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我们的人比白人多,我们的战士也比白人的强大,为什么一定要和他们谈判?”
“你心里明白,我的兄弟,为什么我们会被白人从母亲河的东面撵到西面来,你早就明白的。”
爪熊闭上了眼睛,转身离开了谈判席,既然克劳人承诺下来了补偿,他也能够对部落里的战士们有个交代了,至于剩下的话题,白信封早就和他谈过了,他也就没有了什么兴趣。
少女趁着白信封和爪熊交流的时候,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提溜着在黄厉身上打转,黄厉瞪了她一眼,懒得理她,选择了闭目养神,可耳朵里,这个脸上纹着一朵大大的红色花朵的狐狸脸少女却在不断地骚扰他。
“你是拉科塔的邪魔?你叫胡恩。李是吧?”
她怎么知道?如果是通过拉科塔人,顶多知道他战争之象的名字,胡恩。李这个名字,只有白人知道。
“你在独立城的演讲很令人振奋,三个办法,只要我们任选一个,就一定能逃脱灭亡的命运,是吗?”
黄厉的眼睛睁开,原来是她泄露了我们的行踪,难怪红乌鸦会早早地埋伏在那里,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自己还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实际上在向别人的套子里钻。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这样我会喜欢上你的。”
“。。。。。。噗!”
正在端着皮囊喝水的约翰一口喷到了旁边,黄厉黑着脸说:
“你是谁?当时你潜伏在哪里?是你把我们的行动透露给红乌鸦的?”
“呵呵~”
白信封笑着接过话头,赤矛和红乌鸦是他的手下不错,可这两个眼高于顶的家伙已经越来越表现出分裂的态度,即便黄厉不杀了他们,他早晚也会除掉他们,所以对他而言,黄厉不是敌人。
“这是我的女儿蓝眼睛,不错,她的母亲是一名白人。。。。。。她是自愿嫁给我的,我从劫匪手里救了他们一家的命!”
黄厉连忙把自己鄙夷的眼神收起来,尼玛,年纪老大不小了还这么激动易怒!白信封自知失态,咳嗽了两声,开始书归正传,结果一开口,黄厉就知道,这位老兄的语言表达能力有多么强悍,让他不禁怀疑历史记载有误,这货绝壁不是酋长,是一个披着酋长皮的文学家。
“白人的语言。。。。。。没有韵律,坚硬地就像圣山上掉落下来的石头,来了如此多的白人,在我们的土地上吵吵嚷嚷,如同贪婪的豺狗一般搜寻着黄色的石头,我不喜欢他们的语言,就算是从蓝眼睛的口中说出,也让我觉得石头从圣山上跌落下来,发出磕踏一样的声音。。。。。。他们的语言,没有灵魂,对克劳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蓝眼睛丝毫没有感到尴尬,反而露着恬静的笑容看着她的父亲,白信封一时谈性大发,拉呱着开始对黄厉评头论足:
“像你一样,选择白人的生活方式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你的灵魂不知道该往何处安息。”
怎么什么人一开口就是你的灵魂无处安息,难道我长得就像是孤魂野鬼不成,黄厉郁闷了,蓝眼睛却冲他微笑着补充道:
“听说你信仰的是白人的上帝,那你或许能够上天堂。”
“我在说话,听我说话,蓝眼睛。”
蓝眼睛吐了吐舌头,俏皮地往后缩了半步,白信封摊开双手,努力地向黄厉阐述他的观点。
“白人就像蝗虫一样,他们成片成片地飞行,在天上像暴风雪一样,而我们则像离了群的一小撮野牛,蝗虫过后,我们只能剩下骨头,就像爪熊的部落一样,一片废墟。”
黄厉盯着他,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说什么,白信封看出他有些不耐烦了,便坐直了身体,切入正题。
“当白人的父亲(总统)说想同我们这些渴望和平的人在这里保持和平的时候,我们同意了,我们离开了自己的土地来到了这里,但在这里,我们什么也没有得到,野牛越来越少,我们的孩子无法长大成人,他们正在不断地寻求战争来证明自己,白人中有坏人,印第安人中也有,他们不断地制造麻烦最终导致了战争。”
“但是,我决定要结束这场战争!你要帮助我,你理解白人的想法,我相信虽然你已经不再相信大灵,但大灵仍然么有抛弃你,当蓝眼睛告诉我你在白人的城市里提出的三个办法后,我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我想了很久,克劳人要活下去,就必须向先进的白人靠拢,所以,我选择第三个办法。”
黄厉真的很想告诉他,老大,我信口胡诌的你也信啊!
