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黎嗓子一哽,虚弱道:
“报告,我还活着,我们都还活着,已经平安上了3号机。”
牧黎听到了无线电那头大松了一口气。
***
四个小时后。
“怎么样,视野如何?”牧心询问飞行员。
“还不错,视野良好,跑道很干净,虽然没有塔台指挥,降落应该不成问题。”飞行员回答。
时间是下午一点多,正是光照最好的时刻。雪鹰三架运输机在降落目的地——乌克兰西部某废弃机场的上空盘旋了十分钟,基本确认了地面的状况,并开始准备降落。
1号机率先降落,过程虽然有些颠簸,但也是因为机身部分损坏造成的。不过最后也是平安着陆,有惊无险。随即2号机和3号机也平安降落,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空战,海鹰和阿萨辛初步完成了第一阶段的出行任务。
1号机机舱门打开,人员有条不紊地走了出来。所有人都戴着供氧头盔,也看不清谁是谁。不过有两个互相搀扶,明显是柔弱女性的人走了出来,应该正是贺樱宁和莫可心,她们位置邻近,彼此关系也不错,互相搀扶倒是很自然。刚刚她们经历了一场地狱般的飞行体验,对于她们这些坐在飞机里的人来说,当时牧黎和仇争与雪蛾子搏斗的那段时间,他们就像是坐在滚筒洗衣机里一般,整个人天旋地转,东倒西歪,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等一切平息下来,两位大小姐都吐了,而且吐了好几次,胃里的东西全吐出来了。幸亏之后的飞行相当顺利,并未再遭遇不测,否则她们恐怕要承受不起。
她们身体柔弱,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但实际上其余的阿萨辛和海鹰战士也有不少人吐了,这趟飞行确实太糟糕,可以的话,他们这辈子都不愿再坐飞机了。
随后出来的兰妮,头盔下也是满面苍白。她在飞机上倒是并没吐,只是眩晕的感觉至今还留存,让她很难受。但她强忍着,大步向3号机那里冲过去。很快超过了前面互相搀扶,跌跌撞撞赶往3号机的另外两位大小姐。
3号机的舱门已经打开,兰妮抵达舱门口时,两位飞行员正抬着担架将仇争抬下来。仇争至今还在昏迷中,之前的四个小时,牧黎给仇争做了简单的诊断,并联系了艾丽塔,做了最初的处置。她撞在了尾翼翼片上,差点就造成脊柱骨折,但即便如此还是伤到脊椎了,暂时站不起来,晕厥是自我保护,醒来后大概会剧痛,需要接受艾丽塔的进一步治疗。但她的自愈能力是很强的,艾丽塔告诉牧黎不必太担心,只要不是绝对致命的伤,以仇争的体质都能很快恢复。
虽然都戴着头盔,乍一看好像无法分辨谁是谁,但三位大小姐还是立刻分辨出了两人的身份。贺樱宁追着担架走了,牧黎跟在后面下飞机,兰妮冲过去扑进牧黎怀里,紧紧抱住她,又急又怕又怒:
“你吓死我了!”
“对不起,兰妮。但我不会丢下你随随便便死的,我发誓。”牧黎将她抱得双脚都离了地,紧紧地不愿放手,给她最大的安慰。其实她自己内心也挺后怕的。
“算了,没事就好,以后不要再吓我,我心脏真的受不了。”
“抱歉。。。”牧黎再次道歉。
莫可心站在远处,本想过来,可最后还是停了脚步。她攥紧拳头,头盔面罩下的双唇紧抿,给自己打气:没关系的,还有机会。
这时,所有人的对讲耳机里响起了从总频传来的命令声,是牧心的声音:
“车队立刻将车辆开出,所有人带齐行李装备,20分钟后1号机机头列队集合!”
