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马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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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马文才- 第3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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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街、皇帝嘉奖等种种优待。

    至于什么“与民同乐”、“开设赌局”,当然是心照不宣的台面下之事。

    因为白袍骑是皇帝的私兵,皇帝想要怎么激励自己的士卒完全不必担心朝中的反对,而皇帝拿自己的内库赏赐白袍骑的英才之士也没人能管得着。

    就在众人没有意识到皇帝和白袍骑在牛首山大营里究竟鼓捣什么的时候,**的章程就已经被推行了下去。

    这件事,说起来是陈庆之牵头,但他毕竟是主将,还要负责练兵和处理军中庶务,白袍骑是一支军队,陈庆之也不好太过热衷于谋利之事,于是和宫中内监监官接触的大多都是任着参军的马文才。

    马文才出身士族、文武双全,又刚刚打败了刘陀罗荣耀一时,由他这个参加过赛马的“自己人”来共同经营这件事倒是合情合理。

    萧衍对马文才也足够信任,内监得了皇帝的态度后不敢小瞧了马文才,再加上内监对这种事完全经验,不知不觉间,运作这件事的主导倒变成了马文才。

    马文才有钱有人、既会做事又会做人,他也确实有经营的才干,内监的监官渐渐的竟然也撂开了手去,不再日日盯着这件事,做好了只要每个月来收收钱的准备,其余诸般事宜,全都交给了马文才和陈庆之去做主。

    祝英台知道的事情不多,却架不住马文才是个天才,他先是以内监的名义邀请了各大赌场的庄家一起参与了“分成”,又让市井酒肆和游侠儿们将白袍骑挑选“冠军骑”的事情宣扬了出去,再加上刘陀罗和马文才赛马的热度还没有降下去,没有多少时日,空虚寂寞的建康百姓与达官贵人终于又找了新的乐子。

    梁国的白袍骑,竟以这种诡异的方式,登上了南北朝的舞台。

349。赛马会(上)() 
“哟; 这不是乐山侯吗?又来看赛马?”

    牛首山大营赛马场的高台上; 几个纨绔子弟看到了这位临川王府的小侯爷; 对着萧正则一阵嘲笑。

    “怎么,就准你们来看,不准我来看?”

    乐山侯萧正则阴沉着脸,一脸不耐。

    “哟; 哪能不让小侯爷看啊; 就是怕小侯爷的用度不够输的。上个月才输了三十万钱吧?您就是自己铸钱、这么铸也不够用啊。”

    王家的纨绔笑着刺了他一句; 本以为萧正则肯定要和他怼上; 却不知道为何这萧正则身子颤了一下; 居然没跟他杠上; 若无其事地继续去看马去了。

    他们都是世家公卿之后; 虽然是纨绔,那也是一等一的纨绔; 若是以往,他们肯定是不敢惹这位乐山侯的,谁让现在临川王府要倒了呢?

    以前萧宏是极为受宠的,哪怕干尽了混蛋事,萧衍也对他依旧信任,他被几次罢黜又几次复起; 每年弹劾不下十几次,有些事是他干的; 有些是假借他名头栽赃了; 无论是哪一种; 都动弹不到他。

    连带着萧宏的几个儿子,在京中也是横行霸道,谁的面子都不给。萧正刚和萧正德也不知做了多少孽,有时候不免就和人对上。

    大家都是拼出身的纨绔,凭什么我这纨绔就要让着你那纨绔?于是这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以前临川王府势大,这怨气就只能咽下,如今这临川王府自上次“公主谋刺”之后就被皇帝冷落了,到现在萧衍也没批准萧宏的求见,都快半年了,这从大梁建国起就是从没发生过的事儿,任谁都看得出萧宏要凉,此时不踩,更到何时?

    几个纨绔随便打听了几句,知道这位临川王府的小侯爷压的是上个月新得了“冠军骑”的三号马“红印”,顿时笑嘻嘻地压了二号“黄爪”和七号“飞白”,这两匹马和骑手最近状态都很好,都是夺冠的大热门。

    马文才的“**”操办起来了,有皇帝的面子,第一次赛马时就来了许多公卿贵族,还有被三皇子和祝英台叫来的不少纨绔,这些人本来就好新鲜,突然多了这么个新鲜的玩法,一下子就入了迷。

    第一次办就大获成功,皇帝又命得了冠军的骑士在城中跨马游街,还赐了不少财帛,于是这名声就这么传了出去,连带着白袍骑里所有的骑兵都憋了一股劲,恨不得也能立刻光宗耀祖。

    正如马文才所说,马是男人的浪漫,见惯了牛车驴子和果下马的建康人彻底被这风驰电掣的神骏所征服,战马在建康本就是稀罕物,所谓“玉鞍金络过丹墀,骨相峥嵘毛亦奇”,爱上这场赛事的人也就开始追捧起名马来。

