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备的潜在经济力量绝对是难以估计的,尽管绝大多数时候都不可能把资金全部榨出来。
但是现在,秦朗就在这么做,或他准备这么做——他的计划的第三部分让会议室里的每个人都产生这样的感觉,包括摩根和洛克菲勒。
“这个计划的第三部分,当我们将所有铁路和铁路修筑权出售给中国民众,我们就可以暗中促成中国政府通过一项法律,或命令,将所有铁路收归国有。”秦朗仍然微笑着,但没有人现隐藏在他的笑容中的一丝讥讽。
还有冷笑。在整个会议室里,只有秦朗自己知道“铁路国有”政策对清政府的真正意义是什么,只有他知道历史,而其他人却一无所知。
他们都在考虑他的下一个步骤。毫无疑问,清政府没有足够的财政力量建筑和经营一条从北京到广州的铁路,一旦中国皇帝将铁路收归国有,那么最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铁路再次出售,而且价格将会极其低廉,在这时,他们就可以再次将铁路买下来,然后,将一切再重复一次。
而且还可以再重复下一次,再下一次,一次又一次……如果中国皇帝还没有被他的愤怒的人民推翻的话。
“太好了。”马瑟第一个说,“秦,你真是一个天才。”
“我只是更了解中国的情况。”秦朗表示,不是谦虚,是事实。会议室里的每个人都可以想出相同的计划——只要他们足够了解中国。在一定程度上,这里的人都是一样的,都具有黑色的头脑,都是魔鬼。
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都是魔鬼,没有善良,只会更加邪恶。
“我个人认为,仅仅在美国和中国实行这个计划仍然不够,我们或许可以拉上英国人和法国人,一个由我们控制的联合铁路公司,在美国、英国和法国同时行股票。”未来美国总统的外祖父和曾外祖父说,“最后让英国人和法国人出来背黑锅。”
“好主意。”谁也不会反对这个建议,对美国人来说,打击英国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那些法国人,美国财团早就看这些放高利贷的家伙不顺眼了。
“那么,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摩根宣布,“现在开始做最后一件事。”
最后一件事,确定利益分配,最重要的工作,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永远如此。
秦朗平静的等待着。
补充昨天的注:
注1:“登比”的英文原文是“denby”,不知道这个翻译是注2东交民巷应该是1900后改的名字
。。。
第二百八十七节 新世纪圈钱计划'续'()
你打算怎么规划你的两条铁路,秦?”
提出这个问题的并非其他人,而是瑞切尔。当然,她没有前往纽约,只是秦朗已经回到圣迭戈了——在纽约待了一周之后,又经过一个星期的火车旅行,他终于结束他的漫长东部之行,回来了。
但他刚刚回来,还没有来得及休息,也没有时间去实验室见伊丽莎白,瑞切尔就已冲进他的办公室。
然后她直截了当的问:“你打算怎么规划你的两条铁路,秦?”
秦朗觉得她的问题非常奇怪。“规划?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瑞切尔,用来诈骗股民的铁路需要进行什么……规划吗?”
“当然。”她理所当然的说,“否则你准备怎么引诱股民购买铁路公司的股票?难道只是在地图上随意画几条线?”
“为什么不?”他耸了耸肩。
在地图上随意画几条线,这就是秦朗的计划,简单,直接,但很经济而且绝对有效——不管在美国、英国还是在法国,不管政府官员、学还是普通民众,谁真正知道中国的自然环境、地理条件和城镇分布?他们不知道,也不关心,当然更重要的,既然整个铁路计划的最主要目的在于诈骗,为什么要认真规划它们?
“而且你应该明白,”他接着说,“即使铁路公司公布的铁路建筑计划表明,两条铁路的线路几乎完全重合,在民众和批评家眼里。那也只是基于美国与英国地利益而不得不进行的重复建设,值得谅解,绝不会影响他们购买股票的情绪。”
“你真乐观。”
“因为不需要担心任何问题。”
瑞切尔摇了摇头,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不能完全放松,直到秦朗开始讲一个笑话,一个按照他的说法是“曾经生过的真实事件”的笑话,尽管她觉得这很可能只是他编造出来的故事。
因为它实在太夸张了。根本不可能是真的。从一开始就是。
他说:“在中国。曾经有人非常严肃地公开宣称,要在十年内建设十万英里铁路,并且将这个计划写进了他地一本著作里——”
“等等打断他,“什么人会提出如此疯狂地建设计划?在十年内修建十万英里铁路,即使在美国,这样一个计划也绝不可能实现。即使不考虑其他问题。他准备怎样解决修建铁路需要的资金?”
