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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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 第4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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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虏放弃突阵,而对射也占不到便宜,只有少量的后金汉军受了轻伤,并无人受重伤或是战死,而北虏方面最少有近十人被射落下马,战损比高的惊人,领队的蒙古贵族感觉占不到便宜,只有选择放弃,大队的北虏骑兵纷纷向北集结,他们的马忽快忽慢,汇合了围困正黄旗的骑兵之后,大队的北虏展示了高的马技,几乎是很短的时间内,他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明礼的右胳膊中了两箭,一箭被棉甲的镶铁片给挡住了箭尖,并没有叫他受伤,另一箭的力道大一些,箭矢尖划破了皮肤,鲜血流了很多,洇湿了里衬和外袍,透过棉甲的甲叶,渗了出来,蓝色的棉甲外有了很明显的暗红色,他先将第一支箭矢拔出,接下来咬着牙,忍痛拔出了另一支,原本血都止住了,拔箭时勾出皮肤和一点肌肉组织,鲜血又是流出不少。

    这一点伤势根本无需做紧急处理,李明礼丢掉箭矢,拿出腰间的水葫芦,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刚刚在战场上,人们太过紧张,消耗了大量体力,同时也流汗不止,水分流失的很快,几乎人人都口干舌燥,李明礼感觉自己的舌头和上下鄂都要粘连在一起了,等清凉的冷水灌入口中,直抵入腹,不停的润泽着干涸的口腔,叫他感觉无比舒爽,等大半个葫芦的清水下肚后,李明礼才不慌不忙的开始脱自己的甲衣。

    这时老丁等辅兵赶了过来,战场上的汉军都在脱除甲衣,这一战几乎是人人都带着伤,各人都开始处理伤口。

    李明礼的伤口象一个小孩的嘴巴,口子开的很大,好在并不深入,这样的伤势只能算轻伤,甚至不够资格休息,只有被射断肋骨或是断手断脚,才会被牛录章京派往后阵,不过如果养不好伤势,那就会沦为与包衣一样的境地,交不上公中规定数字的粮食,做不了杂役,下场就是过不了今年冬天,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不要受重伤的好。

    老丁还是很瘦弱,辽人的个头普遍较关内要高一些,老丁的身形很高,但体重可能刚过百斤左右,衣袍穿在身上都是显得十分空旷,如果不是李明礼照顾,恐怕这个身体多病的包衣早就在去年冬天就冻饿而死了。

    在临出征时,李明礼凑足了自己和老丁的行粮,这才免于被罚,加上要交的公中粮食尚有缺额,这一次出征,李明礼身上的担子也是很重,他要多备一些银子在身,谁知道到了天启三年的冬天情形又是如何,如果粮价再涨到二十两一石,这一冬又是十分难熬,也不知道老丁能不能熬过去。

    倒是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以前还惦记周大牛和成方杨义等人,现在知道了这些昔日的伙伴都过的不错,由于当年过命的交情,李明礼也是希望他们能活下来,既然知道他们活下来了,别的事也就不多想了。

    由于在后金这里有很多牵扯瓜葛,李明礼无法下定决定逃走,然而逃跑的心思时时涌上心头,只是一想到自己走了,老丁一家,还有五户联保的其余各家的凄惨下场,李明礼就只能暂时熄了这个心思

第六百五十七章 中军() 
李明礼站的笔直,任由老丁先把清水浇在伤口上,冰冷的水冲涮着血淋淋的伤口,伤口处开放的肌肉一阵阵针扎般的跳痛,李明礼仿佛没有感觉似的,并没有出任何的声响。

    其余的汉军也大半如此,人们沉默着,脸上最多是皱眉或是咬一下牙齿,没有人呻吟或是呼痛,这些容易被人看成软弱或是无能的东西已经被这些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汉军给屏弃了,这些都是二十来岁的青壮汉军,算是汉军中的精锐,他们想活下来,想活下来,就要忍受很多痛苦折磨。

    清洗好伤口后,洒上一些止血的药粉,这些东西十分珍贵,李明礼对老丁道:“不要洒多,这玩意一小包就要好几两银子,还不易配上,得去辽阳才有药房配,公中又不。”

    老丁咳了两声,还是洒了一点在伤口上,这才小心翼翼的扎好小包,把药包收好,然后用干净的软布把李明礼的伤口给包好。

    “所有人站到一起,列队!”

