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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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图-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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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住!”

    三人刚跨出远门,就听到身后有人大声叫道。三人不约而同看向右边,原来是宁王的二公子刘行之,他身后还有两个仆从给他提灯。

    陆佐不慌不忙的作揖道:“见过二公子!”

    刘行之听罢,不耐烦的“嗯”了一声,黑夜里看不清他的面色,不过从他粗长的应答声中可以断定,他一定在为某一件事情而不爽。

    刘三儿却心知肚明,赶忙赔笑问候道:“小的给大公子您请安了,刚才您的那匹马,小的已经伺候好了!”

    “嗯,很好!”刘行之语气突变,“辛苦你了,好好送陆先生回去吧!”

    陆佐心底暗笑,原来是因为“大公子”和“二公子”这两句话而生闷气啊!陆佐于是道:“公子若没什么事,那我等就先告退了!”

    刘行之见他态度谦和,再加上近日帮了父亲很多棘手的事情,再一联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由得也恭恭敬敬的问候道:“陆先生今日辛苦了,我听父王说你秋后会随同征西大军前往鄯州?”

    “正是!”陆佐答道。

    “呵呵”刘行之谄媚笑道,“那我就祝陆先生此番能够建功立业,封狼居胥,早日凯旋,彼时我定当和父王亲自为您接风洗尘。”

    陆佐回礼道:“承您吉言,谢过了!”

    “诶!陆先生谦虚了,您的本事,现在大家有目共睹,破敌只在朝夕之间耳!”刘行之说时凑近陆佐跟前,谄媚的看着陆佐,低声道,“将来我还得请先生帮我呢!”

    陆佐知道他的意思,他无非觉得帮助宁王就是帮助他,他父王登上皇位,那么他也想理所应当的做这个储君,毕竟他是家中的嫡长子,虽然说说这些为时尚早,但是不得不让人多想,不过陆佐现在还不想跟他讨论这些,便说道:“公子言过了,我等该回去了!告辞!”

    “哦!对对对”黑夜里刘行之的神情似乎有些尴尬,“那我就回屋了——刘管家,好好送陆先生!”

    “小的明白!”刘三儿利落的回答道。

    三人从游廊走到假山,一路无话,殷季也因为管家在,也不敢随便跟师傅说话,静谧而又尴尬的气氛,似乎只有沉着的脚步声能够化解了,不远处柴房门前灯笼高悬,还好马上就要到了。

    假山后面却迎面闪出一个人影,那人身材魁梧,一身常服,手提着灯笼,不慌不忙的向陆佐他们的方向走来。

    还是管家眼尖,老远就发现那是谁了,“大公子,您怎么才回来?”

    原来那人是刘行远,陆佐心下奇怪,管家怎么叫他们兄弟两都叫大公子呢?陆佐再转念一想,似乎又明白了其中缘由,刘行远年纪最大,却是庶出,而刘行之是嫡出,按照祖制刘行之确实是嫡长子,刘行之又是一个典型的公子哥,目中无人,怎么可能愿意刘行远压他一头,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吧!

    刘行远这时远远地答道:“方才去门房取东西去了!”

    刘三儿笑道:“下次让下人拿就好了,何烦大公子您亲自去呢!”

    陆佐暗暗点头,身体力行,管家对他由衷的恭敬,看来平时刘行远比弟弟刘行之更得下人的心啊,定睛看时,他身后一个仆从也没有。

    “不妨事!”刘行远接着问,“你这是送哪里的客人!”

    “小的这是送陆先生呢!”

    “哦!陆先生?”刘行远加快脚步,三两步来到陆佐的跟前,见果然陆佐,赶紧深鞠一躬,“陆先生,这厢有礼了!许久不见,可还安好?”

    陆佐见他行此大礼,也慌忙还礼,“一切还好,大公子如此大礼,陆某哪里敢受。”

    二人相视一笑,刘行远紧接着道:“陆先生才名如今满朝上下有谁不知,一直以来,我对先生也很是仰慕,有心向您请教,奈何你每每来府上都很匆忙,我也不敢开口打扰您的时间。”

    陆佐见他诚恳至极,心里看着也很宽慰,和他弟弟相比,刘行远确实宽仁和善许多,“大公子客气了,有什么事您尽管开口,陆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此,我改日定当登门赐教!”刘行远话锋一转,问道,“听说陆先生此次也要随军出征?”

    “嗯!正是!”陆佐知道他身为镇国将军之职,对军事应该有所见解,但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关于他的事情,于是也有心考他,便问,“不知大公子对此次战事有何看法?”

第一百二十六章镇国将军() 
陆佐知道刘行远身为镇国将军之职,料想他对军事应该有所见解,不过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关于他在军中的事迹,似乎相比于刘行之,他的光芒要更暗淡许多,于是也有心考他,便问,“不知大公子对此次西征有何看法?”

