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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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小太监-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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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名埋伏在吐蕃阵中的亲兵闻声而出,左手藤牌,右手穿云天蝎短剑,刹那间就冲至了陌刀军的近前,与五百名陌刀军军士展开了贴身肉搏。

    陌刀军专为克制敌方的骑兵而建,其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当敌方的骑兵迎面冲来时,不待对方的兵器够得着自己,便可发挥陌刀长杆的威力,将对方的马腿斩断,待骑兵落马后再将其制服,或斩杀。

    纳扎随其父纳悉摩多年征战,屡屡见识过陌刀军在对付天蝎军骑兵时的厉害,也由此琢磨出了一种对付陌刀军的战法。那就是在与陌刀军对阵时,不急于用骑兵冲锋,而是在骑兵队中暗伏足够数量的技击勇士,想方设法贴近陌刀军,与其展开肉搏,如此一来,陌刀军的优势尽消,战力必然也将大打折扣。

    纳扎虽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却因其骁勇善战,且智计过人,随同纳悉摩南征北战,屡建奇功,被吐蕃朝野上下公认为是接替纳悉摩,执掌天蝎军的头号猛将。此刻,他面对着数百陌刀军士不顾一切地向自己冲来,竟然毫无惧色,飞身从马上跃下,迎头也冲了过去,但见他剑锋过处,几名陌刀军士已呼号着倒在了血泊之中。

    骑马伫立于已方阵中的骆元奇被纳扎突然爆发出的威猛和神力给惊呆了,尚在犹豫着要不要派出骑兵,去冲垮对方的阵脚,以期挽回颓势,战场上的形势已变得无法挽回了。

    数百名陌刀军士在二百名吐蕃技击勇士的贴身搏杀下已无招架之力,纷纷转身奔回已方阵中,与列阵以待的已方骑兵混杂在一起,使得神鹤军的骑兵难以向前发起冲锋,遏制住吐蕃步军的进攻。

    当此危急时刻,最需经受考验的便是为将者掌控战局的能力和克敌致胜的胆略。偏偏这位骆元奇将军在这时做出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决定:放弃摧沙堡,全军撤向鄯州城。

    如果骆元奇和他麾下的这支神鹤军面对的不是吐蕃的重装骑兵,他的这一决定尚不算得愚蠢。毕竟,在已方最能克制对手的陌刀军溃不成军之际,果断放弃难以固守的要塞,至少还能为已方保留下一些军力,以期将来寻机再战。可是,当幸存的两千多名军士服从骆元奇的将令,开始向后撤退时,即连骆元奇本人立马就发觉,他犯下了个致命的错误。

    以贴身搏杀战法打败陌刀队的二百名吐蕃步军虽然不足以对败退的神鹤军展开追击、掩杀,可是,对于列阵于他们身后、早已虎视眈眈,必欲报方才陌刀队一击之仇而后快的两千多名重装骑兵来说,从后追击、掩杀败退的敌军乃是最能发挥出他们强大战力的事情。

    于是,令骆元奇多年以后都不愿再回忆起的惨烈一幕出现在了摧沙堡。

    神鹤军的骑兵论平时的战力,虽无把握战胜吐蕃的重装骑兵,可也不致于像摧沙堡之役中这般窝囊。两名骑兵校尉还在为他们的队形被已方败退下来的陌刀军冲乱,而大声吆喝着重新整队迎敌时,却突然接到了骆元奇下达的全军撤退的命令。乱军之中,他俩无法迅速靠近骆元奇,请求他收回军令,只能勒转马头,指挥着各自手下的骑兵遵将令向后撤退。恰在这时,纳扎瞅准神鹤军步骑混杂在一起的有利时机,断然下令全军突击。两千多名吐蕃的重装骑兵像扑向羊群的饿狼一般呼啸着掩杀了过来。。。。。。