    本来白袍骑的**是一个月一次,这是钦点的赛事,也是最受建康百姓重视的赛事,得了第一的“冠军骑”有某大的荣誉,得到冠军的马也能得到最好的照料。

    不过也有些观者技痒、或是想要比一比自家的好马,有时候就会如之前马文才那般来这里赛马,多是富家子弟或高官贵族派出家中的马奴或骑手与冠军比试,也有直接向马文才挑战的,被称为“小马会”。

    这种“小马会”不怎么正式,但因为要挑战的必须要自带彩头,有些彩头价值不菲,渐渐的也引起不少人的兴致,每次观看者并不比每个月一次的“**”少多少人。

    真正吸引人的,还是白袍骑弄的“门票”和内监弄的“马票”。

    自马文才接了“**”的事以后,就按祝英台画的图纸改造了场地,将赛马场四周起了阶梯状的高台,可以让四周的观者清楚的看完赛马的全部过程,又按高台的位置定下了“甲、乙、丙、丁”四中规格的门票。

    甲等自然是位置最好的,上面有凉棚,也有专门的人伺候、还可以直接去接触冠军骑和冠军骑的马,这种位置价格是最贵的,而且一票难求,通常要靠和白袍骑与内监的关系才能弄到一张,价格已经是其次了。

    其余三等位置虽然不同,但价格相差不太大,按票价分别位置,先到先挑,去晚了就只能买最末一等的站票看,所以每每一放出也就卖的七七八八。

    至于马票,则是**最大的噱头,每次参加**的马都是十二匹,每个月由白袍骑内部竞争状态的十二骑参加,每匹马都有自己的名字和抓阄的号码,马票上写的就是马名和号码,在开赛之前兜售。

    一张马票没有多少钱,普通百姓也可以乐呵一把,但权贵们往往都是几百张甚至上千张的买,一旦押中了,往往可以赢伤十倍甚至数十倍。

    这玩法还特别多,有独赢第一的、也有猜前三名的,甚至还有猜谁最差的,各有输赢的比例,来买门票的大多小赌怡情买上一两张玩一玩,图个一乐。

    而甲等位置上参与的自有专门的“马倌”来伺候赌局,否则随便谁都捏着几百张马票赌马,也太煞风景。

    至于“小比”,牛首山大营的赛马场是不设马票的,但民间倒有不少赌场和赌局会参与进来,只不过是拿白袍骑做赌,抽成是少不了的。

    这**算起来如今只办了三次,但小比已经有十几回了,连魏国使臣都凑热闹来比过两次,现在只要牛首山大营的赛马场一开,必定是座无虚席。

    许多人眼红这里的门道,但打听完了知道白袍骑后面站着皇帝的内监和制局监,谁也不敢再打中间的主意。

    和皇帝抢钱,是疯了差不多。

    这一日恰是牛首山大营开**以来的第四场,因为宣传开了,声势比之前三次都大,还有不少周边丹阳或京口的富商士子来凑热闹,所以马文才早早便来了,亲自坐镇。

    没一会儿,脸上抹着脂粉的梁山伯进了帐里,一进门便脱了身上的披风,丢出十几张书函来。

    “这个月又有十几封,弹劾、状告你这马票害人的,我压了一些下来,御史大夫也压了一些,但一直这么压下去总不是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被马文才耳提面命着每日保养皮肤,之前劳作而黝黑粗糙的皮肤其实早已经养回来不少,加上这半年来深受御史台众主官的信任,早已经养成了不怒而威的气势,即便是当年会稽学馆的同窗如今见了他,也不见得能认出他来,最多觉得眉眼有些熟悉。

    但梁山伯谨慎惯了,加上已经习惯了涂脂抹粉,到如今依然依然是种奇怪的装扮,还成了御史台一景,人送外号“粉面御史”。

    京中不少纨绔听到“粉面御史”的名声,不由得恨得牙痒痒。

    马文才听了梁山伯的话,捡起十几封奏章看了看,有些是告某某某因贪图马票获利倾家荡产的、有的是告某某某为了买马票卖儿鬻女的,还有是赢了钱挥霍无度惹了事最终被劫财杀人的……

    马票是新生事物,刚出现时肯定有种种麻烦,马文才已经预料到了,却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他看了看这些奏折的落款,冷哼了一声将这些折子抛开。

    “都是些赌马输了的‘大人物’,大概是不甘心破了财,就想让白袍骑也不快活。”

    他马文才卖出去的马票万,一个月只有十几个出事的,还大多和他们白袍骑无关,不是特意去搜寻这些事情,恐怕都找不到“案例”。

    要不是输了钱心里不快活,谁没事找这麻烦?

    梁山伯毕竟是寒门出身,见马文才不以为意,皱着眉劝说:“你这马票虽面值不大,但总有些自制力不足的想着一步登天,倾家荡产只为一搏的。以后**来参加的人会越来越多,你不想法子疏导疏导?”

