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晕厥过去了:他离家出走到美国学习什么航海已经足够大逆不道了,现在他竟然剪了辫子…
五分钟以后,从震惊中恢复正常的易安平有了一个正常人都会有的反应。“你这个不忠不孝的混账东西!”他愤怒的喊到,并抬起手准备狠狠的给易水一个响亮的耳光。
但这里不是他在重庆的老家,而是洛杉矶移民局的拘留所,并且在易水身边就站着几名警察和警卫,而他们都拿着umbre11a公司支付的美元。
因此易安平的动作绝对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警察与警卫在他将手抬起来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扑了上去。他们的反应相当出色,他们的热情无可争辩,他们的攻击也相当猛烈。但不幸的是,他们殴打的是易水的父亲,因此警察与警卫们没能听到老板的称赞,相反却听到了他的吼叫。
“住手,所有人都给我住手!”易水一把抓住一名警卫,并用力的将他推到一边,“他是我的父亲!”
只是在这个时候,这些习惯使用暴力的家伙才意识到自己已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他们慌忙停止动作并且迅退到一边,让老板先生扑到他的父亲身边。“爸,你没事吧?”
但易安平已经晕过去了。易水猛的转过身,向身后的蠢货们挥舞着一只捏紧的拳头。“你们这些家伙还傻乎乎的站在这里做什么?我需要一个洛杉矶最好的医生。”他顿了顿,然后又加了句:“快去!”
警察与警卫们争先恐后的离开这里,几乎绊成一团——倒不是急着去执行易水的命令而只是急着离开暴跳如雷的老板先生。
……
克劳德拿着一份电报走进餐厅。秦朗与瑞切尔立即结束了讨论,与伊丽莎白一起将目光投向他。“什么事,乔治?”
“易先生说他要过两天才能回来……”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到:“他的父亲在医院里。”
“他的父亲?”秦朗、瑞切尔和伊丽莎白都愣了一下。“易水的父亲在洛杉矶?”如果真是这样,这还真是一个让人意外的消息。
“是的,老板。”克劳德点点头,“他父亲刚刚到美国,并且被警察和我们的人打了一顿……不过只受了一点轻伤。”
这根本不是轻伤或重伤的问题。“究竟怎么回事?”瑞切尔抢在秦朗前面追问到,似乎很关心这件事。“克劳德先生,我们的人怎么会把易水的父亲打进了医院里?”
“这只是一个误会,麦克布莱德小姐。”克劳德将生在移民局拘留所的事情——他知道的那部分——简单的进行了一个介绍,最后补充到:“易先生的父亲没有受太重的伤。医生的诊断结果表明,他只是身体有点虚弱,并且受到了惊吓,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这件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秦朗说,向克劳德挥了一下手,“你可以离开了,克劳德先生。”
然后他转向瑞切尔。“很显然,易水的父亲一定非常生气。”
“因为那根辫子?”伊丽莎白仍然不明白为什么中国人会很在乎脑袋后面的辫子,但瑞切尔已经很清楚了,不过这不是她关心的问题。“你认为易水的父亲到美国来做什么,秦?”
“你认为他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与伊丽莎白的父亲一样,准备将易水带回国。”秦朗耸耸肩。
“那么,我们就有两个麻烦了。”瑞切尔的眉毛都快拧成了一团。如果易水回中国,那么很显然,他就与伊丽莎白一样,再也不可能回到美国。这是一个巨大损失。至少到目前为止,易水挥的作用比邓肯大得多。
她不想让他离开。
“问题还真严重。”她说,“一下子就来了两位父亲,难道他们事先约好了的么?”
“别把事情想得那么糟糕,瑞切尔,至少伊丽莎白的父亲还没到圣迭戈……”秦朗正说着,忽然,克劳德带着克里斯…罗克走了进来。他停下来,重新开始。“好久不见,罗克警长。最近过得怎么样?”
“谢谢你的关心,秦先生,我过得很好。”罗克讨好的笑着。“噢,我是来告诉你,我们抓住了一个可疑份子。”
“可疑份子?”这与我有什么关系?秦朗想。
“是的,一个猥琐的老头。他一直在你的住宅附近徘徊,所以我们将他带回了局里。”警长停了一下,“不过他坚持说他是道伯斯小姐的……父亲。”
这是开什么玩笑!
。。。
第一百一十节 父亲们'下'()
我们的两位客人怎么样了?瑞切尔?”