    两队共一千名神鹤军骑兵的身下坐骑被陌刀军士所阻,进无可进,退也难退,几乎未能做出任何有效的抵抗,便尽皆沦落为吐蕃人的剑下之鬼。。。。。。

    骆元奇将军值得为自己感到庆幸的是,他身边始终跟随着一百名神鹤军的跳荡勇士。在已方两队骑兵眨眼间全军覆没,敌方近乎疯狂地掩杀至近前之时,这一百名跳荡勇士在他们的校尉带领下,舍自己的性命于不顾,奋力全歼了最先冲来的三十多骑吐蕃军士,迫使敌方暂缓了追杀的势头,从而为骆元奇赢得了最终得以脱身的宝贵时间。

    夜色笼罩了四野,也遮挡住了一切血腥。身心俱疲的骆元奇带领不足十名亲兵驻马于一处高岗之上,眼望摧沙堡的方向,紧咬牙关,暗自发誓: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 妒火中烧() 
当吐蕃军队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河西、陇右两道,一步步逼近长安的西大门泾州时,长安城内却因内侍省监尚敬的瞒报军情,仍沉浸在平叛取得节节胜利的喜悦气氛之中。

    然而,身为贵妃,又有孕在身的独孤婉容,近几天心里却颇不痛快。

    皇帝大行封建,将几乎所有的皇子都封做了王,或远或近地赏下了封地,唯独落下了自己所生的幼子吉祥。尽管婉容替儿子在皇帝面前苦苦相求,可皇帝依然不改初衷,坚持要过上几年再封赏吉祥。单单如此也还罢了,毕竟吉祥还不到三岁,真要是封王就藩,离开自己身边的话,芙蓉心里难免舍不得。可是,就在官军攻占蒲州的捷报传入长安的第三天,皇帝竟破例地将景暄的女儿雪晴封为了公主。这一来,婉容可就不答应了。

    随着李进忠的神秘被杀,皇帝重掌了朝中大权,宫中的权力格局也潜移默化地发生着改变:两位贵妃共同执掌后宫,日子久了,宫人、宦者,甚至是朝臣们都不免怀揣着自己的小盘算,有意接近其中的一位,从而逐渐形成了两派。

    由于景暄素来不在意名利,在与婉容的相处过程中处处相让,不欲与她产生纷争,因此,从表面上看,尽管宫中的各色人等,甚至朝中的某些大臣无形之中已分成了两派,但相互之间对待彼此还算是客气,并没有发生像前朝张皇后执掌后宫时那样的激烈争斗。

    可景暄越是淡然处之,婉容就越发觉得自己不如景暄,心里暗憋着一肚子的火,无从发泄。

    李进忠死后,皇帝在任命尚敬担任内侍省监的同时,有意重用禄光庭来与尚敬相互制衡,而禄光庭早在李进忠被杀之前,暗里地就投向了婉容。待到尚敬发觉不妙,试图引景暄为后宫靠山,借以压制禄光庭的膨胀势头,由此,两位内侍省大员的相互倾轧多多少少也给两位贵妃间带来了些争斗的苗头。

    除此之外,还有两件事令婉容闷闷不乐。

    这第一件嘛,关乎她和景暄的兄弟。皇帝出于培植朝中新势力的考虑,同时任命婉容的哥哥独孤浑和景暄的弟弟景昭为禁军将领,协助吴弼执掌京兆府、维持京城治安。可两人到任后,表现却迥然不同:短短的十几天时间,景昭就连破大案,取得不斐的政绩,被朝野誉为神探国舅;而自己的胞兄则碌碌无为,终日只知到东、西两市向富商大贾们索要些财物,拿回家中度日,被商贾们暗地里戏称为揩油国舅。婉容自己落于景暄的下风也就算了,偏偏两人的兄弟差别如此之大,直叫婉容感到羞于见人。