“所以,你看出来了,这个计划不可能成功。”
“当然。”瑞切尔瞪着他,装出一副“难道你以为我是笨蛋”的恼怒表情。
秦朗开始笑,好一会儿才停下来。“但这件事是真的。”他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它的确是真的,在另一段历史里是,将会生。“地确有人提出了这样一个计划。你知道他怎么做的?没有任何勘探,没有任何规划。仅仅是在地图上用线将中国的一个城市连接起来。然后就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庞大的铁路网。”
“上帝!”想不出别的,她只好这样说。
“当然这个计划从没有被实施过,而且我认为。即使再过一个世纪,中国的铁路里程也很难达到十万英里。投资巨大,工程复杂,难以实现。”他习惯性的耸肩,接着走到柜子边为自己倒了一杯可乐,再加入冰块,然后开始轻轻摇晃杯子——但并不喝它,仅仅只是轻轻摇晃着。
他在想一些事情,瑞切尔也是如此。有一个问题是她始终无法想明白的。“你说这个笑话地意思是什么?”
“只是一个笑话。”他回答。
“只是一个笑话?”她怀疑地追问。
“当然,我也在想,如果财团联盟拥有在全中国修建铁路的权力,它们一定可以将股民口袋里的每一分钱都榨出来,不管是美国地,还是欧洲的。”秦朗停下来,似乎思考了几秒钟,接着说:“你知道,这很简单,不需要构思什么,只需要在地图上将中国的每一个城市用线连接起来。”
“你想得太多了。”瑞切尔皱着眉毛。他的设想显然过于危险了,如果真有人这么做,将整个中国作为诱饵吸引普通民众投资……也许,在最后,世界经济将濒临崩溃,还有已有的社会道德体系,正常人无法造成这样的结果,但一个由众多财团组成的金融同盟可以,并且秦朗……
她眨了一下眼睛,觉得自己也想得太多了,不是因为其他问题,只是,既然大毒蛇公司也是财团同盟中的一员,尽管只是小角色,但也是既得利益,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担心普通民众和社会责任?
它们根本不是她应该考虑的问题。
“你正在变得软弱,。
麦克布莱德。”她警告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常,然后问到:“所以,这一次你为公司带回了多少收入?”
秦朗慢慢转过头,故作惊讶的说:“我以为你知道,瑞切尔。”
“这一点也不好笑恼火的说。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他很清楚她问的是什么,却总是用另外一些事情敷衍了事,这一次也是如此。
她想知道公司在铁路计划中的分成,但他却拿与联邦政府签署的雇佣军合同搪塞。当然她确实知道合同的内容,华盛顿将每周向umbre11a公司支付三十五万美元,百分之四十是雇佣兵的周薪,百分之六十公司的收入,但同时,联邦政府不会再为雇佣军的各种后勤物资付账,只提供免费的运输服务,因此公司的实际利润并不会很高。
但这有什么关系?如果最开始她还不明白,但现在一切都已非常清楚,七千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只是游弋在一群叫做“财团”的深海巨兽前方的引水鱼,铁路计划才是真正的生意——现在她就想知道,公司能在这笔生意里获得多少好处?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瑞切尔敲着桌子。
“百分之十。”秦朗说,漫不经心的,仍旧晃着杯子。
“什么?”
“我们能从计划中获得百分之十的分成。”他将杯子放到桌上,走向她,然后停下,“你觉得怎么样?”
“你在开玩笑。”她就是这么认为。百分之十,太多了,虽然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结果,但财团的领袖们怎么可能让出如此多利润?
但他们就是这么做了。
“现在我就像以前任何时候那样认真,瑞切尔。百分之十,这一次我们可以拿得与其他财团一样多。”
“怎么会?”瑞切尔简直不敢相信她听到的一切。拿得与其他财团一样多?为什么?
