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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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九三- 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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赚钱的生意,即使现在我们也不得不联合财团,如果我们一开始就做这个。麻烦早就上门了。”

    “很可能我们已经变成了死人。”瑞切尔接着说。“秦打算采用一种只有我们才掌握的新技术,如果没有强有力地合作,它会要了我们所有人地命。”

    “很可怕的推测。”

    “但同样非常现实。”秦朗很清楚自己做的事情有多么危险。提到联合制碱法就不得不提到合成工艺——它非常危险。

    只要稍微懂一点化学地人都可以很容易推断出合成技术对炸药工业的巨大影响:一旦这项技术投入大规模实际使用,全世界所有经营硝石的企业都会很快倒闭、硝石矿被封闭而矿工则会集体失业——当然这些人不可能对秦朗造成威胁,但是,美国唯一的炸药生产企业是杜邦集团,为了保护自己的垄断地位,它会采取一切手段。

    事实上秦朗知道。曾经有一名杜邦公司的工程师辞职后开办了一家炸药厂,而他地下场就是整座工厂连同部分工人一起被自己过去的老板派遣的爆破专家炸上了天。因此可以肯定的是,既然杜邦会对一座几乎没有多少威胁的工厂采取如此激烈的手段,那么它必然会采取更加激烈的手段对付一个更加明显的威胁。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选择摩根和洛克菲勒作为联合化工企业地合伙人。虽然杜邦十分强大,但还无法与美国最强大的两个财团抗衡。

    “但仍然不能掉以轻心,”秦朗告诫到,“要小心。我们必须防备竞争对手采取更加隐秘的破坏行动。”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瑞切尔说,“即使没有潜在敌人,我也会要求对化工企业严密设防。”

    “为什么?”邓肯永远是第一个提问地人。

    “因为他的农药工厂。”她看了秦朗一眼,以一种担忧地语气解释到:“我已询问了伊丽莎白。这种生产杀虫剂的企业可能很容易转变为生产杀人毒气的化学武器工厂。一旦它生什么事故,附近的人全都会完蛋。”

    “没有那么危险……”注意到瑞切尔的脸色。并想起菲斯伯恩的闹剧,秦朗只得无奈的耸了耸肩,“当然,安全是放在第一位的。”

    “真是疯狂。”邓肯以一种极其肯定的语气宣称到。

    是的,这的确很疯狂,但除了邓肯谁也不关心这一点。奥康纳更关心新公司的各种具体细节。“新公司的名字叫做什么?还有股权的划分?”

    “新的公司,根据我与摩根和洛克菲勒商讨的结果,叫做‘联合碳化物公司’。”然而这仍然只是秦朗自己的主意。讨论组建联合化工企业的时他突然想起着名的博帕尔惨剧、以及因此倒霉的联合碳化物公司,而且知道它将在一*八年诞生,因此毫不犹豫的将它的名字抢先占用了'注'。

    但在邓肯和奥康纳面前,他还在一本正经的为自己辩解。“事实上我更希望公司的名字是‘联合氮化物公司’。”

    然后秦朗重新严肃起来。“新公司算作umbre11a公司、标准石油公司和摩根银行共同投资成立的化工企业,我们拥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剩下的

    五十则由摩根和洛克菲勒平分。”

    “为什么是umbre11a而不是大毒蛇武器公司?”还是邓肯。

    “难道你很想让杜邦直截了当的将联合碳化物公司与炸药联系在一起吗?”瑞切尔给了他一个白眼,“别忘记了,杜邦知道大毒蛇正在生产轻型火炮。”

    “但那并没有任何区别。”邓肯反驳到,“杜邦同样知道umbre11a是大毒蛇武器公司的全资子公司。”

    —

    “的确如此,但至少在表面上更好看一点。”秦朗说,“而且我们还会尽量撇清自己——除了伊丽莎白,我们全都不会在联合碳化物公司担任具体职务,摩根和洛克菲勒将会分别派一个总经理和副总经理过来。”

    事实上他更希望由一个自己人担任总经理,但瑞切尔和奥康纳都有自己负责的领域,而易水和伊丽莎白既不擅长日常管理也不善于与别人谈交易,所以暂时,他不得不将公司交给摩根和洛克菲勒的人管理。

    但是,总有一天,他会将整个公司全部收回来——不仅仅只是几个职位,还包括至少绝大部分股份。

    他会做到这件事,秦朗对此信心十足。

    与此同时,邓肯也在暗自考虑着。根据秦朗所说,除了在董事会里的一点言权,联合碳化物公司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但这并没有使邓肯感到难受,相反,他对这样的安排非常满意:一家化工企业,他既没有能力、也不愿意参与它的管理,更不用说承担主要管理工作了。

    “我甚至连什么是纯碱都不知道。”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咕哝到,然后问:“棉花出口公司呢?”

