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应该让他赔偿你的损失,盖伊可是在你的门上开了个洞。”
“你以为,像他这样的人,能有好下场,回去吧,嘿,看门的老家伙,帮帮忙,把那两个死鬼埋掉,愣着干什么,他们的衣服都归你!”
“好吧。”
门房老头一听有好处,乐呵呵地搓着手跟着酒保朝酒店走去。
“他死了吗?”
穿着一身睡衣的女人从楼上跑下来,酒保放下枪,咳嗽了一声,认真地看向女人。
“收拾收拾,明天,我们离开。”
“感谢上帝!”
女人抚了抚胸口,那个恶魔终于死了,她终于可以离开图卡利尔这个死掉的小镇子了。
“你们要走?去哪儿?能带上我吗?”
门房老头正在和弹琴老头抬着一具尸体朝外走,听到酒保的话,当即表示自己要入伙,酒保拍了拍老头的肩膀,说:
“当然,我们是老朋友了,咱们一起去德克萨斯,我听说那边的阳光很充足,很适合种棉花。”
“呕,棉花,又是棉花!”
请到。<;/a>;
第十一章 钱钱钱,一切都是因为你()
也许正应了酒保的诅咒,原本就已经擦黑的夜空在半个小时后落下了倾盆大雨,黄豆大的雨滴打在他的脸上,让他在荒原中彻底失去了方向,视线中除了那些大小不一、距离不同的菱形标记,早就没有了独立城的影子,在大雨滂沱的夜晚,他全身都陷入了一张麻木和湿冷的处境,他还得紧紧地抓住驮尸马的缰绳,好几次站立在黑暗中四下张望,希望能够发现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微弱的亮光。
“草!”
他已经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到底是在兜圈子还是在走直路,他不知道,黑暗和大雨中没有丝毫能够起到参照作用的物体,整个世界只剩下了黑暗、雨水、阴冷的风。
最后,他不得不放弃了搜寻,骑在马上,任由这匹棕马摇摇晃晃地朝着不知名的地方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棕马领着他到了一处洼地,前面出现了一栋有亮光的房舍,这让黄厉精神大振,他策马小跑过去,又是一个小镇子,如果四间乌漆墨黑的房子围起来的小地方也能叫镇的话。
“纳扎里斯小店?”
应该是以老板的名字命名的,这间两层的木屋应该是个小客栈,黄厉把两匹马拴在门口,推开消烟门,里面传来一阵各种令人作呕的笑声组成的脑残乐曲。
四个坐在吧台边上的人形态各异,一个肥头大耳的秃顶眼镜男,我们暂且叫他秃子;一个矮胖子打着酒嗝还在冲女招待不间断地做着接吻动作,我们暂且叫他猥琐男;一个抱着酒瓶把嘴唇放在酒瓶口上吹口哨的金发小伙,我们暂且叫他金毛;还有一个门牙特别突出,端着一杯酒在那里笑个不停的高个子,我们暂且叫他龅牙,这四个人都在冲着站在柜台里的女招待傻笑。
而这个酒馆里唯一的女招待(也有可能是老板)则是一个身材魁梧、体型壮硕的白人女子,五官明显地过于粗糙了,留着一头红棕色的长发,上围那简直堪称波涛汹涌。
“印第安人?”
四个沉寂在半醉状态的家伙发现了黄厉,动作一致地握住了自己的长短武器,黄厉适时亮出了自己放在腰间的贝利恩,让四人稍微清醒了一点,秃子从马甲的口袋里摸出单片眼睛,夹在眼眶里,表情中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色彩。
“印第安人,来纳扎里斯有何贵干?”
原来这个镇子叫纳扎里斯,黄厉还以为涂在小店门口的白漆只是店名,他瞅了瞅昏暗的店面,问:
“警长在哪儿?”
“不,警长不在这里。”
猥琐男带着一口浓重的法国腔回答道:
“你找警长干什么?”
“独立城怎么走?”
见四人不怀好意地冲他露出了笑容,黄厉觉得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待下去,任谁若是知道门外听着一具价值800美元的尸体,都会见财起意吧?
可还没等他们回答,一个冒失的小子就从外面闯了进来,这是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脸上还长着雀斑,此时正一脸喜色地喊道:
“是盖伊,盖伊。蒙特罗,他被人干掉了,他可是。。。。。。喔,见鬼。。。。。。”
冒失的小伙发现了牛高马大的黄厉,怔怔地杵在门口,四人的脸色一变,看向黄厉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猥琐男笑得更加开心了,脸上的肥肉把他的眼睛都挤成了两条缝,心里一定在感谢上帝吧。
“嘿,我可以和你赌奖金!”
龅牙呲牙咧嘴地笑道,从怀里摸出一把皱巴巴的美元,每张都是1元的面额,加起来绝对不会超过20美元。
“我想不用了。”
见黄厉要走,秃子连忙从身上的小马甲里摸出了一把银币放在桌上,鼻子耸动,顶的小圆眼镜片差点掉下来。
“400里亚尔怎么样?”
