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轰然相应。一饮而尽。
然接下來不等刘峰说话。柴荣却已是举起了手中斟满的酒杯。“平心而论。诸位大人的这一杯酒某是有些愧领的。护佑北地乡民的却正是在座诸位及范阳军中兄弟。这第二杯酒。某却是要单敬刘君使了。若不是刘君使在北地一力承担。这北地七郡怕是已经千疮百孔了。某带北地乡民。敬谢君使。请受柴荣一拜。”
柴荣双手持杯。恭敬而饮。
看到柴荣如此态度。刘峰心中不由感慨。陪坐的几位也是惊讶。稍稍沉默后。众人却都是暗暗颔首。能直言不讳。却是一个真汉子了。这二年來。范阳府上上下下殚精竭虑为的就是护佑北地乡民。不再受契丹狼骑劫掠。但却让河东军享了威名。众人虽是嘴上不说。但那个心中能服。
刘峰心中更是宽慰。朗声豪爽笑道:“來來來。同饮此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柴荣再次举杯道:“刘兄。为兄托大。借着酒意。有几句话。不吐不快。但倘若有唐突之处。万望原谅则个。”
“莫不是要与某割袍断义。如若不是。但说无妨。小弟的心胸还不至于被几句直言唐突到。”刘峰却也满是酒意豪爽道。
于座众人也都相视一笑。虽是两家有些不快。但都是直爽的汉子。直教问睿谠谔嫔稀H匆膊簧切货恪
“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柴荣摇摇晃晃站立起來。却也不知是醉了还是激动的。敲着桌子。大声道:“这北地只能有一主。我家将军。却最是当仁不让的北地之主。乃至天下之主。兄弟。你认也不认。”
“认得。某向來是敬服郭将军的。但小弟却是有言在先。某只是认得郭将军。却是不认的河东军其他将领。你柴荣也算是一号人物。但某却自认为。这治军治政的本领不输你半毫。”刘峰丝毫不退让。争锋相对。大声道。
这样的话。其余众人却是插不上嘴的。只是看二人如何应答对的。
但刘峰的大声应对。却让柴荣顿时赧颜了。他本就是自视甚高的人。但却也不敢放言。在治军治政上。能超越刘峰太多。毕竟他此时还洠в兄握环健I踔林尉姆铰浴;勾恿醴迨种醒У搅诵矶唷
“坐坐坐。兄弟间闲谈。莫要急切。”邓俊良笑吟吟的打着圆场。他们也是直到听闻了刘峰适才所言。才明白了刘峰的心迹。
正所谓说出的话。泼出的水。却是无法收回的。接风宴进行到此处时。已经是再无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堪堪的再举了几次杯。便冷冷的散了场。不过这般却是与双方而言。是最好的。柴荣也明了了刘峰的心迹。而刘峰也给出了自己的底线。
对于郭威称帝。刘峰是赞同的。甚至是支持的。但郭威的后人。即便是柴荣。刘峰也不认为他有超越自己的治军、治政的能力。
虽是酒桌上的言语。或许当不的真。但在众人心中。却也都明了。这或许是刘峰心中。最真实不过的话语。
而在散了席后。回到书房中的刘峰。虽不曾后悔自己所言。但也在反思着自己。最近的状态。已然是被郭威要称帝的消息。给深深影响了。
刘峰并不是最为热衷权利的人。只是想借助着超越千年的目光影响着这个社会的发展。同样也希望自己的出现。可以给周围的人带來好的改观。
就如着范阳七郡的乡民。因自己的作为。已经向安逸富足的生活过渡着。或许在自己的治理下。有那么一日。会让这数十万的乡民。成为当今最为富足安逸的乡民。
生活在战乱的年代。便就是结束这战火纷飞的时代。刘峰唯一不愿的。便是与河东军刀兵相向。从而再给治下乡民带來烦扰。
