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马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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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马文才- 第3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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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向陈庆之。

    “这计策势必是要用替身的,在座的诸位将军,我年岁与殿下倒是相近,可我昔日与元鉴作战,他认识我的面目和战马,我无法替殿下涉险。”

    “你这计策的关键,全在这位替身。此人需要年轻与殿下相仿、骑术了得、武艺高强,还要有在乱军中安然脱身的本事。”

    成景俊给同僚们泼冷水。

    “时间仓促,我们怕是难以找到这样的人。”

    逃跑嘛,速度就需要快,在乱军之中逃脱,就不光是快了,机变、武艺缺一不可,更重要的是有取舍之心。

    成景俊的话说完,营中诸将便一阵默然,有些露出为难之色,有些甚至在考虑自己的亲兵里是否有这样的可用之人。

    唯有萧综听完成景俊的话,非但没有露出难色,反倒哈哈大笑。

    “我道是什么难事,让成将军如此担忧,原来是担心这个。”

    他的笑,得意又狡黠,仿佛诸人的担忧不过是杞人忧天。

    “陈将军既然能提出这样的计谋,必然是有万无一失的人选,否则以他的性格,又怎么会提出没有把握的计划,图让人空欢喜?”

    陈庆之也跟着笑了。

    “是,正因为我们白袍军中有这样的人,我方才能提出这样大胆的计划。”

    他走出帐门,当着帐中诸将的面,对门口把守的士卒说:

    “去请我白袍军的马参军来。”

    

第391章 枕戈待旦() 
大军看起来人多,但骑兵走的快、步卒走的慢,两者之间已经脱节,况且骑兵速度快,他们即使不能得手,也绝不会陷入包围之中。

    由于军师的劝谏,元鉴也没有亲自领军。虽然说可能性不大,但他们也担心是这支梁军故意设伏引诱元鉴出击,所以元鉴只要坐镇后方即可,其余的事情,交由部将来完成也不难。

    “孩儿们,让那些梁国人看看什么叫骑兵!”

    元鉴骑在马上,拔出了他的剑。

    “杀了他们的骑兵!夺了他们的王节!砍了他们的旗帜,让他们后悔在我们魏人的土地上撒野!”

    “威武!”

    “威武!”

    随着进攻的号令发出,元鉴亲卫营的骑兵长刀高举,以千人之势对向五万大军,发动了冲锋。

    只见他们从高地处冲出,每个百人队成一纵队,行动一致犹如一人,严整而勇猛的队列像是一把尖刀般径直插入了白袍骑和步卒之间的空隙中。

    那般明快的进攻阵型,犹如最高明的艺术,可这艺术的表现方式却让梁军方寸大乱,好似被砍下了头颅的巨人,顿时就首尾分离。

    元鉴的亲卫营比王师更精锐,此时刺入敌军阵中,虽然成功让梁军首尾难顾,却真正是面对了数十倍与自己的人马,然而他们却丝毫不惧,始终密集、相互靠拢,随着领军部将的一声指挥,齐齐向白袍骑围去。

    “夺王节!砍旗帜!杀骑兵!”

    部将的命令言简意赅,“杀!!!”

    魏军的突然冲出自然是让梁军乱成一团,即使有提前部署的计策,但真到了战场上时,那种紧张严肃的气氛就足以让人忘了只是做戏。

    “稳住,稳住!”

    成景俊和其余诸将骑在马上,拼命收拢自己队伍的人马。

    然而几乎是冲锋队伍冲出的一瞬间,就有步卒下意识的后退,连带着整个步军阵型又往后移动了许多,真正的将白袍骑完全分离了开来。

    “不准后撤,竖盾执枪,后退者斩!”

    面对骑兵的冲锋最好的应对不是逃跑,跑是跑不过马的,唯有以前排袍泽的身躯做盾竖起长枪,方能抵挡来势汹汹的冲击。

    好在随着萧综来的都是久在北魏边境卫戍的老兵,而不是京口的北府兵,已经见惯了魏军的攻势,只是乱了一阵后就做出了正确的应对。

    元鉴被保护着处在高地上,看到这支梁军乱中有序,明显有大将坐镇,但却和前面的阵型格格不入,顿时生出一个念头。

    “明明有这样的大将不用,非要这般儿戏的炫耀,这支骑兵的主将是谁?”

    他心里已经隐约有了个猜测。

    “既然连将领的劝谏都不听的,只能是”

    元鉴大喜过望,顿时领悟了过来,命人打起旗帜,让自己的亲卫营活捉白袍军领头的将领。

    这支亲卫营见到梁军的主力不进反退,还在原地做出了防守之势,顿时觉得正中下怀,整支骑兵蜿蜒而动,身着玄甲的亲卫营像是一支黑色的巨蟒,向着前方的白袍骑包围过去。

    那白袍骑的将领大约也知道这支侧翼杀出的骑兵阻拦了他们回归主阵的道路,也不再想着杀回本阵,就像是疯了一般的向前冲去。

    “他娘的,他们想逃去彭城!”

