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马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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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马文才- 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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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骂了出来。

    所谓文无第一,即便马文才每次考试都是甲科; 那也是之前的事情了,谁也不能保证马文才一直就能保持这样的成绩,亦或者第一就一定能入谢举的法眼; 点了“天子门生”。

    他们之前去浮山堰一去就是几个月,他们走后,甲科里考试,几乎是第一轮流做,几个士生都有不俗的成绩。

    于是时间渐渐过去,很多人已经忘了马文才和祝英台、褚向、梁山伯几人曾名列前茅的日子。

    这几个月里,人人都觉得自己离“天子门生”的距离是那么的近,毕竟名额有五个,就算马文才回来,他们也还有机会。

    尤其现在祝英台被东宫宣召了,原本这个消息会引起无数人嫉妒羡慕恨,可祝英台被宣召就等于天子门生的竞争者又少了一个,如今听到德阳殿消息,众人只有真心高兴,没有虚情假意的。

    太子毕竟还只是太子,何况还是个抄书的书令史,只能说是个清官罢了。

    可傅歧就这么大喇喇的把天子门生的名额当做囊中之物,就算不是为了自己这么狂傲,也实在太看不起馆中其他的学生,至少脾气并不比傅歧好多少的魏坤是忍不住了。

    傅歧被人骂了不要脸,刚要反驳,却被马文才抬手拍了脑门一记,后者对着魏坤两人拱了拱手,面含歉意道:“他家兄长有后,又恰逢祝英台得了好的前途,一时得意忘形,两位勿怪。”

    “就他这个德行,去了国子监也是给人当下脚料的份!”

    魏坤冷哼了一声,绕过了他,向着满脸凝重的祝英台道喜。

    “祝英台,恭喜了!”

    他有些羡慕地说,“没想到京中消息这么快,这才两个月不到,诏令就下了。”

    “是啊,挺快的。”

    祝英台心中发苦,脸上还要挤出高兴的表情来。

    “大概是太子急着修成《文选》吧。”

    “听闻陛下如今越来越暴躁了,临川王又在京中横行无忌,常常有官员因此丢官罢位。”

    孔笙有意和祝英台交好,凑近压低着声音说着家中听来的消息,“太子仁厚,有些被贬或被冷落的官员,便以被太子殿下以修纂《文选》的名义召入文选楼,逃脱流放或杀身之祸,所以文选楼里的人越来越多,做事的越来越少。”

    得罪皇帝,只是丢官;

    得罪临川王,不知什么时候就死的不明不白。

    只是这些官员是为了避祸入文选楼的,却不见得真的都愿意修书,或者擅长修书;厚道的,也许会把家中善本拿来借文选楼摘录,有的也会帮着编纂,但还有些名义上在文选楼修书,其实去了什么都不做。

    太子弄了这么多人进文选楼,总不能一点成果都没有,尤其是抄写这样的辛苦事,很多“老大人”是不愿做的,这才急招人进文选楼。

    所以祝英台这个时候去文选楼,就得做好吃苦受气的心理准备。

    这些事都事关朝中倾轧,孔笙也不能在人多的地方说明,只隐隐点了一些,他相信即使祝英台听不懂,马文才也肯定会向前者说明。

    “谢谢你了。”

    祝英台听得懂他的意思,不过她不是什么真正的士族,对于一个大学毕业生来说,抄书真算不得什么苦差事。

    她害怕的,一是要和祝家正面撕破脸,二则是她对祝家庄和会稽学馆外的世界有着天然的恐惧,浮山堰一行更是让她明白什么叫人命如草芥,如今要她去人生地不熟的建康重新开始,若不如傅歧所言大家一起去,就她自己,很难做到泰然自若。

    “既然祝英台有了好前程,是不是该约个日子,到山下哪个好的酒肆里摆一次宴,请请我们这些同窗?”

    另一边的虞舫远远地叫道:

    “听闻祝家庄富庶,不会连这个都舍不得吧?”

    祝英台现在没心情和虞舫争什么长短,见他笑得一脸不安好心,反倒激起了脾气,大大方方地向着廊下众甲科学子笑道:

    “没想到我这一笔字还能入了东宫的眼,看样子是等不到诸位的好消息了。虞兄说的没错,此乃喜事,应当庆贺,待我遣了家人去山下打听哪家有好酒,就来招呼众位同乐……”

    “我先行一步,在建康等着和各位重聚。”

    她对着众人拱了拱手。

    “好!”

    “祝英台果然豪爽!”

    “来日必当在建康相聚!”