第二百一十五章 雪夜()
翌日。柴荣便从禹城辞别。去往了武安。接受武安兵作营打制的兵甲。当柴荣率领麾下军将。从禹城开拔而出时。
消息早已报与了刘峰。刘峰并洠в刑嘌杂铩;踊邮秩明庀峦巳ァW约喝聪萑肓顺了肌9绲钠芈蹲约旱男募!H词抢赘靼搿
昨日酒后直言。势必会让柴荣有所反感。甚至河东军其他军将。也会对刘峰有了意见。但刘峰这般直截了当。却也省了河东军的猜测。
得知消息的郭崇韬前去送柴荣。而邓俊良、刘延栋却赶到刘峰府上。
“看來将军对这个柴荣还是十分看重的。”邓俊良看到站在窗口沉思的刘峰。缓声道。
刘峰一脸淡然之色。不过气色却并不好看。他当然看重柴荣了。但柴荣却是自己将來的对头。收到麾下的可能性极小。倘若真到了那刀兵相见之时。便有些不妙了。有许多事却是心照不宣的。
“某的邓叔啊。不如此还能如何。”
“常言道。车到山前必有路。眼下。两家还不是洠в兴浩屏称ち嗣础N颐且蹦窍嘀荨⑻粗荨S植皇且运佣率帧V皇俏俗炒笞约憾选!钡丝×既促┵┒浮
随即。又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那郭大将军如今最惧什么。最盼什么。”
“郭将军最惧的便是辱了他自己的威名。最盼的却也是他的盛名被传唱。”不待刘峰作答。一旁的刘延栋便出声道。
刘峰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他这个略些本分的叔父。曾几何时也关注这些事端了。
邓俊良洠в凶⒁獾搅醴宓牟镆臁R谰傻溃骸罢獗愣粤恕9蠼貋戆ё约旱挠鹈N业群尾煌镀渌谩:媚被庀唷⑻炊荨:伪匾氩袢偌稣嬲隆!!
刘峰闻言。心中顿时大悟。刚才阴郁的面容一消而散。“着啊。事无直里去。但可曲里來啊。”
“我范阳府。大可以将郭大将军奉为首脑。在七郡内。大肆宣扬郭将军的丰功伟绩。为郭将军荣登大典。送上一份薄礼。”邓俊良笑吟吟的道。
“可。不仅如此。某亦要上诏。力谏李太后让贤郭将军。由郭将军掌控朝政。”被邓俊良提醒过后的刘峰。立刻打开了思路。
“这些都算是小动作。若要让郭大将军完全对我范阳府军放心。除却如此怕还是不够。将军需要亲自前往龙城一趟。”邓俊良认真道。
闻听此言。刘峰本有些高兴的心情瞬间就冷静了下來。但看到自家的族叔刘延栋。闻言却未做什么表示。便知晓了。麾下这些重臣。看來已经做好对策了。
“还要请邓叔明示啊。”刘峰正声道:“要某如何做。直说便是。无须绕弯子。”
邓俊良摇摇头。缓声道:“郭将军甚重义气。自是不会对我范阳军如何的。但他那军中参军魏仁浦。却是当世智者。自是不会如此轻易相信的。若非如此。是断然不会让将军涉险的。”
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后。邓俊良接着道:“其实也并非让将军如何做。只是要辞掉范阳府军使一职。前往龙城求学。”
“将军在北地威名远扬。却输在了年纪青少之上。但却也胜在了年纪青少。年纪青少。自是见识、胸怀、文识有些短缺。但却也胜在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学习。”
这一番话。却也是邓俊良劝说刘母白娜仁的一番话。正是这番话。让白娜仁不再坚持。让刘延栋等兄弟也是认同了邓俊良、郭崇韬的想法。
这也从侧面证实了一件事。刘峰虽然在最近一年多的时间中。一直表现出非凡的见识。与决断能力。但在自家亲人的眼中。难免还有之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影子存在。
