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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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 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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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了宗室,事情可大可小,处理不好可能会引起边军的疯狂进剿,在这种时候肯定还是依托李庄,抱起团来更能面对未来的风险。

    在周大牛撤走两日之后,来自大同的正兵营的一个游击率部赶到灵丘,朱庆余大喜之下打开城门,宣布灵丘守备成功。

    当然灵丘城下那三十多颗首级十分杀风景,也叫人觉得触目惊心,这一阵子以来土匪闹的虽是厉害,却是几乎没有杀害和裹挟百姓,简直象是一群武装份子在四处游荡,这使得人心松懈,感觉土匪并没有太过可怕,也有人猜测这些土匪到底是什么目的,是不是受人指使。待看到三十几颗人头,还有查明这些人身份后,城里的百姓倒是还好,士绅们普遍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都是颇具资产的大户,甚至还有朱鼎夫这个宗室在内,要知道灵丘城的郡王府地位一直超然,朱鼎夫是前代郡王的嫡次子,早前被除国时倒是还好,后来、经过代王奏请,万历也怜悯这些宗室子弟无可奉养……在英宗到宪宗年间,朝廷有钱,宗室子弟人数也不多,各地的宗室都有超出标准的供给,到嘉靖年间,普通的中尉级别的宗室就只有一个月六石粮了,到了万历中期,宗室供给已经成了财政严重的负担,朝廷不得不再度削减宗室俸米,象朱鼎夫这样普通的中尉,一个月也就一石粮而已。

    当然这粮食礼部肯定还要克扣的,只是纸面数字,每个宗室都有自己的家庭,最下层的镇国中尉辅国中尉吃不饱饭很正常,甚至因为没有钱上报礼部,没有贿赂小吏,生下子女一直到老死也没有赐给名字的也很正常。

    朱鼎夫也穷困过,万历怜悯他叫他管理废郡王府事,也就是把资财赏还了他。

    有这么一层关系,这人就不算个普通中尉,若是死了个普通的中尉,根本就不算回事了。

    “你们来迟一步啊。”朱庆余脸上大汗淋漓,立刻把黑锅丢向那个领兵来援的游击。

    游击也不是吃素的,看着血肉模糊的人头,冷笑道:“灵丘城未失,大人刚刚还在吹嘘守土有功,这个中尉是在城中被偷绑出来,非战阵之失,这责任却是与我们无关了。”

    “唉?”

    朱庆余无言以对,他可以拿出文官的架子来压这个游击,但事实就是如此,人是在城中丢失的,当然和来援的边军无关。

    朱庆余感觉有一只自己看不到的黑手在播弄自己的人生,他有点欲哭无泪。

    连续两次守备城池成功,当然这是很大的功劳,可以说是有“边才”,未来升腾大有展望,如果在这时说不清楚镇国中尉被杀一事,恐怕自己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

    卢大富等人经过一天半的时间赶到灵丘,在车上坐着八个休年假的老兵,都是服役在半年以上,并且表现优异的弓手,有火器兵,也有长枪兵和战兵,只是没有骑兵。灵丘过来的矿工选取骑兵的很少,他们在山地生活和长大,骑马的机会不多,不象沿长城一线的人,获得马匹和骑马的机会多,会骑马的良家子当然也多,灵丘这里几乎全部是步兵。

    所有人都带着兵器,这也是巡检司特别的规定,战士不论在何时都是战士,并不因为暂时离营就脱离了战士的身份。

    大家把兵器靠在厢壁上,话题当然还是在灵丘城四周活动的土匪。

    各人并没有害怕的,几轮话题后八人就讨论了战阵演练,他们临时组成的小队就感觉可以对抗几十个土匪。

    当然这还是经过训练的土匪,若是以前的土匪,这八人感觉可以打上一百人甚至更多。

    这种自信当然也不是凭白来的,经过长久的苦训,若干次实战才有的强烈自信,也是老兵才有的东西。

    “大伙不必演练什么战阵了。”车夫笑道:“周大牛他们已经走了,听说来了三百多个骑马的边兵,土匪先撤走了,边军将领和朱知县吵了几句嘴,看看匪患平息也撤走了。”

    各人闻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卢大富打开车窗来看,从这里可以看到远处的灵丘城墙,还有一些邻近城池的村落,放眼看去山峦起伏,几条贯穿交错的道路上都没有看到行人,看来不管怎样,土匪的凶名还是震住了大部份人,就算周大牛他们已经撤走,仍然看不到什么人踪行走。

    “还好,没怎祸害。”车夫也是灵丘人,看了一阵后说道:“倒是灵丘城里来了一群黄子总团的练勇,俺的亲娘,可把俺们灵丘人祸害惨了。”

    众人都起了兴趣,卢大富道:“什么总团,什么练勇?灵丘不是有矿山的商团么,说实在的,商团已经练的很不错,要是拉出来打,土匪未必打的过啊。”