“不。”
黄厉不想惹祸上身,坚持朝外走去,四人一见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也顾不得什么绅士风度了,各自开始给自己的枪装填,而黄厉则飞快地退出了门去。【 】
“快,他要逃了!”
“该死,小子,你傻站着干什么?难道以为这样就能分到赏金吗?”
傻站在门口的小子一拍脑门,弯着腰冲出门去,四人装填完毕,跟在后面冲了出来,大雨之中,两匹马被拴在门外,马上捆着盖伊。蒙特罗价值800美元的尸体,而马匹的主人则消失在了黑暗中。
“印第安人!你躲到哪儿去了?”
猥琐男冲着黑暗中大喊道,其他三人大咧咧地站在原地嘲讽,如此大的雨势中,燧发枪的命中率几乎为零,他要夺回这具尸体,就得冲进来和他们肉搏,而肉搏,虽然他人高马大,但他们可有四个人!
难道印第安人知难而退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倒是少了很多麻烦事。
一声枪响回答了他们的疑惑,猥琐男嚎叫着跳起来,他的左大腿被穿了一个眼儿,黄裤子在油灯的照射下变成了红点裤子,特别扎眼。
“喔吼吼!瞧瞧你,竟然被一个印第安人打中了,哈哈哈~”
“蠢货!”
金毛醉的厉害,还在那里嘲笑猥琐男,其他两人已经躲进了酒店里,冲着外面胡乱放了两枪,龅牙更是大声冲着黑夜中喊道:
“你死定了,印第安人,你开枪打了一个白人,警长不会放过你的!”
“不错,你死定了,印第安人,警长会把你给吊死,以法律的名义!”
金毛在走廊上大声附和着威胁道:
“我要抓住你,绞死你,然后割下你的头皮,我想应该值150美元吧!”
秃子缩在门板后面,气急败坏地冲金毛招手。
“嘘,你给我滚进来!”
“闭嘴,你懂什么,在这样的雨天,他根本不可能打中第二枪。。。。。。我说的对吗,该死的印第安人!你现在是不是在雨中瑟瑟发抖,乞求你们的神保佑你的屁股。。。。。。”
“piu!”
金毛的后脑勺朝后喷出了脑浆子,溅在了消烟门上,秃子和龅牙吓得倒吸冷气,秃子更是情绪失控地喊道:
“狗屎,这怎么可能!”
“闭嘴,把油灯关掉、蜡烛吹掉!”
龅牙是四人当中最清醒的,对方可比他们想象的要厉害得多,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减少他们的劣势,尽量和对方拖延,只要拖延到白天,他们还是机会的。
“你在这里拖住他,我去后面偷袭他!”
龅牙冲秃子翻了翻白眼,你哄鬼呢,平时你胆小如鼠,现在跟我充什么大尾巴鹰,他啐了秃子一口唾沫,吹灭了最后一盏蜡烛,只听见秃子喘着粗气朝后面跑去,雨声中传来一声脆响,秃子噗通一声趴倒在黑暗中,大喊大叫起来:
“草,我的屁股,我的屁股~啊~”
龅牙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基督耶稣啊,这都能打中!难道他是撒旦派到人间来的使者吗?惊恐中龅牙垫着手脚朝后门摸去,秃子躺在地板上哀嚎,伸手乱抓,黑暗中抓住了龅牙的裤脚,整个身体都向着龅牙卷缩过来,嘴里喊着:
“救我,救我~”
“放开我,放开我,我叫你放手~”
“哇~你打我的鼻子,啊~你个狗娘养的打我的鼻子!”
“pondscum!”
龅牙破口大骂了一句俚语,抽出腿,挣脱秃子的怀抱,拉开酒店的后门,跑入了茫茫大雨中。
“该死,该死,你这个胆小的懦夫!”
