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车的几个士兵纷纷闪开,赶紧躲在城下的角落,庞蛊趁着城楼上换“弹药”的间隙,使尽全身力气,推着冲撞车往城门撞去。
“轰”城门被撞的震天响,吓得旁边的士兵都捂住了耳朵,那城门竟然地动山摇一般晃动了一下,闪开了一道的门缝,复又合上,把士兵们看得呆了,只身能推动这近千斤的冲撞车,已经是人间少有了,还能将城门撞得晃动几下,那更是寥寥无几了吧!
庞蛊赶紧又将冲撞车拉出来一步,顺势又往城门撞去,又是“轰”的一声,紧接着还能听见城门后栓柱松动的声音,城门开了一尺见宽后,复又聚拢上。正当庞蛊将冲撞车往后拉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大声喊道:“庞将军小心”
刹那间,庞蛊只感觉眼前一黑,几个人上前已经将他扑倒在地,庞蛊暗骂“不好”,扒开身上的人时,原来是方才城楼上的铁水倾注而下,自己的手下为了救自己,全都冲上来将他压住,庞蛊这才夺过一劫。庞蛊气得七窍生烟,也没时间伤情,赶紧站起身怒吼着直冲上前,右臂朝前,高大的身躯,生生的撞向厚实的城门,“嘭”的一声,城门再次晃动了一下,这次能感觉到,城门后还有很多的大蕃士兵挡着。
庞蛊见一时间撞不开城门,于是重新向雨中冲去,直跑了十几步的距离之后,紧接着转身又向城门冲去,正欲撞上城门之时,但见城楼上铁水随着雨水冲泄而下庞蛊心知这次躲闪是来不及了,如果撞不开城门,那么只有死路一条了。
刹那间,庞蛊都能感受到头顶一阵热浪灼来,“嘭”城门应声撞开,城门后的十几个番兵抵挡不住城门的撞击,齐刷刷的倒在地上,疼得满地打滚。庞蛊站在城门口,仰面大笑,没想到这铜墙铁壁的鄯州城竟然被自己的血肉之撞开,正得意之时,由于刚才撞门使尽了全身力气,一口气喘不上来,血气上涌,一口鲜血翻涌而出,吐将出来。就在此时,城内的几十名大蕃士兵,手执长枪,向庞蛊刺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里应外合()
庞蛊使尽全力将城门撞开,全未曾料到五脏六腑被撞得七颠八倒,一时间气血上涌,一口鲜血翻腾喷出。
恰在此时,几十名番兵手执长枪已经向庞蛊刺来,庞蛊只感觉头晕目眩,待得定睛看时,已然躲闪不及,那十几杆明晃晃的长枪全都扎进了胸膛了,当枪全都拔出来的时候,庞蛊挺着长枪屹立不倒,微笑着久久不肯倒下。这时候,汉军见庞将军为了撞开城门,带头拼尽全力,不由得肃然起敬,于是全都蜂拥而上,大蕃士兵节节败退。
当得知城门告破,城楼上已经乱作一团,希若赞卓更是气得直跺脚,噶尔类气冲冲的来到主帅的面前大叫不好,“元帅,汉军已经攻破城门,现在我们的人估计也快抵挡不住了,元帅趁现在还有时间,我们还是赶紧撤吧!”
希若赞卓仰天长叹,心知现在也已无力回天了,只得暗暗咬牙道:“可恶的汉贼。”
“元帅,我们还是赶紧转移吧!汉军已经快杀来了!”
希若赞卓没柰何,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拔出手里的宝剑,怒道:“撤!”
于是希若赞卓带领了一拨人马杀回西城门,不曾想迎头却碰上了一大堆凤迹山的部队,为首的那人身形瘦削,身着银色盔甲,细看时,那人脸上还有几点麻子,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希若赞卓见他原来是个后生,于是拍马舞剑就准备上去解决一个对方将领,盘算着赚他一个也好,双方二马相对,也不问话,直接厮打成一团,旁边的手下们也都混战成一团。不过两个回合,希若赞卓才见识了他的厉害,这后生不仅膂力过人,而且舞剑迅疾,自己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心想着再这样下去,那么只会吃亏。正想到这里,突然身后有人大喊“元帅让开”,正准备斜眼看来人是谁的时候,一把明晃晃的长枪就朝那个后生刺去了。希若赞卓正好腾出时间看时,原来是噶尔类拍马赶到。
噶尔类一边和那个后生对阵,一边喊道:“元帅你赶紧带人走,末将在此垫后!”