第三百零七章 对峙() 
商团的建制是最早与李庄那边靠拢的,灵丘的商团也是两个司,每个司四个局,建制十分齐全,和李庄不同之处就是鸟铳手较少,用的也多是淘汰的旧式鸟铳,新枪很少,而且建制很少,一共才四个旗队的鸟铳队,剩下的九成是长枪手,还有一成的刀牌手,总之枪阵练的多,火器配合练的也多,刀牌战兵的人数是最少的。

    这也是和商团的现实有关,鸟铳练起来还好,长枪阵列是最好练的,刀牌战兵最为困难,商团的成员虽然也有俸银,但相比李庄的弓手来只有三分之一,正常时间还是普通的矿工,他们多拿的钱用来做简单的训练就好,更强的训练现在还不到时候。

    “矿工这边练的少。”一个副队官皱眉道:“也不要太小看土匪,他们那边……嗯,他们也不算太弱。”

    副队官曾经被派到挂甲台当教官,当然知道内情,不过当着车夫的面,还是不好把这些话说出口来。

    “矿工练的少,打卫所军还是一个打十个。”卢大富又道:“这什么练勇总团,总不能比边军还强?”

    普通的边军营兵一年也不练几回,打十个不一定,但一千多商团兵拉出来,打一千多边军营兵是肯定稳操胜券的,打家丁不知道如何,想来也不太怯,卢大富的?话众人皆是赞同,当下都是催那车夫详细说说。

    “还不是管家兄弟那对狗日王八操的弄出来的?”车夫提起这事也很愤怒,他吐口唾沫,就是痛骂起来。

    “对了!”车夫坐正了,扬鞭道:“往前头就有他们的一个税卡,除了咱们和裕升的车之外,谁家的车都拦。最近他们胆子也大了,咱们的车也被拦了几回,商团的弟兄护着运铁的车,已经和他们有好几次差点打起来。”

    “和裕升他们拦试试,屎都给他们打出来。”

    “这他娘的真是好玩,灵丘到新平堡,谁敢惹咱们?”

    “管家兄弟是谁?”

    “上回管庄的事你忘了?那群过来和咱们抢水的混蛋,里头有两秀才,就是这兄弟俩。”

    “听说是攀上了韩畦。”

    “韩老贼什么时候滚?他可给咱们找了太多麻烦了。”

    “那又怎样?只要有咱们大人在,巡抚也没卵用。”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马车也一路向前,接近灵丘城时,路边的村落渐渐密集,也有一些赶路的人影出现在路上。

    卢大富见着两个熟人,打开车窗高兴的叫道:“张叔,张婶!”

    “咦,是大富啊。”

    张叔和张婶就是张春牛的父母,他们在灵丘城开着一家小饭馆,生意还算过的去,这张叔身上背着一篓的菜和杀好的鸡,鸭还有十几条鱼,显然是刚出城收罗来的吃食。

    卢大富上次休了五天探亲假,那次是和张春牛一起休假,他们都是灵丘人,张春牛家境较好,卢大富上回沾了不少光。

    “叔,婶,上来坐吧。”卢大富很亲热的道:“看俺叔身上这一篓,怕不得有百十斤重。”

    “这一点重不算什么。”张春牛父亲笑道:“俺们都是下苦人,年轻时俺背着这样的篓走百十里地也不算什么,这才几步脚程,你们挤一车的人,俺这篓甚腥,不上去了。”

    这时各人都知道是军中袍泽的父母,当即都劝这两人上车,两个老人扭不过这些小伙子,只得把背篓放在车后,两人也坐上了车。

    上车后卢大富便聊起张春牛在军中的情形,虽然两个老人都知道儿子已经升了副队官,听了张春牛在军中长进的事情之后,还是忍不住很开心。

    张父道:“我那儿子性子惫懒,吃不得苦,在家又呆不住,说是去应募当弓手,赚几个钱,我们只当他又瞎胡闹,不料这不到一年,已经送了二十两银子回家,小老儿以往一年也不一定赚得到,现在又当了官,什么时候能去一趟李庄才好,送些酒菜与张大人吃。”

    各人听着都笑,车夫也笑,车辆继续前行,过不多久,人群渐渐停滞,稀疏的人流变的密集,这里距离灵丘城不过几百步,城墙很近,仿佛就在眼前,但人们停住了,没法继续前行。

    “要交钱。”张父看了看,一脸不悦的道:“出城不交,进城的一律交十个钱,象俺们这种商贩,看货物多少,货多交多,货少交钱,但总得几十钱。现在办一次货,本钱得上去好多。”

    卢大富道:“这就是什么练勇总团设的卡?”

