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新汉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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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新汉朝- 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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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他朝王浚拱手道:“大将军,陈止是大家族的子弟,又有姻亲相助,最是自视甚高,加上他本身还有一定名望,更是不好控制,不借着这个机会敲打一下,让他知道上下尊卑,以后肯定还有隐患,若他因为一时的气愤,就弃官而去,那就更好了,等于提前挖出了一个隐患,省得日后的关键时候爆发,让将军您难以应对。”

    说到这里,吴阶注意到王浚眉头一皱,似在思考,好像有什么难以释然的事情,念头一转,就明白了担忧,便继续道:“陈止背后的势力固然让人垂涎,但如果他不能和大将军一条心、不安稳,那这样的背景不要也罢,反而是个隐患。”他当然知道王浚对陈止的看重,还包括了背后的势力。

    王浚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却见王赶的脸上带有一点笑意,不由问道:“你还有什么看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是,”王赶也不啰嗦,“我并非反对大将军您敲打陈止,而是觉得不该立刻敲打,理由就是之前说的那些,现在出面,等于大将军您直接对上陈止,没有多少转圜余地。”

    王浚眉毛微微一挑,笑道:“莫非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委婉一些?”他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似乎从陆区的坏消息中走出来了,不复担忧。

    “只需等待即可,”王赶淡淡一笑,瞥了吴阶一眼,“这事发生,除了大将军烦恼、陈止牵扯其中之外,还有群人会担忧,大将军是北地的擎天巨柱,可以承担这等噩耗,陈止背后有陈家、杨家,一样能从朝廷得到支持,但有那么一群人,他们的根子在代郡,碰上这样的事,担心被波及,却无法以陈止为靠山,权衡之后,大概会选择越过陈止,让大将军您来做主。”

    “你说的那群人是?”王浚眼睛一亮,边上的吴阶则是眉头一皱。

    “到时候,一旦有了这群人的请求,就不是大将军您主动出面敲打陈止了,而是应邀而为,作为一个仲裁者,过去主持公道,”王赶抚了抚细长的五柳长须,露出笑容,“那种情况下,只要稍加操作,就能让陈止觉得敲打他,也是在维护我,会让陈止把敌视的目标,转变成他下面的那群人。”

    “不错,这是稳妥之言!那就先等等吧,我还是等得起的。”王浚拍拍手,表示明白了,又安抚吴阶道:“阶许,你的话也不错,你们二人之策结合起来,当可完全,吾无忧矣!”

    吴阶纵然心里不满,也只能应下。

    “另外,陆区的事也不能忘了,他对中心侍我,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需得厚葬,只可惜其人首级被匈奴人拿去……”看了一眼众人,王浚决定下一个不用本钱的命令,来收买人心,“传令下去,若有人能夺回陆区首级,本将军当为他向朝廷表功,再请中正为他正名!”

    “大将军仁义!”

    众人皆称赞,但心里都明镜一样。

    这种情况下,从匈奴手里抢人头的人?不存在的!

    王浚却抚须而笑。

    但这笑容还没落下,就有快马来报,说是有代县传来的书信,是要寄给大将军的,请他主持公道。

    王浚停下话头,看着众多幕僚,指着王赶称赞道:“吾之子房也!”

    等他拿到了信,粗略看了一眼之后,就展示给众人,道:“这信是代郡都尉郑实写的,你们看他怎么说?这人把责任都推到了陈止身上,匈奴过来的缘由、代郡的不作为,都成了陈止的罪责,你该怎么应对?”

    “既有当地都尉为证,当然要秉公而行,相信陈止也没什么怨言,有的话,也会找这个郑实。”吴阶倒是毫不客气,当先出言建议。

    王赶点头同意,跟着又道:“借此行事,最后再免除一二责任,也好让陈止知道是大将军在维护他。”

    “还是你的套路深啊。”王浚满意的点点头,对众人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为防止朝廷干涉、插手,得尽快把这事的性质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等会你们就着手准备,吴阶,这事我就交给你去办,你代表本将军前往代郡,惩戒陈止!”他当然知道吴阶的心思,也有意利用。

    吴阶大喜,点头应下,心里就想着将事情办妥,展现价值,争夺广宁郡太守的位置。

    随着王浚的定计,整个大将军都行动起来,很快列出了章程,当天晚上,吴阶就在王浚的叮嘱中上路了。

    不过,有了陆区的前车之鉴,又为了收买人心,王浚给吴阶配备了不少人手,为了争分夺秒,还都是骑兵,速度很快。

    所以吴阶刚刚拜别了王浚,转身上马,一挥手一众骑兵就疾驰而去,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中。