    一时间,祝英台的话引得不少学子豪气大展,似乎各个都能一展凌云之志,来日一飞冲天,冲入建康一般。

    “应对的漂亮。”

    马文才赞许地点了点头,又说:“既然要摆宴,就不能敷衍。安排宴席的事情,等梁山伯回来,请他去张罗,他对山下更熟悉。”

    祝英台难得被马文才夸奖了,眼亮亮地点着头,心中雀跃不已。

    不就是分配了好工作嘛!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在大学里吃这样的宴席也不知道吃了几次了,看别人怎么应对,学都学会了。

    傅歧本来被魏坤怼的没趣,但见大家都在高兴,莫名也高兴了起来。

    他虽脾气暴躁性格急,却很少记仇,即使被魏坤骂成“下脚料”也没有在这个关节让祝英台没脸,只跟着大家一起笑。

    马文才见傅歧这样,又想到为了家族禅精竭虑的傅异,忍不住心中叹息。

    在傅异失踪的期间,为了寻找兄长踪迹的傅歧似乎成长了不少,也能够承担的起家族的重担。

    可随着傅异回来,傅歧就像是又重新找到了依赖的目标,渐渐回到了原来那种散漫的性子。

    偏偏他们都瞒着傅歧,并没有告诉他傅异的身体情况,倘若哪一天傅异的病情恶化,傅歧的精神支柱再三崩塌,还不知会受到多大的打击。

    马文才内心里羡慕傅歧这样活得自我的人,也羡慕祝英台这样活得纯粹的人。

    他自己工于算计,步步为营,却喜欢看别人活得自在。

    所以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里,他愿意包容他们的任性和不妥。

    但他答应了傅异,要照拂好他的弟弟,要帮助他避开不应有的祸事。

    还有祝英台……

    马文才有些头疼。

    他有预感,祝家庄不会任其这么抛弃女人的身份去建康当什么书令史,除非先斩后奏立刻动身,否则定有波折。

    可事情真能这么简单吗?

    那六个部曲能让祝英台这么容易离开学馆?

    “马文才,你不高兴?”

    傅歧见马文才皱眉不语,看了看左右,小心翼翼地问。

    “不是,我在想,祝英台接下来该怎么走。”

    马文才神色认真地说。

    “祝家没有出仕过的嫡系,在建康应当没有什么得用之人,祝英台去了不会受到祝家的限制。但相对的,也得不到什么帮助。如果祝英台要去建康,少不得要置办房产、采买仆从,还有一路上的安全……”

    那黑衣人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会不会对祝英台不轨?

    他又在祝英台屋里翻找什么?那东西是不是对祝英台的安危有碍?

    “我的娘亲啊!”

    傅歧受不了地抹了把脸。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祝英台的阿爷呢!这种事你操心什么?这不是该祝家庄操心的事吗?真找不到合适的宅子,等我回了家,住我家都行!”

    他一边说,一边老气横秋地拍着马文才的背。

    “我说马文才啊,我一直觉得你就这点不好,喜欢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想明白,可这世上有许多事就是不明白不知道才有意思……”

    “祝英台没去过建康,没买过宅子,没采买过仆人,让他自己来,不也是一种经历?你和他只是知交,又不是奶妈子,怎么就婆妈成这样?我十四岁就来会稽读书,不也就是拍拍屁股就过来了?”

    傅歧咧着嘴笑。

    “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所以你就一条路走到黑,撞了墙又准备回国子监读书?”

    马文才翻了个白眼,却没办法向傅歧说明自己的难言之隐。

    若祝英台真脱离家族托庇于他,那就是亦友亦臣,要是连衣食住行都无法保证,又怎么能让祝英台对他死心塌地?

    马文才三言两语打发了傅歧,不管他的疯言疯语。

    等下午重新开课,早上发出惊人之语的褚向却并没有出现,一起不见的还有本该来的易先生和谢举。

    大概因为祝英台被宣召的事,其他学子也无心上课,各个魂游天际,那个为他们讲解五经的博士见众人都是这样,无奈地中止了上课,提早让他们回去休息。

    马文才收拾好东西,刚和傅歧一起走出课室,却被早就在门口等着的祝英台扑了个正着。

    祝英台怕部曲来接她,错过了和马文才独处的机会,一点时间都不敢浪费。

    “我跟他单独商量点事!”

