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马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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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马文才- 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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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曹还好,更热情的是船坞中管理船务的官员,这些人每个月都要到太守府去述职,有些看待马文才犹如自家晚辈,见了马文才带着几个年轻人溜达,便一个个喜笑颜开。

    “马公子,到京中见天子去啊”

    “马少爷,听说你得了什么‘天子门生’,现在已经是皇帝的徒弟啦?等他日封侯拜相,别忘了吴兴府衙的陈大郎啊!”

    徐之敬几人都惊叹于马文才的人缘只好,马文才也没想到这消息这么快就传回了家乡,想来是他娘没办法做到“锦衣夜行”,将消息传了出去。

    他起先还有些赧然,等招呼的多了也就自在写了,还能跟着回几句。

    这份悠闲自得一直到偶遇了一位太守府的老属官,才戛然而止。

    那人自马太守到任起就任着属官,专司赋税,也算是马家的老熟人了,在码头上见到马文才向他问好,笑着搭话:

    “马少爷,听说马夫人为你订了亲,聘书都下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喝到你和祝家那贵女的喜酒哇?”

    这话题一开,众人皆对着马文才纷纷道喜,马文才原本笑着的脸陡然一僵。

    “马文才,你定亲了?”

    孔笙好奇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家母还在相看,还没确定……”

    马文才表情不自然地说:“现在传开,有害无益。”

    “聘书都下了,怎么能算没确定?恭喜恭喜啊,你如今是双喜临门呐!”

    孔笙笑吟吟地说:“等京中见过了天子,你再回来迎娶,可就更上一层楼了!”

    见不少人都来贺喜,马文才招架不住,对众人频频拱手,心中荒诞之感无以复加,简直郁闷的不行。

    “刚刚那官员说你和祝家贵女结亲,是哪里的祝?”

    褚向似是好奇地问。

    “是上虞祝英台的姐妹吗?”

    马文才看着褚向,知道他是明知故问,刚刚想点头大方承认,却听得耳边传来一阵迟疑的呼喊声。

    “是……是马文才马公子么?”

    待看清码头边被众人围着的士子是谁时,从隔壁一艘运粮船上跳下一个黝黑精壮的少年。

    那少年长手长脚,三两步就下了船,一下船便奔到马文才和傅歧几人身前,向几人跪地叩首。

    “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几位恩人!”

238。藕断丝连() 
这少年动作太快,加之被晒的黝黑一片; 连眉目都看不清楚; 众人只看到那黑影突然就地跪倒,却没认出他是谁来。【。aiyoushenm】

    唯有傅歧; 大概因为自己也有哥哥; 对他爱护弟弟的举动印象颇深,在看着他的后背一会儿后击掌大叫道:

    “你你你; 你是不是那个,那个什么,法生!法生!”

    见他们能认出自己,陈霸先也很高兴,抬起头来感激道:“几位恩人,小的正是长兴陈法生!”

    被傅歧这么一喊; 马文才也想起来了,上前搀扶起他,感慨地说:“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竟能晒得这么黑。”

    之前他们见到陈霸先时,还只是一个瘦弱的小伙儿; 唯有那倔强的精气神让人印象深刻。

    而现在的陈霸先大概是生活的比以前好了的缘故,早已经不是之前见到的身材,个子像是旱地拔葱一般长了好大一截,也健壮了不少。

    “还是多亏了恩人的信; 因为恩人的举荐; 我得了太守府的恩典; 如今在粮曹里做一运粮官,主要负责押运各地送往官仓的粮草。”他不好意思地憨笑着,“约莫是在船上呆得久了,就黑成了这样。”

    “这样挺好,看的精神!”

    傅歧就喜欢这样爽快的性子,高兴地与他攀谈了起来。

    “你的母亲和弟弟呢?也接来吴兴了吗?”

    “是,如今在吴兴城中租了个小院,我母亲帮人做些针线活儿,我也有了差事,日子还算过得去。”

    陈霸先见傅歧还关心他的母亲和弟弟,越发觉得感激。

    马文才听他还在吴兴城里租了个小院,就知道他这运粮官恐怕不止明面上这点俸禄。不过事关粮税,又在水面上来去,本来就容易捞到油水,这少年看起来不是迂腐之人,这样的人更容易出人头地。

    “既然离开了那里,就好好过日子,照顾好自己的阿娘和弟弟。”

    这样有手段有能力又有感恩之心的人,让马文才自觉自己没有帮错人,此时对他很是和气。

    “家母和弟弟都很感激马公子当初的援手之恩,否则我等恐怕现在只能在黄泉相见了,家母在家中供了您的长生牌位,每日都祈祷君安。”

    陈霸先恭敬地说着,“最近吴兴皆传马公子被点做了‘天子门生’,我们都为马公子和马太守高兴,恭喜公子前程似锦!”