    前方不远处就是彭城的南城,一旦让他们跑到了南城的范围,有守城弓箭之利,他们也没办法再追击。

    “追!”

    于是亲卫营的呐喊声震撼山岳般的响起,声势更加猛烈而秩序地向着白袍骑兵们扑去。

    可原本觉得十拿九稳一定能拿下的菜鸡,此时却俨然变成了滑不留手的泥鳅,即使亲卫营几次发动冲锋,这支人马也不过是顺势而散,真正被击杀落马的        

第392章 夺位之始() 
彭城城楼上。

    元法僧紧张地看着不远处的魏国大营; 抿着唇一言不发。

    和他一般远眺敌国大营的; 还有白天顺利进城的马文才和成景俊。梁国来的安抚使朱异远远地站在后方,因为光线的原因,表情晦暗不明。

    因为马文才是顶着二皇子的身份进城的; 为了安全和保密,只有寥寥数人知道他不是萧综; 而是白袍骑的一名参军。因为徐州城有不少人听说过猛人成景俊,才把马文才的身份坐实了。

    “殿下。”

    元法僧看了马文才携带的他儿子的手书; 知道他的身份,但依然在部下们面前装作不知。

    “你说魏国大营今夜必乱,就不知是”

    “魏营出事了!”

    就在他询问间,突听得城楼上有人一声呼喊。

    只见得远处魏国的主营方向火光大起,冲杀的呐喊中还携着阵阵风雷之声,让人惊骇之中更觉诧异; 目光完全无法离开那里。

    “怎么起火了?”

    元法僧怔愣着看向马文才。

    魏国军营的火光像是惊醒了什么凶兽; 夜色中有利爪蠢蠢欲动,马文才的眼睛里也冒起了火光。

    “是时候了。”

    他指着远方; 对着身侧的元法僧说:

    “陛下,该出击了。”

    **

    萧综领着五万梁国大军入城时,彭城外发生的一切; 完全配得上他最初提议的“大获全胜”四字。

    经过一场前后夹击的突袭,魏国营中大乱; 因自相残杀和踩踏而损失的人马足有万余; 猛烈燃起的火势更是烧毁了粮草、辎重等物。

    陈庆之算计了天时、地利、人和; 使元鉴骄傲自满,也将白袍骑这支凤雏初鸣的骑兵化整为零,悄悄送到了魏营之侧。

    因为之前马文才和刘陀罗赛马觉得那些“爆竹”很好用,后来便委托祝英台帮着做了一批,现在算是白袍军的“秘密武器”,平时秘而不宣,连梁国自己都不知底细,更别说魏国。

    也正因如此,白袍军的马都不怕火光和爆竹,白日元鉴的亲卫营发动进攻时,白袍骑的骑士们早就抛弃了粮草和负重,马上只带着封住的爆竹和火油,看似毫无目的的逃逸,其实早就趁乱蛰伏在敌营附近,静待时机。

    成功进入彭城的马文才将他们定下的计策与元法僧和盘托出,胡龙牙和萧综领着的步卒在彭城南五十里外扎下大营、用以迷惑魏营,却不过是座空营,实际上这支梁国的援军也趁夜来到了魏营附近。

    白天大获全胜,元鉴的军中自是互相庆贺了一番,之后更是疏于防备。白袍骑一直等到下半夜才冲入营中,他们是养精蓄锐,对方却还在睡梦之中,于是只是一个照面间,白袍骑就斩杀了不少还在昏睡着的敌人。

    即便元鉴是身经百战的宿将,然而这时代的通讯指挥系统简直和没有没什么两样,白袍骑一路烧杀,又是骑兵,在一营中得手后就立刻赶往下一营,杀的人不算太多,可他们随身携带的火油和爆竹却引起了巨大的骚乱。

    黑夜中,魏人无法得知到底有多少人来袭,只能本能地向着主将所在的方向靠拢,这一规律的靠拢立刻暴露了元鉴主帐的位置,一直在等候着这一刻的的陈庆之立刻率领白袍骑奔去了主帐,将剩余的火油和爆竹全部集中在了本阵中,逼出了还在懵然之中的元鉴。

    有了火光做指引,埋伏在魏军营外的胡龙牙等将领率军发动了突袭,直接从南方冲杀入了魏国军营;

    黑夜中等到火光的马文才和元法僧一起,由成景俊为先锋,率领着彭城的卫军,从魏营的北方杀入魏国军营,与梁国来的援军在主帐汇合。

    一场夜间的袭击战,重创魏国十万人马,粮草辎重全部被夺,魏军死伤惨重,虽然最后元鉴带着亲卫营拼杀逃脱,但根据马蹄等留下的痕迹推断,元鉴的亲卫营最后剩下的绝不足百人。