    祝英台抓着马文才的袖子,急匆匆地对傅歧说。

    “啊?”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傅歧刚回过神,祝英台已经拉着马文才跑出去老远,只看得到远远的身影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爹模式开启。

    然而并无卵用。

第204章 有钱百万() 
祝英台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毛毛躁躁了; 尤其在她坦白自己女人的身份后,更是很小心的遵守着这个世界男女之间的分寸; 轻易不进行肢体上的接触。

    正因为如此,马文才看得出她很着急; 便没有甩开她的手; 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袖子一路小跑。

    祝英台个子不高,一路小跑马文才也不过就是步子迈得大一点而已。

    她把马文才拉到没人注意的小树林里,难掩焦躁地问:“马文才,我刚才问了半夏,她说我家的部曲都已经知道这事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说; 要不然; 我干脆跑了算了。”

    祝英台急得在原地转圈圈。“我找个他们没注意的机会; 带点盘缠跑路; 偷偷到建康去。只要我去应了诏,他们就不能拿我怎么办了。”

    “要不然; 我就拖时间; 拖到未应诏而至,让太子的人把我抓到建康去?”

    她低着头踢着地上的土; 又抬头可怜兮兮地看马文才:

    “太子仁厚,应该不会对我上刑吧?”

    “你镇静点!”

    马文才啼笑皆非地说:“既然是太子宣召; 即便是你的父母不同意也不能违诏,你的身份不能被当做拒绝的理由,因为你的父母不会用这个借口。你就大大方方地当做是一件喜事; 最好宴请的规模大一点,弄的人尽皆知,这样才是正确的应对之道。”

    “你受召去建康上任是喜事,在会稽学馆和上虞县来说都算是大事。我估计没几天太守府就会派人来给你送路引和驿券,出仕是要填士籍的,你趁机把祝英台的名字填进去,从此祝家庄只有祝小郎,没有祝九娘了。”

    他安抚着祝英台的情绪。

    “祝家庄虽在会稽是一方豪强,可名义上必须受朝中统辖。不能出仕和不愿出仕是两回事,无故拒不受诏会被定罪的。为了避免这样,你父母会替你想办法圆了你的男子身份。”

    “真的会这么顺利?”

    祝英台有些担心。

    “事在人为。”

    马文才不敢把话说的太死,“我们尽人事,听天命,至少有一搏的机会是不是?”

    祝英台心里还是七上八下,但她太想脱离祝家庄了,哪怕过程再困难,她也愿意一试。

    “什么祝九娘,祝小郎?”

    熟悉的疑问声从两人的背后响起。

    “喝!”

    “谁?”

    两人惊骇莫名,齐齐回头,待看到来的是谁,既松了口气,又提心吊胆。

    竟是嘴巴最守不住话的傅歧!

    “我不是有意听你们说话的,你们走了以后,先生派人来找祝英台,我就让人等着,过来看看……”

    傅歧怕找他们的人听到不该听的,就没敢指方向,而是自己找了过来。

    解释完,他又为难地看着两人。

    “那个,祝九娘和男子身份什么的……”

    “你听错了。”

    祝英台斩钉截铁地说。

    “没有什么祝九娘。”

    “但是我明明……”

    “算了吧,祝英台,你不可能瞒一辈子的。到了建康,你也需要傅歧的帮忙,他说的没错,那是他家的地盘。”

    马文才叹了口气。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说不定就有谁又闯过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半个时辰后。

    听完祝英台解释着来龙去脉,坐在自己屋里的傅歧瞠目结舌。

    “祝英台,你是女的?”

    他倒吸了口凉气。

    “是女的?!”

    “我倒是想自己是男的。”

    祝英台见他那表情,本来有些不好意思也变得一肚子火了。

    “情况之前不都已经跟你说了嘛!”

    “不,不是,你是女的你来这里读书干嘛?”

    傅歧纳闷,“这里是五馆,大部分都是庶人,你又不像我们为了前程,来这给自己找麻烦啊!”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马文才打断了两个人的扯皮,“如今太子宣召,祝英台想要应诏,但祝家庄肯定不会让祝英台就这么去的。”

    “那可是太子,你们欺瞒太子,难道不怕有罪吗?”

    傅歧对太子的印象极好,“就算太子是仁厚人,也……”

    “得了吧,一个抄书的小官而已!”

    祝英台不耐烦地说,“我得借这个名义入了仕途,这样才能给自己立下士籍,否则我就这么逃了,就是黑户。”

    这时代的黑户,谁抓回去都能当奴隶,连求助都无门。

    “马文才,你为什么也要陪着她疯?祝家庄不算什么顶级阀门,好歹也是会稽郡实力顶尖的乡豪,到底祝家庄怎么苛待她了,要让她这么逃?”

    傅歧是见过祝英楼如何关心妹妹的,只觉得这一个两个都见了鬼。

    “我哥哥离家不见,我恨不得天涯海角去找他,这祝英楼要丢了个妹妹,还不得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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