“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得多切尔的眼中显出矛盾的心情,“谁都知道他们的心情很不好,而且他们拒绝与我们中的任何人交谈。”
“这很正常。”易水的父亲被痛打了一顿,伊丽莎白的父亲也在警察局里待了几个小时——并且可以肯定,罗克的手下曾经很好的“款待”过他——尽管谁也没提起这些。不管怎样,没有一段足够长的时间,他们的情绪绝不可能恢复平静。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秦朗补充到。
瑞切尔并不像他这样镇定自若……或漫不经心。“我与你的看法完全相反。最起码,我们还没有找到说服两位先生的方法。这是一个严重的麻烦……”
“我们总能找到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瑞切尔。”他耸耸肩,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她注意到了。“你在想什么?”
“刚才会议的内容,公司股权的分配,你有什么看法?”秦朗更加关心的是他的公司。虽然伊丽莎白和易水都很重要,但那涉及到两个家庭的内部事务,并且他们也没有寻求他的帮助。他还能做什么呢?
以前,麦克布莱德先生的问题很容易解决,因为瑞切尔明确的要求他干掉她的父亲,但伊丽莎白和易水还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也许他们永远也不会像瑞切尔那样做,擅自采取行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秦朗不希望被他们两人记恨很多年。
既然如此,与其吃力不讨好的反复考虑那个问题、并采取一些吃力不讨好的行动,他宁愿将时间用来思考公司的问题。
然而瑞切尔在面对问题时的反应与他有很大区别——她更偏向与感性而并非理性;女人总是这样。当然,既然秦朗想知道她对马瑟代表财团提出的公司股权分配方案的看法,她也不介意将自己的看法说出来。
“即使我有看法又能怎么样,秦?”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努力保持镇静,“这是五家财团的一致意见,即使我或别人反对也无济于事。而且我也找不到反对的理由——我们都清楚,在方案里,我获得的好处并不比你少……”
“你的语气中仍然有大量抱怨的成份,”秦朗摇着头,“显然,你仍然对那个方案有许多意见。
“我对那个方案没有意见,我在乎的是财团对我们的不同态度。秦,你给他们制定了一个很出色的计划,所以他们看重你的能力。然而不幸的是,作为公司的实际管理,我在这些人眼中却显得无足轻重——而这一切仅仅因为我是个女人。”
“我认为——”
“他们知道谁负责公司的日常管理工作,不是吗?”瑞切尔继续抱怨到,“但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那几位代表先生看我的眼神?一个漂亮的花瓶,这就是他们的看法。”
“我知道被人轻视让你很难受,但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瑞切尔,抱怨那几位代表对你的态度毫无意义。”
“我……”
脚步声从他们身后传来。她立即停止,并与秦朗一起将目光转向身后。是威廉…马瑟。“秦先生,麦克布莱德小姐。”他叫到,“你们还在公司里?”
“我们正准备回家,马瑟先生。”秦朗微笑着,“那么,你怎么也还在公司里?”
“事实上,我正在寻找你们。”马瑟走过来,向他点点头,并动作优雅的对瑞切尔行了一个吻手礼,接着说:“我正要通知你们,明天我就会返回东部。”
“怎么,这么快就准备回去了,马瑟先生?不准备在圣迭戈多待几天?”瑞切尔故作惊诧的问到——然而事实上,她很愿意所有财团代表都从圣迭戈消失,并且越快越好。“其他几位先生呢?”
