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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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明王-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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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冀州各处尽是黄巾军,官兵自顾不暇,岂会顾及石邑新城所在,因此廖化等人托大,并未置哨兵,此时将士注意力又俱于城头,待有所察觉,来袭骑兵已至半里之内!

    ‘轰隆隆!’

    数百骑兵轰然突入尚未列阵完毕的黄巾军侧翼,便如楔子钉入气球一般,将黄巾军上万大军猛然炸乱!

    来袭骑兵甲胄,兵刃锐利,一看便是精兵!其所向披靡,将黄金军阵生生豁开一条血肉通道,透阵而过!

    骑兵领头骑兵也未想到如此轻易便穿破敌阵,略一愣神,领兵掉头,复于黄巾右阵杀入!

    霎时间,黄巾军人仰马翻,兵不见将,将不着兵!

    廖化焦头烂额,只得调集亲兵围追阻截,方才织出一张大网,欲兜住敌骑,谁曾想,那骑兵竟然只是先锋!其后阵步兵上千,持长矛、刀盾于骑兵撕开的豁口杀入!

    前方攻城为果,左、右两方又被兵、骑兵击穿,黄巾军瞬间被打蒙了!

    杜远见大事不妙,此时黄巾军队形已然糜乱,兵卒慌乱欲逃,不由面色铁青,起身喝道:“左髭丈八!大军已无战意,速退!”

    左髭丈八正于城下指挥攻城,闻言大惊,回身见大军果然已经乱作一团,其不敢耽搁,也不顾城头上的黄巾士卒,拉马便回,当先而逃!

    廖化见左髭丈八已逃,城脚下黄巾军兀自攻城不休,心下不忍,喝到:“城头黄巾众,大军已撤,速速下城!快!”

    将领俱遁,兵卒自然也不会舍命赴死!

    霎时间,黄巾大军如蝗虫过境般亡命而逃,毫无阵型可言!

    来袭的数百精骑与上千步卒大开杀戒,所向披靡,但对方即便是溃兵,人数毕竟过万,于是也不敢深追,草草撵杀一阵便回军集结于城门下。

    裴陵向城下凝目望去,来骑领头一人身着重甲,虎背熊腰,手持一把熟铜虎头大棍,面覆铁盔,看身形略有些眼熟,其不由诧异喊道:“多谢阁下及时来援,却不知…”

    那人未等裴陵问完,便以沧桑嗓音喊道:“老弟,竟不认得老哥了!?”

    裴陵心中一动,正看到了那铁盔下面颊上的伤疤,嘴角一喜,正欲言语,旁边升已当先惊喜道:“牛角大哥!居然是你?!”

    “哈哈哈哈!”来援骑将大笑几声,将铁盔摘下,露出一张大方脸,正是张牛角!

    张牛角将盔檐上的血渍略一擦拭,笑喝道:“元绍,几日未见,风采更甚,哈哈…还不开城?”

    “来了!”裴陵答应一声,立时便要下城开门。

    身后陶升忍不住轻声道:“元绍,是否先弄清状况,此时即开城门,是否有些冒失…”

    裴陵伸手止住陶升的话头,凝声道:“无须麻烦,若非牛角来援,城怕已破。我信牛角,速开城门!”

    “好!”陶升望了裴陵一眼,朗声道:“开城门!”话音未落,便当先往门洞走去。

    须臾,城门洞开,张牛角分别与裴陵相拥一把。

    裴陵此时才腾出功夫,诧异问道:“牛角兄为何会来此?难不成黑山境内官兵已被剿尽?”

    “唉…一言难尽,此事容后再说。”张牛角沉叹一声,苦声道:“此次除了这四部一千六百兵卒外,尚有三千老弱妇孺,不知兄弟这里能否安置的下?”

    裴陵一愣,道:“能…能能,粮草有得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升见旁边众人都看着这边,忙招呼道:“在这吃风干甚,进城详聊,进城。”

    近日多有难民寻到石邑新城,庄子聚集了统共万余人,但裴陵考虑周全,众人住在临时搭建的简易木房中,占地仍甚是宽裕,因此张牛角此次所带四千六百余人,还是很轻松便安置下来。

    议事大厅内,陶升上前给为张牛角倒了杯水,张牛角攥着裴陵袖管,涩声道:“吾此次也不走了,咱哥俩以后便留于此地,只怕裴城主不予收留。”

    猛将求收留,裴陵做梦都会笑醒,闻言忙笑道:“牛角兄欲来此扎寨,小弟自是扫榻以迎,只是那黑山到底生了何事?”

    “唉…悔不听汝逆耳之言…”张牛角喝了口水,将此事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原来前些日子张牛角确是接到了裴陵信件,心中提醒褚燕心怀叵测。

    但张牛角自觉与褚燕几十年的交情,岂能凭裴陵一面之词便相生怨隙?

    一开始,褚燕在张牛角麾下尚且中规中矩,未作何出格之事。

    但在十余日之后,其狐狸尾巴渐渐显露,先是将劫掠的军资私自截留,被张牛角知晓后,将其训斥一番,着实又老实了一阵。

    好景不长,忽有一日,两名忠心部同事身死,一人在阵前遭伏而死,另一个竟毙于家中榻上,不知死因!