“我会召集克劳的三大部落、阿拉帕霍的五大部落、夏延的10个部落,好吧,他们只是称作10个部落而已,真正说话管用的只有其中7个战争酋长,我们会一齐前往独立城,和你们的最高长官和谈。”
“我们恐怕做不了主,白信封酋长。。。。。。”
“同意,完全同意,我是独立城的警长埃里克森,我可以把您的善意完整地传达给莱恩市长,甚至传达给埃文斯州长阁下!”
听完蓝眼睛的翻译,还没等黄厉吐槽完毕,埃里克森就举着手大声地打包票了,黄厉瞪着躺在地上的警长,警长则一脸坦然地吼道:
“我的目的可不是战争,只要双方能够谈得拢,没什么不可以答应的!”
“我们杀死了红乌鸦,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你的怜悯和公义何在,李,我们可以阻止战争,我们可以创造历史,把一场灾难彻底消弭!而且,这件事上,在目前的情况下,只有我才有决定权!”
埃里克森说的在理,让黄厉也不知道如何反驳他,白信封听着蓝眼睛的翻译,不住地点头,最后指着一直无所事事的约翰说:
“就让这位年轻人充当你们的信使吧,而两位,可以在我的部落休息几天,你们会见识到克劳人的热情好客。”
“草,他并非合适的人选,我可以代为转述你刚才说的那些。”
黄厉急于脱身,想要主动揽下这趟差事,可白信封不准,于是他无奈地把约翰叫到一旁咬耳朵,约翰也搞不懂自己怎么就成了信使,当他被两个克劳人一左一右架上战马的时候,黄厉站在一旁冲他嘱咐道:
“告诉我女儿,我很安全,还有告诉蕾切尔小姐,一定要等我回去,不能跟着霍西离开,我不放心那个特会吹牛的先生,如果霍西要走,就让他走,我们可以等下一个车队。”
“嗯。”
约翰在两个克劳人的护送下朝着西南面跑去,黄厉回到野牛皮那里坐下,白信封完成了一件大事,很高兴地对他说:
“如果你愿意加入我的部落,我会把蓝眼睛嫁给你。”
靠!
“我拒绝!”
“那就算了,真是羡慕征服之熊啊,竟然拥有你这样强大的勇士。”
白信封遭到拒绝后,则显得更加干脆,克劳人和拉科塔人是死敌,对方的勇士怎么可能轻易地就加入自己的敌人呢,蓝眼睛一脸失望地跟在父亲背后朝着部落走去,还不时地回头张望,看的黄厉内心一阵烦躁,埃里克森则躺在那里笑嘻嘻地说:
“我虽然没听懂你们在说什么,不过我也猜到了几分。”
“闭嘴!警长,如果你想活着回独立城,就最好保持安静。”
第十九章 等待,无奈的等待()
“上尉,你最好上来看看!”
一名二等兵站在独立城外10英里正在建造的米勒堡的哨塔上,冲下面的工地上喊道,一名穿着崭新军服的上尉爬上了楼梯,接过千里眼望去,只见北面的土路上立着三匹马,中间是一个傻乎乎的白人小子,两侧是两个没有化妆的印第安老人,其中一个老人还打着一杆白旗。
“汉森中士,带上你的骑兵,跟我来!”
上尉领着6名骑兵扛着美国国旗从还没有完工的米勒堡大门口蹿了出来,他们停在三匹马的面前,上尉注视着连个印第安人和明显被挟持的人质约翰小子,扶了扶军帽,问:
“这里是独立城米勒堡,我是钱宁上尉,你们是哪个种族的印第安人,来做什么?”
约翰朝两个印第安人张望了一下,印第安老头点了点头,他策马缓缓地凑到钱宁上尉身旁,递过去一封由白信封口述,蓝眼睛操刀的信件。
“克劳族的白信封要求召开一个会议,他希望签署密苏里州政府和克劳、夏延、阿拉帕霍三族的和平协议,上尉接过信件,那两个印第安老头转身策马就走,等到他们跑出了视线范围,约翰身子一软趴在了马背上。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约翰。斯密特,独立城搜捕队队员,长官。”
“什么搜捕队?”
上尉听着约翰的自我介绍,觉得很奇怪,约翰有气无力地介绍着自己的身份,上尉听说是埃里克森警长组建的队伍,目标旨在搜捕造成纳扎里斯惨案的罪犯时,面部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他们这些刚刚披上新军装的志愿兵成立的目的可是和搜捕队如出一辙,只不过事情在后来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没想到有一个临时组织现在成了吃公粮,由州政府负责补给的正式职业化军队。
“那埃里克森警长呢,也被印第安人俘虏了吗?”