“噢,他们会继续留在圣迭戈。麦克布莱德小姐,你应该知道,他们是其他财团派驻的正式代表,但我不是——所以我必须尽快赶回东部,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处理。”马瑟笑着说,“而且圣诞节也快到了。”
“这还真是遗憾,马瑟先生。就我个人的态度而言,我十分希望你可以多待一段时间,讨论一下有关公司事务的一些事情。”她真的非常遗憾,竟然只有马瑟会离开……
“下一次吧,麦克布莱德小姐,我还会到圣迭戈的。”
“我期待着你的再次光临。”
“那么,马瑟先生,既然你明天就会离开……”秦朗插进来。
I|望你今天可以到家里与我们一起吃晚餐……晚上七点,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没有问题,秦先生。那么,七点再见,秦先生,麦克布莱德小姐。”举起帽子向他们行礼,然后威廉…马瑟离开了。
“晚餐?”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瑞切尔迷惑的将目光转向秦朗,“你认为我们现在的麻烦还不够多么,秦?你竟然邀请他到家里吃晚餐。”
“我认为他可以帮助我们解决一些问题,瑞切尔。”秦朗收回自己的目光,“你曾经说过,你的姨父一直希望与上流社会的大人物结交。”
“一个趋炎附势的家伙,一个小人。”她的评价丝毫没有因为那是她的姨父而变得稍微好听一些;对于公司的大麻烦,瑞切尔不会给他任何好脸色。事实上,她没有让他继续待在警察局里纯粹是因为伊丽莎白。
她不希望自己的表姐伤心。
秦朗笑起来。“你太刻薄了,瑞切尔。”然而这并非一个指责,相反还有一些赞许的味道。他开始向前走,瑞切尔紧跟在他身边。“现在,让我们更详细的讨论一下你的姨父。希望他听说过克利夫兰财团和马瑟先生的家族……”
在他们返回住所的路上,瑞切尔向秦朗仔细的介绍了她的姨父,亨利…道伯斯先生。正如她的评价,他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家伙,不过这并不值得奇怪,大多数从事珠宝行业的人都乐于巴结上流社会的贵族与富豪,因为只有这些人才有能力购买那些昂贵的装饰品。
问题在于,道伯斯先生从来没有成功过。他那副可怜的尊容——根据圣迭戈警察局那些*份子的描述以及秦朗的亲眼所见,他几乎就像一只猥琐的猴子——是显而易见的障碍。只有少数人愿意与他做朋友,但他们也不愿意将他推荐给伦敦的上流社会。
更加不幸的是,一直努力巴结上流社会的道伯斯先生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上流社会的先生与小姐们的笑柄。而且除了他的相貌,伊丽莎白也常常被作为嘲笑他的一件工具:作为父女,他们几乎没有相像的地方,因此总有人认为她并非他的女儿。
“当然,这都是无中生有的恶意中伤。”瑞切尔强调到,“尽管伊丽莎白与我的姨父之间的确没有多少相似之处。”
“人们总是喜欢谈论这些事,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无论东方还是西方,总是如此。”秦朗耸耸肩,接着抢在警卫之前为她拉开大门,“不过你的姨父倒是非常执著。”
“是的。而且他至少比那个我称为父亲的家伙有良心,没有把伊丽莎白当作他结交上流社会的工具,不过我认为他正准备这样做。”
“麦克布莱德先生也没有把你当作结交上流社会的工具。”秦朗小心的避开了“父亲”这个词。
“那是因为他没有必要那么做。他聚敛财富与结交富豪的手段比我的姨父恶心一千倍。”她顿了顿,接着说,“而且他长得也不像一只猴子。”
“这倒是……”
一阵突如其来的激烈争吵在二楼响起,传进他们的耳朵里。并且让秦朗与瑞切尔感到意外与头痛的是,争吵的双方,一个在讲英语,另一个则满口四川方言。即使用不做任何思考,他们也知道是谁在吵架。
“上帝啊,为什么易水的父亲与我的姨父吵起来了?”她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事情生。
秦朗也不明白。“我确信他们并不知道对方在讲什么……”
但不管怎样,争吵开始了,并且正在继续。他们匆匆忙忙跑到二楼,接着看见了一副可笑的情景:易水、邓肯与一个警卫死死的抱着易安平,伊丽莎白、奥康纳以及另一名警卫拼命的拦着道伯斯先生,而两位父亲则像两只狂的公鸡,满脸通红的用对方听不懂的语言歇斯底里的对骂着,并且还在不断挣扎,试图冲上前向对方饱以老拳。
看他们的表现,根本不像两位子女都已长大**的长辈。
秦朗很想大笑,但瑞切尔悄悄捅了他一下,示意他等一会儿威廉…马瑟就会大驾光临。
因此他摸出手枪对准天花板开了一枪。“安静!”
这很有效,世界迅清静了。
。。。
第一百一十一节 用荒谬的方式解决麻烦'上'()
秦朗和瑞切尔弄清楚究竟生了什么时,他们的确有不得的感觉。
为什么易水的父亲会与伊丽莎白的父亲生冲突?一切似乎很简单:亨利…道伯斯在走廊里闲逛时与同样在走廊里闲逛的易安平撞在了一起。这是很平常的纠纷,然而对于他们而言,却是激烈冲突的前兆。
先,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沟通。
其次,他们的情绪都非常恶劣,胸中充满怒火——道伯斯与易安平的遭遇几乎相同,不远千里的从自己的国家来到美国寻找子女,却现他们做了违背自己意志的事情。更不幸的是,他们还被警察抓了起来,受了一些羞辱,并且易安平还遭到了殴打。
这样的事情不管生在谁的身上,他的心情都不会很好。因此道伯斯与易安平就像两只装满火药的大桶,任何一点火星都足以引一次猛烈的爆炸。
最后,一个充分但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