    “正是,”张父不屑的道:“土匪来了他们不敢出城,土匪敢走他们就出来又设卡,保境安民不成,鱼肉百姓倒是一等的本事。”

    张母道:“还是商团好,灵丘那边铁场无事,都靠着商团。”

    “说来说去,”张父道:“还是张巡检大人好,跟他靠着的,都好。若是他来咱灵丘当知县才是真好!”

    车辆继续向前,人群自动让开,所有人都认得这是和裕升的载人马车,车里都是和裕升的人,有时候是兵马,有时候是掌柜或伙计,很少有外人坐这车,今天不少人看到老张两口子坐在车上,都感觉很稀奇。

    现在和裕升式样的大车也卖出去不少,但和裕升的车身设计和车漆只有独一份,卖的车五花八门,按客户的要求重新上漆绘图,但人们都觉得还是和裕升这样简单黑色的大车更气派,感觉更大气。

    一队总团的练勇歪歪斜斜的站着,四五十人散在四周,各人手中拿着各色的兵器,主要还是铁矛和长枪为主,这种东西最为常见,也最为容易打造出来,也有一些人手中拿着各式的佩刀,还有拿铁剑的,不过不论拿着何等兵器,这些人都是站没站相,脸上也满是邪气。

    他们设的卡子就是在道路一侧摆了一张桌子,轮班站着七八人在路中,给钱的就放过去,两侧也有人,把想绕道的人吆喝到道上去交钱。

    还有几匹马,那也是威胁想跑的人,骑马还跑不过你步行?

    桌子边上是很大的筐子,里头有半筐子的铜钱和碎银,有一些银子十分细碎,在筐子里和黄色的铜钱摆在一起,象一些发光的银屑。

    管昭明和杨通两人并排坐着,两人正在谈论着这筐钱什么时候能收满,他们这阵子在灵丘到天成卫之间以总团的名义征收银钱和物资,朱庆余害怕韩畦不敢管,何况他这个知县还挂着总团团首的名义,更没有办法来管这事。

    灵丘这阵子叫他们弄的一团糟,管昭通和管昭富两人挂着副团的名义,他们专找大商人和大户要银子,底下这群人便是四处勒索,乡镇里的商人和富户叫他们要了个遍,不少人家都被逼的逃离灵丘,这几个月看看往大户要不到太多钱,他们就索性在各处设卡子要钱,只要过路的均要给,不给便是打骂,说人家通匪。

    管昭义还有个提议,打算用通匪的名义勒索人,不给钱子就立站笼,每日鞭打折磨,不怕不给钱,其余人都同意,只是一时还没有找到关人的地方!

    这时有人过来,向管昭明道:“又是和裕升的车马,怎么办?”

    一时气氛变的怪异起来,有人嘀咕道:“别人都收,凭什么就他家不收。”

    管昭明冷眼看了这人一眼,意思很简单,他仿佛在说:“你有本事你去收!”

    那个被管昭明的眼光一扫,脖子都缩了缩,他不敢再出声了。

    气氛变的很怪异,杨通两眼发红,下巴上的络腮胡子根根都立了起来,他是一个很残暴的人,曾经多次杀伤人命,是乡里闻名的恶霸式的人物,这次管家兄弟把他找来弄这个练勇总团,天天看着和裕升的车队来回经过,一文钱也敲不到,杨通心里很不舒服,也很愤怒。

    各人都盯着和裕升的马车看,目光很不友善。

    卢大富等人岂能畏惧,八个军人都从车上下来,也是恶狠狠的瞪眼看过去。

    “你们八人和马车能过去,”杨通突然站起来,指着张家夫妇说道:“这两人不行,他们不是和裕升的人。”

    “你说不是就不是?”卢大富呛回去道:“这是我们李庄弓手的父母,坐了我们的车就是和裕升的人!”

    “不行。”杨通两眼发红,盯着卢大富道:“放你们过去就是给你们面子。”

    卢大富道:“和你们商量也是给面子,不要给脸接不住!”

    双方都是火药味十足,杨通按不住火气了,抽刀道:“那这样你们也交钱再过吧!”

    八个人中有一个副队官,不过卢大富上窜下跳最厉害,顶牛至此,副队官是个战兵,拔出佩刀来,怒喝道:“来试试看!”

    四周的百姓都忙不迭的躲开了,两边都凶神一样,所有人都害怕殃及池鱼。

    城头隔的不远,也有很多人看到这边的情形,有人开始往下跑,那是总团的练勇,也有人悄悄跑去到和裕升在城中的分行去报信。

    “打!”

    管昭明知道这时候缩了,以后很难再设卡收钱,虽然这样得罪和裕升不是件好事,可事到临头,人就是要争这么一口气,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几十人顿时都往前拥,这些人说是练勇,但连个屁也没有练过,他们当然毫无章法,几十人离的近的先咋呼,然后后面的人拥上来,感觉人多了才真的往上冲。

第三百零八章 暴力() 
在这些人吆喝咋呼的同时,在那个副队官的带领下,卢大富等人背倚大车,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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