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安人头皮,和印第安人割他们头皮的故事。”
萨姆森带回来的三个同乡,正坐在庄园的院子里围着一张餐桌,小口小口地用小号玻璃杯喝着威士忌,抽着黄厉提供的雪茄,他们现在算是享福了,萨姆森的妹夫果然是一个非常有钱的庄园主,看看这栋即将完工的高大建筑,再看看手底下的一百多号人,这不是世上最好乘凉的大树,是什么?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人为印第安人说话,你们也不会去主动与印第安人接触了。”
“实话实说,李,现在的好多士兵都不想去招惹印第安人,也不希望印第安人成为他们的邻居,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们也听不懂我们的话,待在一起出事是迟早的事。”
“沟通问题,我觉得可以解决。”
“那土地问题呢?”
萨姆森不是刚刚从德州出来的傻牛仔,他在战争中不断地学习和收获,逐渐看清楚了那些将军、政客们的目的,他们垂涎的不仅仅是已经收入囊中的德州,还有整个墨西哥。
“美利坚这么大,总有容得下印第安人的地方。”
萨姆森不屑一顾地放下嘴中的烟斗,他发现黄厉特比喜欢收集烟斗,也有购买各种烟斗的癖好,就拿他手上的这根山梨根烟斗来说,在东部还便宜点,但是到了西部,至少卖20美分,更遑论那些存量不多的印第安烟草了,而黄厉一点也不吝啬,只要你抽烟,就提供你烟草,还附赠一个烟斗,好像让一群大男人围在一起吞云吐雾,可以让他拥有很高的谈性。
“李,你不去做政客真的可惜了,小山胡桃总统还说世界这么大,征服世界是美利坚人的昭昭天命呢!”
其实原话并非这么说的,但意思也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波尔克这位民主党总统非常喜欢亮肌肉,他认为美利坚人就应该拓展版图,就是他一手推动美利坚吞并了230万平方公里的墨西哥领土,把美利坚变成了一个横跨大陆、毗邻两个大洋的国家,当然全算在他头上也不公平,但不得不说这个性格坚毅、为人严谨而又不失学者风度的总统的确是一个很难缠的人物。
不过那个远在华盛顿的总统和黄厉可没有一毛钱的关系,黄厉也觉得自己这样的小人物也应该不会引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的注意吧。
“来,再喝一杯,一会儿我让汤姆先生带诸位去帕特里克警长那里办理购地手续。”
“。。。。。。这是真的,萨姆森,你说的都是真的?”
看着黄厉递过来的白花花的票子,一同前来的三个弗吉尼亚伤兵都惊呆了,他们原本以为萨姆森只是给他们找了一个吃闲饭的地方,没想到在三藩市,真的有人愿意出钱给他们购地,而且还是印第安人!
“当然是真的,金泰尔家的人什么时候胡说八道过!”
萨姆森捏着钱,一脸自豪地说,蕾切尔可真是走了大运,嫁了一个含金量这么高的土豪,金泰尔家以后看来该走走上坡路了。
“不过这可是借,额相当于贷款吧?”
萨姆森瞅了瞅黄厉,黄厉却不太在意这些蝇头小利,如果萨姆森想要当一个债主,就让他当去。
“可是,李先生,我们,我们不会种地,而且,我们现在这个样子。”
是啊,美军之所以让他们离开战场到后方来修养,就是因为他们已经不再具备作战能力,说白了就是直接退役的意思,他们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的,农活,别指望了,就算是雇农来打理农场,不懂农活的农场主等着被下面的人忽悠死吧。
三个弗吉尼亚伤兵非常有自知之明,与其拿着啃不动的160英亩没有开发的生地,不如巴结巴结眼前这位大金主,说不定还有什么别的出路。
“你们可以把地租给我,我付你们租金。”
“那还不如把地卖给你。。。。。。”
提出卖地的伤兵顿住了,他想到一个很扯淡的问题,人家给你钱买地,你再把地卖还给人家,这不是恬不知耻吗?
“不,是租,不是卖,你们依旧是土地的所有者,我只是租用土地而已,如果三年以后,你们想要卖,可以以三年后的土地价格再卖给我。”
那么这就是为了规避那该死的土地法了,可即便如此,好像黄厉也是在做只赔不赚的买卖,他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些伤兵这么好,难道就是因为萨姆森的关系,三人都有点吃惊地看向萨姆森。
他们已经见过萨姆森的堂妹蕾切尔了,是个美人,但还没有到传说中埃及艳后的那种级别,这个印第安酋长究竟是怎么了,脑子不好用吗?不过听他说话,是一个非常聪明,非常有条理的人啊!