第一百二十五章()
长征的开头,谈不上顺利,但至少并未损兵折将,且一切物资也并无损坏。除却三架雪鹰飞机的外壳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之外,一切都称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
旧乌克兰西境,靠近与旧匈牙利的国境线。外喀尔巴纤州,有一个旧苏联时期的空军机场,从机场出发,走高速,再往西南方向140公里,就进入了旧匈牙利的国界。而喀尔巴纤之名,来自于横亘在旧斯洛伐克与旧罗马尼亚之间的阿尔卑斯山脉东余脉——喀尔巴纤山脉。当然,行进路线中,众人也是要穿越这座山脉的。只是因为这座山的地质松散,被分割成好几个山块,有多处峡谷,可供通行,并不用担心挡住去路。
选择降落在这座空军机场的原因,不再做赘述,只是还有一点,便是根据黄道十二宫卫星之——巨蟹座拍摄的卫星云图,这座空军机场附近最为干净,基本上侦测不到具有威胁性的怪物巢穴或高辐射区,作为降落点最为合适。
20分钟整军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牧心站在一号机的机头位置,身上已经全副武装,她胳膊上绑着的阿萨辛标志与其他人又有所不同,边缘滚了一圈红边,代表她首领的身份。她的单兵装备并不多,一个制式军旅背包,腿上绑带装两把手/枪,腰间一把中等长度的腰刀,就是全部了。她正在看表,腕上的手表是高性能战术手表,抗高压高温,防水,防冲撞和硬物突刺,这手表,基本上阿萨辛人手一块,她的这块,也并没什么突出的地方。
时间是午间一点多,午餐时间已过,本来是想让大家在飞机上解决午餐的,但是因为发生了那样的意外,很多人实际上都没能吃下去。所以牧心放了二十分钟,是想让大家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接下来她们要立刻离开这座机场,抵达第一个计划中的落脚点。如果天黑之前到不了,就麻烦了。
远处,海鹰车队的驾驶员们正在陆陆续续将三号机内的卡车、装甲车等开出来。然后按照早就演练好的,将车辆按照编号顺序全部开到1号机机头的位置,整齐停好。驾驶员下车,在驾驶座车门旁待命。
五名高级军官向牧心这里走来,放眼望去,他们军装的肩章全部是少校军衔。一共三男两女,走到牧心近前,五人向她敬了个军礼。牧心不是军人,只是微微鞠躬还礼。
这五个人是本次海鹰的五位带队军官,他们全部都是海鹰一级中队级别的中队长,清一色的少校军衔,正好卡在带队军官的最高军衔位置上,再往上的军官就不会亲自带队了。
洛珈大将说,一军不能有二主,否则一旦产生分歧,战士们将不知该听谁的命令。因此,她没有派遣少校军衔以上的军官前往。五个中队长,都是实战的精英,全部听候牧心的命令。所以实际上,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依旧是牧心。海鹰纯粹是来帮忙的,不是来主导抢功的。洛珈大将非常有远见,事先就将这样的问题规避了开来。
这五位军官,其中有一位阿萨辛诸人已经非常熟悉,正是五中队的队长——克丽丝·福斯曼。她手下带了3名副官,50名战士,兵种为机甲步兵,几名飞行员也在其中。另外那位攀上飞机的神枪手罗宾·奎恩,实际上是三中队的队长,他带了1名副官,6名战士,全部都是狙击手。
之前牧心就与他们全部见过面,也熟悉他们的长相。罗宾是英裔,棕发绿眸,长相还挺英俊。特别是那双眼,仿佛鹰眼一般锐利,听说他的视力目前为止保持着全联邦最佳的记录,无人能破,就连牧黎和仇争这样的改造人也赶不上。
一中队的队长是个瘦高的男子,黑发黑眸,五官深邃。他是华裔混血,拥有四分之一的哈萨克斯坦血统,32岁,名叫狄利亚。他带了2名副官,40名战士,兵种为装甲步兵与炮兵。
二中队的队长是除了克丽丝之外的另一位女性,中等身材,微胖,圆脸,天生卷发,看起来很有福气。她是纯华裔,名叫冯欣,技术军官,军事信息技术专家。她手底下有一个10人组的技术团队,负责地理天文分析、行军记录、信息技术系统整备与运行、定期与总部联络汇报、协助贝利博士的科考等等一切与科学技术相关的工作。
最后四中队的队长是一名身材中等的男子,面庞看着像华裔,实际上是韩裔,名叫崔力和。他在海鹰当中本就是后勤中队长,这次带了3名副官,30名后勤战士,包含了车队驾驶员、检修工兵、探测工兵、开采工兵、炊事班、医疗兵等等兵种。
阿萨辛的队伍之中,也有相应的分类,分别与海鹰混编在一起,彼此协作。阿萨辛的各个指挥官负责管理自己手下的成员,同时与海鹰的长官彼此合作,一同听从总指挥官牧心的命令。
所以,当牧黎背着装备行李去寻找自己的队伍时,首要的目标是寻找自己的顶头上司——林钊。虽然林钊的能力远不及她,但毕竟资历最老,没道理牧黎一来就换下她,这不能服人。牧黎至今为止都还是独行侠,带队经验比较薄弱,和阿萨辛的成员们也不是很熟悉。
林钊正站在三中队队长罗宾·奎恩的身旁,这说明阿萨辛刺杀组被分到了狙击这一队当中,丰富了海鹰狙击队的攻击方式。可以说,三中队有了林钊和牧黎加入,一跃成为了全军利刃尖端的部分,是攻击力最强的一队。
仇争因为受伤,现在已经送到医疗车内接受治疗了。但她,以及佐伊分在了克丽丝的五中队中,牧黎反倒没有分入五中队。不过真正战斗的时候,不会严格按照这样的分组来作战,互相搭配合作是必然的,牧黎个人战力太高,很有可能会成为战场上的自由人。
兰妮站在了牧心身旁,作为总指挥参谋行动;莫可心紧随贝利,和琼一道站在了冯欣的队伍之中。贺樱宁大小姐目前陪同仇争在医疗车内,暂时并未安排任何工作和职务。
大家列队,整装待发,牧心站在最前,面对200人的庞大队伍,发表了一段简短的出征宣言:
“这一刻我们能完完整整地站在这里,首先要感谢几位勇于挺身而出战斗的战士。罗宾·奎恩、夏杰(罗宾副官,观察员、狙击手)、牧黎、仇争,以及我们的六位飞行员!是他们帮助我们摆脱了雪蛾子的纠缠。今后的行程之中,还有千难万险,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和他们一样勇敢无畏。能做到吗?!”
