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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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图-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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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我们赶紧回‘高升客栈’吧,这几日估计季儿一个人呆在客栈都快发疯了!”

    陆家兄弟正准备匆匆离开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人叫住自己,“请问是陆公辅,陆兄吗?”

    陆佐转身回头看时,但见两个挺拔的男子就站在他的眼前,其中一个魁梧高大的男子眉宇如同雄鹰展翅,扫过深邃的眼眸,极其惹人注目。另外一个眉清目秀、厚唇方脸,也煞是好看。那两人都彬彬有礼的向陆佐作揖,陆佐也赶紧回礼。

    “两位兄台是”陆佐好奇地问道。

    眉清目秀的那名男子答道:“在下高翰,蒲州人氏,也是今科应试的学生。早就听说陆兄的大名”

    接着高翰旁边那位粗犷的男子抱拳抢白道:“幸会,幸会他是我的亲哥哥,在下叫高筠,也是今科应试的举子,不过在下应试的是武科考试。刚才后面一位兄台介绍说你是陆兄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没想到真的是陆兄您!真是久闻不如一见啊”

    高筠的态度相比他哥哥倒是更加的恭敬诚恳,看得出是实在佩服陆佐,估计高筠他二人对陆佐的事情早有耳闻了!

    陆佐也微微一笑回礼,“幸会!二位兄台一同赴试,若是能高中,定能成就今科一番佳话啊!”

    “陆兄说笑了。”高翰笑着看向陆佐身边的陆仁襄,“这位是”

    “哦!这位是舍弟,陆仁襄!”

    陆仁襄作揖施礼,高翰兄弟赶忙还礼。高翰看着陆仁襄倒是觉得一表人才,笑了笑道:“我看二位兄弟今年要是能一同上皇榜,那才是千古佳话啊!”

    陆佐爽朗一笑,“但愿我们四人都能榜上有名!”说罢四人哈哈大笑起来。

    高筠此时已经兴奋至极,“陆兄,您要是不嫌弃,咱们就一同去吃杯酒。如何?”

    “好!”陆佐见这高筠地爽利劲,心里也是一见如故,喜欢地紧,于是一口答应。

    “哈哈!陆兄果然好爽!”高筠再次恭敬的作揖道。

    京都的酒家林立,今日会试刚结束,这时候正热闹非凡,所有酒家的客人,几乎都是各地应试的举子。酒席间大家所谈论的,也大多是关于今科试题的难易、有哪些人会榜上提名、哪些人会名落孙山之类的话题!

    陆家兄弟和高家兄弟也寻了一处人数不多的酒家,店伙计引着四人来到二楼靠近江边的雅间处。

    高筠看着雅间甚是别致,又能看见江边风景,甚是喜欢,连连称赞。

    四人酒过几巡,渐渐地越聊越投机。不知喝了几时,陆仁襄和高翰却不胜酒力,早就趴在桌子上,唯独陆佐和高筠依然在互相斟酌。陆佐平时是一个极为克制自己的人,唯独今天见了高筠后,竟然平生第一次如此放浪形骸,时而与高筠对饮吟诗,时而相拥高唱,几乎喝得忘乎所以!

    陆佐喝着喝着,忽然想起了老家的母亲,于是放下手中酒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走到窗边,趴在窗棂前,望着江外,顿时心中涛涛。

第三十一章义结金兰() 
陆佐此刻望着窗外的江河,远处江水一线处,一轮圆月半掩羞颜,江上往来的船只,在月光中随波摇曳,阵阵凉风拂面,往事涌上心头,心中万语千言一时勾上眉梢,顿时眼眶红了起来,眼含热泪,刹时又咬牙忍着。

    陆佐又想起了自己儿时与父亲的时光,又想起当年那个大宅院里的所有人。欢声笑语的院子里,陆佐和弟弟妹妹们相互追逐嬉戏着,一起在河堤边放纸鸢;一起在祠堂里读书;一起在大院的池子里抓鱼,往事种种恍如昨日,却又那般遥远。可是不争气的眼泪还是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滚滚的落下了。

    “陆兄!”高筠浑厚的声音打断了陆佐的沉思。高筠边说着边递上已经斟满酒的杯子,道:“你看刚才‘马’字的小令你还没做呢?”

    高筠拿着酒凑近的时候,才看到陆佐眼角的泪痕,不禁高声笑了起来,“陆兄,这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怎地哭将起来了。某家从小生下来到现在,都没有哭过呢!我娘还天天骂我是天生的杀星,都不会哭一声,刚出生的时候可把她急得哟,怎么拍我就是不哭,所以我从小到大都不知道哭是什么滋味!”

    高筠说罢,又大笑起来,想用这样的情绪影响一下陆佐。

    陆佐也微微一笑,接过高筠手中的酒,突然朗声道:“继续,‘马’字的小令是吗?”

    “这才对嘛!”高筠指着远处的江河,“你看这江海莽莽,能否就此做一首小令否?”

