

    看到面前的少年一本正经的样子,姚华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主帅任城王,竟有些熟悉的感觉,木愣愣地点了点头。

    还好是典型武将的脑子,不是什么油滑之辈。

    刚刚的抽风应该也是一时脑子有雾吧?

    马文才看着面前认真点头的姚华,有种孩子又多一个的感觉,也不明白欠自己债的怎么是这么个古怪的家伙,一口气叹的多长。

    “哎,大清早我都在干些什么?你们该干嘛干嘛吧,我去洗漱了……”

    他揉着脑袋,脚步不稳地掉头回了屋里。

    姚华看了看天色,东边已经出现了一抹鱼肚白,他已经在这里耽误了太久,如今还要再去后山抓一只鸡,早上也有骑射课,该是做正事的时候。

    他对着面前的祝英台抱了抱拳,转身准备离开,却突然被身后的祝英台拉住,顿了顿步子。

    姚华疑惑地回过头去,见那个眼神天真的少年,正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上的纸卷怯生生地递给他。

    “你刚刚好像很想要它?送给你吧,我还能再写一张。”

    祝英台有些害怕地回头看了一眼,伸出食指抵在唇上。

    “嘘,要保密,不能让马文才知道。”

    姚华愣愣地接过了那首《木兰辞》,天生力大的他手腕竟有些微微颤抖,似乎那张轻薄的纸卷有千钧重。

    定定看着面前的祝英台,姚华突然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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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我叫姚华,你可以到北馆的骑射课上找我。”

    那笑意是如此的让人身心舒畅,他的眉目之间甚至还有一种孩子气,一股孩子般毫不做伪的真诚无畏,看的祝英台唰地一下红了脸。

    “我,我叫祝英台,我一定会去上骑射课的!”

    天啊,她红个屁脸啊!

    这人看起来比她前世还小啊!

    “祝英台,我也很喜欢你,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见面。”

    姚华又一次咧开嘴笑了,将那纸卷珍而重之地放入怀中。

    祝英台住的甲舍院门没开,叫做姚华的骑射先生看了下被闩住的院门,调整了下呼吸,双脚不过在墙上一个借力,身子已经轻松地腾挪到了围墙上。

    立在围墙上的姚华对院中的祝英台随意摆了摆手,足不沾尘地跳下墙,渐渐远去了。

    只留下一脸花痴表情的祝英台久久不肯离去。

    妈蛋,虽然知道这样不对……

    可是还是感觉好帅怎么破!

    姚华刚刚出场的时候,有朋友说我在过度消费“木兰”,当时我心里非常委屈,不是因为她的指责,而是因为她恰巧反对了我写这个人物的初衷。

    南北朝时期,北方的花木兰,南方的祝英台,皆是为了反抗当时一种悲壮的历史环境而做出努力的杰出女性,无论是替父从军,还是去学馆求取知识经历男人才能看到的风景,在那个时代都是惊世骇俗的。不是为了撩汉子不是为了去戏耍,她们在做的,都是抗击当时某种残酷的规则。虽然一个用武力达到了某种意义的成功,一个却失去了性命,但从初衷上来说,是一样的。花木兰固然坚强,祝英台也并不柔弱,如果没有对比,女性坚强和柔韧的两种不同表现不可能被塑造出来。

    而为什么要设立这样一个女性作为女主角之一,恰巧是因为我和大家一样。不仅仅是你们想念木兰了,身为作者的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怀念那些日子。

    祝英台是存有缺憾却不愿屈服的“我”,花木兰是背负着憧憬几乎要忘却“自我”的“完美”,我希望大家能同样喜欢。

第62章 郎情妾意() 
“骑射课?”

    马文才奇怪地看着祝英台:“你不是碰不得马吗?”

    “碰不得马,不是可以射箭么?”

    祝英台双手抱拳,置于颌下,满脸憧憬的说。

    “就你,能开几石的弓?得先从玩具弓练起吧?”马文才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但也不认为她可以练骑射。

    “要拉不开弓,还得别人帮你纠正姿势,太麻烦了。”

    还得别人帮你纠正姿势……

    祝英台的眼前出现了骑射课上,自己手握长弓的样子。

    “哎呀,拉不开。”

    “没关系,我帮你。”

    环抱着自己握着自己的手帮忙缓缓拉开长弓的姚华低头笑道。

    太太太苏了!

    祝英台被自己的想象肉麻的一抖,使劲地甩头。

    “你也知道不行了吧?”

    马文才见祝英台甩头,笑着调侃。

    “你看傅歧天天练臂力,难道真的是为了揍人吗?他是为了拉弓时不会受伤,骑射没那么好练,没体力不行。”

    “我,我想试试!”

    祝英台“嘿嘿”地笑了一声。

    “你若想试,就去试呗,为什么还特地跟我说?”马文才皱着眉,“难道要我陪你去?”

    “不是不是!”

