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将他彻底击倒。
但谭钟麟立刻话了。“美国人的要求是什么?”
于是他只能再一次将经过修改之后的最后通牒重复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的、谨慎的询问到:“大人,您看……”
谭钟麟张了张嘴,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当然,他已决定完全接受美国人的要求,但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他竟然一点声音也不出来,而且所有努力都毫无效果。时间就这么慢慢流逝着,而官员们则变得越来越焦急,最后,当他们全都忍不住想要开口催促的时候,一个家丁挥舞着一张纸片冲进了屋子。
而且这个冒失的家伙还在大喊:“老爷,总理衙门急电!”
他得到了一个他根本不愿意看到的不幸结果:谭钟麟直截了当的晕了过去。
。。。
第二百四十四节 ext ission()
所以……事情就这么解决了?一切都结束了?”
“是的,已经结束了。”
秦朗收起刚刚得到的电报——当然,这是瑞切尔和易水给他的,然而事实上,这是他收到的第四封电报,在此之前,小摩根、哈里曼和杨儒已向他通告了事情的结果,瑞切尔的电报不但最晚,而且也最简单。
其实事情并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谭钟麟一直到马汉规定的最后期限之前一个小时才接受全部条件,不是因为他不愿意而是因为他昏迷了接近四天,“巴尔的摩”的八英寸舰炮和总理衙门的那封即使用脚趾也能想出内容的电报将他彻底击倒了,杨儒得到的消息显示他需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康复。
当然这是一件好事,可以让北京顺理成章的将谭钟麟撤职,公开的理由绝对不至于让军机处的大人们感到尴尬。
但这同时也是危险的,如果他昏迷的时间稍微长一点,马汉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下令向广州开火。这不但是秦朗和易水不能接受的结果,另外国会里那些议员们也会有更多抱怨和指责。
尤其是民主党的议员。即使指责一名海军上校、并在国会里通过一项惩罚umbre11a的决议对于民主党在竞选中的局势毫无帮助,但他们会这么做,至少可以向导致贺拉斯。格雷法官被迫辞职的罪魁祸还以颜色……
秦朗一点也不怀疑,民主党的议员们能够猜到共和党的活动只是由于他地建议。当时他就在华盛顿,而且还在众多议员、警卫以及普通工作人员地注视下与共和党的布什参议员一起走进国会大厦;谁也不会相信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拜访。就算那不是他地建议。他们也会这么认为。
针锋相对的回敬是难以避免的。
所以,对于刚刚结束的事情,华盛顿会选择怎样的态度仍是难以预计的问题。在这种时候。或许应该稍稍收敛一下公司地各种活动。
“既然主要问题已得到解决,现在是到了提醒瑞切尔另一个问题的时候了,”秦朗收回他的思绪,说,“她招募的新兵不能在美国接受训练,要在中国以外的地方寻找一个新训练基地。”
办公室里一点声音也没有。没有人赞成,没有人提问,秦朗只有一个听众,但他显然有点心不在焉。
事实上,邓肯正在巨大的震惊之中,瑞切尔引起的麻烦竟然就这么解决了:作为失败的一方,除了无条件接受马汉地全部条件,那位倒霉的中国总督不但需要在病床上休养至少三个月。而且他的头衔前加上了“代理”——中国政府把他撤职了,但在新任命的总督抵达之前,他还必须继续工作。
不过倒霉地人并非他一个,据说广州还有至少十个官员因为这件事情被中国政府撤职——当然仅仅是“据说”。所有消息中只有一个是确凿无疑的,广州湾租界旁边地那个县的行政长官真的失去了自己的饭碗。甚至没有“代理”的机会——因为他本来就只是代理行政长官。
一下子“干掉”两名中国官员,瑞切尔可以宣布自己的伟大胜利了。
但邓肯高兴不起来。一方面,他一直很想看到瑞切尔失败、看到她遇到挫折,听到她承认自己的才能仍然不如其他男性同行,这一次的事情原本是个绝妙的机会,但现在的结果却不是这样,他不免感到非常失望;另一方面,瑞切尔成功解决的问题,让所有人看到她的能力,当他前往广州湾接手那里的工作时,处理问题的难度无疑就被提高了,只要稍稍出现一点失误,人们就会认为他不如瑞切尔。
问题在于,不管他有多么不情愿,邓肯知道自己的才能确实不如瑞切尔……也就是说他的担忧不但会变成现实,而且还会反复出现。
想到自己以后还将一直处于可恶的瑞切尔。麦克布莱德的阴影笼罩之下,邓肯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真是太糟糕了。”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还在秦朗的办公室里,而且他刚才似乎说了什么,于是慌忙为自己辩解到:“当然,我指的不是你说的那个小问题。”
“‘我说的那个小问题’,那是什么,邓肯?”秦朗反问。
戏弄起了它期望的作用——邓肯的脸涨红了,身体不自在的在椅子里扭来扭去。但在秦朗一言不的注视下,最后他不得不承认,“抱歉,我走神了,什么也没。”再犹豫了一下,他接着说:“我错过了多少东
“事实上,不太多。”秦朗满意的笑起来,说,“瑞切尔在中国招募的新兵,我们必须在美国和中国以外的第三个地点训练他们。”
“为什么?”