    陆佐沉思片刻,“有了!”接着朗声唱道:“‘剑啸寒风马啼空,凌云割血斩青龙。直上九霄天,诸神乞摇怜。’”

    陆佐唱罢,情致所动,将手中的酒径直往天空一洒,接着将手中空杯向江海抛去,继而朗声哈哈大笑起来。高筠也是听得如痴如醉,看得似狂似癫,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高兄,今日你我有缘,如蒙不弃,我陆佐愿与您结为异姓兄弟,不知高兄肯赏脸否?”陆佐难得地露出那种由衷的微笑,接着激动的问道。

    “三生有幸啊!实不相瞒,某家早有此意!”高筠喜不自禁的答道。

    “在下今年二十有四,不知高兄何时生人?”

    “那陆兄就是小弟的哥哥了,小弟今年二十一岁。”

    二人说罢,在窗前,对着月亮纳头便拜。

    看着时间,已经更深了,店伙计也跑上楼来,提醒高筠和陆佐要打烊了。两人这才付了银钱,各自扶起自己的兄弟,二人商量着一起住陆佐的客栈。于是扶着陆仁襄和高翰一同去“高升客栈”休息了。

    会试结束的第二天,又是天朗气清的一天。初春的暖阳,射过轩窗,几只麻雀也大着胆子在窗前“叽叽喳喳”的叫着。

    殷季一大早就跟麻雀一样,在屋里忙前忙后的伺候着,见陆仁襄竟然最先伸着懒腰起来,一边擦着地板,一边不忘奚落陆仁襄,“二哥,你们这酒量还敢喝这么多!二哥你呀,昨天还是师父他扶着回来的呢。”

    陆仁襄眯着睡眼,看了看正在塌边熟睡的哥哥,再看看自己身上盖着的棉被,不禁问:“这昨晚这是怎么了?”

    “你们昨天吃醉酒了!”殷季举着手里的抹布,指着地上的一块地方,“你看看这儿,这就是你昨晚吐的,还有那儿是昨晚那两个男的吐的!这都是我刚刚擦干净的!”

    “两个男的?”陆仁襄迟疑道,“哪两个男的?”

    “我还奇怪呢?那两个人还不是你们带回来的!昨天晚上一回来,你们几个倒床上直接就睡了,吓死我了。还好小二哥帮忙,一起把那两个男的搬到隔壁的客房,后来还好有小二哥帮忙照看呢!”殷季接着嫌弃的问:“你说你,昨天一起吃酒的,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呢?”

    陆仁襄拍了拍脑门,似乎管用地想起来了,“哦!你说他们两个呀!是我们昨天认识的同科考试的举子,他们是两兄弟,大的那个叫高翰,小的长得比较粗犷的那个叫高筠!昨天我们比较投缘,就一起吃酒了,不知何时,怎地就醉了?”

    这时候陆佐也模模糊糊的被吵醒了,这是陆佐自从入京以来,睡得最舒适的一个晚上,也是最安心的一个晚上。当陆佐睁开眼的刹那,他知道接下来要迎接他的事情会越来越多,也将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凶险。

    陆仁襄腾起身,看着哥哥,笑着说:“哥,这回你看今天我可起得比你早吧!”

    陆佐也不答话,只轻声问殷季:“季儿,昨晚那两个人呢,不是一起回来的吗?”

    殷季站起身,将抹布往桌子上一甩,懒散地笑道:“师父,您这还记得呀!这张床昨晚哪里睡得下那么多人,昨晚我和店伙计把他们一起扶到隔壁房间睡下了!这会子店伙计在那边帮忙伺候呢!”

    陆佐这才放心地点点头,“那就好!”

    “咚咚咚”门外店伙计正叫开门。进来说是外面有几个人要求见陆先生。

    陆佐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魏王的人,于是点点头示意让他们进来吧!

    那些人来到陆佐客房的时候,倒是懂事,只有领头的一个下人点头哈腰的进屋,其余四五个人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家用物品,站在门外伺候。

    “小的是魏王派来伺候陆先生,魏王特地让小的们送了一些家用物品,陆先生务必手下。”领头的也不等陆佐开口,直接招呼门外的下人把东西拿起来,四五个人各自捧着锦缎、碳炉、斗篷等用物,齐整整的摆在屋中间的桌子上。

    领头的接着道:“魏王说了,这几日比较忙,等过阵子再来拜访您。陆先生您看还缺什么,到时候也可一并叫店伙计的人来府上通报,小的已经知会过客栈的伙计了。”

    陆佐点点头示意知道了,“你们回魏王府回禀,就说我已知晓,王爷有心了,在下感激不尽。你们就先回去吧。”

    陆佐说完,那几个下人恭敬的施礼后,便转身一一离去了。

    殷季走到床榻边坐下,关切的问:“师父,这次您和二哥考得怎么样?能拿个头名回来么?”

第三十二章执黑执白() 
殷季关切地问师父和陆仁襄此次科考是否顺利。

    陆仁襄半是戏谑半认真的道:“这次可得仰仗哥哥为我们陆家光宗耀祖了!”