    祝英台使劲摇头,“我娘没给我准备骑装,想借一套你的衣服,让半夏帮我改小点,否则穿学馆里发的衣衫去很奇怪啊。”

    学馆里倒是发了骑装,可是都是短褐,衣衫窄小就算了,裤子也不合适,穿着极其难受,祝英台只能找马文才想办法。

    “追电,你去拿一套我的骑装给祝英台。”

    马文才随口吩咐,看着祝英台摇了摇头:“那骑装就送你了罢。你何必要吃这种苦,现在天气虽转凉,可被太阳晒伤几日,肯定是要变黑的。”

    “嘿嘿,谢啦!”

    祝英台毫不在意地回答:“我又不是那些涂脂抹粉的士子,他们怕晒黑了每天打伞还涂粉,我就算了,晒几天没事!”

    她执意如此,马文才也只能随她去了。

    其实祝英台一直没被人发现是个女人,多半也和如今欣赏的俊俏男人多为弱柳扶风之辈有关。

    馆中不光是士子,有些长得柔弱的寒生也会将自己打扮的弱不禁风,以附和这种审美,甲舍好几个士子出入还要人搀扶,相比之下,长相其实也偏阴柔的祝英台倒显得“糙”了。

    可祝英台想去学骑射就算了,这梁山伯也跑来问他是什么情况?

    “你说什么?”

    马文才脸色古怪地看向梁山伯:“你找我借马?”

    “我知道这请求有些唐突……”梁山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自从上次马兄建议我先练好体魄,我已决定去乙科上骑射课。只是馆里的马你也知道的……”

    说是马,果下马还没驴高。

    “傅兄说马兄带了好几匹马来,所以我想,能不能……”梁山伯脸皮一红,“能不能借匹替马,让在下先熟悉下骑马?”

    南地不似北方,南方少马,多乘舟楫,北方又严格控制战马贩卖南方,即便有,也都是煽过的马;

    除此之外,各州郡城池严禁城中骑马,也不许马车在城中出行,使得即使是高门也只在庄园里养马,很多高门子弟一辈子都没骑过马,出入皆是牛车。

    梁山伯家贫,哪里骑过动辄几万钱的马,连驴和骡子都没骑过,真要去学骑马,用馆中的果下马,根本达不到他的需求。

    傅歧的马被家人带走了,梁山伯思忖再三,也想不到什么法子,只能厚着脸皮来找马文才。

    ‘他是真想学骑射,还是知道祝英台突然对骑射起了兴趣,想要趁机攀附上祝英台?’

    马文才看着面前满脸不自在的梁山伯,若有所思。

    “想不到梁山伯你还有这样的决心。”马文才缓缓开口,“只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几匹马大多性烈,只有一匹五花马性子和顺,你若要借,我可以将那匹马借你。”

    梁山伯原本看他脸色严峻,以为没戏,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居然答应了,立刻喜出望外地道谢:

    “多谢马兄!我每三日上一次骑射课,要用马时,自会来叨扰。如果马兄需要用马的时候,可以直说不必觉得为难。”

    “好说好说。”

    马文才敷衍地点了点头。

    送走梁山伯,马文才方才感觉到奇怪。

    会稽学馆的骑射课一直就是摆设,除了有心想从参军和军中主簿起家的寒门,极少有人去上骑射课,俗话说“好男不当兵”,这已经不是当年“六艺”为君子必学的时代,身体魁梧些都被人骂将种,更别说去练骑射。

    梁山伯的目标是脱吏入仕,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应该也专注于《五经》上,为何会特意去学骑射课,看样子还准备好好学习骑术,取悦于骑射先生?

    那姚华有什么过人的魅力,惹得祝英台神神叨叨就算了,连梁山伯这样心智坚定之人也想要文武兼学?

    他到底惹上的是什么家伙,为什么自姚华来了以后,人人都变得怪怪的?

    马文才还没有从种种奇怪中回过神来,又遇见了一个硬拽着他去上骑射课的。

    “什么,让我和你一起去上骑射课?”

    马文才看着面前正色恳求他的傅歧,头皮一阵阵发紧。“你给我个理由,为何要我陪你去?”

    祝英台那般废柴,都没请他一起去上课,他傅歧自称乙科一霸,居然要他陪他去上骑射课?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一向大方的傅歧如今却扭扭捏捏,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被马文才逼急了,才说出一部分原因:“梁山伯说,我养的大黑日日都在小校场上追赶学生,我是觉得这样不好,想你和我一起,把大黑带回来……”

    “你的狗,唤一声不就回来了,为何让我去?”

    马文才哭笑不得。

    “你以为我没喊过吗?我在场外喊破了嗓子,大黑也没回来啊!”傅歧恼怒地叫了起来:“明明是我每天好吃好喝伺候它,它居然给别人拐跑了!”

    “那和我陪你去上骑射课有什么关系?”马文才越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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