    人们的伤口还没有处理完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血腥气,然而牛录章京已经下令披甲列队,没有人敢质疑或是反抗,各人在自己包衣的辅助下,七手八脚的把甲衣披好。

    其实如果是正经的真夷,上战场时可能带着两个甚至三四个包衣,负责日常的生活,在打赢战事打开局面后,包衣们会帮着主子扩大战果,在战场上剥衣,拿兵器,牵马,在平民地方抢掠民财,拿走一切可以拿也应该拿的好东西。

    汉军们的包衣很少,甚至有人没有包衣,只能一切都靠自己。

    不远处有大队骑兵飞驰而来,地面微微颤抖着,人们很紧张,包括李明礼在内。

    他们这些汉军只是打前站的,近日来连续和北虏生过多次战事,北虏多半是插汉本部八鄂托克派出来的,他们阻断粮道,抢掠后金绵延不断的推车,在冬天时是抢掠雪橇,杀死运输人员,抢掠走物品。

    去年的寒冬,不仅是后金方损失惨重,北虏的日子更加难过,他们拼了命的越过科尔沁等部地方过来抢夺物资,甚至内喀尔喀五部和科尔沁诸部,这些盟誓过表示对后金臣服的蒙古部落,由于日子过的过于艰难,虽然没有明着由台吉们带领前来当这强盗勾当,不过暗地里跑来抢掠的定然不少,他们公中是有和裕升的车队合作,往后金方面的物资奥马和明安等台吉也会买下部份,用来出售给其余的台吉,最终还是会到部民手中,但还是有大量的部民饥寒交迫,对他们三五成熟出来打草谷的行为,上头的台吉们也是睁眼闭眼,不过管的太紧。

    辽阳誓师过后,汉军和少量真夷骑兵先行出,这些天已经和零散的北虏多次打起来,斩66续续的已经过百级,今天这一场算是规模比较大的一战,估计也是广宁附近的北虏高层一次试探性的进攻。

    从身后的旗帜和骑兵的规模来看,前来的应该是大贝勒们所在的中军主力了,已经有大量的斥候骑兵从李明礼等人所在的地方飞驰而过,那些都是穿着精锐真夷骑兵,就算肯定追不到刚刚逃走的北虏,他们也要试探性的往前方奔出二三十里,这样才能确保不被北虏所伏。

    过不多时,大队的骑兵如潮水般而至,其实这里的骑兵数量并不很多,真正的披甲兵也就是两千多人,两个旗不到六十个牛录,出动的披甲人是各牛录二十个护军和四十旗丁,包括绵甲兵在内。

    披甲数字堪堪两千之数,然而以现在真夷披甲的装备和战斗力几乎就可以去横扫科尔沁诸部了,就算是察哈尔这样的大部也要拿出全部实力才能与这些后金披甲一战,在李明礼等人的眼前,眼前的披甲骑兵皆是穿着厚甲,每骑都是内穿锁甲,再有一层棉甲,最后还套有一身铁鳞甲,如果是白摆牙喇兵,他们的铁甲均是亮银色,每次上阵前所有的披甲兵包括白甲在内都要磨亮甲衣,否则要受重罚,这样在人们眼中,这些披甲兵均是穿着闪亮铁甲,手持锐利无比的兵器,他们多是身体强壮无比,拥有丰富的战场经验和强悍无比的格斗技巧,他们经历过严格的战阵训练,遵守着无比残酷的军法,在自然条件十分残酷的辽东大地的冰天雪地中长大,自小以渔猎来养活自己,性格无比坚韧强悍,论起个人的武勇他们原本就在游牧的蒙古人之上,而又有战阵训练和严格的军法约束,三十年来的战争锤炼,这些原因相加在一起,使他们的武力已经远远过曾经横扫欧亚的蒙古铁骑,最少在眼下的东亚,除了还没有正式走上舞台的和裕升的商军外,眼前这支军队,确实是当之无愧的战力第一。

    从旗帜上来看这是支正红旗的兵马,披甲和白甲加起来接近千人左右的规模,不过加上各牛录公出的旗丁也有千多人,还有自行跟随出来的各牛录的余丁,加起来总有三千人出头的规模,旗帜招展之下,明显是大贝勒代善率部前来,牛录章京虽然是镶蓝旗的,却是对旗主大贝勒绝不敢有丝毫不敬,远远的便是叫各人跪下迎候。

    所有人都跪伏在地,虽然刚刚是一场生死较量,人们还没有从苦战中回过神来。

    代善没有兴趣和这些汉军说话,他骑着一匹大青马经过,只是微微瞟了一眼这些汉军,倒是在他身边的贝子硕托,用诧异的语气说道:“想不到北虏真是废物了,多倍于汉军,居然被汉军击退。”

    一旁的萨哈廉摇头示意,硕托呵呵一笑,又是瞟了这些汉军一眼,才跟着代善继续前行。

    代善的心绪明显不佳,这一次出战是正经的以正红旗和镶蓝旗两旗为主力,而任务却是有相当的困难不是指击退北虏,保护粮道的这个任务,这件事十分容易,北虏现在真的如硕托所言,完全就是一堆废物,剿灭十三山的任务明显没有那么容易,很可能会劳师远征,徒劳无功。

    代善并不想接这个差事,但当时老五和老八加上老汗,只有一个阿敏不在,就算阿敏在也没有用,老八用的理由堂堂正正,由不得代善推辞。

    代善心里就是奇怪,当初老八哄着老五借着大妃给他送吃的说两人有奸情,老五为了汗位这么做倒没有什么,这一次不知道老八又是怎么说动老五,两人一个鼻孔出气,压的他好生难受。

    “阿玛,”萨哈廉过来道:“前头的那伙正黄旗的人,说是其中有一个是抚顺额附的部下,也是十四阿哥的包衣,我记得十四叔带他到我府上去过。”

    “哦,那应该是比较得力的奴才。”代善睁了睁眼,道:“救下来就救下来了,你来说还有什么意思,是不是抚顺额附有话叫他带过来?”