    旁边的属官一直笑吟吟看着,如今听到他说,插口道:“何止前程似锦,说不得马上还有娇妻美眷呢!”

    陈霸先“啊”了一声,看了看马文才,突然挠了挠头,对后者说:“请公子等等我。”

    说罢,他转身几个健步返回了船上,一头钻进了船舱里。

    “他要干什么?”

    傅歧表情奇怪地看着陈霸先的背影。

    马文才也摇着头。

    这码头上认识陈霸先的人明显不比认识马文才的人,不少好事者也想看看陈霸先要去做什么,围着没走,引颈眺望。

    没一会儿,陈霸先下了船,腰上坠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囊。

    他走到马文才面前,将那布囊掀开,露出一枚浑圆如鸽蛋般大小的珍珠。

    “听闻公子即将双喜临门,小的也为公子高兴。法生这趟走船,恰巧在太湖中得了一枚宝珠,想想看这也是天意……”

    他献上这枚珍珠,呈与马文才。

    “这枚珍珠,就权做恭喜公子双喜临门的贺礼吧!”

    听闻这珠子是献给马文才的,旁人纷纷吸气,眼神抑制不住的羡慕。

    这里是吴兴,边上就是太湖,而太湖盛产珍珠,世人皆知。但珍珠形成的形状各异,有扁圆的,有米粒型的,有椭圆的,近圆的和正圆的很少,更别说这么大一枚浑圆的珍珠了。

    即使不说是价值连城,但也绝不是寻常可见。

    莫说其他人,就连马文才都很吃惊,他不过是举手之劳拉了他一把,又向父亲举荐,让他有了份差事而已,怎么能收如此重的厚礼?

    “公子可是看不上这枚珠子?”陈霸先见马文才迟疑不接,诚恳道:“这枚珠子并不是什么不义之财,小的以前在船上长大,喜欢下水摸鱼摸虾,这珍珠也是我这次出船凫水时偶捞一巨蚌而得,来路绝对清白。”

    “但凡女子,都爱珠宝。公子以这珍珠为聘,相信无论是什么样的女子,都会欣然答应。”

    他笑着说道。

    吴兴民风彪悍,此时男女大防又没有多重,旁人听了陈霸先这话,纷纷喝彩叫好。

    “马公子,既是好意,就把这珠子收下吧!”

    “马少爷,他说的没错啊!”

    马文才看着那珠子,正在迟疑,忽见得陈霸先神情中带着几分焦急和沉重,猛然明白了过来。

    “你既然如此好意,那我就笑纳了。”

    他低声和疾风吩咐了几句什么,便在众人羡慕叫好的眼神中收下了珠子。

    这些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了,渐渐散去。傅歧等人原本还想到处走走,多聊聊,也考虑身上这珠子已经财露了白,只能和陈霸先寒暄几句,准备回返船上。

    “公子几人是去建康,路上要小心水盗。”

    陈霸先说完,一拍脑袋自嘲道:“是我想岔了,公子们坐的又不是我这运粮船,水盗必定不会铤而走险,是我杞人忧天了!”

    傅歧实在很喜欢这陈霸先的性格,再三跟他说若是去了建康一定要去他家里找自己,又约了下次见面喝酒,这才跟着马文才回了船。

    待目送马文才他们的官船渐渐走远,码头上的人也重新开始议论纷纷,有的议论着马文才几人的前程,有的议论着马文才可能会娶什么样的妻子,更多的则是羡慕他随手施恩却得了一枚举世无双的珍珠。

    “法生哥,没想到你还认识太守府的贵公子!”

    和陈霸先一个船上的小吏满脸钦佩地说:“你怎么不早说呢?说了就不会被船曹那老驴头呼来喝去了!”

    一般人有这样的背景,又是太守府亲自推荐的差事,早就抖起来了。

    陈霸先笑而不语。

    那小吏和陈霸先一条船上工作,平日里关系很好,知道他不是爱张扬的人,也没追问。

    反正船坞上下,是个人都知道陈霸先和太守家、以及建康令家的公子交好了。

    “就是可惜了那枚珠子,法生哥为什么不自己留下呢?老驴头还递了话,说会有人用千金收那珠子,你也没成亲,卖了那珠子娶妻生子不好吗?”

    小吏有些可惜那枚宝珠。

    “你真以为会有人千金收我的珠子?你没发现船上少了不少人吗?”