    刘行远冷笑一声,欲言又止之状,让陆佐猜测他定是个谨慎小心之人,等了他一下,见刘行远还不肯说,陆佐只能尴尬着笑道:“既然大公子不想说,那我就先告辞了!”

    殷季见他磨磨唧唧的,心中这么想,却不敢这么说,但还是忍不住礼貌性的笑道:“大公子,那我们先回去了!”

    刘刘行远躬身施礼道:“那我就代父送一下你们吧!”转而向管家刘三儿吩咐道,“刘管家,你就先忙你的去吧,陆先生我来送就好了!”

    “那”管家刘三儿看了一眼陆佐,“就劳烦大公子您了!”说罢躬身施礼离开了。

    刘行远请道:“陆先生请”

    三人走在都会意的放慢脚步,说话的时候也压低声音,刘行远笑道:“方才陆先生问我有何看法,不是我不想说,是我知道陆先生一定能处理好!”

    “谢谢大公子抬爱!”

    “但是,我还是有一言相告!”

    陆佐好奇的看着神色凝重的刘行远,道:“哦?大公子请讲,陆某洗耳恭听!”

    三人忽然都停下脚步,刘行远道:“我虽不才,也未曾上阵杀过敌,但是在军中,素来听我的属下说,大蕃国野心不小,从最初的弹丸之地发展成如今的沃野千里的大国,说明他们的国主应该志向不小,且大蕃国的大论西陵赞位居相位数十载,不似我朝位居相位最长者不过八年”

    当陆佐听到八年二字之时,忽然恍惚了一下。刘行远见他心不在焉的便连连叫了两声,“陆先生!陆先生?”

    “哦!”陆佐发现失态,笑着装作若无其事其状,“陆某在听呢,大公子请继续讲!”

    刘行远继续道:“西陵赞此人能在大蕃国身居相位数十载,足以证明大蕃国的国主对其之信任,其朝野上下必然稳固且齐心协力,彼国方才有如今之势,再者西陵赞的儿子希若赞卓据说骁勇善战,老谋深算,你看就连荀将军都落入他的圈套了,我朝上下对大蕃国素来就是鄙夷之态,将其称为蛮夷之国,这才有鄯州之失啊,所以陆先生此去务必要小心谨慎啊!”

    陆佐拱手感谢道:“谢大公子良言,陆某定当铭记于心。”

    说着三人又开始边走边聊,在一旁听得入迷的殷季,也开始好奇刘行远了,于是插嘴问:“大公子,听说您是镇国大将军,平时都干嘛呢?”

    刘行远呵呵一笑,“不过是闲散之职,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干的。”

    陆佐也明白在诸王子嗣中,很多都有被封为镇国将军,孙辈则封丰国将军,每隔一代爵位次一等,皇帝也是想子嗣绵延,故而如此,但是有一点很是奇怪,为何刘行远受封镇国将军之衔,而嫡长子刘行之即不是镇国将军之列,也没有立为世子呢?心中想问,可是又怕唐突。

    殷季又问:“那镇国将军是不是也上阵杀敌呢?”

    “这只不过就是个从二品的爵位,没有皇帝的命令”刘行远难得一见俏皮的笑侃道,“那只能待在家里了。”

    陆佐一路揣度没有说话,一直暗中观察着刘行远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今晚的他,似乎和以往不一样,以往他给人的感觉都是憨厚实诚,不谙世事,今夜何以说得这么多,而且所言句句鞭辟入里,哪里是一个憨厚之人所能想到的,相比而言刚才他弟弟刘行之所奉承的那些话,反倒让人感觉幼稚。于是陆佐趁机问:“大公子您和令弟平时关系如何?”

    刘行远心内一惊,脸色煞白,还好黑夜中,他二人不易察觉自己的变化。刘行远此时手心直冒汗,若不是斗大的拳头紧紧握着灯笼的提手,那灯笼早就滑出去了。刘行远笑道:“我们兄弟关系不错,行之就是任性了些,不过我既然是大哥,让让他也就过去了!”

    刘行远又露出了以往憨厚爽朗的笑声,可是陆佐怎么听,都感觉笑声透露着一丝尴尬呢?不等陆佐继续开口问,刘行远赶紧接话道:“陆先生,前面入口已经到了,我就送到这里了!”

    陆佐抬头一看,果然已经来到了柴房前。陆佐和殷季向刘行远躬身施礼,以示感谢。

    师徒二人从柴房的家仆手中接过纱灯后,便穿过狭长而又漆黑的暗道,到得杏花酒楼之后,殷季才长长的呼了一口院子外的新鲜空气。宁静的夜晚,似乎虫鸣声比以往少了一些,应该是即将入秋,晚上天气渐冷的缘故吧。开始对各种事物好奇的殷季,在最近一段时间对很多的人或事开始越来越关心,也越来越敏感了,二人来到酒楼偌大的院子里,见四下无人,殷季才安心的问师父,道:“师父,您觉得刘行之和刘行远哪一个更好相处?”