    另一件事则更叫婉容心恼。自从她有了身子,不方便侍寝,为了固宠,避免皇帝移情别恋,不惜把体已的侍女樱儿进献给皇帝,以求他能长宿于瑶华宫中。可谁知,这以往瞧着温顺、柔弱的樱儿狐猸起人来,竟是丝毫不逊于旁人。皇帝自从宠幸了她之后,居然隔三差五地便会找个借口到瑶华宫盘桓一晚,名义上是来看望她和两个娃儿的,可每每不到二更天就急着要唤樱儿前来侍寝。前些日子,婉容还为樱儿甘愿舍弃皇上赐予的才人名号,而留在自己身边感到欣慰,可随着樱儿的恩宠日隆,婉容见她整日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反而心生起嫌恶来了。

    顾惜朝来到瑶华宫当差的第五天,也就是婉容从娘家来人嘴里得知他送了一整船的金银财货给自己娘家的第二天,婉容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烦闷,借着樱儿服侍她梳洗时,失手将皇帝赏赐下的一支簪花步摇打碎的错儿,对她陡然发作起来。

    “本宫原本瞧着你虽是个下人,平日的言谈举止,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风范,因此,抬举你去侍奉皇上。没承想,你却越发得张狂起来。这支簪花步摇还是皇帝册封本宫为贵妃时特地赏下的,今天就这么毁在你的手里,改天皇上要是问起,岂不是本宫的一项罪过?”婉容看着吓得面容失色、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樱儿,越说越气,伸手在樱儿的脸上狠狠拧了一把。

    “娘娘饶命,都是婢子的错,要打要罚,但凭娘娘就是。”樱儿吃痛不起,哽咽着求饶道,“但求娘娘别打坏了婢子的脸面,免得皇上今晚发现问起,婢子不好回话。”

    婉容听她居然敢搬出皇帝来压制自己,更如同火上浇油,由恼转恨,劈面便扇了樱儿一记响亮的耳光,抬高了嗓门骂道:“我把你个不要脸的浪货,你这话说得倒是乖巧,敢情本宫如今就打不得你了!有本事,你去求皇上封你做个妃子,再来如此与本宫讲话!”

    樱儿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跪在婉容面前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边哭边啜泣着申辩道:“娘娘息怒,婢子一心替娘娘打算,却笨嘴拙舌,话说得有欠思量,还请娘娘恕罪才是。樱儿打在东宫时就在娘娘身边侍奉,早已将娘娘视为自己的亲人一样,哪儿敢有冒犯娘娘的心思,更不敢存有一星半点的非分之想。”

    婉容见她哭得可怜,念及她毕竟是自己身边最体已的宫人,心下一软,却依然紧绷着脸问道:“一心替本宫打算?本宫倒想听听,你是怎么个替本宫打算的?本宫又何须你来替本宫打算?”

    樱儿抬起头,擦拭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怯生生地答道:“婢子****守在娘娘身边,自不会瞧不出这些日子娘娘的烦心事多,便欲拉扯着,想要皇上多多眷顾咱瑶华宫,也好使娘娘多些与皇上说话解闷儿的机会。。。。。。”

    婉容听她说得牵强,禁不住冷冷笑道:“你拉扯着皇上,替本宫解闷儿?只怕你心里的那点儿小心思还瞒不过本宫的眼睛,想必是你自己眼见得本宫事事都落在人后,起了嫌弃之心,后悔不该做你的才人去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兴风作浪() 
樱儿瞪大了一双眼睛,惊恐地望着婉容,像是承受了巨大的委屈,良久,才自嘲地一笑,面露哀怨之色,低声说道:“娘娘对婢子误会如此之深,婢子本无话可说。可樱儿不能眼瞅着娘娘身边连一个能为娘娘分忧解烦的体已人都没有,而置若罔闻哪,那样的话,岂不有负娘娘这些年来对樱儿的信任和栽培?”

    “本宫身为贵妃,有什么事儿需要你一个下人来替本宫分忧解烦?本宫看你分明是方才恼怒之下,话说漏了嘴,有意拿这话来找补的吧?”