    马文才平生最看不起的不是卑下的庶人,而是连得失都看不清的蠢货,闻言嗤笑:

    “会为马票倾家荡产的人,即使不赌马,赌骰子赌博戏都一样倾家荡产。你去外面赌场看看,卖儿鬻女的多了,为了买几张马票就要卖儿鬻女的货色,需要的不是我这假菩萨的‘渡化’,是该换个脑袋。”

    “话虽如此,可人心皆贪,你这等于给这些赌徒开了个门路,时日一久……”

    梁山伯忧虑着这位好友以后要替皇帝背锅。

    “久不了,这赛马就是看个新鲜,魏国人就要走了,到时候白袍骑至少要去一半精锐护送使团入魏,剩下那些新面孔,怕是撑不起大局。”

    马文才只头疼这个。

    梁山伯知道他是在为皇帝办差,能不能放手不是他能说的算,而且他要的是白袍骑人人对他死心塌地而不是为了赚钱,所以也没多劝,放下手里的折子,就随他一起去看赛马。

    马文才是主办方,自然不会在甲等席看马,而是带着梁山伯径直去了赛马场的后场。

    后场是骑手和马匹休息等待的地方,白袍骑上千人,每月能被派来参加**的不过十二人,其中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

    但一旦被选上了,比赛的奖赏和分红就能顶上几年的俸禄,得了冠军骑的还会得到宫中的赏赐,更别说有时候押注的达官贵人赢了钱,有时候还会让人给骑手送来“赏钱”,这些赏钱有时候比宫中赏赐还多,当兵的大部分都是为了养家糊口,有这样一夜暴富的机会,白袍骑每一个士卒都恨不得连吃喝拉塞都在马上,对待自己的坐骑也像是对待妻子儿子那般尽心。

    马文才一进了后场,正在和自家的坐骑调整状态的骑手们顿时激动起来,连忙下马向马文才请安。

    “马参军今天来的早啊,来看马?”

    “马参军,您这次可有下注?”

    “马参军,刘家的十二郎托人带话,想要派人和你比上一场,用金辔头玉马鞍做彩头,您看?”

    马文才微笑着一一作答,又拒绝了刘十二郎小比的邀请,随意在后场里走走,看看那些膘肥体壮的河西宝马,然后带着梁山伯来到了上个月的“冠军骑”面前。

    看着马文才走向自己,他不安地抿了抿唇,心中各种念头一闪而过,最终还是在对方似笑非笑地笑容中双膝跪地,埋头认罪。

    “马参军,标下错应了一件事,还请马参军定夺……”

350。赛马会(下)() 
如今白袍骑中; 若论敬重; 陈庆之肯定是这些士卒最尊敬的人。

    他生活朴素,和士卒们同吃同住同操练,这些白袍骑是看着他从如何不会骑射到能够信马由缰; 又看着他一点点操持庶务; 将牛首山大营经营起来; 陈庆之这位主将,便是这座大营的定海神针。

    可要说他们的“偶像”; 却一定是马文才。

    马文才出身士族; 却有一身魏国人都佩服的好骑术; 还得了大宛宝马,一开始有人质疑白袍骑的本事向他挑战,可多少次小比马文才都没有输过; 刚及弱冠的年纪却已经过上了鲜衣怒马的日子; 本就让不少人羡慕。

    更别说白袍骑上下都知道这个“**”真正的幕后英雄正是这个出身士族的马文才,无论是赛事的安排、还是牛首山大营的改造,都是他一手促成; 甚至连选拔参赛骑士的章程、为他们入宫谋求福利,都是他带来的。

    他不似陈庆之那般温和简朴; 吃穿用度一向精细,对人对事也并不和善; 他能直接上达天听; 自有一番慑人的威严。

    自从弄了“**”; 白袍骑内部也有了不少龃龉和倾轧; 为了能出头自然有不少刺儿头闹事。

    马文才不但城府深手段还厉害,只是略施了几次手段,敲打的敲打,拉拢的拉拢,就让白袍骑上下服服帖帖,人人都只顾着提升自己的骑术,不敢再弄些阴谋手段。

    人们尊敬能和自己同甘同苦的人,仰慕和自己有巨大的差距的人,在很多次出身庶人的士卒看来,马文才出身高贵、文武双全、又有改天换地的本事,他们如今过上的好日子都是这位“马参军”带来的,自然是他们心目中一等一的“神仙中人”。

    好在陈庆之不是个心胸狭窄的,否则一个军中出现两个主心骨,怕就要出现动乱了。

    正如这位“冠军骑”猜测,马文才来后场并不是来寒暄的,在一众骑手之中,上个月刚拿了“冠军骑”的石虎显得格外沉默寡言。

    这位新任的冠军骑不但是白袍骑的士卒,也是牛首山大营的铁匠,他本来就刻苦勤奋,又有天赋,终于在两个月前的内部比试中脱颖而出,得了**的参赛资格,又在上个月的**中拿了第一。

    他虽叫石虎,却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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