    陆佐呵呵一笑,“为什么这么问啊?”

    殷季挠挠头,似懂非懂的低声答道:“咱们现在辅佐的是宁王,这将来万一真的如我们所愿,实现了我们的目标,那还不是得想好以后的路吗?”

    陆佐听到殷季能说出这一番话来,心中甚是快慰,轻轻抚着他的头顶,满意的微笑道:“看来为师近日让你看的一些书,没有白看!”

    “说到这个还得感谢师父呢,我现在已经认识很多字了!”殷季天真的笑道,“师父您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陆佐忽然停住了脚步,站在院角的桂树下,他抬起头望着树梢的明月,一缕斑驳的金黄色月光透过疏影间,映在脚底下的青石板路上,然后意味深长的叹息一声,季儿说的这个问题也许现在自己还不会遇到,但是季儿呢?他问的没错,宁王的两个儿子似乎有着天壤之别,刘行之既是嫡长子,也是宁王的爱子,可为什么宁王不立他为世子呢?反而刘行远被宁王举荐为镇国将军的爵位,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第一百二十七章坐立不安() 
陆佐思索良久,始终不得要领,难道宁王更喜欢的是哥哥刘行远?这一切都说不通啊!按理说这件事还由不得自己插手,自己也没时间插手,毕竟自己现在身陷的是宁王和太子之间的争斗,如果再分心去想这些问题,只怕彼时会处在宁王父子之间矛盾的边缘,到那时搞不好大业未成,就先遭到他们的父子的排挤了。

    “师父,师父”

    殷季连叫了几声,陆佐才回过神来。

    陆佐脸色有些苍白,劳累了一天,额头又开始冒虚汗了,双脚似乎也不听使唤似的总想坐下,陆佐神色痛苦,轻轻“哎哟”了一声,“季儿,快来帮我扶一下,让我靠这棵树下坐一会儿!”

    “怎么了?”殷季边急切地问,边扶着师父往大树下靠坐着,“这几日好像总见师父您出神,以前您可不这样的!”

    “是吗?”陆佐微笑道,“兴许事情想多了吧!”

    “我看您就是太累了!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庞大哥那,还是等明日再去不迟!”

    陆佐虽然觉得殷季说得有理,但是现在不去可不行,“不可,今日庞兄弟被圣上封为怀化司阶,这个职位估计他自己也始料未及,他是个闲云野鹤惯的人,突然得此官职,估摸着这时候在房间里,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呢!现在一定等着我们去跟他讲讲接下来该怎么办!”

    殷季嘟嘴笑道:“庞大哥运气还真不错,来京城不过短短数日,现在居然也混上了六品官的怀化司阶!”说罢,紧接着自嘲道,“哎师父,您说今日我也打的挺好的,怎么就没捞个一官半职呢?”

    “怎么?季儿你也开始成官迷了?”陆佐哂笑道。

    “徒儿还想侍奉师父左右呢吗,才不想当什么官儿呢!只是今日我跟高二哥比试的时候,我一直让着他的,要不然高二哥连我这一关都过不去!”殷季说时得意洋洋的扬着下巴。

    陆佐拍了拍殷季的肩膀,“今日辛苦你了,回头让咱们府上的厨子给你做好吃的!”

    殷季在黑夜里又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谢谢师父!我想吃羊肉!”

    “哟!”陆佐嘲讽道,“这可是富人家吃的东西!”

    “师父我要嘛!已经好久没有吃过羊肉了!”

    “是吗?昨日比武在校军场吃的不够多吗?”

    殷季嘿嘿一笑,“那个那个不算!”

    “好好”陆佐应承道,“快先扶我起来,咱们先去庞兄弟的房间看看!”

    殷季关切的问道:“师父现在可好些没有,若是不行,我们就再坐一会儿?”

    “不必了!现在已经快二更天了,咱们早早去完庞兄弟家之后,还能早点回去休息不是!”

    “可是”殷季四处张望了一下,见院子里寂静一片,于是低声问,“师父您说现在有没有人跟踪我们,万一被发现我们和庞兄弟有往来,会不会让人起疑?”

    陆佐欣然笑道:“季儿现在越来越小心了嘛!”

    “师父您就别再取笑我了,我是跟您说认真的!”殷季一脸严肃。

    “放心吧,杏花酒楼这里很安全,不过估计早就有人知道了我们和庞蛊的关系了,现在没什么好避讳的!”陆佐说罢,伸出右手,“来,快点扶一下,我要起来”

    殷季扶着师父,缓缓地站起身,接着替师父掸了掸身后的灰尘,师徒二人就往酒楼客堂走去。

    穿过小院,来到客堂,瞬间豁然,院子内虽然灯光点点,却只足以看清来路,而客堂内的烛光通明,照如白昼。此时已经是二更时分,所以客堂内并无来往的住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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