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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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图-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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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又有一阵奇异的声音传来耳边,陆佐本能的四处扫视一眼,屋内除了摇曳着的烛光,再也找不到半丝异样,陆佐继续伏案看书,脑中依旧百转千回的思索着。

    就在陆佐看得入神之时,耳边“嗖”的一声,似有东西飞驰而来,陆佐大呼不好,抬头一看,但见一支飞箭从房顶正向自己眉心急速飞来。陆佐心知躲闪不及,却只听“啪嗒”一声,空中又从正东方向飞来一把匕首,正好将那支箭打翻一旁。陆佐吓得赶紧后仰一步,却不料连着椅子一起摔倒在地,正想抬头看看屋顶的情形时,只听得屋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后,突然,屋顶的瓦片和木屑四处飞散,七八个黑衣人宛似从天而降,打破屋顶,直愣愣的跳下房顶,立在堂中。黑衣人个个手持明晃晃的大刀,格开瓦片木块之后,几个人像是下山的猛虎,眼神四处扫射着猎物。

    “在那儿”突然其中一个黑衣人持刀指着正堂桌案后的陆佐。

    陆佐吓得面如土色,借着烛光爬起身,抓起椅子就往说话的那个黑衣人身上扔去。那黑衣人轻轻松松便躲过了陆佐的袭击,几个人脚步轻盈,以合围之势慢慢围拢前去。

    陆佐心知难逃一劫,便整了整衣冠问:“是谁派你们来的?”

    其中一个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哼你只需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那能否让陆某做个明白鬼!”

    “少废话!快点结果了他,一会人来了就麻烦了!”

    几个人一齐蜂拥而上,瞬间刀锋飞舞,眼看着就要将陆佐砍死,电光火石之间,身后几声“嗖嗖嗖”的声音,便有三个黑衣人应声倒下,剩下五个黑衣人转头看时,但见又有三把匕首从窗棂外接连飞来,另外三名黑衣人也跟着应声倒下,刀法极准,都正中几个人的脑门。

    剩下的两个人有些猝不及防,互相对视一眼之后,又看了看陆佐和门外,都有些犹豫应该先解决哪一边,二人互相一点头,心领神会的兵分两路,一人主攻陆佐,一人挥刀向门外奔去。

    “嗖!嗖!”又是两声,另外两个黑衣人紧接着也倒地不起了。

    陆佐赶紧三两步准备也奔向门外的时候,但见一个黑影闪过,便不见踪迹了。

    “会是谁呢?”

    陆佐正思忖之时,陈退之和安静若也先后赶来。安静若焦急的询问陆佐情况,陆佐淡然的摇摇头示意没事儿。安静若哪里放心,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确认平安无事之后,眉头才舒展开来。再看看书房的屋顶都差点被掀顶了,忙询问情况,陆佐无奈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何来路。

    陈退之准备再问时,院子里一群执火持刀的家丁便一拥而入,为首的正是管家老潘,“老爷没事吧”

    陈退之没好气的指着这些下人道:“房顶都被此刻掀了,你们怎么现在才出现?我大师兄要是有什么差池,你们担待得起么?”

    老潘等人站在阶下,被陈退之一番奚落,便都低下头,老潘躬身道:“是小的办事不力,还请老爷责罚!”

    陆佐一扬手,“不怪你们。我看这些人个个身怀绝技,不是一般人。”

    老潘走上台阶,站在陆佐的身旁边打量边道:“索性老爷没有受伤。”说着又回头看了看屋内横七竖八的几具尸体问,“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连朝廷要员的府邸都敢来行刺?”

    陆佐没有说话,使眼色示意陈退之上前去观察尸体。

    陈退之赶紧利落的飞奔到其中的一具尸体前,然后俯下身解下尸体的黑色面纱,接着又翻看尸体的手部、腰间、袖口等位置,紧接着又继续翻看另外几具尸体。陈退之查勘完毕,回到门口来到陆佐身旁。

    “怎么样?”安静若焦急的问。

    “他们身上除了衣物,没有其他能够证明身份的物品。不过他们虎口和手心,还有脚底的老茧都很厚实,按照我的判断,他们可能都是官府的兵丁。”

    陆佐微微颔首,若有所思的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老爷!”老潘义愤填膺的挥着手里的刀,“那要不要告官,这些人也太胆大包天了。”

    “不用了!”陆佐道,“老潘,你把这些尸体送到官府去吧,京兆府尹怕是不会管的,他们问什么,如实回答就好了。他们若是查不出来,也不必追究了,还有明天你让人请工匠把屋顶修好就可以了。都下去吧!”

    几个家丁面面相觑,见管家也拱手称是,便跟着老潘一起举着火把走出院子了。

    安静若见家丁们都离开了,才问陆佐道:“难道就这么算了吗?这些人很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到底是谁这么想出掉你呢?”

