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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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 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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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考虑的。”

    “对,你小子就是鬼灵精,你他娘的给老子当副手,迟早把老子押箱子的老婆本都骗走。”

    “百总,属下万万不敢……”

    “别你娘的废话了!”

    陶春又骂了一句,催促张春牛赶紧滚蛋。

    张春牛又和卢大富告别,挤眉弄眼了一番,他很快就要把胸口的旗队长标识换成一条银色的横杠……张春牛早打听过了,那横杠真是银子制成,质感摸起来叫人感觉十分舒服。

    卢大富还了个军礼,几乎感觉有些郁闷……当初一个鸟铳旗队的人,李守信很受上头的信重,参谋司孙耀很赏识他,同是灵丘矿工一脉,李守信是一个很被上下看好的军事人才,现在张春牛看来也扶摇直上,自己也不是有功,不知道该走谁的门路才能更进一步?

第四百二十五章 列队() 
“全体辎兵,列队!”

    陶春带着人开始下令随行辎兵列队,民夫们是陶春带着的人去接管,这些都是老辎兵,经验很丰富,这一次也从和裕升的骡马行里抽出不少人来,这两年车队在草原上辗转万里,车夫们的经验十分丰富,不论是管理还是实际做事的能力都很强……民夫们被下令暂时坐着不动,不能乱营,这些民夫经过几天的跋涉,精神体力都下降的厉害,他们也乐得不动,看着那些穿着短军服的辎兵被人赶鸭子一样的撵在一起。

    辎兵的军装和战兵是有一些细节上的不同,比如身上有两根交叉的背带,从正中胸前交叉到胸后,腰间是一根牛皮板带,上面有很多搭扣,可以悬挂二号辎兵铲和各种小型的用具,这样在施工期间不至于随手乱丢把自己的工具弄混弄丢,∴⊙ωáń∴⊙∴⊙ロ巴,≮。□↙。□战兵就只有悬挂子药盒和水壶的三个搭扣。

    另外战兵的军服也是灰色军袍配红色裤子,军袍下摆较长,类似军大衣,春秋装料子较薄,颜色一致,下摆稍短,辎兵是灰袍灰裤,衣袍下摆特别短,这样显得干练很多,主要也是为了施工时做活方便。

    另外就是辎兵的衣料特别厚,每日施工做活,他们的衣袍也多发了一套,这样不会在短期内就磨损到没有衣袍可穿。

    当初张瀚这样设计的时候,李慎明和孙敬亭等人都不是很赞同……他们对战场上的后勤供给还停留在运送粮草和做饭的伙头兵的层次……这些辎兵当然也是在做,辎兵不仅是挖壕开沟,也负责军中伙食,运送粮草,但张瀚希望他们能做的更多,而且就算后勤军人,张瀚也是希望他们有军人的荣誉和责任感,必要的军服和严格的军事训练也是一样也不能少。

    “入你们娘的……看你们这个慢,这个乱,跟一群鸭子一样,真他娘的欠调教啊!”

    卢大和几个灵丘一起出来的伙伴站在一起,他们都穿着灰色军袍,在经过十一天的军事训练后就随车队北上,各人的队列都站的乱七八糟,当然引来了陶春的怒骂。

    卢大眼看着这个军官举着马鞭,一脸怒色,他有些害怕,几乎想抬起胳膊做挡脸的姿态,好在十一天的军事训练使得他潜意识里有了一些军人的自觉,胳膊动了一下之后还是放了下来。

    “入你们娘的……”陶春又骂一声,不过还是无奈的叹口气,说道:“各人背起自己的背包,排成四人纵队,随我去训练营继续训练,狗日的连站队也站不好,要你们有鸟用。”

    卢大心里有些委屈,他已经打听过了,辎兵营有三千零五十人,分为四个司,每司人数不等,他的司有六百八十九人,三百七十六匹挽马和骡子,配有一百零七辆大车,各人都有不同职司,辎兵主要任务是修筑军堡,然后是运送军粮和补给物资,另外辎兵司下有炊事队,每个队负责一个战兵局的饭食,卢大就是分在炊事队,每个队都有四口大铁锅和蒸锅,汤锅,负责给军队烧菜,蒸饼子,烧汤,卢大感觉这活计轻省,反正是做饭,他在家里也做饭,当初兄弟四个加老爹老娘,除了爹娘,几个兄弟都是狗一般能吃,一顿就得吃一大锅,当然是杂粮配野菜,现在在军中每个车队都带着大量粮食,都是麦子和小米,还有大量的熏肉和腌菜,整桶整桶的新鲜蔬菜也是很多,卢大感觉自己被挑中做这事简直是祖上有福……谁知道事情满不是他想的那样!