    送走此人,王浚放下了一桩心事,随后就要处理因陆区死去,而生出的种种问题,还要给朝廷的上书,这书中内容倒也简单,其实是冲着陈永和杨家去的,以表明陈止的罪责为手段,就是为了和两家做个交易。

    待得一切做完,已经到了深夜,王浚精力一连串的消息,也是困乏了,早早的上床休息了。

    夜深人静,归于安宁。

    大将军府作为幽平两州的核心,守备森严,没有什么人敢轻犯,晚上也是安静的很,除非有重大情况,没人敢去打扰将军清梦。

    只是到了后半夜,忽然有急切的脚步声在平静的宅子里响,伴随着的就是一阵鸡飞狗跳,漆黑的后院点亮了灯,在阵阵声响过后,王浚从后堂而来,直达正堂,看着自己的侄子,脸有困意,更多的是清梦被打断的愠意。

    “叔父息怒,勿怪小侄。”私下里王赶的称呼有了变化,“实在是刚刚接到了一个消息,不得不来禀报,这消息涉及不小。”

    “什么消息?”王浚知道自己这个侄子,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神色也郑重了几分。

    “叔父请看。”王赶将手中的战报递了过去。

    王浚接过来一看,起先脸上还有困意,但看到一半,顿时瞪大了眼睛,眼里睡意全无,抬头看了王赶一眼:“此事千真万确?”

    王赶郑重点头道:“还未确认,不过有边将传讯,该不会有错。”

    “陈止联络拓跋鲜卑,将那支匈奴骑兵近乎全灭,俘虏五十,斩首近百,余者四散,连刘曜的手臂都给拿来了,连带着陆区的首级也夺回来了,好一个陈止啊,我真是小看他了!近年来,这般大胜何等少见,有这个功劳护身,暂时怕是难以动他了,连带着这次的斥责也……不好!”

    突然,王浚意识到了什么,终于知道为什么王赶要连夜通报了。

    “去把吴阶叫回来,这次的事,陈止已从有过变成了有功,怎能斥责?反倒要让人看笑话,觉得我这个大将军,和地方小族沆瀣一气了,连带着权威都要受到影响。”

    “我过来之前,已经让人去追了,”王赶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有忧色,“只是吴阶走的甚急,怕追之不及!”

    “无论如何,先把人叫回来再说!”王浚心中烦躁,别说睡意了,连躺下的心情都没有了,“你看这事弄得,我很被动啊!”

    等王赶退下,王浚回返后宅,正要躺下,却忽然一愣,然后一拍脑袋。

    “不好!那封给朝廷的上书也送去了,吴阶若是追不回来,只是让代郡的人看笑话,可如果那封上书送过去了,那可就是让朝廷的人看笑话了!还有我那个许诺,这许诺该给谁?”

    顿时,王浚的脸色苦涩起来。

第四百一十八章 坞堡不藏民() 
“代县的百姓,似乎惧怕官府之人。”

    在冉瞻和诸多武士的护持下,陈止整个上午都在城外的农庄、农田中巡查,并穿过了几个坞堡、庄园。

    他注意到了,百姓表面恭顺,但看自己等人的目光中,却充斥着排斥和恐惧。

    除了百姓之外,他对这里的基层组织也很感兴趣。

    坞堡、庄园,这种奇特的土地形式,陈止在徐州、青州,乃至前往洛阳的途中,也见过不少,但相对来说还不是那么频繁、普遍,不过,随着他这一路北上,沿途所见的坞堡却越来越多,等入了幽州地界,几乎遍地都是。

    所谓坞堡,在陈止的第一印象中,就是个封闭的、自给自足的村寨,村寨中可以生产粮食,可以种植经济作物,可以养鱼、养鸭、饲养猪样、栽种果木,有这么多的内容,所以坞堡的占地往往不小,规模上堪比村镇,除了生产生活的地区外,往往包山带湖,建塘修堰,有着余钱、或者干脆整个地界都是某个地主的坞堡,还会修筑亭台楼阁。

    将这种种所有,用坞壁围起来,形成一个堡寨式的集群,配备有民兵守备、寻甲,就是坞堡了。

    陈止很清楚,这样一个集合了生产、生活、加工、乃至简易的手工业、工业为一体,样样俱全的组织形式,在任何时候都能自给自足。

    催生出坞堡的主要原因,就是东汉末年、三国以来的战乱,混乱的时候,不联合起来保护私家、抵御兵灾,根本就活不下去。

    尤其是多灾多难的北方,在曹操和袁绍兼并战争中,那些没有坞堡田庄护持的百姓,要么被强拉壮丁,要么干脆就死于战乱,起码在大军肆虐的过程中,也会失去自己的土地。

    这是一种逆向淘汰,使得不生活在坞堡中的人迅速减少,与之相对的,就是坞堡百姓们存留下来,慢慢变成主流,似乎只有等到天下一统,重归太平的时候,这种发展趋势,才会逐步减少。

