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解救不了城市,也不知道怎么解救城市。
“必须说,这里的居民已经对你和你的部队彻底绝望了,中将。”
“我当然知道。记先生,不需要你亲自告诉我。”怀特中将怒视着眼前这个在错误的时间、以错误的方式溜进他地指挥部地《晨邮报》记和退役陆军中尉,想要命令卫兵把他赶出去,但考虑了几秒,最终还是放弃了。
与一名受欢迎的记生冲突绝不是什么有趣地事情。怀特不愿意在任何一份报纸上面看到任何对他不利的消息,以及与之相配的尖酸刻薄的评论。更糟的是,尽管站在他面前的这位记先生没有贵族头衔。然而他出生于一个尊贵的贵族家庭。是第七代马尔博罗公爵的孙子,很不容易对付……
中将暗自摇了摇头。他不想与一个有背景的记较劲。只是希望这位先生尽快离开他的指挥部——并且,如果有可能,最好立即把他送到德班或别的什么安全的地方。
像他这样一个角色绝对不应该在现在,莱迪史密斯岌岌可危、即将陷落的时刻,出现在这个地方。
“这里非常危险。”中将建议到,“我认为你应该立即离开这里。”
“我是战地记,哪里有战斗,我就在哪里。”第七代马尔博罗公爵的孙子回答,一副对自己的安全满不在乎的模样,尽管他一直都很在乎自己的安全。
他只是伪装得不在乎。一方面,他并不像这里的英国移民那样认为布尔人即将占领莱迪史密斯,另一方面,他已经做好了必要的准备。
“不用担心,将军,我有一匹非常好的马。而且,”他用手轻轻的拍了一下身上挂着的枪盒,“来这里之前,我购买了一支最新的毛瑟半自动手枪,还有特殊子弹。”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把那些特殊子弹全部丢掉,越远越好。”中将知道什么是“特殊子弹”,毛瑟公司制造的软尖弹,杀伤效果没有美国人制造的。357口径手枪子弹那么好,但如果布尔人在某个俘虏身上找到它,一样会立即把这个家伙枪毙。
“这里不是印度,记先生。”他最后提醒到。
“而我也不是军人,只是记。不过我仍然感谢你给我的忠告,将军……对了,”像是前一秒才想起,《晨邮报》记极为正式的告诉中将,“你可以称呼我温斯顿。”
但怀特不想领他的情。“谢谢,记先生……温斯顿。”他用了一种冷淡的语气,然后是一道逐客令——带着询问的味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先生,你可以离开我的司令部吗?”
“恐怕还不行,将军。”丝毫不在乎怀特的表情,《晨邮报》记拿出他的小本子,开诚布公的说,“我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关于你的部队遭遇的两次失败。我想知道,强大的英国陆军是如何在战场上被布尔人击败的。”
“那没什么好说的。”中将生硬的拒绝到,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的部队的失败。
两次失败。第一次失败在十天前,在塔拉纳山,负责保卫莱迪史密斯的外围防线的一个步兵旅遭到突然袭击,而不幸的是,由于战斗生在清晨,而且布尔人占据了战场上的有利地形,这个步兵旅被击败了,损失了大约七百人,而且丢掉了那个重要的外围阵地,于是他只能带领四千名士兵向布尔人反击……
然而在尼科尔森峡谷,他的部队又被击败了。
“那么,这一次失败的原因是什么,将军?”记打断中将的回忆,“你将前一次失败归咎于布尔人在清晨动的突然袭击和他们占据的有利地形,这一次也是如此吗?”
“不,是情报错误。”怀特突然变得愤怒起来,“我得到的情报宣称,入侵纳塔尔的布尔军队只有三千五百名士兵,没有重型武器,但我在尼科尔森峡谷至少遇到了七千人,装备着三十门最新式的野战炮。正是因为这个愚蠢透顶的原因,我才在那个该死的峡谷丢掉了两千六百人!”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极为惨重的损失'注',导致莱迪史密斯的防御力量出现大幅度下降——当然,既然布尔军队的规模翻了一倍,而且有三十门最新式的野战炮,并且正如所有人现在看到的那样,还有更大口径的重型火炮,即使怀特没有丢掉那两千六百人,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有任何区别——不过,真正让中将感到愤怒的是,如果没有那个错误的情报,他根本不会组织反击。
只要一想到,如果不是因为下达撤退命令的时机足够及时,他很可能已经阵亡或成为布尔人的俘虏,怀特的怒气就开始不受控制了。
他站起来,大声嚷嚷着:“以上帝的名义,如果有可能,我一定要把情报部门的负责人送上军事法庭!我要把他送上绞刑架——”
“等一下,将军,”正在记录的记停下来,“布尔人使用的是什么火炮?”
