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大明1617- 第96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李慎明和孔敏行等人不在,和记内真正能影响到张瀚的无非就是这几个。

    论聪明才智这几人都是人尖子,孔敏行是徐光启的入室弟子,农学专家,儒学水平完全够二甲进士,做实务也是相当厉害,而且入和记较早,地位很高。

    一样早的还有王长富和梁兴等人,当然还有老掌柜周逢吉和梁宏几个,不过他们的水平和孔敏行不能比,当然影响不了张瀚。

    还有李慎明,大胆心思,举人身份替总兵行商,折冲往返,光是凭关系是肯定办不到的,当然得有眼光和手腕,人得特别的精明。

    不精明的人没法行商,光靠权势那种叫抢,不是买卖人。

    在山西地方还是相当重商的,人们行商也不觉得耻辱,蒲州张家世代为官,姻亲都有不少是朝廷重臣,可不是一样还行商,有什么可丢脸的?

    山多地少,不行商等着饿死?

    “这事说起来很复杂,但也可以很简单。”张瀚叹一口气,说道:“说复杂,就是要更加的韬光养晦,要更进一步的退下去,说起来好笑吧,但应该得这样做。”

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 退隐() 
    张瀚又沉吟道:“从目前的情报汇总来看,建虏还在宽甸一带与东江纠缠。看来毛文龙屡次抄建虏的后路,把努儿哈赤给真正得罪了。”

    孙敬亭莞尔一笑,说道:“正是如此呢,已经是夏天,老奴快七十的人了还带着疲惫的兵马在外不停征战,我看军情司的抄报,老奴一个月跑了过千里地,壮年男子也不一定受得了。”

    “孝征兄这话说的很有味道。”张瀚哈哈一笑,说道:“老奴活不了太多时间了。”

    孙敬亭沉吟道:“也不可太过肯定吧,毕竟此人一生戎马,身体据说相当硬朗,还能骑马奔波,说明体格还是很健壮。”

    “强弩着一口气罢了。”张瀚很是自信的道:“正因他戎马一生,所以消耗了很多,到了这年纪,如果安心静养还能再拖几年,但他如火上添油一样,轰一下烧的更旺,这哪能持久?辽东那边的密报,都是有人私下议论老憨的身体,听说他屡次发病,背疾很严重。种种迹象来判断,我想我们不必太保守。”

    张瀚记得努儿哈赤是天启六年八月间死掉的,现在已经是六月中旬,一年最热的时节,根据军情司的报告,努儿哈赤除了和东江打仗,还在不停的接见外臣,包括自己的臣属,还有蒙古逃人,朝鲜人,马不停蹄的巡视地方,几乎隔天就换个住处。

    这样的条件之下,就算是大汗也不会有太好的居住和饮食,何况一个年迈的有疾病在身的老头?

    命不久矣,这就是张瀚的判断。

    孙敬亭微笑着道:“这又是你的直觉?”

    张瀚的“直觉”可称是赫赫有名,多少次面临困难的决定,张瀚都是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一般人不敢问,孙敬亭和李慎明几个可不会客气,当然会询问张瀚决断的原因。

    张瀚不好多说的情况下就会推给直觉,一来二去,张瀚的直觉成了高层中间的一个梗,后来干脆连普通人都知道了。

    可能是文宣部门觉得可以加强张瀚在普通人心里的神秘感和天命所在的神秘色彩,所以不仅没有杜绝这方面的传闻,反而加强了吧。

    “这事儿扯不上直觉。”张瀚大笑道:“就是判断,孝征兄要是觉得我判断的不准,咱俩可以赌一把,我相中你那把董香光的扇面可是好久了。”

    “也不是很贵的东西。”孙敬亭无所谓的道:“赌我是不赌的,你要,给你便是。”

    “那就没趣了,我就是瞧个新鲜,真的好东西我也欣赏不出来。”

    孙敬亭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上回孙敬亭和李慎明还有张瀚几人吃饭,小饮之余李慎明拿了几副名家的收藏出来,大家一起观赏。

    这也是当时文人士大夫家宴的套路,当时李慎明拿出来的是当时名家的名画,结果张瀚看了之后,一本正经的说画的不象,然后自己当场表演了一下画功,结果被几个人评价为匠气,虽然画的很真,但毫无意趣意境可言,张瀚同这几个家伙大吵起来,结果以后再也不肯品评字画了。

    “好吧好吧。”张瀚听到笑声,自己先板着脸,接着也笑起来。

    没有艺术天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孙敬亭知道,张瀚也明白,不自信的人才会被朋友的嘲笑激怒。

    “说了半天废话。”孙敬亭又催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这事和你说个故事。”