    “这些人,十有八九是太子的人!”陆佐摇头感叹,此刻他最关心的是那个解救自己的人,会是谁呢?殷季?陆佐既希望是殷季,却又不希望是他,殷季是一个奇才,脑子灵活、身手敏捷,最重要的是处变不惊,虽然他是周老元帅安排的间谍,但是他并没有真的背叛自己,不过让殷季留在自己的身边,只会让他置于险地,赶走他前的一刹那,自己也想过原谅他,让殷季继续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这件事要是让宁王他们知道,只会让殷季更加危险,自己也有可能引起刘询的猜疑,眼下复仇的计划很快就有可能实现了,不能在这个时候再出现任何差错,而且将殷季赶走,对他也是好事。

    陈退之见大师兄面沉似水,于是也叹息道:“哎!要是小殷季在就好了!”一句话说罢,在场的三个人,都沉默不语。

第二百二十一章 进宫面圣() 
正月初十,太子刘衍掌权的第一日,便开始大刀阔斧的变革朝中的势力,宁王刘询的几个要员被以各种罪名拿下,或贬官、或罢职、或流放、或下狱,足有十五名刘询的心腹被处理,其中官职小到从八品,大到正三品,其中被贬谪的就包括大理寺卿杨佑显。宁王的人受到太子党排挤已在刘询的意料之中,他也听从了陆佐的意见,先作壁上观,并不着急反击。

    正月里,几天下来,朝中已经开始一片沸腾,宁王的人都有些坐立不安,生怕会被党争之事所累,而太子党的人自然是一片欢腾。不过让刘衍意外的是自己的王叔刘询竟然对此事无动于衷,并没有任何动作,这让一向自以为很了解自己王叔的刘衍有些摸不定对方的主意,按照刘询的性格,他应该早就跳起来,或者说以各种理由跟他唱反调,但这些都没有发生,听说宁王在家里一直闭门谢客,终日在家里赏梅煮酒,没有出府门半步。

    正月十四日,黄河中游的堤坝决口,各个支流洪水泛滥,灾情之严重,堪比六十年前的大洪灾。这件事来来回回才于正月十五日之前快马加鞭呈送至京城。太子刘衍自然知道其中的缘由,但还是假装雷霆大怒,急忙召见当年督工的高翰,很快便以各种罪名将高翰下狱。

    沉寂数日的宁王,当得知高翰被太子下狱之后,也有些坐不住了,高翰是刘衍的人,他竟然会出手将高翰拿下,实在令人费解,再这样下去,朝堂的形势也许会出现一边倒的情况,所以刘询打算无论如何也要再次进宫面见父皇。

    乾仁宫外,寒风入骨,刘询独自一人站立在汉白玉的台阶之下,被风吹得战战兢兢,上牙和下牙碰撞着都能听到声音。他已经在父皇的寝宫外候旨有两刻钟了,可还是迟迟不见太监回报,刘询心知这次应该还是和前几次一样吃闭门羹,但是迟迟等不到父皇的回信,自己也不敢冒然离开,于是开始有些焦急起来。

    “皇上有旨:宣宁王殿下觐见”

    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传入刘询的耳里,他先是一怔,没想到父皇竟然真的会召见自己,接着他的嘴角浮出一丝笑意,终于可以好好向父皇好好汇报一下太子近日的种种罪行,可没一会儿他的脸又暗沉下来,这些事该怎么跟皇上说出口呢?说多了,显得自己小家子气,好像对太子满腹不满似的,不说?那此番难得能见到圣上,难道就这么算了?忽然回想起陆佐的话来,于是咬咬牙、整了整衣冠,迈开虎步拾级而上,来到寝宫之中。

    刘询来到父皇的卧榻之处,屋内已经点了珍贵的熏香,刚进到屋内,就能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让人顿觉神清气爽。刘询不易被人察觉的轻吸口气,瞬间感觉七窍通畅。再往里走,却又感到阵阵暖意,十几个宫女分立在龙榻左右,随时听候命令。皇上的贴身太监张岑侍立在榻前,见宁王进来了,于是远远的躬身施礼,然后转身朝着红色帐幔内轻声唤道:“陛下,宁王爷来了。”

    帷幔内传出一阵咳嗽声,紧接着一个沙哑的嗓音回答道:“来啦?”

    刘询赶紧三拜九叩匍匐在地,然后痛哭流涕道:“儿臣有罪”

    帷幔内又是一阵咳嗽声,须臾帷幔被两名宫女缓缓拉开挂起。刘询赶紧抬起头向榻上瞄了一眼,但见父皇面色苍白,嘴唇干燥泛白,双眼还有一些浮肿。刘询看得怔住了,看来父皇病情之严重,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这分明就是即将宾天之兆啊!

    “咳咳免礼”汉帝在张岑的搀扶之下,颤巍巍的倚靠在床上,“赐赐座!”

