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女儿?你没有提起过,那你的妻子呢?”
蓝眼睛好奇地跟在缓慢前进的马侧,一脸包打听的模样,黄厉看见埃里克森被克劳人用担架抬了出来,放在一辆简易马车上,埃里克森向他挥了挥手,黄厉和蓝眼睛都凑了过去。
“我想,我这辈子是再也站不起来了,独立城也不会拥有一名站不起来的警长,你能不能和克劳人说说,等这件事情结束了,麻烦他们把我送到切诺基人的保留地去,我要去见一位老朋友,不见他,我会不安心的。”
黄厉点了点头,满足一个残疾人微不足道的要求,他还是能够做到的,当下去与白信封说了,白信封表示只要白人同意,他们没有任何问题。
印第安人的马队、人流、车队朝着南方行驶过去,他们足足走了四天才来到了独立城,已经建好的米勒堡矗立在他们面前,埃文斯州长不允许他们进城,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骚乱,便把议和地点安排在了米勒堡。
可他也没想到的是,独立城的美国公民太渴望和平了,而且对印第安人也充满了各种好奇,于是公民们自发地来到了米勒堡外面,想要一睹这个历史性的时刻,让他不得不安排更多的士兵去现场维护秩序。
中午12时,12名美国骑兵打头,扛着十三星旗走在前面靠近了米勒堡,后面是两辆马车,上面挤满了戴着鹰羽冠穿着奢华服饰的酋长们,黄厉和蓝眼睛挤在第二辆车上,白信封坚持要给黄厉酋长般的待遇,反倒让他有点骑虎难下。
“李!”
蕾切尔牵着黄娜娜在围观的人群中朝他挥手,黄厉站了起来,身边的“牛皮糖”小妞也跟着站了起来,看到牵着孩子的蕾切尔后,她下意识地把蕾切尔当做了黄厉的夫人,连忙示威一般伸手挽住黄厉的胳膊。
“你干什么?”
黄厉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蓝眼睛却嘟起了嘴巴,打死也不松手。蕾切尔激动的笑容一下子定住了,黄娜娜则在一旁补刀问:
“蕾切尔阿姨,那个站在爸爸身边的漂亮姐姐是谁啊?”
黄娜娜丝毫没有发现蕾切尔已经石化了,还在兴奋地冲老爸挥手,黄厉现在只能摆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力求让女儿宽心。
车队从民众中穿过,径直进入了米勒堡,在米勒堡中央的土地上,扑上了十几条野牛皮毯子,士兵把酋长们领导毯子上,大家依次而坐,白人的大官们则坐在对面的屋檐下,摆了几张桌子,几张凳子。
黄厉和蓝眼睛被安排在了最边缘的地方,他坐的很不舒服,这种必须抬头看着白人们官员的安排就能看出白人对印第安人的歧视,你必须抬着头和我说话,反正这是你们的习惯。
在酋长们的窃窃私语中,穿着礼服的埃文斯州长在士兵开道的架势中从营房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来自杰斐逊的两名官员,莱恩市长、马尔斯法务官和谢灵顿中校。
谢灵顿中校厌恶地扫了一眼场中的印第安人,当看到黄厉的时候,嘴角上翻,露出了獠牙,都是这个该死的印第安人混蛋坏的事,如果没有他,他也不会挨州长阁下的收拾。
白人的大官们来到座位上,双方就这样对视着,谁也不先开口,最后还是埃文斯州长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局面。
“远道而来的酋长们,我们已经收到了你们信件,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放心大胆地提出来。”
酋长们互相看了看,一致冲着克劳人的白信封点头,事情是你搞出来的,当然要由你来牵头了,白信封站起来,走到酋长和州长之间,阳光下这个老头的身姿很挺拔。
“我们在乌云密布的时候迁徙,天空自从我们双方开始互相厮杀后就一直灰暗着。。。。。。”
白人那边自由人给领导们翻译,黄厉却听得咋舌不已,白信封啊白信封,你不去当诗人真是屈才了。
“我希望让我们的族人有一个稳定的家园,我希望所有的军队长官们都明白,我们想要和平。我希望他们不要把我们当做敌人。。。。。。”
说了一大堆,主题意思就是我们是好人,我们不希望打仗,我们想要和平,请不要像驱赶切诺基人那样把我们迁入什么保留地。听得坐在最左侧的谢灵顿一阵不耐烦,他今天特意杵着自己的军刀来到了谈判现场,此时正把军刀有规律地跺着地面,这充分表示,他根本不用听你们的什么狗屁要求,也无需给你们什么答复。
白信封好不容易地表述完了自己的观点,洋洋洒洒扯东拉西地说了一大堆,白人们听得都快打哈切了,于是谢灵顿对身边的安迪少校使了个眼色,安迪少校有点忐忑不安地站起来,走到台阶下面,正色道:
“埃文斯州长和谢灵顿中校已经听到了你的要求,州长和市长阁下会同你们交谈。”
酋长们一齐看向埃文斯州长,埃文斯侧过脸来看了看莱恩市长,市长表示自己没什么好说的,于是州长摊了摊手,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安迪少校的位置后面,却不下台阶,一张口就是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我们不可能在这片土地上共处。”
所有的酋长都惊呆了,这尼玛是什么意思?宣战吗?白信封听到女儿的翻译后,连忙伸手让大家保持安静,他相信埃文斯不是一个蠢货,要知道现在的密苏里州,白人的士兵还不足印第安几个部落合兵的三分之一,真要打起来,白人绝对不是对手。
“我们和墨西哥人的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们已经攻入了墨西哥的本土,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墨西哥人就会投降,这样,总统就没有任务安排给他的士兵了,除了把他们派去和印第安人作战。”
“强盗逻辑!”