刘峰听到此。便有些不耐烦了。挥挥手将二人赶出了房间。
当二人躬身退出房间后。刘峰静呆了片刻。忽地笑了起來。“这麻烦到头來。却还是要自己解决。那便去见识一下龙城又如何。”
……
抚宁港。老龙山附近。
边阳团卧在枯草之中。躲避初冬山野间的寒风。五百身着灰色战衣。手持羌刀的汉子。静静的蹲坐在其身后。
依稀的月光。飘洒的雪花。静夜中。寒风轻啸。
一个黑影自远处窜了出來。手脚并用的向边阳处潜了过來。本眯着双眼的边阳。霍的惊醒。微蹲了起來。
“如何。”边阳轻声问道。
“已经探清楚了。”來人正是那京州旧军谭英。如今却正是边阳营中的都头。“近五千精骑左右。刚刚扎下营寨。”
“五千精骑。”边阳讶然问道。“可探得有那些个部族。”
“反正不是契丹本族。”谭英轻声笑道:“看似像是那戎族。士气不高。整个营帐中。死气沉沉的。不像是出來建功勋的。倒像是被送上断头台那般扭捏。”
“怎的如此。即便是攻打渤海旧军。对于这些部族还是有些油水的吧。”边阳有些不解。
“定然是那雅各布使了什么手段。才让出战的部族有了怨言呗。”同來的塞尔坦。瓮声瓮气道。
“管他如何。既然要犯我抚宁城。就要做好挨刀子的准备。”谭英沉声道:“不若让属下去扰他一扰。”
“不忙。”边阳摇头道。“这其中有蹊跷。再说时候还早着呢。待天明时。再下手却也不迟。塞尔坦速遣人回城中。向都尉禀明这里的情形。”
“得令。校尉。”塞尔坦低声的拉了个长调。
边阳打发走了二人。却又重新卧在了枯草堆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他的春梦了。对即将到來的大战。似乎浑然不在意。哪怕对手的人数比现在他的麾下人要多上十倍。他也洠в蟹旁谛纳稀
到是寒风拂面。让他有些恼火。嘟嚷了一声。这该死的老天。扰了他的春梦。
时光一分分地流逝。雪花似乎越飘越大。天气也愈发的寒冷。小憩了一会的谭英。又摸了过來。“校尉。这雪愈发的大了。”
边阳自春梦中醒來。“什么时辰了。”
“寅时时分。”
第二百一十六章 雪夜(二)()
沉沉夜幕下的大千世界。仿佛凝固了。或近或远的山谷、平川、树林、村落……在雪光映照下。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这雪后初霁的夜晚。万籁俱寂。了无生气。寂静的夜下。五百特战营军士分成了三个箭头。向山坳中的戎族大营潜去。
暴风雪夜中的戎族岗哨都已撤回了营帐中。呼啸的寒风。蔽天的大雪。将边阳一众人的脚步声掩盖住了。
当边阳率军。三路灌入简陋的狼骑营地。骤然引燃的火把。将这个营地照亮。挥舞的羌刀。丝毫不留情面。照着刚刚惊醒的狼骑军士。劈头盖脸的砍了下來。
洁白的雪地。瞬间被鲜血染的通红。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放火时。谭英兴奋的挥动着手里的羌刀。舞得风车一般。充当了三个箭头中的其一。
他本就是刀盾好手。当获得营中配备的羌刀后。更是如虎添翼。此刻他手中那柄。都头级别使用的羌刀。已经是鲜血淋漓。
然而最凶悍的当是塞尔坦。他倒是并洠в谢还小9呤沟氖且槐硗返丁:癖潮∪小5兜谋臣怪稀J且桓鼍獬荨H醋钍切缀贰
二人如今都是边阳麾下的骁将。他们二人到都是眼光深远之人。抛下一营校尉不做。而來边阳营中。充作一名都头。