    与化学工业、军火贸易和雇佣兵业务相比,邓肯觉得他更适合销售棉花,先这件工作很安全,而且也不需要动太多脑筋。

    然而他又在犯错误。秦朗的计划从来都不会非常简单,既然他在构思建立联合化工企业时还没有忘记赋予它生产炸药和毒气的能力,他的棉花出口公司的业务范畴也就不只是出口一点棉花了。

    秦朗的计划是垄断……或最大限度的控制美国对中国的棉花出口、中国的棉花和棉布市场,以及中国对美国的生丝出口。当然这是一个极具野心的计划:理论上来说,美国每年向中国出口的棉花可以达到三百万包——几乎等于七百五十万英亩棉花田的产量——如果获得垄断性经营地位,销售量还可以进一步提高,甚至可能增加一倍……

    所以他必须联合芝加哥财团和克利夫兰财团,与他们一起执行这个计划,否则棉花也会变得与合成技术一样致命。

    “你的计划总是使人目瞪口呆肯有点被吓住了,“一种很安全的商品也会被你变得非常危险。”

    “事实上,”秦朗出一个长长的叹息,然后说,“情况将变得比你预料的更加危险。”

    “你开玩笑?”

    “我非常认真,邓肯。”秦朗在椅子里换了一个让自己更加舒适的姿势,解释到:“我们正在破坏日本人的生意。”

    而且是日本人用于积累工业化资金的生意。直到中日全面战争爆前,日本的对外贸易一直维持着这样一种模式:从美国进口棉花,向中国出口棉布,再购买中国的蚕丝,加工成生丝后出口到美国,当然多出来的钱就变成了机器设备、废钢铁、橡胶和石油,以及陆军和海军的武器装备。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之前日本的工业基础仍然十分薄弱,日本制造的各种民用商品在一定程度上几乎是“垃圾”的代名词,因此棉布和生丝交易对日本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一旦失去它,在找到新的外贸产品前,日本的工业化进程都将陷入停顿。

    而且天皇陛下还得祈祷自己的国家不要生重大自然灾害,同时还必须祈祷政府巨头们不会脑子热与其他国家开战——如果是另一场甲午战争,那么结果还是愉快的,然而日本的下一场战争注定是损失巨大而又颗粒无收的日俄战争——虽然日本人还不知道,但秦朗很清楚。

    日本人要开始倒霉了。

    。。。

第二百二十二节 投资新项目'下'() 
肯正努力弄清楚他的选择:秦朗的计划是如此庞大、确定因素,他是否还要加入它,主动承担起绝大部分责任?他不想放过一个机会,却害怕自己没有能力完成它,内心中全是矛盾。

    现在做出一个明确决定无疑是极其困难的。

    值得庆幸的是,他并不需要立即表态,秦朗还在阐述他的计划,还没有提到由谁全权负责——或,就好像联合碳化物公司那样,把新公司的管理权移交给芝加哥财团和克利夫兰财团。

    但这仍然让邓肯感到矛盾,他不知道如果情况真的变成他猜测的那种模样,自己究竟应该高兴还是沮丧。不过在这一刻,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认真的听着,竭尽所能抓住计划的每一个细节。

    “……总之,垄断,或最大限度控制美国与中国的棉花贸易,以及生丝贸易,这是我们最终需要实现的目标,也是一个危险的目标,在做到那一步前会有许多危险。”停顿了几秒,秦朗接着说:“但在计划的最开始,我们会非常安全,只是有一些麻烦。”

    “什么麻烦?”现在,因为邓肯正在沉思,提问变成了奥康纳。当然他略微有一点兴奋:在美元和全副武装的雇佣兵面前,能称得上麻烦的东西很少,因此它们是非常值得关注的。

    “除了日本人,我们还有来自其他国家的竞争对手。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英国人,中国地海关现在掌握在他们手里,我们需要提防英国人动用这支力量。”瑞切尔先回答到。