    陈霸先苦笑着。

    “我当着众目睽睽之下捞起那巨蚌,又得了那样招眼的东西,怕是刚下船,还没到家中,连命都没了。”

    他眺望着远方的大船,嘴中喃喃自语。

    “那位马公子,是救了我两命啊……”

    **

    梅林别院中,身着一身鹅黄衫子的祝英台,无聊地在梅林里漫步着,身后是亦步亦趋的祝阿大等人。

    她被送到别院后,就几乎等于被幽禁在了这里,平日除了可以出门在梅林中散散心,不允许去任何地方,也不准向外界沟通任何消息。

    为了抹掉“祝小郎”的所有痕迹,祝英楼下令销毁了祝英台用过所有的书信、功课,甚至连一些日常用器和那些男装都被烧毁了,这让祝英台不由得庆幸自己早一步已经将自己的笔记交给了马文才,否则那么多化学式和置换反应,说不定过个半年一载,自己都要忘个干净。

    在别院里住着,很容易就让人忘记了时间,尤其当你做的事、见的人永远都是那么几个的时候。

    若不是有马文才的传信,祝英台估计这个时候肯定已经火冒三丈了,哪里还有时间耐心等。

    不过,该有的脾气还是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的。

    “你们到底要将我关到什么时候?”

    祝英台看着身后一张冰块脸的祝阿大,烦躁地问:“难道要一直这么关着我?”

    “少主说,要等到‘小郎’治不好脸,从丹阳回来。”

    祝阿大回答。

    “那要多久?”

    “约莫……半个月吧。”

    祝阿大迟疑着说。

    “你们到底计划着什么事情?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却连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祝英台已经受够了祝家庄的这种“体贴”,“好,你们说的,都是一家人不会害我,那我们一起共同面对不行吗?”

    “这……这是少主和庄主的决定,卑下不明白,亦无法回答。”

    祝阿大硬邦邦地说。

    “那你刺杀梁山伯是为什么呢?这个你总能回答了吧?”祝英台旁敲侧击着,“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得到那本册子?甚至不惜刺杀一县之主?”

    “梁山伯不是一县之主。”

    祝阿大摇着头,“梁山伯是男人。”

    “什么?”

    祝英台愕然。

    “你说什么?”

    “一县之主是县主。是皇帝或王爷的女儿。鄞县的县主不是梁山伯,梁山伯不是皇帝或王爷的女儿。”

    祝阿大一本正经的回答。

    想不到九娘子看起来聪明,其实也糊涂的很。

    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哎,可惜那副精明相貌。

    经祝阿大这么一番“解释”,祝英台终于听懂了,也差点被气死了。

    “谁问你县主是什么!”

    祝英台气结。

    “我问的是梁山伯!”

    “你问他,不如问我。”

    随着一声冷冽低沉的男声,梅林中走出一个面目严肃的中年人。

    看到来的是谁,祝英台立刻憋缩成了一只鹌鹑。

    “父,父亲……”

239。各施手段() 
如今已经是春末; 梅花早已凋尽; 只留下铁虬银枝,坚硬执拗; 一如对面那中年人的性格。

    这位不怒自威的祝家庄主; 已经成了祝英台心中的梦魇。

    “外面风大。”

    祝庄主抬头看了眼天; 目光从女儿身上的单衣上扫过,“出门多穿几件衣服。”

    明明是关心体贴人的话,从这位庄主的嘴中说出来; 倒像是一句训责。后面伺候祝英台的几个别院侍婢; 当场就跪了下来; 恨不得将头低进尘埃里。

    祝英台低着头; 攥着自己的衣角。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过去。”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小亭子。

    她跟着祝庄主去了高处的亭子,也不见祝庄主有什么动作; 旁边的侍卫都四散而开; 包括她身后的祝阿大; 很快那亭子里就剩下他们父女两。

    祝英台站在亭沿往远处看; 只见原本空旷无人的梅林别院里却驻进了不少祝家部曲; 想必是跟着这位庄主来的; 因为昨天她来这里的时候; 还绝没有这么多人。

    想到有这么多人; 就算马文才有通天之力也救不出她去; 她就忍不住焦急。

    “再过一段日子; 会有官媒来看你。”

    祝庄主突然开了口; 对自家女儿说:“你也已经到了能成亲的时候了。”

    “官媒?”

    祝英台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喊了出来:“我不要嫁什么阿猫阿狗!”

    “这官媒是京中来的,为京中贵人和宗室挑选优异的女子,我们祝家庄也不能阻拦,所以我们家和你那同窗好友马文才已经商议好了,两家先议定婚事,将这官媒糊弄过去。”

    他说着,递过去一个拳头大的鹿皮小囊。

    “这是马文才请徐家徐之敬做的秘/药。”

    祝英台还在为马文才居然愿意娶她的消息震惊,那鹿皮囊是祝庄主硬生生塞在她手里的。

    “里面有一枚蜡丸和三包红浆。蜡丸捏碎吞服后,接下来十天里呼吸不畅屡有破音,肺部也会有各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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