黄厉一脸讥讽地看着埃文斯,轻轻吐出了几个英文单词,蓝眼睛回头扫了他一眼,娇弱的脸上全是恐慌和惊惧。
“可是我们是为了和平而来!”
白信封有点害怕了,如果美国人在美墨战争中大胜,那美国人的枪口肯定会对准自己的族人,他慌忙解释道,埃文斯却一脸无奈地说:
“如果你们想要和平,你们的人就必须和我们的士兵保持和平,但是据我所知,你们的人当中有人不想要这种和平。”
酋长们再次骚动起来,白信封又不得不再次要求大家冷静,他伸出右手努力地用真诚的眼神去打动埃文斯。
“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让年轻人们保持冷静,但他们不会总听我的话。。。。。。”
“关于他们的抵抗,我不得不告诉你,你们得人正在找机会帮助那些注定失败的墨西哥人,想要在背后发起叛乱。”
“不!”
白信封已经开始满头冒汗了,这条指控如果坐实,他们几乎就成了全联邦的敌人,他的语速因为紧张放快了不少,表情有些狰狞地解释道:
“我们不会介入联邦和墨西哥人的战争,甚至,我们希望成为联邦的公民!”
“噗呲!”
坐在桌子后面的白人们听到翻译过来的话后都忍不住笑起来,印第安人想成为美国公民,不要太搞笑好吗?而白羽毛为了能够乞求和平而突然喷出来的话,事先并没有和酋长们商议,这下算是炸窝了,酋长们纷纷站起来手舞足蹈地质问:
“白信封,你无权为我们做出如此卑鄙的承诺!”
“不错,我们夏延人是不会成为什么阴险狡诈的联邦公民的!”
“阿拉帕霍人的血债还没有讨还,你怎么能够转头就出卖你的盟友?”
埃文斯看着乱哄哄的场面,没有兴趣听这群野人胡说八道,转身欲走时,白信封却突然喊住了他。
“埃文斯!”
白信封激动地把自己胸前的金质奖章举了起来:
“所有的克劳人都知道,我们不想和你们作对,我白信封很荣幸地受到了白人父亲(美国总统)的接见,自从我得到这枚奖章后,我很自豪地称呼白人为我的兄弟。。。。。。”
埃文斯受够了白信封的胡搅蛮缠,这个家伙想要归化到联邦治下,原本是件好事,可从那些其他部落的酋长反应来看,他们根本就谈不拢嘛,一群乌合之众,他瞟了瞟坐在那里装相的谢灵顿中校,干脆把包袱推给了这个恶人,反正都是志愿兵,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州政府也不用买单。
“无论你们乞求什么样的和平,都必须同士兵们讲,而不是同我讲。”
他伸手指了指谢灵顿,谢灵顿就跟打了鸡血一般站起来,朝着回座位的埃文斯行了一个军礼,埃文斯路过他身后的时候小声说:
“别同这帮野人客气,他们已经怕了。”
“如您所愿,先生。”
谢灵顿一瘸一拐地从台阶上走下来,来到白信封的面前,懒得去看这些野人的表情,自顾自地说:
“我不是一名伟大的战争领袖,但在这片区域,所有的士兵都要听从我的命令,我的作战原则是,不论是墨西哥人还是印第安人,都要战斗到让他们放下手中的武器向军队投降为止。当你们决定投降时,安迪少校。。。。。。安迪少校!”
站在一旁傻乎乎的安迪少校连忙走过来,他不明白为何谢灵顿会把他架在火炉上烤,不过这个瘸子脾气古怪,他还是老实一点好。
“安迪少校会在米勒堡接受你们的投降!”