    “结果还没出来,不必着急!”陆佐安慰道。

    陆佐洗漱罢,便携着陆仁襄和殷季,一起去隔壁敲高翰兄弟的客房,敲了半晌,弟弟高筠才开门迎迓,于是大家一起作伴下楼吃早点。

    如今这二月天,比前几天暖和了不少,街边的樱花已经有几朵正争相开放。于是高筠提议大家一起去苦集寺踏春去,虽说如今是初春,可那里的梅花这时候正开得灿烂,陆佐想着也很久没见过师父故知禅师,便欣然答应了。

    几个人合着向店家租借了一辆马车,便赶往苦集寺了。早春时节,沿途的风景比上个月来的时候不同,路边柳枝上拨出嫩绿的新芽,和那盛开的梅花交相辉映,煞是有趣。苦集寺前种的一排梅花此时正是开得灿烂的时候,飘飘洒洒、落英缤纷。

    一行人下马车后,踏着满地的梅花,来到苦集寺的山门前。壮观的山门,与之反衬的是除了几个执事扫地的沙弥,再没有其他的香客。

    三四个只有十多岁的小沙弥远远的就认出了陆家兄弟,隔着数丈远的距离就兴高采烈的喊道:“陆师叔,诶!陆师叔”

    几个小沙弥直接扔下手里的扫帚,径直奔向陆佐,接着扑倒陆佐的怀里撒娇似的。

    陆佐乐不可支的笑着,“好啦好啦!你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了?”说罢从陆仁襄手里拿过油纸包着的食物。

    小沙弥们目不转睛的看着陆佐慢慢的打开包裹,众人一看是十来块香喷喷的松糕,几个沙弥看得直流口水,但都强忍着口水,抬头看着陆佐,不敢造次。

    陆佐微微一笑,“持明,你拿去给大家分了吧!快去通报我师父一声,我来看望他老人家了!”说罢就把手里的松糕给了其中一个稍微瘦高的沙弥了。

    持明接过松糕答应一声“是”,径直冲在前头,其他两个沙弥紧随其后,蹦蹦跳跳地回寺庙了。

    陆佐几个人站在山门前的石桥上,看着门口几株羞红的梅花树,倒影在桥下的溪水中,景致确实美不胜收。

    高翰好奇的问陆佐:“听闻故知禅师是陆兄的师父?有这回事吗?”

    “正是!”陆佐也没多做解释,只淡淡的说道。

    高翰半是玩笑半是殷勤的笑道:“陆兄,可否帮忙引荐一番!”

    陆佐微微点头,也不答话,只是觉得高翰和他的弟弟高筠相比,略急功近利了一些。看他刚才谄媚的眼神,让人极不舒适。

    高筠哈哈大笑地竖起大拇指,“大哥,小弟听说故知禅师是非一般的人品,当年跟着圣上开疆拓土、建功立业,后来却能舍得下千金的家业,出家做了和尚。小弟我是实在佩服这样的人物啊!”

    陆佐用赞赏的眼光看着高筠,点点头道:“这世道本是如此,天下太平靠的是将士浴血奋战,然而天下宁定之后,却容不得将士坐享太平啊!”

    陆佐说罢也是一番感慨,众人见陆佐突然有这样一番大逆不道的感慨,都面面相觑的沉默了片刻。

    高筠倒是毫不在意,“大哥,我看着天下就得”

    “高筠”高翰立即厉色打断了弟弟的话,然后和颜悦色的看着陆佐说,“陆先生我们还是先进寺庙吧,你看,小沙弥不是出来了么!”

    果然,刚才那个叫持明的小沙弥正兴高采烈的跑出来,大喊:“陆师叔,师祖请你们进去呢!”持明见陆佐点头示意,便又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陆佐等人来到故知禅师的禅房,等了片刻,才见故知禅师从耳房里出来。几个人互相行了释家礼,便重新坐回去了。

    陆佐依依给故知禅师做了介绍,故知禅师每每也只是点头示意,当陆佐介绍到高筠的时候,故知禅师却笑着点点头。

    那高筠也是个直爽的人,见故知禅师如此赏脸,赶紧站起身抱拳施大礼,“久仰大师的大名,晚辈这厢有礼了!”

    故知禅师合十念佛,“高施主言重了。”

    故知禅师和陆佐寒暄了一番,才问:“公辅啊,此番来为师这里有什么事吗?”

    陆佐恭敬答道:“只是特地来看望师父的!”

    “就这么简单?”

    陆佐迟疑了一下,顿时语塞,也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事尽管说吧!”故知禅师早就看出陆佐的心思了。

    陆佐看了看四下的人,也就陆仁襄、殷季,还有高翰和高筠兄弟,似乎也没什么好回避的,“师父,徒儿想请教您,接下来这盘棋该怎么下呢?”

    故知禅师此事面沉似水,沉吟不语片刻后,才缓缓地道:“这棋为师早就帮你下了不是?”

    “哦?”陆佐眉头紧促,“可是该执黑,还是该执白,徒儿实在难以定夺啊!”

    故知禅师抚须,微笑道:“执黑还是执白,为师相信你的能力,对你而言,输赢才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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