    “不必了!”刘询再次躬身行礼,“儿臣担心父皇龙体,这几日都睡不着,就是为了来看看父皇啊!”刘询说时眉心嘴角满是担心忧虑。

    汉帝又咳了两声,“朕龙体安康,询儿不必担心。”说罢,挥挥手示意左右的人都下去。

    刘询见侍奉皇上的人纷纷下去,心中更是狐疑,于是躬身等候父皇说话。刘询沉默许久,汉帝还是未开口,于是小心地抬头看了看龙榻上,见父皇正倚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胸口起伏着正喘气。于是刘询小心翼翼的来到皇上的榻边,弯着腰为皇上轻轻的捏肩捶背,边恭敬地说道:“父皇为国为民劳心劳力,实在是千古帝王之典范啊!”见父皇还是仰面闭目,又颇有深意地道,“父皇这几十年来将大汉治理得有条不紊、繁荣昌盛,如今您病倒下了,朝中上下、黎民百姓如同群龙无首啊,大家都翘首以盼父皇早日康复,回来主持大局呢!”

    刘询的一番话绵里藏针,表面上看希望皇上早日康复,主持大局,实则刀刀都指向太子治理无能。刘询忍不住说出这一番话之后,顿时感觉自己是不是太过冒进了?于是话锋一转,又道:“太子殿下虽然初出茅庐,不过好在他少年老成,做事持重,处理政务还算不错,大臣们也是交口称赞”

    “嗯”

    汉帝突然轻吟一声,睁开眼睛,不知是回答还是睡醒时突然的低吟。

    刘询紧跟着也停下手,看着皇上,“父皇?您在听吗?”

    汉帝微微颔首,奋力的挣扎了一下,想要坐起来,刘询赶紧扶住父皇,让他坐将起来。

    “朕听说”汉帝突然开口,“太子将工部尚书高翰下狱了?”

    刘询见父皇气定神闲,不知他这一番话是试探还是疑问,或者说是征求意见?故而刘询还是小心的回答道:“黄河中游几处堤坝决口,造成的损害当然巨大,此事太子殿下自然有他自己的看法,当年这件事是高翰主持,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也理应由高翰承担,否则如何给百姓一个交代呢!只是儿臣有几处不明白”

    “说”

    “第一,去年高翰所提之法众人赞同,其中包括太子也是,而且后来数月此法也证明行之有效,如今工程还未过半年,如何会出现决口这种事情呢?”

    “还有呢?”

第二百二十二章 替罪羔羊() 
汉帝继续仰面闭目,淡淡地问道:“还有呢?”

    刘询答道:“如今也不过才正月开春,汛期还得等两三个月才至,往年黄河出现堤坝决口这种事,也都是在汛期之时。换言之,就算高翰在修坝之时克扣银钱、偷工减料,他这堤坝能躲过八九月份的大汛,却如何躲不过现今枯水之季呢?”

    汉帝听罢,两手微一颤动,仿佛能感觉到他有些意外,可就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神情似乎有归于平静,他不慌不忙地道:“你是说此事有蹊跷?是有人故意陷害高翰?”

    “此事孩儿不敢妄家揣测!”刘询眼珠一转,“只不过凡事都得三思而后行,首犯固然不可姑息,但是有冤者也不能枉杀!”

    刘询最后一句话绵里藏针,针对的正是太子刘衍,汉帝也听出了儿子的意思,心中也开始犹豫起来,突然长叹一声,也不愿再多说下去,脸上略显疲态的挥挥手道:“嗯!你下去吧朕要休息了!”

    宁国府的密室内,灯光昏暗,陆佐听罢宁王的今日面圣时的一番讲述,不禁为王爷拍手叫好,“王爷果然机智敏锐,如今皇上一定对刘衍的能力有所怀疑,虽然这对他的太子之位影响不大,但是长此以往,千里之堤必溃于蚁穴也。”

    刘询笑着手捋胡须,微微颔首,“不过话说回来,我们既然答应了高筠要帮他哥哥翻案,依陆先生您的看法,如今陛下他会否重新让人审理此案呢?”

    陆佐沉吟片刻后,神情凝重地道:“黄河堤坝决口,不管是不是高翰的责任,恐怕他都难逃一死。”

    “这是为何?”刘询诧异道,“那本王今日所说的那些话,岂不是付之东流了?陛下难道会置之不理?”

    陆佐无可奈何地点点头,“恐怕高筠的这个忙,我们是爱莫能助了,他也只是替罪羔羊。如今陛下首先要安抚的不是高筠,更不是高翰,也不是想太子在此案上审判是否有何错判!”

    “那皇上在想什么?”

    “堤坝决口,百姓受灾,成千上万的黎民百姓怒气难消,唯有拿当初主事的高翰来给老百姓一个交代,否则民怨沸腾,生民造反,岂是高翰一条命能比的?”

    “那皇上既然知道其中厉害,不是更应该派人彻查此事,给老百姓一个交代么!”

    “此案从何查起呀?难道凭空指摘是刘衍干的?就算查出是刘衍干的,陛下敢公之于众吗?”

    刘询若有所思地道:“如此说来陛下也只能纵容太子拿高翰祭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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