    “对。”萨哈廉道:“这人说近来抚顺额附拉拢十三山上领人物已经有了成效,说服了其中一人在山上反水。”

    代善想了想,颇为不耐烦的道:“我没有兴趣见个包衣,等我到了下处,叫抚顺额附来见我便是。”

    “是,阿玛。”

    代善与李永芳曾经在辽南合作过,两人不仅屠了镇江,叫毛文龙仅以身免,还屠了金州等地,迁大量汉民至耀州一带安置,金州等处几乎被屠成白地,两人合作的十分愉快,代善虽然语气不悦,不过还是要见一见李永芳,看看这个额附最近的工作成果如何。

    大队骑兵很快飞驰而过,披甲人,旗丁,余丁,少量的鱼皮鞑子和蒙古人也跟在队里,接着是汉人包衣,不少包衣以前就是汉军,在他们经过时,看着李明礼等人,眼中都流露出复杂的神色出来。

    现在他们名义上不是战兵,但负担的劳役加重了很多倍,而且只要上了战场,很多危险的工作一样叫汉人包衣去做,凶险性并不比当战兵小多少。

    李明礼面无表情,老丁几次看到了熟人想张嘴说话,都是叫李明礼阻住了。

    一个白甲骑马至此,扫视了李明礼等人一眼。

    所有人都感觉象是被毒蛇盯住了一样,每人都感觉脊梁凉,虽然已经跪了下来,还是有不少人低下了头。

    “贝勒有令。”白甲也没有说哪个贝勒的命令,直接道:“大军要去扫荡广宁并锦州一带,汉军先往十三山东隘口下驻扎防守。”

    “是,奴才遵令。”牛录章京趴在地上叩了个头,表示接令。

    白甲哼了一声,死灰色的眼睛又瞟了眼前这些汉军一眼,调拨马头,又追赶大队去了。

    等白甲离开后,所有人爬了起来,各人都是有些狼狈,更加有些疲乏和紧张,谁都知道底下的战事注定会紧张和血腥,他们这些汉军并没有因为刚刚的奋战被高看一眼,照样被安排在了最危险的地方

第六百五十八章 重逢() 
李明礼继续披上甲衣,心中并无什么不平,后金就是一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各大贝勒间都是这样,力量大的就压制力量不上的,皇太极和莽古尔泰的实力压过代善,代善就被派出来做这样的苦差,八旗之内女真人内部都是如此,他们一样也压迫蒙古人,当然对压迫汉军不会手软,毕竟汉军在上层没有代表人物,在后金序列里原本就是地位最低的一群。

    众人继续牵马前行,除了有人受伤,眼前还有十来具北虏的尸体外,刚刚的事就象是没有生过一样,远方照样是群山掩映,照样是层次分明的林地和荒废的庄稼地间杂着绿地,生战事的地方是一片开阔地,可能在这二三百年里,这样的场面曾经多次在这里生过。

    人们默默前行,无人出声说话,只有手中牵着的战马不停的打着喷鼻,或是兴奋的跳跃一下,战马是经过战斗的训练,对刚刚的战争场面十分熟悉,并且有所兴奋,汉军们不得不时不时的安抚一下战马的燥动,这使得他们的行进变得更加艰难了。

    在前方,被围的正黄旗的人也被获准继续赶路,他们被盘问了很久,一直是跪着答话,因为问话的是萨哈廉贝子,这是一个很受八旗高层看重,战功和人脉都很扎实过硬的年轻贵族,他是代善的第三子,今年刚满二十岁,但已经从征多年,战功赫赫,萨哈廉和岳托兄弟二人算是开创了八旗中两红旗的传统,就是尽量的团结全旗,在各旗有矛盾的旗主间斡旋转圆,尽量使大家不要决裂,皇太极得继汗位,并且能成功执掌大权,自身的实力很重要,岳托和萨哈廉兄弟的支持也是极为要紧。

    这也是一个极少数在天命年间就被封为贝勒的女真贵族,女真人的对名爵还是十分看重的,就算是至亲也并不轻授,老奴有好几个儿子都没有被封贝勒,比如同样年长,也是战功赫赫的阿巴泰,到现在还是一个阿哥,连贝子也没有封,更不要说贝勒或是大贝勒了,在女真高层,和名爵对称的是要有实力,没有实力,就算是大汗强推也毫无用处。

    李明礼等人接近后,萨哈廉已经离开了,正黄旗的人十分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正在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膝盖。

    一个牛录额真向这边的章京打着招呼,脸上也不乏感激之色,刚刚毕竟是这边救了他们一命,蒙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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