    陈止在秘书省时,曾经查阅过相关资料,相互比对几本之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在宣武皇帝统一了南北之后,天下进入相对太平的时期,但坞堡和田庄化的趋势,并没有逐步消失,而是维持在一个颇为稳定的水平上,甚至北方的坞堡数目还在迅速的增加。

    其中原因何在,陈止从文献书籍上总结了些,但毕竟是纸上谈兵,需要亲眼看过之后,才能进一步的确定。

    “幽州作为边疆,时有部族入侵,代郡更是在鲜卑、匈奴之间,两边都时常入寇,民众稍微就警惕了些,太守您是新近上任,这群百姓过去没见过您,不知道您的品性,也不知道您的能耐,因此会显得拘谨,也是人之常情。”

    代县的县令卢讲跟在陈止边上,小心翼翼的解释,解释着百姓的警惕是因何而来。

    昨日鲜卑献礼,代县的官场从上到下都经历了一番动荡,拓跋郁律一行人的到来、送来的礼物和消息,足够扭转当前不利的局势,让忧心忡忡的代郡官场重新安定,觉得可以恢复平静了。

    结果第二天,陈止忽然外出巡视城外,打着的旗号,是看看百姓们有没有在匈奴的惊扰下,受到影响。

    这个理由和切入点找的恰到好处,以至连刘宝等人,都不能用太守新到、还要先熟悉一下官府结构的理由阻挡。

    作为代县的一把手,卢讲则借口引路,与陈止一同视察,但整个巡查的过程中,他的身边差役不断,不断有人来来往往,给卢讲带来消息,又把卢讲的指示传达下去。

    这样的情况,陈止不陌生,无论第一世还是第二世,他都见过、也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知道是上级突然视察,下面的人在匆匆忙忙的做着布置、应对。

    陈止也不阻止,他这次巡查,可以说是出乎了各方的意料,本来自己一行人就比预定的时候提前抵达,再加上陆区之死、匈奴来袭、鲜卑献礼这一连串的突发意外,让代郡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陷入了顾此失彼的情况下,哪还有心思考虑其他。

    陈止今日的突然行动,让刚刚放下心来的代郡官场,再次动荡,偏偏因为前面的一连串事件,早就将他们震慑住了,也来不及提前布置,只能匆忙之间略作修正,将实在无法入眼的事物隐藏起来,再尽可能的将种种情况,加以解释。

    陈止也没有必要非得将一切都揭露出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他是懂的。

    但眼下,看着百姓的奇特表情,陈止还是忍不住留心起来,他不会相信卢讲的说辞,但也没有追问深究,让卢讲和随来的官员都松了一口气。

    “太守,时间不早了,午时将至,咱们是不是该回城了?拓跋先生也该起来了,他这次出了大力,为朝廷、为咱们代郡挽回了颜面,为陆太守讨回了公道,怎么都不能怠慢,午时的宴席,您肯定要郑重招待的,现在再不回去,可就来不及了。”

    卢讲看了一眼天上的日头,找了一个借口,就想要让陈止回城。

    拓跋郁律一行人,经过一番厮杀,耗费了不少体力和精力,来到了代县,有陈止在,不用太过担心安全,所以昨日献礼之后,稍作休整,就都去歇息了,睡眠是补充体力的重要方式,因此都日上三竿了,还都没有起来。

    他们这群功臣不起来,也没有人敢去惊扰,否则的话,代县的官员早就以拓跋鲜卑为借口,阻止陈止外出巡查了。

    陈止点点头,没有当即表态,又看了周围几眼,目光扫过前面的一座坞堡,道:“你说的有道理,但咱们都来到这座坞堡跟前了,总要进去看看才行,否则让这堡中百姓看到了,事后了解我这太守至门而不入,也不是个好事,你说对不对?”

    “对,对,”卢讲赶紧点点头,“不能让百姓误会。”可他心里却暗暗叫苦,经过匈奴一事,见识了这位太守事先谋划的手段,代郡上下可没有人敢小看他,卢讲更不敢有半点轻视,所以尤为苦恼。

    要知道,他这一路相随,可以说是心力交瘁,一边要安排琐事,防止一些弊病被这位新太守抓住,成为整治官场、敲打自己的借口,一方面又要应对陈止的询问,给种种怪异景象,找一个说得过的借口,可谓是绞尽脑汁。

    陈止的问题,开始的时候还比较普遍,像是普通下来视察的官员一样,卢讲当时还比较轻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问题就越发刁钻和直接,很多直指核心,让卢讲应对起来劳心劳力,既不能以谎言相对,防止被秋后算账,又不能直言不讳,因为那样得罪人、更暴露问题。

    三分真七分假的回答,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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