“这里就交给你了”希若赞卓拍马领着一拨人马杀出一条血路。
那后生见穿金甲的那人便是大蕃主帅,哪里肯放他逃走,可是正要拨转马头追赶,怎奈又被小鬼缠住,无心恋战的他,两三个回合草草了事,虚晃一枪甩开噶尔类往回追去。
噶尔类怎会让他追上主帅,赶紧拍马追赶,好在手里的兵器长,提枪便往他的后心戳去。
后生早已经察觉,身子一侧向右一侧,顺利躲过对方的攻击,怒骂道:“狗贼,老子绕你不死,你反倒暗算我。”
噶尔类冷笑道:“竖子口出狂言,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后生也冷然一笑,故意放慢马的速度,待到二马并肩之时,噶尔类又是一枪朝右边的那人刺去。那后生身子微微一侧,枪便从他的腰间闪过,只一拳之差就戳中了。噶尔类正待收回枪再刺的时候,却已经被那后生用左手拽住,兀自如何使劲也拔不回来了。后生冷笑道:“让你做的明白鬼,老子姓霍名瑨。快受死吧”右手挥剑朝噶尔类的脑袋砍去,瞬间鲜血飞溅,噶尔类便身首异处了。霍瑨扔下枪,于是继续拍马追赶。
雷声渐稀,雨势减小,双方的混战也渐渐明朗,大蕃的守城士兵已经明显抵挡不住汉军的攻势,城头已经到处插满了汉军的旗帜。不消得一个时辰,大蕃军队已经全军覆没了。
不知几时,天边的阴云顿开,云丛也镶上了金边,一道昏黄的光线从云缝里射向鲜红的大地,鄯州城上下尸横遍野,哀嚎成片,今天这场战斗太壮烈了,虽然汉军最后赢得了胜利,但是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高筠和陆佐不约而同的凝视着这座可以说是固若金汤的城池,悲叹许久,虽然前线频传捷报,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就在陆佐感慨之时,探马来报,“元帅,鄯州城已经全盘攻下,大蕃国主帅希若赞卓已经西逃,您看是否要拍追兵追赶。”
高筠看了一眼陆佐,陆佐淡淡的道:“穷寇莫追,要想换得长久安宁,给他们一次沉痛的打击便够了。”
高筠点头对探马道:“下令下去,不必追了。”
“是!”
看着探马远去,高筠心里稍显安慰,现在终于好好安下心好好整顿一下鄯州,不出一个月,就可以回京述职了。
安静若在一旁也很是安慰,如此自己的夫君也可以回京休养,不必受这整日的劳苦了,于是向高筠抱拳道贺。
“报”又一名探马骑着快马,飞奔而来报告,“报告元帅,方才庞蛊将军只身撞破城门,身中数枪,已经壮烈殉国了!”
“什么?”在场的几个人都惊讶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探马再次说了一遍之后才黯然沉默。
正当大家沉默不语,暗自潸然的时候,不远处有两个身影带着一队人马疾驰而来,有人“公辅”,有人喊“陆大哥”。
陆佐抬眼看时,原来是自己的二叔和三叔带着一群凤迹山的兄弟骑马赶来,看到他们两人,陆佐心情这才稍显好转,指着他们对高筠介绍道:“来人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还未说完,秦甫和路修远已经拍马赶到他们面前了。
秦甫冲着高筠疑问道:“诶?我的徒弟陆佐呢?怎地不见?”
高筠听罢哭笑不得,看了看身旁的陆佐相视一笑。
路修远似乎看着高筠身旁的面色苍白的男子,似乎明白了,指着他惊问:“你就是公辅?”
陆佐鼻子一酸,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赶紧吃力的翻身下马,跪在他们的马前,哽咽道:“我就是佐儿呀?”
路修远和秦甫都惊讶得对视一眼,虽然之前陆佐信中有所提及,因为魏王一案,陆佐遭人陷害,被荀谋毁容,经过水月先生的一番救治,虽然好了,但是和以往的容貌相比,还是有所改变,可路、秦二人没有想到变化会如此之大。
正当路、秦二人百感交集之时,陆佐身旁的安静若也翻身下马,挨着陆佐跪在他们的马前。
第一百六十六章剩勇追寇()
安静若在一旁见他们都低头不说话,于是翻身下马,挨着陆佐跪在路修远和秦甫两人的马前。路修远和秦甫不约而同的把好奇的目光投在了安静若的身上。
“小女安静若见过两位叔父!”
“女的?”秦甫先疑问道,“你就是安静若?大汉朝的琼茜郡主、平远伯的闺女、我徒弟的媳妇?”
安静若低下了头,陆佐赶紧答应道:“正是!”然后又向安静若介绍了一下路修远和秦甫。
“哎呀”秦甫笑着向路修远对视一眼,二人赶紧翻身下马,将安静若和陆佐扶起来。路修远和秦甫欣慰地笑道:“要是陆佐他爹知道这一桩婚事,肯定高兴坏了!”
安静若微微一笑,见路修远的左臂一片血迹,忙慰问道:“二叔,您的左臂怎么是不是受伤了?”
“不妨事的!方才被希若赞卓的暗箭所伤,一会儿把箭头取出来就好了!”路修远淡然道,全然没有把受伤的事情放在心上“退之呢?”