“《排华法案》,邓肯,这就是我们的问题。”他叹了一口气,“不管瑞切尔最后招募到多少人,几百还是几千,我们都不可能合法的把他们弄进美国。虽然偷渡是一种可行性很高的传统手段,但现在我们不能这么做。民主党的家伙正准备找我们的麻烦,不能给他们一个借口。”
秦朗故意装出一副担忧的面容,但出乎他的意料的是,邓肯看起来似乎相当高兴——当然只有那么一会儿,甚至有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最开始,秦朗以为自己的把戏已经被看穿,不过他很快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
“我就知道,瑞切尔一定会给我们惹来一个大麻烦。”邓肯气愤的喊到,“她给了我们的对手一个展开攻击的最好借口,而且现在不管做什么都太晚了,民主党人可不像那位倒霉的中国总督那样容易解决……”
“邓肯。”秦朗打断他,“你应该知道,瑞切尔在中国招募雇佣兵,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表示反对。”
“那只是因为你太相信她了。”
“你的意思仍然是我的判断出了问题。而且,”他强调到,“无论我多么相信她,我都应该预测到事情具有的潜在风险——如果没有,那依然是我的过错。”
但邓肯并不想指责秦朗犯错,他的目标仅仅只是瑞切尔,错误的指责秦朗不但会使他失去原本希望得到的援助,而且会使他陷入孤立无援的绝境——当秦朗与瑞切尔联合起来的时候,易水毫无疑问会支持他们,奥康纳最多只会保持中立,但实际上他通常会站在秦朗的一边——这种事情以前生过一次,当他试图在工厂里建立工会的时候……
邓肯不想重蹈覆辙,那种滋味并不怎么好受,所以他只能再次为自己辩解。“我并不是想说你的判断有问题,秦,只是我认为瑞切尔……”
“我知道你的想法,邓肯,我知道你只想看瑞切尔的笑话。但是,”秦朗顿了顿,出一个警告:“你最好不要把私人的矛盾牵扯到工作中,这对整个公司来说都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行为。”
“我明白只能这么说。
秦朗不确定邓肯是否真的明白,不过他不准备认真追究这么问题,有一位董事会成员反对瑞切尔是件好事,既可以省去一些麻烦,也可以带来某些好处。当然不管怎样,事态的展绝不能出他的控制。
邓肯不明白他的想法,现在他只想尽快结束刚才的错误话题,回到正确的方向上。“你准备让那些人在哪里接受训练?”
“暂时,我还没有一个决定。”秦朗耸了耸肩。事实上,最开始他考虑在墨西哥训练新雇佣兵,不但靠近圣迭戈,贿赂墨西哥官员也很容易,而且还可以得到高尼。迪亚兹的帮助——但迪亚兹同时也是一个麻烦,这个墨西哥地主不值得完全相信。另一个更加重要和实际的问题在于,墨西哥沙漠与雇佣兵未来的作战环境的差别实在太大了——那地方连一棵树都没有。
“就我个人的看法,既然必须建立一个新的训练基地,我们就应该把它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他说。
“印度支那?”