“在我们这个悲惨的世界,总会有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生。”秦朗回答。但实际上,这只是几位财团领袖为了下一次合作送出的小礼物——在他连续提出两个计划以后,他们都在期待第三次,因此适当的让出一部分利益无疑是非常明智的举动——反正都是美国、英国和法国人民口袋的钱。
而且,这样做也可以体现出一种“公平”原则:一共有八家财团参与计划,加上大毒蛇公司,每一家公司正好可以拿到百分之十,绝对公平合理。
秦朗的数学没有任何问题。是的,九家公司,每一家可以拿到百分之十,加起来仅仅是百分之九十,不是百分之百——但谁都知道最后剩下的百分之十将会属于谁,不是任何一个参与,是政府官员。
毕竟,如此大规模的诈骗案件,除了需要一些倒霉蛋负责背黑锅,还需要政府部门弥补疏漏,撇清财团,同时安抚愤怒的人民群众。
事情总是这样。
“好极了。”不知道她应该高兴还是沮丧——在世纪末期最大规模的诈骗计划里,她竟然只是一个旁观,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瑞切尔只好问:“那么,到底有哪些财团参加计划?”
“摩根,洛克菲勒,哈里曼,克利夫兰,第一芝加哥,还有英国的汇丰、罗斯柴尔德和法国里昂信贷。”
汇丰、罗斯柴尔德和里昂信贷在他离开纽约前的最后一天加入计划,必要的结果:汇丰和罗斯柴尔德可以影响英国政府,使伦敦不会阻挠华盛顿向光绪皇帝提出要求;里昂信贷则可以扫清在法国行股票的一切障碍。
完美的安排,并且还有一个额外收获。汇丰和罗斯柴尔德正在游说英国政府,一旦伦敦得到北京至九龙的铁路的修筑权之后,就将它转让给它们。
秦朗相信它们一定可以取得成功,这样,就有两条铁路作为诈骗行动的道具,所以……
“碰!”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了,伊丽莎白像一头犀牛那样冲进来,一点也不顾忌她的表妹就在旁边,身后还跟着秦朗的秘书,激动的大声喊叫着:“秦,你的化学工程学手册在哪里?”
化学工程学手册?他还没有开始写它,根本没有时间。“伊丽莎白,最近一段时间我都在忙别的事情……”他试图解释,但一点用也没有。
“那就快完成它。”已陷入狂热中的女化学家抓着“化学工程学之父”的衣领,用力摇晃着,“快完成它,现在就开始写,秦,我已经等不及了。”瑞切尔大声笑起来。
。。。
第二百八十八节 “政变”'上'()
朗被困住了——由于伊丽莎白的监视和不断催促,他有时间和精力都用来完成那本化学工程学手册,除此之外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在地球的另一边,袁世凯同样现他被困住了——皇太后,皇帝,后党的大臣,帝党的大臣,美国公使和英国公使,所有人都要求他表明态度,但他却左右为难。
他应该选择谁作为效忠对象,皇太后还是皇帝,这是一个无法立刻决定的问题——以前它不是一个问题;以前谁都能看出来,不管政治力量、军事力量还是影响力,皇太后都占有压倒性的优势,她是理所当然的效忠对象……
但是现在,问题变得复杂了,皇帝拥有列强国家的支持,英国和美国已经公开表明态度并且宣布派遣军队维护他的尊严和权力,让他与皇太后变得势均力敌,在这种时候,一切都变得不再明确。作为一个大臣,一个掌握了军队的大臣,他需要考虑很久才能确定站在谁的一边。
这是赌博,而赌注是他的地位、权力、前途和生命。如果下注正确,未来无疑将是一片光明;但如果下注错误,就再没有什么未来了。
他需要时间。
但实际上,他没有时间。
“再过一个小时,第一批远征军士兵将在大沽登陆,如果袁大人还不能表明态度,你和你的军队将成为远征军的攻击对象。请相信我,如果真地生这种事情。那将会是一个令人惋惜的悲剧。”易水说,与言想配的是一副沉痛的表情,就好像即将成为雇佣军攻击目标的不是袁世凯的新军,而是另一支umbre11a雇佣军。
这是表演——但不完全是表演。毕竟,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新军士兵一直受到由谢泼德少校和韦伯上尉领导的umbre11a军事顾问团地严格训练,在一定程度上,他们与umbre11a地新兵没有太多区别。所以易水地表态就很容易理解。由公司派遣的雇佣兵消灭一支由公司派遣的军事顾问训练的军队。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悲剧。
太悲惨了。他暗自摇头。公司的军事顾问一定会非常伤心。他们经过几个月的辛苦努力才取得成果就那么在炮火中化为乌有,而这仅仅是因为一个人的犹豫,真是不幸;只是为了避免这种不幸,易水认为他有必要说服袁世凯。
然而袁世凯并非一个容易说服地对象。当然,与他的绝大多数同僚一样,他害怕英国和美国,以及其他任何一个列强国家。没有勇气与它们对抗——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