“还能是什么?”怀特翻起一个白眼,“德国的克虏伯。除了那帮可恶的德国佬,还有谁会向被布尔人提供火炮!”
“我会在我的报道里特别强调这一点。”记宣称到,不过,由于声音太低,他的下一句话中将没有听到。
他说的是,“婊子养的德国佬。”
注:现实历史里的尼科尔森峡谷之战,英*队的实际损失是1272人
。。。
第四百五十二节 莱迪史密斯【中】()
“已经准备好了吗,保罗?”
“恐怕你还得再等一会儿,上尉。”
“你不觉得我们的士兵的动作太慢了吗?”
“我很抱歉,上尉。在柏林时我就说过,克虏伯制造的大口径火炮并不适合在南部非洲使用。它们太笨重了。而且不只是那些大家伙,一百零五毫米口径的野战炮也不能完全适应这里的环境。”
“我们需要火炮,保罗。你知道,没有火炮支援,军队无法作战。”上尉表示,“我们的远征军在中国的经验进一步表明,只有使用一百零五毫米口径以上的火炮才能有效摧毁那些加固了的工事。”
“如果必须使用火炮,上尉,我宁愿选择美国人的那种结构简单到只有三个主要部分的新式臼炮——”
上尉打断他。“你又在宣扬你的那个不合适的观点了,保罗。”
“我认为它是正确的,上尉。”
“也许,中尉,但萨克森伯格中校不喜欢它。请记住,德国的军工企业能够制造全世界最好和最先进的重型火炮,没必要使用美国人的那种简陋的玩意
“但我们需要的是便于携带和使用,能够快移动的轻型火炮,不是既笨又重的大口径野战炮。”
更糟糕的是,它们是临时生产的:当柏林决定组建志愿军的时候,克虏伯得到指示为它制造一种大口径火炮——德国远征军在中国的遭遇似乎刺激了总参谋部地将军们,他们要求志愿军必须装备足够摧毁任何加固工事的重型火炮——而兵工厂的解决方案就是把海军的一百五十毫米舰炮的身管安装到仓促设计和制造地炮架上。结果让这些大家伙的重量达到了七千四百千克。
即使在欧洲,它们也显得过于笨重了,对道路、运输和后勤来说都是沉重的负担;而在南部非洲,它们根本就是一场灾难。
巨大的灾难。
参谋军官坚信,美国制造的轻型臼炮更适合这个战场。以及现在的战斗方式,德国陆军最好能够进行一些改革,但科尔纳不以为然。
“我们现在遇到的是特殊的情况,没有必要——”
“科尔纳上尉。”一个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弗雷德里希。科尔纳上尉的言。他与他地年轻参谋一起转过身,看见布尔人军队最高指挥官皮埃尔。茹贝尔将军的副官正在向着他们跑过来。
他似乎很着急——当然,他确实很着急,因为茹贝尔将军急于知道答案。而将军的急切程度是如此的高,以至于虽然他的副官还没有跑到德国人身边,声音已提前到达了:“将军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进攻……还有考斯特上校。”
一个明智的策略。科尔纳想到。利用贝德霍尔特。考斯特上校的名义施加压力,而不是那位不受志愿军的军官重视的茹贝尔将军地名义……
尽管这种伎俩毫无必要。不管是哪位指挥官地名义。他都会给予准确回答——是尽可能准确的回答。
“还要再等一会儿,大概……”科尔纳把目光投向他的参谋,“中尉?”
“二十分钟。”参谋肯定的回答到。
“二十分钟。”科尔纳重复一遍,转过来看着茹贝尔的副官,“请转告将军和上校,如果一切进展顺利,二十分钟后我们就可以开始攻击了。”
“二十分钟。”这是这个词第四次被提到,“我立即告诉将军,和上校。”副官叫到。
尽管距离两名德*官还有一段距离。不过他还是停了下来。然后,向科尔纳敬了一个极不规范的军礼,这名副官将他的身体转了一百八十度,开始用比来的时候更快的度往回跑。
完全是因为德国职业军官的本能,科尔纳地眉毛皱起来,但随即又舒展了——布尔人的军官,虽然他们现在是军人,被称为将军、上校或中尉,然而本质上只是一群武装起来的农场主或矿主——你根本不能指望他们具有军人的姿态和举止,还有纪律性。
在布尔人的军队里。德*人具备、要求以及被要求的一切,既不存在,也不受重视。
科尔纳不喜欢这种情形。一方面,军队就应该有军队的样子,即使它其实只是一支武装民团;另一方面,上尉也担心布尔人把他们地习惯传染给他带领地士兵。
“如果我有足够的时间……”他说,随即停止。把这个念头抛到脑后。转过来看着他地参谋,询问到:“你确定那些大家伙能在二十分钟内完成准备吗?”