    张瀚清清喉咙,未语先笑,接着才讲了一段叫孙敬亭目瞪口呆的故事。

    大抵在张瀚口中,那人还是叫袁世凯,大清当然不叫大清,张瀚胡编了一个名字出来。

    袁世凯还是掌六镇的五镇,并且还是得罪过皇帝,也见猜于皇族,摄政王一上台,也还是要杀袁。

    后来轻易杀不得,还是被撵回家乡,并且受到严密的监视,如果袁有怨望之心,或是谋反之意,恐怕在当时就难以保得性命。

    袁世凯祭出的杀招便是钓鱼,而且是大张旗鼓的钓鱼。

    袁世凯的儿女袁静雪一直随父亲生活,晚年也写过回忆录,但从未提到父亲有钓鱼的业余爱好。

    袁世凯是好动不好静的人,从少年时代起兴趣完全不在读书,整日打拳、下棋、赌博、宴饮、冶游,十二三岁时即擅驰马。两次乡试均名落孙山,盛怒之下,将所作诗文焚之一炬,从此掷笔投效戎旅。那么,是不是袁世凯被“开缺”回到彰德洹上,真的拾起钓竿,死心塌地终老于此?

    其实非也,袁世凯是一个有勃勃野心的人,他并不甘心贬谪,一直筹划东山再起。但他又怕引起载沣的警惕,故用种种伪装迷惑对手,他不是钓鱼爱好者,却装出闲云野鹤、看破红尘、超然物外绝不问政之态。他把刚辞官归乡的三哥袁世廉接到洹上别墅,茗品对枰、垂纶舟上,并请人摄了几张非常著名的照片,这些照片因为被袁世凯送到当时发行量很大的《东方》、《北洋画报》等发表,故得以存世。照片中袁世凯坐于舟上,身披蓑衣,顶戴斗笠,旁置鱼篓;另一张是其兄袁世廉稍公打扮,持长篙立于舟头,袁世凯蓑衣斗笠手持钓鱼竿坐于舟头。这是好一幅澹泊风雅的洹上垂纶图!

    巧借垂纶来掩饰,最终功成起洹上,袁世凯可谓剑走偏锋。

    但后来的发展还是袁世凯成功了,人们既认可他的能力,也同情他的遭遇,载沣也不能再对他下手,待民党占了南京,袁世凯的人望达到顶点,已经成了众望所归的人物,那时就能从容和朝廷谈条件,而对载沣来说,也是一切好说,只要袁世凯能出来救火就行。

    张瀚这么一说完,孙敬亭先是骇然,接着便是哑然失笑,摇头笑道:“难道你要和这姓袁的学,自请辞官,下野寻一地垂钓?时不同而势不同,你是和记之主,朝廷的官职只是摆设,这是谁都知道的啊。这例子确实有趣,又有姜太公等人为例,确实是可以向朝廷表明态度,然而,究竟是要怎么做,我还不太能想的出来。”

    “也就是营造出一种我谦种退抑的氛围就行了啊。”张瀚摇了摇头,孙敬亭在这种事情上确实太老实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一定要做多少,但却是以垂纶避祸的姿态摆出来,这就够了?”

    “对喽。”张瀚笑道:“形不同而势同。现在皇帝用这些办法叫我有些难受,那么我何必硬顶呢?摆出姿态,造出风声,弄出谦冲退让的形象,足可化解此局。”

    孙敬亭疑惑道:“光是凭说,没有一点实证,怕不行吧?”

    “那是不行。”张瀚想了想,说道:“我打算带妻儿回新平堡住一阵子,每天也扛着钓杆去白洋河垂钓。”

    “这万万不可!”孙敬亭跳起来道:“你要假痴不颠,这很好,但也不必如此冒险吧?”

    “冒险?”张瀚微笑道:“换个巡抚和总镇,换几个副将就能把大同宣府拿回去了?从镇兵到百总,把总,到守备,都司,再到各处的官吏,百姓,心向我和记的有多少?新平堡里我只要摆上几百护兵,那千把人的驻军又能做什么?”

    “还是有些冒险。”

    “不这样做,谁能信我甘心雌伏?”张瀚微微笑着,只是笑容有些冷意。

    他沉吟了一会儿,又说道:“我大明的人就是这样,一边是没有大错的皇帝,大义在手,又对我释放了善意,我如果不理不睬,人们就会觉得我是那种枭雄乱臣。而如果我老老实实的回新平堡,安心钓鱼,和当地士绅诗酒唱和,摆出一副不理世事要隐退的姿态,人们就会觉得我这人还不坏,虽然有本事,但并不咄咄逼人,做事有底线。如果皇上再出招,就成了皇帝不对。这种心理其实是很无谓的,因为心思变幻快的人其实就是墙头草为多,我在意的是那些真正有本事的人的想法。而且说白了,大明现在国势衰微,我也不想给大明君臣造成一种实质上有威胁的心理压力,这会使朝廷把大量的金钱物资都用在防范我们身上。建虏未灭,他们没有到科尔沁和我打一场,以我们现在的力量,远征几千里去打建虏,我还没有把握。最近这一两年,可能是相对平静的一段时间,我正好可以沉淀一下,也是件好事。”