“上帝始终认为,人是生而平等的!”
众人不知道黄厉为何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可事关信仰,他们也只有点头表示同意,黄厉握着烟斗的手一下一下地磕在桌面上,说:
“无论白人、黑人、印第安人,甚或大洋那面的人也应该是平等的。”
“那是自然。”
四人无论心中如何想,现在也只有跟着附和。
“我们不远万里来到加利福尼亚的三藩市,为了什么,是为了建立一个自由、民主、平等的三藩市,还是为了建立一个富豪高高在上,穷人永远被踩在脚下的三藩市?”
这话就透着一股不对劲的味道了,四人都不是愣头青,一般有人这样说的话,那他不是想从政就是想造反,但看黄厉的样子,绝对不是造反的意思。
他们眨巴着眼睛互相交流了一下,最后还是把和黄厉关系最近的萨姆森推了出来,萨姆森现在也很悲催啊,他想告诉黄厉他们只会把选票给他们信任的人,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想要在三藩市立足,他们不得不依靠黄厉,而且,看起来这个妹夫也不算是一个坏人,至少挺有钱的。
“咳咳,李,你是想竞选议员吗?”
“或许吧。”
黄厉不置可否地笑笑,他想看看萨姆森的眼光和觉悟,他不需要唯利是图的亲戚,这几个经历了战争的伤兵应该很清楚他们的屁股到底该摆在什么样的位置上。
“那就算是或许吧,为了我们自身的利益,我们会把票投给你的,前提是你真的能够拥有候选资格。”
萨姆森提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根据宪法,拥有投票权的人才能拥有候选资格,而规定卡的很死:
1、你必须是美利坚合众国的公民;
2、你必须年满18岁;
3、你必须是一个白人;
4、你必须是一个男人;
5、你必须是一个有产者,这个规定各州不同,虽然新罕布什尔州已经取消了财产方面的规定,但作为新州、准州、地区一类的各州,为了避免那些因为战争而破产的墨西哥人攫取政权,依旧我行我素地对财产进行规定,譬如加州规定有产者的定义为:具备在债务与债权抵消后仍然保有100美元或者等值物资的人为有产者。
6、你必须是一个基督徒或者无信仰者,不允许信仰天主教、犹太教、贵格会的异端获得投票权,当然,佛教徒、清真教徒、印度教徒之类的就更别想了。
7、你必须不是一名罪犯;
8、你必须通过文化测试,至少具有一定的英语文化认知程度,才能最终获得投票权。这个在各州又不尽相同,纽约州要求下船的移民必须具备基本的英语说读写能力,至少掌握50个英语单词的书写,而德克萨斯则要求墨西哥移民能够书写出孤星共和国的单词就行。
这其中第三条看似完全阻断了黄厉的从政之路,可又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完全没有问题的一条,因为废奴运动的持续推进,高喊着给黑人及其他有色人种公民权的呼声越来越大,最近也有许多知名的黑人领袖在北方成为了自由人,他们也希望黑人能够成为美利坚的公民,让许多州的限制条款都有了一定程度的松动,既然新罕布什尔州能够取消一些限制,其他州当然敢依葫芦画瓢,反正只要符合当权者的利益,任何条款都敢改。
就像科尔尼,为了能够在斯托克顿的连番打压下保住自己的地位,他就喊出了“加州人的加州,加州人自己管理自己的土地”的口号,无所顾忌地乱开空头支票,其中,为了争取本地的墨西哥原住民,他就要求取消第三条、第五条和第八条的限制条款。
黄厉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如今日薄西山的科尔尼看来才是他应该帮扶的对象,至少这个本土派的大头目不像斯托克顿那么强势古板,无论私心有多少,开出的条件是非常诱人的。
“科尔尼总督,我们能够信任他吗?”
黄厉提出了一个疑问,四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萨姆森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了,可身为军人,他们根本就不看好科尔尼这个蹦跶的蚂蚱。
他手底下只有两个民兵团,还不是正规的线列步兵基干团,下辖的六个营连一半的编制都没有满员,2000人规模的民兵充其量也就是斯托克顿手下的一个轻步兵团编制,却要打肿脸充胖子,非说自己拥兵6000,连炮兵都只是墨西哥人逃走时留下的三磅炮,和斯托克顿手下六磅炮、12磅炮比起来,别人能打到你,你却打不到别人,还用过多的挣扎吗?