    就算是炊事兵也要练队列,体能,练打放鸟铳,练长枪阵列,练刀盾,还有拆装火铳,保养兵器,每天清晨就得起来跑圈,然后练器械打熬力气,每天都练的人膀子抬不起来,十来天功夫,卢大感觉比收麦时的农活还要累人,每晚往床上一倒就是起不来,一沾枕头就是鼾声大作……

    好不容易熬到北上,卢大他们已经在路上跟着老伙头军试做大锅菜……这玩意简单,稍微用点心就能做好。

    老伙头军的忠告就是一定要挑净菜煮熟饭……不然前头战兵吃到沙砾或是生饭,那就不止骂娘那么简单,上头要彻查,辎兵营会对失职的炊事兵进行惩罚……

    至于口感,那就实在是无所谓的事情……能吃就行,吃的干净,不拉肚子,这是军中大锅菜的诀窍所在。

    卢大正揣摩心得,不料还要进营军训,想到那十来天的地狱般的生活,卢大的心情沉重,看看四周,各人的脸色也是差不多的不好。

    “你们这些蠢蛋……”陶春骂道:“军训也是为了你们好,辎兵也是兵,一个月一两五,快赶上边军家丁的薪饷,你们当这银子这么好拿,搬抬下粮食,挖挖沟就能拿到手?往前线不管是炊事兵还是运粮兵,工程队,勤务队,都是和战兵一起在前线,你们只是不承担做战任务,可不代表北虏不会拿刀砍你,辎兵也会配给兵器,要守备军堡,必要时也要打仗,你当你就是真的到这里挖沟来了?要是这样,不如咱们全雇民夫?你们身后好几千民夫,管三顿饭一个月一两银子,还是因为到北虏地界来做活计,在家里扛活一个月能赚到一两不能?能不能管大麦饼子和肉汤?”

    陶春一番话如暴风疾雨,把卢大等人喷了个狗血淋头,不过也是把辎兵们心头里的不悦意和侥幸的心思都打消了……民夫们也是甘入险境,一样扛活做事,结果也就是一两银子一个月,一个个还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这些人都是农夫,在家里种地一年最多五六两银子,还得是风调雨顺的好天时,这几年的天时,他们种地不要说落下银子,不把家底赔掉就算好了,农人家庭的家底无非就是几间摇摇欲坠的小屋,几张破床和箱柜,再就是一些厚实衣袍,这两年的荒年,不知道多少人卖房卖地,或是在冬天把厚棉袄给当掉,换到手的无非是几钱碎银,买一点杂粮撑着一家子不被饿死……

    卢大身边的红脸青年道:“俺们是有点不识好……再累也是每天有肉有饼子……”

    卢大点头道:“就是,人家能撑下去,咱撑不下?”

    “卢大你刚刚那脸色,也不看看你兄弟,人家也是这样训出来,还当了军官!”

    卢大涨着脸道:“俺也是一时糊涂,你们又比俺强到哪儿去。”

    各人刚要再说,一边就有军官骂道:“都他娘的把嘴闭上,列队时不准说话,条例上没有写,没读给你们听?”

    这么一骂,各人才想起条例来,顿时都不敢再出声,老老实实的排好队列。

    这些人此前都是大字不识一个,整队人里没有一个识字的,被选中辎兵后除了军训就是要识字,背条例,每人的脑子都是浆糊一样,不过不背也不行,要想不违规犯禁,军规条例是一定要熟读的。

    商团军很少斩刑,只有阵前逃跑和投敌,杀害无辜百姓,或是杀害同袍一类的罪名是死罪,除此之外,就是打军棍,关禁闭,或是罚去掏厕所,要么就是罚薪饷。

    别的刑罚还罢了,罚薪饷是各人最害怕的惩罚,偏偏条例很多,每天都有人背条例背到哭出来……

    “走了,唱军歌!”

    眼前是一条长长的四人并行的行军纵队,在这宽阔的草原上并没有显出怎样壮观的军容出来,加上军姿不整,陶春看了都感觉不舒服,当下手一挥,叫人开唱。

    嘹亮的军歌响了起来,卢大等人也是直着嗓门喊着,军歌一起,似乎军容都要好看很多,陶春脸上露出笑,策马往前,带着这一队辎兵,往着茫茫草原的北方进发。

    ……

    “近来调集的粮食和各种物资,在下只能报一个虚数……”

    姜辰英坐在孙晋贤对面,虽然他只是一个身家几千两的粮商,脸上却没有太多的害怕和紧张神色,最多是有两三分的恭谨。

    孙晋贤在内心叹息一声,知道自己已经拿捏不住这个人……此前因为张瀚令各地商会大量筹备物资,孙晋贤抓着这个机会,私下见过岳良佐和姜辰英等人,他也知道各地商会的理事都是财雄势大,自己这个三榜进士出身的知县根本降服不住这些人……不要说这些商会理事身后都是有张瀚与和裕升这个庞然大物,就算是李大用和马化先此前的身家和地位,知县也是只能拉拢利用,不能以势强压的。