    张瀚说到这里,孙敬亭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位已经确实下了决心,并且经过了通盘的考虑。

    只是孙敬亭不太明白,张瀚判断的依据是什么,感觉这样做法,如果皇帝始终不再出招,并且大明保持相对的平静安稳,张瀚就很难从那种退避的状态中返回出来。

    这样的话还不如先僵着,然后和大明谈判立国封王的事,不能悍然南下,与大明决战,北面为王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虽然对李慎明在内的很多人来说这并不会叫他们满足,可是整个草原,加上奴儿干都司,可能击败建虏后把辽东地盘也拿在手里,几百上千万的人口,还有台湾的海上势力,北方的国土比大明还要大,只是人口数量不足,这样的北国之王,完全也算是皇者,称不称帝,只看张瀚自己的意思。

    对孙敬亭来说,这样已经很好,也可以接受了。

第一千四百八十七章 郡县() 
    “草原上的事你想好了怎么料理吧?”

    “当然,我已经有决定了。”张瀚道:“受降城这里就确定下来,此后的蒙古各部,我会替他们划定牧场,用郡县制!我规定的郡县就是铁打的边界,谁不服,和我打,谁想闹事,商团军就灭谁。什么大汗,台吉,统统没用。”

    孙敬亭皱眉道:“这样动作不小啊,等于剥夺了他们的自治权。”

    “原本不该有的权力,当然要收回。”张瀚断然道:“只弄个会盟仪式,就算归顺?有这么便宜的事?商道一开,屯堡处处,他们会越来越富裕,日子也会越来越舒服。不把我们的统治权力确定下来,广为宣扬,牧人会以为谁给他们过这样的好日子?难道还算在那些大汗台吉们的身上?设立郡县,确定各自的牧区,收回他们的权力,和记会在中心区域建军堡,设民事官,治安官,建立区域法庭,裁判牧场争执,不管是民事冲突还是触犯刑律,统统由汉官来审来判。然后就是征收赋税,从上到下,根据收入来纳税,从我们手里得好处,又不想被管制,还想保留大汗台吉的威风和权力,这样的好事,不可能。”

    “我能想象得到硕磊,还有衮布他们的表情。”

    “他们应该感谢我。”张瀚说这话时确实具有相当的自信,也并没有乱说,这些蒙古人归顺大清可没落到好果子吃,除了科尔沁人之外,各部都被满清轮了个遍,落后的政治生态和统治,还有不停的战乱,征发,减丁,从明末到清末,蒙古人的数量都没有增加什么,整个草原还是处于相当贫穷和落后的状态。

    在和记的统治下,草原会很快繁荣起来,可能贵族们会失去权力,但他们得到了世代相袭的富贵,哪一个重要,明智的人会知道如何取舍。

    普通的牧民会比满清统治下好过许多,商队和大量农田的开垦会带来繁荣,官吏和移民形成集镇,供给蒙古人蔬菜和粮食,他们放牧的牧群会被第一时间购买消化,形成一种良性的循环。

    商业的繁荣使草原上的金银储量变多,并且从集中在贵族手中变化为散布在牧民们手里。

    牧民们的富裕会促使他们有更强的购买**,使更多的汉人商队前来,和记会建更多的聚集点和商点供应点。

    驻军,屯民,官吏,集镇,城市,整个草原发展起来最多也就是二十年,可能二十年后,从漠北到漠南会出现几十个新兴的城市出来。

    当然也有自然条件的限制,漠北的人数始终不会很多,漠南地方,宜于耕作的河套区域,很成熟的土默川地方,还有东边的几个蒙古城市,这些地方会变得相当繁华富裕。

    这就是和记还有张瀚能给予他们的,要获得这些,得付出代价。

    “他们的台吉和大汗的称号当然可以保留,废弃称号的事将来再说。”张瀚又接着道:“划定地盘,用州、县划分,给他们加上我们的官职,这一条没有商量的余地。”

    “草原设郡县,会不会太困难了些?”

    “有何不可呢?”张瀚对孙敬亭解释道:“汉唐之时,草原上郡县可多了。就拿青城一带来说,都是汉之五原,唐之朔方啊。辽金之时,在更北之处一直抵冰洋都有设州县,只要有驿站和驻军,叫州县不是更好?”

    “这倒也是。”孙敬亭和军令司也研究过这个课题,对驻军,征税,日常管理,军令司都有一整套的方案,也和文宣,军工各司沟通过,孙敬亭还主持召开过几次政事会议,对设郡县,各人的态度不一,主要还是地盘太大,一个台吉可能就是方圆几百里,抵内地好几个县的地盘,一个部落,比如车臣汗部,比山西一省还大,这要设多少郡县才合适?

    这时孙敬亭才醒悟过来,地盘大小无关紧要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