    这一场战役,从一开始利而诱之、到后来乱而取之,简直像是教科书般的完美和严谨,根本看不出这样的计策和统筹,是出于一个从未领过军的中年文士之手。

    出谋划策不难、以天时地利人和埋伏也不难,难的是陈庆之从未见过元鉴其人,却能通过别人的描述推测出他的性格和行为方式,更因为他在魏军中的威望、推断出一旦敌营混乱,所有士卒出于对主将的信任,不会就地进行反击,而是向主帐靠拢。

    正是因为元鉴在军中的威望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也使得他最后不得不仓惶逃脱,因为整个大营已经乱了,根本无法重新再统御起来。

    战报是陈庆之亲自写的。

    他本来就是萧衍在军中的主簿出身,本身文采就出众,又亲自制定、参与了此次的奇袭,这一封战报写的是观者无不欢喜鼓舞,可谓大快人心,梁帝萧衍更是直接拿着那封战报当成了“下酒菜”,喝了个酒酣耳热。

    梁国对阵魏国,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大胜了,更别说这一次是在魏国的领土上作战,又事关徐州的得失,而且主导的还是以二皇子萧综为首的梁国军队,更是使人精神振奋。

    战报到达的当日,皇帝就赐下了重重的赏赐,不但每个跟随萧综去支援彭城的将领都升了官阶,连陈庆之和马文才率领的护军都有了封赏,又下令封元法僧为侍中、司空,给他始安郡开国公的爵位,享受食邑五千户,召他入京。

    为了振奋人心,也因为自己的儿子“争气”,萧衍每遇臣子便津津有味的谈论这封战报,于是很快的,关于这场大战的细节和作用也传扬了出去,百姓听闻梁国大胜、收归了徐州,无不欢欣鼓舞。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东宫就显得越发愁云惨雾。

    实际上,就在陈庆之的战报送递回国之前,东宫就已经在焦头烂额了。

    事情依然是和逝去的丁令光有关。

    丁妃在宫中自尽,萧衍对她十分厌弃,不愿将她葬在自己的身边,要求太常寺为丁妃在皇陵边另选一块坟地安葬。

    皇陵边的坟地亦是风水绝佳的宝地,大多被达官贵人所购,丁妃要在皇陵边安葬,就得出重金购买。

    事情虽然是太常寺牵头,但买地的钱出在内监,负责购地和堪舆风水的内监宦官在勘查完了附近的地块后,为了贪图别人给予的高额回扣,向皇帝推荐了一块风水并不算上佳的地。

    对于这样的结果,太子和其他几位皇子自然是不甘心的,多次进宫求情,太子甚至愿意自己出资为母亲更换坟地。

    可惜一来萧衍爱面子,二来萧衍实在厌弃了丁令光,更换坟地的事情没有得到允许,最终太常寺还是依礼在这块地上安排安葬丁妃之事。

    内监的管事宦官俞三伏推荐这地时,东宫便查出了拥有那块地的人家为什么要卖地:原来是有精通风水堪舆的术士看过后,得知那块地妨碍子孙后嗣,一旦亲眷葬在那里,墓主的直系血脉再不会得势,于是那个人家才以极低的价格,对外卖出这块皇陵边的地。

    可惜此事木已成舟,即使是东宫太子之尊亦然不能更改,最后只好找到补全之法,在那坟地的东南角埋下压胜之物,乃是一个蜡鹅,增加了坟地里的阳气,以利太子,也破了风水上的困局。

    本来这事也没什么,以东宫太子的地位,更改下自己母亲坟地的风水算不得出格,偏巧那几日萧衍的偏头痛发了,用了针石也不得好,便有人将太子厌祷之事揭发了。

    萧衍精通儒、道、佛三教,对风水方术亦非常相信,得知此事后立刻将帮太子改变风水的道士抓来,在询问确有其事后毁去了压胜之物,并且杀了建议太子压胜的那个道士。

    太子本就因为丁妃之死闷闷不乐,他的母亲为皇帝生儿育女,却连合葬的资格都没有,甚至只能用一块次等的坟地,结果丁妃还未下葬,他和通报的皇弟们就被皇帝下令一个月内禁止入宫中。

    萧衍年岁本就不小了,寻常人家的老翁活到五十岁都很不容易,他身体还算强健,耳不聋眼不花。

    然而即使是这样,太子却已经开始想着“大利子嗣”的事情。

    举凡储君想要再进一步,除非是现任皇帝崩了,否则再无别想,太子对那位置如此在意,不由得萧衍多想。

    再加上压胜之物一毁,他的头痛就好了,越发让他觉得这般压祷的真实目的是与他有关。

    萧衍极少动怒,但这次是真的失望又伤心,他越是心疼儿子,就越觉得儿子们是在他心口上插刀子,此番是连儿子们见都不想见了。

    可怜萧统一肚子冤屈要向自己的父皇申诉,可皇帝却对他避而不见、日益冷淡,再加上这次因为压胜之事杀了不少人,太子心中怀有内疚,宫中禁止太子本月入宫的诏令一下,萧统内外交迫之下,便病倒了。

    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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