边阳却是洠в腥胗2呗砹⒂谟狻>俑吡傧碌纳笫幼耪稣匠 H词枪瓷舷摇5段闯銮省N迩肿迤锸克亢翛'有防备。被特战营突入营地中。砍杀了大半。
三都特战营军士。兵分三路。相互照应。特战营本就是从原特战都老底子上。新建立起來的营头。营中军士都是近战好手。
队头一级的有多数都是和刘峰一起夜袭过响合山寨的老军。对于这般夜袭。到是经验充足。紧闭着嘴巴闷杀。然而这种沉默的杀戮。让人的压力却是更大。
一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不长。但对于营地中厮杀的戎族军汉來说。便恍如一个世纪之久。天色渐明。雪花依旧飘着。战斗却也已结束了。
这个简陋的戎族骑军营地。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修罗场。约有两千戎族骑军。已经殒命当场。余下的三千戎族骑士。已经被杀破了胆。被三百特战都军士困在了营中。
当风雪势渐停的时候。刘牟率风狼骑赶到了。当看到边阳押着三千俘虏缓缓的向抚宁港城行來。
“边兄端是厉害。”刘牟竖起了大拇指。“以少敌对。赢得轻松之极。即便都尉亲自指挥。也不过如此。”
刘牟本就是一个高傲的人。作为刘氏本家子弟。很少有信服的人。但边阳却是一个有着实打实本领的。
“以有心算无心。不值得什么炫耀。更不能和都尉相较了。到是这雅各布卖的是什么主意。我等还是洠в懈忝靼住!北哐羲渌档牟患辈汇场5加罴涞哪撬坑锹腔故菦'瞒过刘牟。
“都尉不曾说。兵來将挡。水來土掩乎。那雅各布即便有何手段。不还是要在这老龙山下使出來。”刘牟大咧咧道。
草草的打扫了战场后。刘牟、边阳二人便押着这三千俘虏。缓缓向老龙山行來。二人也不含糊。迅速的从俘虏中打探着。雅各布的消息。
然而询问的结果却让而人又惊又喜。惊的是雅各布的三万狼骑已经开进了平州城。喜得是这三万狼骑中有自家的戎族亲友在。
白戎一族此刻便在平州城中。若说白戎一族与范阳府还真是有缘。兜兜转转。从西京大同府而來。又在这中京大定府平州相遇。
似乎是冥冥之中有此一战。经过整顿的白戎族骑。在白阜鹰、白枫父子收留其他散溃游骑下。原本的千余骑军。如今也聚成三千之数。且又胜在甲具齐全。骑士老练。在雅各布营中。还是颇受重用的。
“边校尉。白戎一族。却是夫人的亲族。那白阜鹰、白枫与将军可是实打实的亲戚啊。不若我们从中寻些机会。。”刘牟眼珠一转。便向边阳建议道。
边阳点点头。兴奋道:“着啊。反正他们也是生活在契丹狼骑之下。不若來范阳府享享清福的好。这一本万利的买卖。他们如何不做。”
“边兄说得是。速回城中。寻都尉定夺。这些戎族俘虏或许能派的上大用场。”刘牟摸着刚刚蓄起的绒须道:“雅各布有三万狼骑。五千先锋骑军。已经折在我们手中了。余下的两万五千狼骑。却还要算上白戎的三千精锐。如此说來。我们倒并不是洠в惺に惆 !
“那雅各布若只是会以多胜少。以强临弱。也不会被契丹人奉为狼神了。黑石岭如此险要之地的埋伏。却还是让他逃得生机。可见此人确实不凡。”边阳沉声道。“莫要大意了。抚宁港城的存在关乎着咱范阳府的未來。马虎不得半分啊。”
听着边阳如此慎重的话。刘牟本有些傲娇的的心倒是立时警惕起來。向边阳一拱手道:“还要多谢边兄提醒啊。”
无巧不成书。就在边阳与刘牟在算计着如何让雅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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