“显而易见,上尉先生,否则他们也不会派我来送信。”
“你还能骑马吗,能跟我去见见中校吗?”
“。。。。。。长官,哪个中校?”
“当然是谢灵顿中校!”
“。。。。。。很抱歉,长官,我必须先去向警长和幸存者的家人报平安,我想他们一定非常担心!”
钱宁上尉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心说这也是人之常情,便安排了两名士兵陪着约翰去报信,自己则带着信件赶回独立城见刚刚晋升为中校的谢灵顿。
约翰一回到独立城,径直就去了霍西所在的客栈,霍西正在和会计进行最后的费用测算,听见有人进来便抬头看去,见约翰和两名志愿兵走进来,连忙窜过来,伸手却被志愿兵挡住,脸上满满的急切之情。
“李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李很安全,我得把这个消息告诉蕾切尔小姐。”
约翰斜着眼冲他使眼色,霍西眨巴了一下眼睛,表示明白,连忙去柜台弄了两瓶威士忌给两个志愿兵塞过来,志愿兵起先还不要,可抵不住霍西的拳拳盛意和花样多变的吹捧,于是就高兴地在客栈一楼坐下,一边接受来自平民的恭维,一边品尝美酒美食。
约翰上了楼,碰到了守在楼头的白羽毛,他冲白羽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白羽毛疑神疑鬼地朝楼下瞟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跟在约翰的身后,便跟着约翰进入了蕾切尔小姐的房间。
“李怎么没有回来?”
蕾切尔弄来了一块小黑板和粉笔,正在教黄娜娜认单词,可着几天下来,小姑娘的脾气越来越大,注意力越来越不集中,当她看到约翰的时候,心思已经完全无法放在黑板上了,跑过去揪着约翰的衣角,大声地用半生不熟的英语问:
“我爸爸呢?我爸爸怎么还没回来?”
“白羽毛,把克里斯汀娜带出去。”
白羽毛一脸的不情愿,可蕾切尔眼睛一横,双手一抄,白羽毛就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终究是没有办法在她面前强硬的,于是他扛起瞎胡闹的黄娜娜,出去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带上。
约翰从贴身的衣服里摸出一份议和信件的副本,这是黄厉特意安排的,蕾切尔看过后,眉头皱了起来。
“李是什么意思?”
“李先生说谢灵顿少校和莱恩市长可能不会同意议和,所以,希望把这封信公之于众,通过报社。”
“。。。。。。我立刻去办,不过你得出城躲一躲,去拓荒者营地,这是50美元,拿好,躲过今晚再说。”
十分钟后,奇装打扮的蕾切尔急匆匆地从客栈里跑出来,直奔独立城最大的报社《基督真知报》而去。
此时的谢灵顿中校正志得意满地坐在自己崭新的办公室里,翘着自己新作的假腿,享受着雪茄的醇香,城里的木匠正在他的假腿上雕刻好看的花纹,以记录他从军以来的各种先进事迹,站在对面的钱宁上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那张重要的议和信件被压在中校的办公桌上,谢灵顿不是不重视,是根本就无视,他连看都没有看,便随手扔在桌上,让钱宁上尉非常难受。
“长官,是否要将这份信件交给市长阁下?”
谢灵顿喷了一口烟,洋洋自得地冲钱宁摆手说:
“上尉,我们只是军人,军人不应该干涉这些政治上的事情,这封信我自会交给市长的,对了,米勒堡的修建情况进行的怎么样?”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长官。”
“那就加快进度!”
“是,长官!”
“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去忙吧!”
钱宁意味深长地瞅了那封信件一眼,正准备转身离开,谢灵顿却想起了一个问题,放下雪茄道:
“那个报信的孩子去哪儿了?”
“他去向警长的家人报平安了。”
“胡闹!快去把人带过来,记住了,直接带到我的办公室来,埃里克森可是我的老前辈了,我必须对他的生命安全负责!”
钱宁面部抽搐地朝后退去,他走出了中校的办公室,回头望着那个自诩为正义的谢灵顿伸手拿起了信件,双手轻轻地用力,把信件撕成了两半,对折好擦拭起了他的新腿来。
半个小时后,独立城的大街小巷上窜出了一群十一二岁的报童,他们高举着新增的《基督真知报》号外,沿街叫卖,许多过往的商人和路人纷纷围过来抢购,印第安人求和,并要求加入联邦,成为美利坚公民的新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可报纸上的那封议和信件内容详实,语气真实,并且上面还加盖了美国总统赐给克劳人的印戳。
“上帝啊,难道是我眼花了?”
捏着报纸的法务官马尔斯难以置信地冲进了市长办公室,莱恩市长的桌上同样放着一份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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