    张牛角终感觉蹊跷,暗自查明前因后果,着实惊出一身冷汗。

    其正欲召集麾下兵马,与诸燕对质,谁知竟走路风声,遭褚燕大军围困!

    张牛角手下兵马较少,还有部分率兵反水,不得已,其只带了尚且忠心的三千余亲兵精锐,掩护众多家眷亲属突围。

    最后赶至关家庄时,三千精锐只余一千步兵,六百骑兵,可谓损失过半,掩护的老弱妇孺也死、伤、失散不少!

    讲至此处,张牛角愤恨难当,猛捶于案几桌面上!

    裴陵轻叹一声,上前轻拍张牛角肩膀,劝慰道:“事已至此,再气氛也于事无补,且将将士与家眷安置下,此仇早晚必报!”

    张牛角轻点其头,正欲答话,忽然有人进厅而来,竟是张牛角部下,其迎向张牛角,躬身道:“大帅,有几人混于家眷之中,进了庄来,寨中无人识得其身份!”

    “哦?”张牛角闻言一愣,诧异道:“还有人假扮逃难百姓?且带入厅中详审!”

    未待多久,便有四人被带入厅中。

    裴陵抬头看去,这四人为一对老夫妇与两位中年人,看样子似是一家。老夫妇面相老实,不似奸狡之人;那两个中年人年纪越在三十余岁,一人面相清逸,另一人略显木讷。

    见众人站定,张牛角沉声问道:“汝四人是何身份,为何假扮‘张家寨’村民?”

    二老不善言辞,喏喏不语。其身后清逸之人出列道:“在下沮宗,乃广平郡人,因避战乱途径安平郡,谁想又遭乱军,正巧见贵庄大举迁移,故混入随之而来。”

    想起自己便是那战乱之源,张牛角哭笑不得道:“难道汝未看出,我军亦是黄巾部队?岂不是方出狼窝又入虎穴”

    那沮宗闻言苦笑道:“伊始并未料到,后来才知晓,倒是想过遁离,又实无处可去。”沮宗顿了顿,道:“今日见你们与黄巾叛军交战,方知不是一丘之貉。且数日相处,颇觉贵庄民风淳朴,便想暂留此处,腆请众位收留!”

    “汝倒是有些眼力。”张牛角轻问道:“广平郡离此不远,尔等是一户人家?”

    “是一户人家,二老为阿翁阿母”沮宗又指了指木讷之人,俯首道:“此乃吾兄长,名为沮授。”

    “沮授?”裴陵闻言心中一震,脱口而出:“汝叫沮授?”

第二十六章 刨袁绍墙角() 
“沮授?”裴陵心中一动,打断沮宗叙述,上前审视那木讷中年人,轻问道:“你叫沮授?”

    那青年拱手点头默认,虽未言语,礼数却周全。

    裴陵紧盯其面,半晌,徐徐道:“曾举茂才,任二县县令?”

    “……!”沮授面露诧异之色,慌忙道:“汝怎知晓?”算是承认了。

    “曾有耳闻!”裴陵含糊其辞,回身打了个响指,强隐心中兴奋,对张牛角道:“莫审了,那沮授曾为县令,如今石邑新城人多事杂,正缺理政之人,且将他们四口留下罢!”

    ……

    却说廖化管亥二人与左髭丈八溃败而回,至五里外才刹住阵形,安营下寨。

    左髭丈八于议事帐内大发雷霆,愤然道:“也不知偷袭之人是何来路,必不能饶他!”

    廖化劝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莫太放于心上!”

    “兵家常事?”左髭丈八闻言更气,怒叱道:“若非你二人不发精兵,怕是早已打进石邑新城内了!”

    管亥岂是吃气之人,闻言反驳道:“汝拿手下儿郎不当回事,老子的亲随可都是自小玩到大的乡亲,岂能如你般祸害!”

    左髭丈八气急,勃然道:“亲兵怎地,亲兵也是兵!当兵哪有不死伤的,似你这想法,不如回家种地去!”

    “鸟毛灰!老子从北海千里迢迢赶来助你,你倒来劲了,散会!”管亥嘴巴没左髭丈八利索,气的掀帐而去!

    杜远面带冷笑,装模作样的劝解道:“莫与这熊人置气,如今敌方又添新助,之后怎办?”

    左髭丈八岂能心甘,其将手中水杯砸于地面,狠声道:“不过是添了千八百兵卒,吾等手握万余大军,明日全力攻城,亲兵精锐俱用,老子还不信,上万大军攻不下小小石邑新城!”

    ……

    夜色渐深,从上空俯瞰官道,近一里见方全是黄顶营帐连绵不绝,于营地东部有一顶稍大些的营长,门口几张黄天战旗耸立,管亥与廖化二人赫然在帐中。

    此帐为议事之用,将领真正休息的帐篷一般泯然于众兵帐中,不会如此显眼。

    “元绍,俺看这左髭丈八绝非好鸟,那裴陵小子言之凿凿,怕是真的!”