秃子骂着龅牙,趴在尿渍血渍浸染的地板上颤抖着朝着后门爬去,他可不想死在野蛮的印第安人手中,印第安人割头皮的手段他可是亲眼见过的,那麻利地如同抹脖子一样的动作,一个熟练的印第安人可以在五秒钟内割掉一块完整的头皮,一想到这里,差点把他的屎尿都吓出来。
黄厉收起燧发枪,重新背在背上,抽出匕首和登山镐,朝着酒馆走去,一个行色匆匆的人影从黑暗中闯过来,是那个被吓坏了小伙子。
他回到仓库取出了自己的长枪,在一片枪声中慌慌忙忙地跑回来,根本没有来得及仔细的观察,也许是猥琐男那句话点醒了他,想要分一杯羹,就得有贡献,于是这个被金钱蒙蔽了双眼的家伙,便急匆匆地跑来加入战团。
当他跑到酒馆门口时,刚巧碰到了黄厉,青涩的脸上冒出了苍白的汗珠,急急忙忙地抬起枪口,准备就近给黄厉一枪,在他慌忙火气地行动过程中,黄厉把匕首扔了过去,匕首轻松地戳进了他的胸膛,他也扣动了扳机,子弹打在黄厉身后半米远的地方,而他则滑倒在了酒馆门口。
黄厉走过去,拔出了匕首,小伙子还没死透,嘴皮颤抖着想要说点什么临终遗言,黄厉却不想给他这个机会,轻轻地在他脖子上一划,他就只剩下了呼和和的抽气声。
“我的腿,我的腿。。。。。。我的屁股,我的屁股。。。。。。”
猥琐男和秃子一内一外交相呼应地嚎叫着,黄厉走过去,很干脆的一人脑门上给了一镐头,什么生死存亡之际潜力爆发生死一搏之类的,在事实面前都是这么地苍白无力,两人就像到了岸上蹦跶了很久的海鱼一般,除了惨叫什么就是垂死中的胡乱扑腾。
他来到风雨飘摇的后门,取下燧发枪,黑暗中,镇子后面的荒草地里,龅牙正在舍生忘死地朝着河边逃去。
女招待缩在柜台下面,眼瞅着这个高大的印第安人杀瓜切菜一般把镇子上的几个恶棍全部解决掉,然后倚靠在后门口,慢条斯理地装填弹药,黑暗之中只能看到他的轮廓,身形比一般人高大的多,不多话,杀人饮水,像极了一尊冷血的恶魔。
“别动,我不想杀无辜的人。”
黄厉轻飘飘的一句警告就让女招待放弃了伸手去抓死鬼秃子掉在地板上的枪的打算,女招待双手抱头缩回了吧台里,兀自在那里念着:
“求主怜悯我的软弱,我的有限,
求主保守我能够抵挡撒旦的诱惑,
求主赐我能力能够胜过灾难。
我相信有怜悯有恩赐的神必会看顾我,除了主没有人能帮助我。。。。。。”
黄厉在黑暗中瞄了很久,任由龅牙在黑暗中疾奔,尽管龅牙已经跑出去了八九百米,可鹰眼射击射出的子弹还是准确无误地穿过了他的腹部。
“啊~~~~~”
龅牙在杂草里滚了几滚,躺在雨地里哀嚎起来,黄厉放下枪,走回了柜台前,蹲下身子在秃子的身上摸索起来,如果他没记错,这个家伙身上有很多墨西哥鹰洋,果然,他如愿以偿地摸到了一个袋子,鼓囊囊地很有分量,捏在手中叮铃咣啷地响着听起来十分悦耳。
“我不想找麻烦,所以,你知道该说什么。”
女招待在黑暗中低着头,感受着头顶巨大黑影的压力,低声回答道:
“独立城在西边60英里的地方。”
“谢谢。”
“咣啷。”
黄厉抓走了一瓶放在台面上的威士忌,他很冷,需要一些能够提神的东西。
大雨淅沥沥地下了一夜,一直到第二日的清晨才变成了小雨,纳扎里斯小镇上留下了几具死尸,而担惊受怕了一夜的女招待则眼睛红红地开始收拾行李,她花了半个小时把紧要的东西装进了两个箱子,裹上一条红色的毯子,从马厩里赶出了两匹马,架好了一辆老旧的马车,朝着镇外而去。
来到镇外,才走了不到半里路,就看见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不断打着难以抑制的酒嗝在路中央挡住了她。
“嘿,乐芙,你要去哪儿?”
衣着邋遢的男人从泥泞的路面上回来,他甚至没有一匹马,头上戴着一顶软趴趴的警长帽子,帽徽和胸前的警徽不知道去了哪里,看着脱落的线头,难道是和人打了一架。身上的警服全是呕吐后遗留的脏污和一些血迹,更多的则是笼罩在身体外面的酒味。
乐芙停下了马车,看着摇摇晃晃在泥路里挣扎的男人,天知道他的枪是压在了赌桌上还是压在了酒桌上,或者是压在了某个婊*子的床上,这就是纳扎里斯的警长,一个后半辈子注定会死在酒缸里的烂酒鬼,也许,那个印第安人做得对,干掉这个镇子上所有的渣滓,让这个寄生虫一般的警长滚回独立城去,才是最好的办法。
“我要去大城市,去纽约。”
“哈哈哈哈~纽约。”
警长好像听到了最好笑的事情一般,一屁股坐在泥水里,伸手指着马车上的乐芙笑道:
“你去纽约干什么?当酒保还是给人当佣人?在纳扎里斯不好吗,至少衣食无忧。。。。。。别闹,跟我回去!”
“松开!”
警长攥住了乐芙的马缰,偏偏倒倒地就是不松手,他醉眼朦胧地靠在马匹上,用手抄着驮马的脖子,大喊大叫:
“司康塞!乔约尔!马汀!你们都死了吗,任由这个泼妇乱来,她要是走了,你们以后就只能去草马屁股了!”
“你这个该死的酒鬼,给我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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