    孙晋贤原本也不想惹和裕升,不过在大同时王心一这个巡按多次向他致意,委托他多“留点心”,孙晋贤也知道东林党在朝中势力庞大,一时便是动了心思……

    “也罢了。”孙晋贤道:“本官已经知道和裕升是配合天成卫在边墙外筑堡修军台,此事已经得朝廷允准,既然是这样,也无甚可说。”

第四百二十六章 侮辱() 
姜辰英躬身道:“是,如果老父母无有别的吩咐,在下告退。”

    孙晋贤想想还是有些不甘心,又道:“近来出城的车马人员甚多,尔等做事还真是快捷,说动便动,雷厉风行。”

    “在下等是商人啊。”姜辰英道:“有利可图,当然是要竭力做好,事前要确定好各人的责任职掌,然后分批动员,按计划实施,这些日子在下每天只睡两个时辰,彻夜忙碌,这样做事,当然快捷……不仅是在下,商会里的各位同仁都是如此,岳良佐前日才睡了一个时辰,他是赶往四周矿山招募人手,一边要核查是否合格,一边要布置安家事宜,然后再把人员汇集,最终北上,大家各领其事,都是忙碌的很啊……”

    孙晋贤初时只有试探之心,这时也是忍不住动容道:“原来各位竟是这般做事法,怪不得一下子说一声做,便是弄出这么诺大的动静来。”

    姜辰英脸上露出自豪的笑容来,他道:“张大人说过,商人重利轻义,被人指责,其实重利的人也要守信,不守信反而是轻利,要紧的是逐利之人,犹重契约,有了契约,再有实干的能耐和效率,商人做事,应该比士大夫强。”

    这话却是简直在颠覆儒家治国的道统!

    孙晋贤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在儒家士大夫的眼中,所谓士农工商,只有士才能为统治阶层,不论是学说还是实际的才能,读书人才是凌驾在所有阶层之上的智识精英之士,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有一个商人在自己面前谈什么商人重契约,做事高效,而且比士大夫强!

    如是这话是姜辰英自己说的,孙晋贤纵是冒着惹恼商会的风险,也要叫衙役进来,戴上皮手套按着这人,狠狠打一顿漏风巴掌,不把脸打肿,牙齿打掉光也不能算完……这事要是传出去,他孙晋贤足可为士林之羞!

    但这话,姜辰英点明了是张瀚所说,这就孙晋贤能随意殴辱了……打姜辰英,打的却是张瀚的话,等于是在下令痛殴张瀚……这个责任,孙晋贤完全负担不起。

    孙晋贤勉强道:“这话听着实在荒诞不经……”说着将茶碗端起,一旁的小厮叫喊送茶,姜辰英起身打了一躬,然后转身大摇大摆的去了。

    看着姜辰英的背影,孙晋贤两手气的直抖,他恨不得立刻辞掉这个知县不做,也不想自己一生的心血最终落在这里被一群商人横加侮辱。

    哪怕是被放在江南为官,一样被缙绅和生员们挟制,好歹大家出于同门,绝不会有人当面和他说什么“商人做事优于士大夫”这样叫他痛彻心扉的混帐话出来!

    ……

    “混帐,可恶!”

    王心一拂袖一扫,密室中盖碗和放着细巧点心的杯盘都被扫落了一地。

    孙晋贤派人送来一封密信,除了表示对商会进一步的动向无能为力之外,也是将姜辰英的话一字不易的抄录给了王心一。

    对王心一这种师出名门的二榜进士来说,姜辰英的话不止是侮辱,更是对儒学法统赤裸裸的挑战。

    王心一身边的幕僚张永安道:“张瀚这人,以前看只是一个幸进之辈,有些钱财,巴结了巡抚和总兵补为武官,在地方上有些势力,又有胆魄,竟敢谋刺巡抚……现在看来,此人竟是枭雄一流,其所行所为,图谋甚大……”

    另一幕僚吴伯与道:“还好汪某人将东翁放在大同,提前发现这人图谋不轨,东翁,现在还是要等时机,暂时还没有什么实际的证据……”

    王心一缓缓将气息调匀,知道这两个心腹幕僚见识都不凡,此时确实还不是发作的时候。

    张永安是嘉定人,吴伯与是吴县人,均是同为江南一脉,两人俱是东林,也是举人,随王心一为幕僚,其实是半幕半友,这两人都云现在时机不到,确实只能隐忍。

    “然而,就这么无所作为?”

    王心一上任已经几个月,除了在大同和几个军堡做了一些例行的公务巡行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建树,这倒是无所谓,但在张瀚一事上也是没有什么进展,当巡按没实绩不怕,朝廷也不会追究,倒是针对张瀚一事没有下文,恐怕得罪了汪文言,事情就不大妙了。

    “最近都中气象如何?”吴伯与没有回答王心一,反而问张永安。

    张永安道:“魏阉新补了沈翭入阁,又有徐大化,霍维华,孙杰等辈依附,羽翼渐丰……”

    “汪公有所展布否?”

    “现在还不到决裂之时……”张永安和汪文言的关系较近,对京师动向比王心一都清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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