“能!”战士们齐声回答,对讲耳机里的声音震耳欲聋。
“好,我简单说一下今天剩余的行程计划,4分钟后,13:25,我们准时出发,方向西南,目标是穿越乌克兰国境线,在傍晚6点之前,于小瓦尔道驻扎。现在所有人,登车登舱!”
大家行动迅捷,该上装甲车的上装甲车,该上大巴车的上大巴车,十辆雪地摩托暂时用不到,由卡车加拖车拖运。吉尔、莉莉安、道格全部机甲登舱,剩余两台阿瑞斯1型由另外两名机甲队员驾驶,克丽丝这一次并未带自己的专用机甲过来,因此也并未去驾驶机甲,只是跟随大部队在后方进行指挥。
如此,两百人全部坐上交通工具,最前方载着牧心的领头车发车,大部队开始正式的陆路行程。
出发第一天的任务绝不轻松,机上6小时,陆路又要走将近五个半小时。很多人虽然嘴上没问,但心中都有些疑惑,为何不干脆在机场这里修整半天时间,等第二天再出发,非要如此紧赶慢赶地赶到匈牙利境内?关于这个问题,也就只有几位领队军官才明白了。
虽说机场附近很安全,但根据巨蟹座连续三个多月的不间断拍摄显示,每到傍晚6点之后,这一代的地壳活动就会变得格外活跃,2…3级的小型地震和地热现象频发,就在机场辐射出去一直到国境线的半径范围之内。这很没道理,具体原因也并未查明,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因着时间的规律性,这座机场依旧被定为了降落点。牧心将出发时间定在早上七点,也都是计算内的事。从这里出发,开快车,天黑之前驶出半径范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牧黎坐在那辆五十人的大巴车上,她的身边坐着林钊,前面坐着琼和贝利。林钊很安静,正靠在窗边补眠。牧黎也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车内密闭供氧,大家的头盔都拿了下来,很多人都露出倦容,闭着眼浅眠,车内很安静。
这辆车虽说荷载五十人,但实际上载上七十人不成问题。车顶上经过改造,加装了护栏和掩体板,可以再搭在20个人坐在上面,轮胎和发动机也都经过改造,更加高性能。座位不是固定的,实际上这辆大巴车是换乘制的,也就是说,战士们一批一批轮班上车入座。车内的座位相当于休息位,车顶上的位置是警戒位,另外包括军卡、装甲车内的战士,也都会轮番进入大巴内休息。
牧黎听到了前面的贝利和琼正在小声地讨论:
琼:“所以,你的意思是,这附近的所谓地壳活动,其实是地下的前苏联秘密核试验基地的热风管道在作怪?”
贝利:“十有八/九,我看过老的地理勘测资料,这附近从前一直是军事禁区,一般老百姓不给进的。又是边境,靠着匈牙利,很有可能会有地下基地。”
琼:“可你怎么知道是核试验?”
“当时前苏联到处在做核试验,美苏冷战,军备竞争,核武器是最强武器,前苏联境内的军事禁区多半与核武器挂钩。你听说过切尔诺贝利吗?”
琼摇头,一脸茫然。
贝利此刻谈性十足,对琼笑了笑,耐心解释道:“就在乌克兰北部,与白俄罗斯接壤的地方,距离乌克兰的旧首都基辅大概130公里的普里皮亚季市,有一个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当时被认为是最安全最可靠的核电站,后来在20世纪80年代发生了爆炸,核泄漏,辐射爆发,那可是7级核事故,整个切尔诺贝利瞬间变成了鬼城。辐射的影响一直持续了几十年都没有消失,无数的畸形儿降生,附近的生物发生异变,大量人患癌死亡,当时的普里皮亚季,就是现在整个世界的缩影。
在我的研究论文里,也多次引用了关于当时核辐射影响的医学报告。当中对生物基因和蛋白质的恶化影响,对后期研究掠食者进化异变能产生至关重要的学术作用。我一直很向往切尔诺贝利,想去那里看看,不过太可惜,来到了乌克兰,却不在北境,这次是去不了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