萨姆森在考虑过后,露出了一脸不信任地鄙夷,他斟酌了片刻后,决定还是给妹夫敲敲警钟。
“李,信谁也不要信政客。”
第五十五章 胡恩的童话()
冬日可算是在加州呈现了一点所谓冬的气息,在一阵不太和谐的风过后,气温发生了骤降,天上开始飘起了细小的雪花,人们有意无意抬起头看向灰蒙蒙的天,预测着这场小雪能否对他们的生活造成不必要的阻碍。
即便如此,气温也没有把人逼到穿棉袄过冬的地步,而且当地人习以为常地指着地面说:
“加利福尼亚什么时候地面上能够铺上一层薄薄的糖霜,那时候才是真的下雪。”
在三藩市的东南面的一处小丘陵上,约书亚的小木屋早早地就建好了,袅袅的炊烟正从壁炉的石头烟囱里喷出来,用他自己的话说,他的确是一名心灵手巧的人。
草原之风正在一棵半人高树桩做的菜墩上切肉,旁边是正在修建中的牛圈,黑人琼斯成为了他们家的雇农,负责放牧,琼斯夫人帮着草原之风处理家务,顺便还能干点给城里人缝补衣服的活计,算是赚点外快。
约书亚不知道黄厉和蕾切尔过的好不好,反正他过的挺好的,那辆篷车给他带来了启动资金,一个来自田纳西州的富人愚蠢地把他的奴隶带了过来,加州的官员明确地告诉他这是一个自由州,不允许蓄奴,他可以选择留下来,他们不会蛮横地剥夺他的奴隶,但他必须在三年内逐渐给那些奴隶自由民的身份,而州政府会免除他三年的土地税。
“加利福尼亚的秃鹫、豺狗都比你们善良公正!”
这是富人选择离开时对自由州的诅咒,身为一名富人,他绝对不能允许自己用以发家致富的奴隶脱离他的财产范围,他后悔没有听同乡的劝告,去德克萨斯吧,那里的土地比加利福尼亚更适合种棉花。
他很好地在约书亚勉强上演了一幕什么才叫做富人的做派,约书亚的那辆破篷车,他眼睛都眨一下就给了他500美元,然后拉着篷车去装他奴隶。
“这可是金贵货,一个奴隶800美元,我怎么舍得让它们徒步,死在路上!”
看着如此财大气粗的奴隶主,约书亚觉得真该把价格翻上一倍,不过心中的良善迫使他不应向这位需要帮助的近老乡敲竹杠,得了这笔钱,他从圣荷西买回了30头小牛,农民如果要快速回本,在短期内最好的办法绝对不是种地,而是把那些价值6美元的小牛仔努力地在两年后变成35美元的大牛。
对于他的这种做法,草原之风颇有微词,她切着牛肉(这是一头昨天放养中贪吃摔断了腿的小牛,约书亚给了它仁慈,并变成了家人餐桌上的食物),看向正在钉木板的约书亚,他准备建一个马厩,自从手里有了点闲钱后,约书亚的野心又开始大了起来,买这买那的俨然要把自己打造成加州第一牧场主的意思。
“你不应该再买马了,我们把篷车都卖掉了,要走也没地方去了,我们该留点钱下来应急。”
生在这个动乱年代,草原之风更希望他能够考虑地长远一点,说不定哪天加州又要变天,而传的街知巷闻的两个总督之间的矛盾让草原之风觉得加州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安全。
约书亚却全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无论谁来当总督,总得让人供养吧,总得向他们这些农场主收税吧,只要脑子还清醒,总督应该不会干卸磨杀驴的蠢事,他把木板钉好,满不在乎地说:
“别担心,我们原本就没有打算过再走了,相信琼斯,他是一个娴熟的好手,至少他能够带着这些小家伙找到肥美的野草。”
“可这里是三藩市,人会越来越多的,如果我们的牛冲进别人家的地怎么办?”
“要相信琼斯,他一直处理的都很好。”
好吧,黑人琼斯是个放牧的好手,可草原之风真正担心的却是另一件事,如果依着约书亚的脾气,她是不准备在这件事上撩拨他的,可时间过得越久,她心中的担忧也越大,辗转反侧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点燃从部落带来的野草,希望大灵能够给她一点点启示,一点点,只要一点点,可大灵却并不眷顾她。
“你什么时候去蕾切尔那里?”
约书亚的榔头砸空了,他不想去,真的不想去,他并不认为自己对不起蕾切尔和黄厉,虽然他抛弃了疑似感染霍乱的他们,但只要是个人,都不得不那样选择。
“去干什么,我并不觉得胡恩会待见我。”
“我说的是蕾切尔。”
“我的那个表妹,脾气和我差不多,认定的事情从来不会改变,我去,也不过是徒然被他们笑话罢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约书亚。”
约书亚侧过脸来,草原之风眼中又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