    “嗯…此人心性残忍,黄巾将领作恶多端者虽不少见,但罔顾亲兵性命的,倒尚属首见,屠杀毫无瓜葛的行商之人,其必能做得出来!”廖化看向管亥,双眼炯炯道:“左髭丈八野心甚大,且有杜远为虎作伥,此番怕是与虎谋皮,须得早作打算!”

    管亥闻言,慎重道:“大贤良师若真是裴陵所杀,又怎会将那鬼面紫金盔交予他,怕是左髭丈八所言有假,不能轻信!”

    “恩,不如看明日攻城结果,再作计较!”廖化挠了挠头,双手撑案,沉声道:“石邑新城坚若磐石,裴陵又狡诈如狐,必有后手,便是破城怕也损失惨重!”

    管亥点头,道:“裴陵此子身手段略俱是不凡,我黄巾军中猛将异士尽皆不缺,只是…哎…”

    “别琢磨了!”廖化挥手打断管亥言语,冷哼道:“这裴陵也是心性坚韧,出手狠辣之辈!若遇风云,便可化龙!”

    见管亥不解其意,廖化眉头一皱,沉声道:“老管,且听吾说,明日城一时不破,一时不可发精兵,左髭丈八束手无策,必会撤离,但我俩不可擅离此地,且留一线,日后好与裴陵相处!”

    “但城若一破…”廖化眼神飘忽不定,寒声道:“你我即刻携精兵入城……立斩杀裴陵与那张牛角!以除后患!”

    ……

    廖化与管亥二人在帐中商议之时,裴陵也正与陶升、张牛角等人商量守城对策。

    陶升侧躺于榻上,斜着眼道:“我说裴陵,你小子能否跟正常人一般,坐这么高干什么,哥说话都费劲,脖子都疼了!”

    “坐的高,看得远…”裴陵翘着二郎腿坐于一处木墩上,居高临下笑道:“我就喜欢俯视于你。”

    张牛角闻言莞尔,旋即正色道:“元绍,莫废话,说正事!”

    陶升坐直身子,挠了挠下巴道:“今日若非牛角及时来援,怕是城门已破,左髭丈八虽精兵大损,但那廖化管亥二人却未伤元气,若是明日尽起攻城,实难抵挡。”

    裴陵点点头,叹气道:“火油已经融造出几桶,明天应可使上,但量怕是不堪大用。”

    张牛角闻言,诧异道:“火油?何为火油?”

    陶升解释道:“便是灯油,我这半年里进山猎兽,俱用于融造火油上了,到时点火一泼而下,溅者力着,威力必然不凡!”

    张牛角闻之悚然道:“好毒辣的招数,只是……”张牛角顿了顿,道:“若只几桶,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众人均陷入沉思。

    良久,陶升咬牙切齿道:“有何大不了的,纠结万余村民与他们拼了!杀一个不赔,杀两个有赚!”

    裴陵翻个白眼,没好气道:“此处虽亦万余村民,可青壮此时已在守城,余下皆为老弱妇孺。对方万余却皆为壮兵,有何资本拼?”

    张牛角闻言,点头苦笑道:“可不,便如今日混入城的那户,一共不过四口人,两个老迈,这还算好的,更有甚者一户…”

    “嗨,看我这浆糊脑子!”裴陵忽然截住了张牛角话头,用力猛拍大腿道:“怎地将他忘了!牛角,那户沮姓新户安置于何处了?唤他来划策!”

    “尼玛!”陶升眼中含泪道:“汝浆糊脑子,拍吾大腿干甚!”

    张牛角闻言一乐,撇撇嘴,诧异道:“吾怕他是黄巾奸细,已安置于军中,严密看护,着他们来议事好吗?”

    裴陵道:“无妨,严密监视便是,快将那兄弟二人唤来。哦不来。”

    张牛角心下疑惑,但还是出堂遣亲兵去请人了。

    半晌,那兄弟二人联袂而来,裴陵忙为二人看座。

    见二人疑惑,裴陵不再啰嗦,直入主题,将黄巾军攻城难防之事说于二人。

    那弟弟沮宗闻言拱手道:“吾只擅巧辩,却无奇谋,此事还当询家兄。”说完他看了裴陵一眼。

    裴陵一愣,点点头,冲沮授颔首道:“不知先生可有退敌良策?”

    沮宗见兄长愣呼呼的,忙以手肘杵他一下,沉声道:“公子问兄长守城之策!”

    见沮授人实木讷,张牛角与陶升轻皱眉头,裴陵却知其正暗自思量,便作洗耳恭听状。

    笑话,此人外表木讷,其实精密,乃是大智若愚之辈,否则焉能得曹阿瞒‘孤早相得,天下不足虑’之评价?

    南宋进士胡三省亦言:“使绍能用授言,曹其殆乎!”

    史上沮授曾为冀州别驾,做过两次县令,后为袁绍从事,常出良策,但袁绍多不听从,致官渡大败亏输。沮授被曹所掳,拒降而死,后人皆言:袁氏诸臣,田丰外,莫忠于授,后以身殉。

    果然,半晌后,沮授缓开口道:“闻公子所言,那管亥勇烈,廖化有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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