“事实上。我认为最多只需要十五分钟,它们就能准备就绪了。”
“是吗?”
“我可以肯定。”
“但愿如此。”科尔纳仍然不能确定——德国陆军需要重型野战炮,但它们确实不那么容易操作。
“我们需要轻便的火炮。”参谋军官仍然没有放弃他的想法。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把它说出来,而是小心翼翼的将它藏起来,避免被哪位更高级别的军官听到,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要让思想陈旧的高级军官们接受一种新的东西,不管是武器还是战术,完全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
参谋军官悄悄抱怨着,将目光投向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志愿军的炮兵还在努力将他们的笨重的大玩具推进阵地,不过就像他说过的那样,最多只需要十五分钟他们就可以完成这件已进行了至少两个小时的工作。
然后,他们就可以像训练时,以及正在幻想的那样,用一百五十毫米口径的炮弹将莱迪史密斯炸成一片废墟,顺便摧毁那里的英*队……
他将头抬起一点,看向几千米外的莱迪史密斯——尽管实际上他什么也看不到——认真思考着:英国人正在干什么?
答案是……
“你说……投降?”乔治。怀特中将一脸惊诧的盯着站在他的副官旁边的那个人,莱迪史密斯市议会的特别代表亨利。鲍姆先生,一位受人尊敬的职业律师——但现在怀特只想把外面的士兵叫起来,要求他们逮捕这个家伙,以及市议会的每一名成员。
因为鲍姆先生刚刚向他转达了他们的最新决定:为了避免市政设施和人民的生命与财产遭受不必要的损失,莱迪史密斯议会建议……恳请城市的守备部队和警察放下武器,向德兰士瓦军队投降,而且越快越好,在布尔人开始进攻之前……
怀特快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决议气疯了。向布尔人投降?他完全可以猜出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军事法庭,审判,不体面的离开军队,受到英国公众歧视。怀特从来没有想过给自己一顶“叛徒”或“胆小鬼”之类的帽子,即使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投降是他唯一可以进行的选择。
生命很美好,但至少中将还有一点英*人的荣誉感,以及对军事法庭的恐惧。
“我不会命令部队放下武器。”他叫到,“我的部队会坚守这座城市,直到它被攻陷或我们的援军抵达。”
“我建议你严肃而理性的考虑这个问题,将军。”律师没有被怀特喷出来的怒气吓住——在鲍姆看来,中将的怒气只是一个小意思,不值得担心——他劝诫到:“我相信你一定很清楚,你的军队无法坚守这座城市……”
“但我们会坚守到最后一刻!”
律师没有理会这个打断。“……布尔人已经把他们的大口径火炮架设起来。如果你执意坚守莱迪史密斯,将军,布尔人射的炮弹将会严重危及所有平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然而你的军队在这里的任务是保护我们的安全,不是……”
怀特再次打断他。“我的军队的任务是捍卫大英帝国和女皇陛下的利益。”
“但也有义务保护大英帝国的公民的利益。”律师坚持他的观点,“如果英*队进行的战斗已经威胁到英国公民的利益……”
“在这个危急的时刻,每一位英国公民都应该为捍卫我们的神圣的大不列颠做出必要的牺牲,与陆军和海军一起奋勇作战,协助帝国取得最终的胜利。”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被打断,鲍姆终于有些恼怒了——而且打断他的并非怀特,而是一位陌生的年轻人,是……
“温斯顿。伦纳德。斯潘塞,《晨邮报是看出他的疑惑,记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但隐藏了他的部分姓氏'注'——然后加大了音量,“我谨代表《晨邮报》及本报全体读,对莱迪史密斯市议会的决议表示强烈谴责。”
律师对他的谴责嗤之以鼻。“斯潘塞先生,是我们待在布尔军队的炮口前方。如果战斗在这座城市进行,遭殃的只是我们……”
今天的第四次,他的讲话再次被打断——但打断他的既不是中将也不是记,而是一阵猛烈的爆炸。
“布尔人进攻了!”一名军官冲进了指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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