“嗯?”秦朗扬了扬眉毛。新训练基地的最佳位置当然是在菲律宾,当然越南也值得考虑,但为什么邓肯会突然提到它?“你的意思是……”
“只是我认为,既然我们将向法国人提供雇佣兵,而且我们的部队需要进行丛林作战训练,为什么不干脆在印度支那建立一座训练基地?”停了一下,邓肯又补充到:“可以让瑞切尔与法国人交涉,我相信她肯定能够成功。”
毫无疑问,这个补充是一个画蛇添足的举动,立刻暴露了他的真实意图。秦朗的眉毛瞬间皱了起来——不过最后,他没有指责邓肯,而是点了点头。“是的,可以让瑞切尔尝试一下,希望她能够说服法国人。”
。。。
第二百四十五节 与马夏尔上尉再次谈判'上'()
利维尔。马夏尔上尉还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失望过——且漂亮的女士邀请共进晚餐无疑是令人激动和兴奋的,但如果晚餐开始时这位女士的未婚夫同样在场,并且他的阶级还比自己高出两个等级,那就会让人变得非常郁闷了。
以及尴尬。
“太糟糕了。”上尉沮丧的想到,随即又安慰自己:“但我仍然很幸运,没有带上一束玫瑰花。”
但即使如此,上尉仍然感到不自在——尤其在他看到瑞切尔脸上的那种仿佛洞悉一切的迷人微笑的时候。为了掩饰这种不自在,马夏尔干巴巴的笑了笑,问:“中校先生,麦克布莱德小姐,请允许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们邀请我参加这个小规模的私人晚宴……是因为什么原因?”
易水侧过脸,与瑞切尔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笑着说:“没有太多原因,只是我们打算感谢你带给我们的宝贵消息,上尉。”
“没有你的消息,我们需要浪费更多时间才会弄明白意大利人在针对本公司的禁令中挥了怎样的作用。”瑞切尔接着说,“你使问题变得简单了。”
他们的话使马夏尔感到沮丧。事实上,在禁令颁布之前他就已经听说意大利人进行的那些活动,等到禁令颁布之后才告诉易水只是为了让自己肩负的使命变得更容易完成——但并没有成功,易水只用了几分钟就迫使他放弃了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是他的失败,但现在易水和瑞切尔却与喜悦和兴奋地语气提到这个失败。“你使问题变得简单了”。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都像是一个讽刺。
更不幸地是,他们很可能是真心想表达一点谢意,只是因为太高兴而没能注意到他的感受、没有想起他根本没能实现自己的目地。然而上尉更愿意他们故意嘲讽他,至少这样还会使他感到好受一点。
但这只是一种奢望,不管有多么不情愿,他不可能提醒他们自己并不比意大利人和那位倒霉的谭总督幸运多少,所以只能继续忍受着他们在毫不经意的情况下出的嘲讽,并为此郁闷不已。
马夏尔觉得今天是自己的受难日。而当他意识到这个猜测几乎如此正确时。他的沮丧甚至更加强烈。但他拼命控制自己,因为任何不好地表现都会破坏现在的友好气氛。
瑞切尔注意到了上尉微微颤抖着的小胡子并暗自笑了起来。毫无疑问,她的报复策略很成功,这个妄图趁火打劫的法国佬现在满腹郁闷却没办法表达,恐怕这会让他失落很长一段时间了。
当然,这绝对不是邀请他的唯一目的,甚至不是主要目的——秦朗提出地新要求才是。
让自己舒服的满足了一会儿,瑞切尔示意易水停止。并说:“当然,除此之外,我们也希望趁这个机会将公司与印度支那联邦政府的交易解决。虽然不太合适——”她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不过我后天就会返回美国。因此我希望尽快完成它。”
然而她地话使马夏尔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了。谈判?不管在会议桌还是餐桌上,这都不是他擅长地工作。而且今天他毫无准备,最后会有什么结果……难以想象。
是的,今天一定是我的受难日。上尉痛苦的想到,拼命想恢复他的镇静。
他的表现依旧完全落在瑞切尔的目光里,她更加愉快了,开始学着秦朗的样子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敲着她的手指,慢慢的说:“易水告诉我,殖民地政府对我们之前达成的协议并不满意,并要求你在三天内达成一个更有利的新协议……当然,由于意大利人制造的小问题,你没能在期限之内完成这个任务……对此我感到十分抱歉,上尉,希望你没有因此遭到指责。”
现在,马夏尔又爆出一阵对自己的愤怒——从最开始就不应该自以为是的接受这个任务,应该让其他人负责谈判,而自己在一边愉快的看着笑话——上司们的信心都快被他耗尽了。
“经过认真思考并与圣迭戈交换看法,”瑞切尔继续说,“我同意对协议进行修改,并尽可能考虑你们的要求,但同时我也要在协议里增添一个新条件。”
马夏尔的目光集中在餐桌上的一瓶波尔多酒上,接近全力强迫自己不去看瑞切尔或易水。他害怕自己又像上一次那样好不犹豫的答应他们的条件……或稍稍犹豫
后就被轻易说服。已经没有再犯一次错误的机会了。
“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瑞切尔没有在乎他的反应,沉默并不能阻止她完成已经准备好的言,“由于《排华法案》的不利影响,我们不能把在中国招募的雇佣兵送到美国接受训练,因此我们希望能在印度支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