    樱儿回头望了望门外,做出一副欲说又止的样子,期期艾艾地说道:“樱儿有一事,不知该不该禀明娘娘?”

    芙蓉见她的举止蹊跷,似乎是担心隔墙有耳,生怕自己将要说出的话会被旁人听了去,不禁大感奇怪,板着脸问道:“在瑶华宫里,你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说!”

    “娘娘,现如今咱这座瑶华宫里也被安插进了眼线,您叫樱儿的话如何敢轻易说出口?”樱儿仿佛鼓足了勇气,反问道。

    婉容听了这话,先是一惊,继而恍然道:“你指的是才来不久的顾惜朝?本宫知道他是尚敬的干儿子,王保儿到皇上身边当差以后,尚敬一直拖着不给瑶华宫指派来掌事宦者,本宫只想着他要替本宫选个得力的人来,顺便也为自己的干儿子安排个妥当的差使。而今听你这么一说,顾惜朝竟是尚敬派来窥探本宫的?”她想到顾惜朝一来就给自己娘家送去了一份大礼,不由得疑惑地摇了摇头。

    樱儿既已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便不再迟疑,急趋两步,凑近婉容身前,悄悄说道:“还不止是顾某人一个,就连杉儿的爹娘也得了尚大人的好处,如今都在内侍省当杂役呢。还有。。。。。。”

    婉容越听越觉得心惊肉跳,两年前在东宫凝香轩中就先后有来兴儿、刘才人等张皇后布下的眼线潜伏于自已身边,现在,这一幕又要重现了吗?她随即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一令人难以置信的想法。

    “本宫与尚敬向无过节,恰恰相反,当年本宫初嫁入东宫之时,诸事多承尚敬关照,自他前些时被皇上重新启用后,本宫更是待他不薄,他为何要煞费苦心地在瑶华宫里安排下这许多眼线,来监视本宫呢?这该不会是你道听途说,胡乱猜疑的吧?”

    到了此时,樱儿知道,今天自己倘不话彻底挑明,婉容是断然不会饶过自己的。她把心一横,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向婉容说道:“樱儿有娘娘做主,得皇上恩宠,不敢存心欺瞒。尚大人之所以会做出如此安排,大半是由于禄光庭大人的缘故。娘娘试想,皇上册任尚敬为内侍省监后,旋即晋升禄光庭为内侍省副监,不但品秩与尚敬相埒,而且身兼左监门大将军,执掌禁军,尚敬对此岂会安之若素,罔顾禄光庭的势力在他眼皮底下坐大而置之不理?”

    婉容不等樱儿说完,便打断她,问道:“你说的这些,与尚敬在本宫身边安插眼线有何关涉?”

    “娘娘。”樱儿见婉容仍不明白其中的关节、利害,只得耐下心从头为她解说清楚,“禄光庭本是已故晋国公跟前第一位得力的干将,他若不是前些日子和韦敞大人一样,主动向娘娘您示好,千方百计地博得您的欢心,多赖您在皇上面前替他们铺排,哪儿会受到皇上如此重用?您这样厚待禄光庭,尚敬自然会视您为禄光庭背后的靠山,首先对您严加防范,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自己的儿子不如景暄的女儿,自己的哥哥不如景暄的弟弟,如今竟连尚敬这个老奴才也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婉容霍地站起身,疾速地来殿中来来回回踱着步,竭力克制着心头的愤怒。

    樱儿见婉容如此表现,分明是已被自己的话所打动,心中窃喜,表面上却像是勾起了方才遭婉容责打的伤心事,抽抽搭搭地独自在一旁抹起了眼泪。

    “行了。本宫叫你受委屈了。果真如你方才所说,本宫该当如何?”婉容停下脚步,眯起眼睛盯着樱儿问道。

    “樱儿只能尽自己所能,要皇上多来陪陪娘娘。其它的事,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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