说完这些,谢灵顿一瘸一拐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让一帮酋长们叽叽哇哇地问道:
“他说什么?”
“他是什么意思?”
站在一旁负责翻译的蓝眼睛被吓得六神无主,完了,白人不想要和平,一切都完了,黄厉则闭着眼睛,一脸苦笑,原来结局竟然是这样,原本以为谢灵顿是个战争疯子,没想到的是,整个密苏里州的官员全都是战争疯子。
照例,这次不成功的会面以印第安人被憋了个有话不能说,有理不能讲结束,不知道这样憋下去会不会憋出内伤,白人和印第安人经过了一场牛头不对马嘴的谈判后,依旧照例照相留念,黄厉被强行按在了角落中,和这帮面和心不合的人一起合影,看着周围人人面带微笑的样子,心中却在想,这张照片如果放在后世一定非常值钱,不过现在嘛,可能算是他们这群人的临终合影了。
白信封他们要离开了,大家的脸上都不太好看,几个部落的酋长已经孤立了他,他和蓝眼睛站在米勒堡前,有些形影相吊的感觉。
“我觉得我已经无法用上这块奖章了。”
白信封取下奖章双手递过来,黄厉紧锁着眉头,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白信封见他不接,便把奖章交给了蓝眼睛,并把蓝眼睛推过来靠在了黄厉的身上。
“。。。。。。白信封,你。。。。。。”
“我会带克劳人远远地躲开,我相信,用不了多久,那个军官就会对我们下手,我希望你把我的女儿带走。。。。。。不,我并非要求你一定要娶她,可她是我看到的,克劳人唯一的希望,而她,只有跟在你的身边,才会学到让克劳人免于毁灭的神力!蓝眼睛!好好地跟在他的身边,等到你足够强大的时候!”
白信封指了指她的脑袋,转身就走,蓝眼睛看着父亲一下子好像苍老了二十年的背影,软倒在地上,哭成了泪人。
“。。。。。。起来吧,我不能像你保证什么,但为了你的族人,你也该坚强起来。”
站在屋檐下的谢灵顿盯着朝外走去的黄厉和蓝眼睛,翘着嘴角骂道:
“该死的印第安人,什么俘虏,我看他根本就是和那些野人一伙的。”
埃文斯州长早早地离开了,莱恩市长和安迪少校走过来,有点耿直的安迪少校冲两位领导说:
“恕我直言,阁下,克劳人并不像开战,而且,我相信他们会恪守承诺。”
莱恩扭过头看向谢灵顿,觉得这个少校真tm傻到家了,于是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我们维持和平,那我们的独立城第1志愿军该去干什么呢?”
谢灵顿心知肚明地笑道:
“第1志愿军的首要目的就是杀死印第安人。”
莱恩满意地从安迪少校身旁走过,用笃定的语气如此说:
“那他们就必须去杀死印第安人!”
第二十一章 向西向西()
“你带回来了一个克劳人!”
“你带回来了一个女人!”
“你带回来了一个姐姐!”
“你带回来了一个麻烦!”
“hoho,你小子有福了!”
这是黄厉把蓝眼睛带回客栈的效果,然后后果就是,蕾切尔不理睬他了,给黄娜娜最后梳了一次头后,她回归到了内奥米的阵营,开始不冷不热的冷战。内奥米就像得胜了一般,头翘地更高了,认为蕾切尔终于看清了黄厉的真实面目,
白羽毛则一脸敌视地盯着蓝眼睛,他有预感,这个女人一定是带着阴谋来的,克劳人,该死的克劳人,杀了那么多拉科塔人,现在又拍了一个狐狸精迷惑战争之象,克劳人真是天底下最恶心的虫子!
倒是黄娜娜开始向蓝眼睛靠拢,因为小丫头很喜欢美丽的人(华夏审美观),所以立刻和蓝眼睛打的火热,而教导小丫头英语的责任就落在了蓝眼睛身上。
至于其他人,除了羡慕倒没有其他多余的感触,霍西总算凑够了车队的成员,而独立城在经历了一次独立城会盟后,终于开放了西边的道路,霍西的车队第二日就从独立城出发了,朝着西北方前进,他们在独立城耽搁了足足半个月,可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旅途中。
出发前,黄厉去了一趟克劳人即将迁徙的大营,他见到了躺在担架里的埃里克森,埃里克森面色如常,虽然直不起腰杆,但总能说说笑笑。
“你来干什么,跑这么一趟,不是会浪费你们的时间吗?”
“时间,最重要的就是时间,不过,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区别,倒是警长先生你,去了切诺基人的保留地,不一定会让切诺基人欣喜若狂。”
“我明白,白人欠他们太多了,不过我又不代表所有的白人,欠切诺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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