“他和王彦将军在虎盘岭坐镇”
高筠在一旁看了很久,虽然他们叔侄重逢,而且鄯州城也顺利拿下了,可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于是朗声道:“两位好汉,现在还不是叙旧的时候,我们赶紧先进城安抚百姓再说!”
看着满目疮痍的鄯州城,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五味杂陈,这一次的大战可谓是两败俱伤。庞蛊的尸体被停放在了鄯州的府衙大堂内,等高筠和陆佐等人看到的庞蛊尸体的时候,不禁都掩面哭泣,安静若也躲在角落不敢再看,殷季却在庞蛊的尸体边痛哭流涕、泣不成声。
这时手下进来报道:“禀告元帅,我军伤亡人数六万之众,大蕃死者五万,降者一万一千人。”
听着这些受降的数字,高筠愤愤的道:“哼依我看这些番贼全都该诛杀之。”
秦甫也很不解恨,“说得对,这些番贼,在鄯州的这些日子可没少为非作歹,总是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留着我们还得伺候他们吃食,而且小小的鄯州城,我看也没那么多监牢关押,万一生出事变来,反而不好,我看还是一并杀了解恨。”
路修远看了眼沉默不语的陆佐,冲大家摇头道:“不可!这件事还得具告朝廷,让朝廷做定夺为好!”
“呸!”秦甫忍不住大吐口水,“什么鸟”
秦甫正待骂时,陆佐知道三叔的秉性,再这么让他口没遮拦的说下去,又非得传入朝廷的耳朵不可,彼时前面的苦心安排也将付之一炬,于是赶紧接话道:“三叔”示意了一下三叔不要再说了。
高筠也明白了他们是怎么回事,所以也就微笑了之,接着问陆佐道:“大哥,您的意思是”
“依我看,二叔说的不错,还是禀报朝廷再做定夺。这么多的俘虏如果全部处决太不近人情,万一留下骂名,那么于贤弟没什么好处。而且两国一旦因此交恶,那么贤弟更会被推上风口浪尖。如果两国有朝一日交好,那么贤弟也会处于两难的境地,所以还是静待朝廷的指示为好。”
“可”高筠长叹一声,“可是这么多俘虏,鄯州城的监牢又关押不了这么多人,如今我军伤亡惨重,一旦大蕃军队卷土重来,那么岂不是养虎遗患么?”
路修远笑道:“不必担心,我凤迹山虽然小,但是关押两三千人不是问题,所以就把那些伤残的大蕃士兵关押到我们那里。至于其他士兵,我看可以分批关押,据我所知,大蕃为了关押鄯州百姓还有汉军的俘虏,也临时搭建了很多的牢房,挖通了很多地窖,我们何不也临时征用。”
高筠点头,“嗯!有道理,既然有这个方便,那就按照路前辈说的办。不过这些人都得给他们上手铐脚镣,不够用的话就让铁匠铺赶制。”于是吩咐手下赶紧去安置俘虏。
就在此时王彦和陈退之也赶到了府衙,陈退之见义父和师父都在,赶紧纳头便拜,寒暄完毕,二人又向高筠禀告,“元帅,我二人得知我们已经拿下鄯州城,马上按照您的命令,率领剩下的三万兵马到鄯州城内了。”
“很好!王彦你去领着人到城中安抚百姓,城中的粮仓可以适当放出一半救济灾民,贴出抚民告示,不可有误,快去!”
说罢,王彦便得令下去了。
就在这时候路修远似乎发现了不对,左右看了看,惊问道:“霍瑨那小子呢?他怎么没来!”
秦甫笑着一摆手,“那小子能有什么事情!”
“他不是下山来接应我们吗?”路修远却很是着急,“而且也攻破了西城门,怎么没有他的消息了?人呢?”
“霍瑨?”陆佐却有些一头雾水,“霍瑨是谁?何时又多出了一个霍瑨来了?”
陈退之道:“他是后来上山的,前阵子太忙没有告诉您!”
秦甫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说起霍瑨,反而津津乐道,“这小子实在厉害,去年一听说庆州刺史龚仁宜霸占百姓良田,强抢两家妇女,便毅然决然的只身前去行刺龚仁宜,虽然为百姓除了一害,却也因此流落江湖,隐姓埋名,前几个月在路过凤迹山的时候,被我们发现后请上山的,如今也算是咱们山上的一个头领了!”
路修远斜了秦甫一眼,“你还有功夫说这个!现在要紧的是派人去找他才对。”
“报”探马飞跑进堂内跪禀道,“禀告元帅,已经有人回报说霍瑨等人往西追击希若赞卓余部去了。”
路修远忙问来人道:“他们现在人呢?”
“已经追了十几里路了。”
陆佐向二叔路修远一摇头,路修远会意,对探马说道:“派人快马去追,传我的命令,让他不要再追穷寇,否则让他提头来见,快去。”
来人一阵烟似的便跑出去了。
堂内剩下的人都开始担心起来,高筠道:“希若赞卓素来狡猾异常,要是真杀个回马枪,恐怕霍瑨很难”
“诶不必担心!”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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