    “不过。赫德和他控制地中国海关仍然不是最大的问题。甚至中国的那些保守地官员也不是。”秦朗接着说,“最大的麻烦来自中国民众,他们普遍对西方人和西方商品有一种敌视情绪。”

    “那的确是个麻烦。”奥康纳仔细想了想。确实如此。

    棉花和生丝交易的最主要对象都是普通民众。如果他们怀有明显的敌意,那么生意就很难进行下去。刺刀在这种时候是毫无作用的,除了把事情变得更加糟糕,而美元能挥地效果其他的货币也能做到。

    真是一个大麻烦。

    “在我们的生意进行的最初几年,来自民众的敌意都会是大麻烦。”秦朗表示,“虽然在南方沿海地区对西方人和西方商品的敌视情绪并不严重。但中国北方和内陆省则是重灾区。”

    他想到了义和团。虽然并不情愿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个组织和它掀起的运动会成为他地计划的阻碍,并且这种阻碍作用会持续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大麻烦,严重得让他难以忍受。

    因此他只能将义和团的大师兄们当作敌人——当然这很可笑,也很荒谬,有一点黑色幽默地味道。秦朗还记得自己过去接受的教育,义和团运动是一次“反帝爱国运动”,但是现在。他却要站在爱国们地敌人那一边了。

    立场的错位还真是非常彻底。

    不过现在并不是感叹的时候,奥康纳和邓肯还在听着,等待他的后续言。秦朗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除了民众自进行的、或由中国商人组织的抵制活动。我们还必须防备日本人利用这种敌视情绪。毋庸置疑的是,他们很可能取得成功。”

    “但这怎么可能?”奥康纳不相信。“日本去年才通过战争迫使中国割让福摩萨并支付巨额赔款——”

    “而且日本军队还杀死了许多中国人。但这没什么意义,肖恩。”

    “为什么?”

    瑞切尔先提出一种解释:“肖恩,日本人长得很像中国人,而且他们中有一些人还会说中国话,所以日本间谍很容易混进中国人的群体里并进行一些隐秘活动。”

    “更重要的是,尽管严重损害了中国的国家利益,但中国民众对日本还没有多少敌视情绪。”秦朗解释到,“由于拥有与东方人截然不同的外貌特征,西方人一直在民间故事里扮演魔鬼的角色,因此无论做什么都很容易引起敌视,而日本人则很容易被看成朋友或自己人。”

    “该死的种族主义。”奥康纳几乎毫不察觉的皱了一下眉毛。

    “必须承认,在中国与西方世界的最初接触过程中,大不列颠的鸦片贩子并没有扮演什么好角色。”瑞切尔毫不客气的指责到,差点让秦朗笑起来:又一种立场错位。

    不过这与易水没有太多关系。瑞切尔的祖先是爱尔兰人,同时她也是天主教徒,

    国异端仇敌的卑劣行为不但不会让她感到困扰,反而一种充满报复性色彩的愉悦情绪——但她绝不会谴责法国和美国的鸦片贩子,更不会谴责天主教的传教士,即使他们的行为与英国人一样卑劣。

    奥康纳也同样是这样。只有邓肯,作为一个苏格兰人,他不能在别人指责大不列颠时还显得无动于衷,尽管不能反驳瑞切尔但他脸上的肌肉还是**了一下。

    秦朗看到了,但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然后直接绕开了这个话题。“正是由于中国民众对日本的不同态度,他们并不会因为战败以及战争期间日本军队进行的大屠杀而仇视日本,相反,他们会将日本看作值得学习的榜样,并试图模仿它的崛起方式。青年一代会很快将前往日本留学演变为一种时尚。”

    “真是太离谱了。”

    但奥康纳的评论来得太早了,他应该晚一点再这么做,因为秦朗还在继续:“而且部分反对满族人政权的汉族民族主义将去年的战争看作一个实现自己政治理想的信号,他们会尝试与日本政府合作,推翻现在的政府,重新恢复汉族对中国的统治——肖恩,他们会站在日本一边,只要日本政府表现出与他们合作的姿态。”

    “这实在太复杂了。”奥康纳极不情愿的承认到,邓肯也显得目瞪口呆,而且瑞切尔也有些惊讶。满族,汉族,这些都是什么?“我一直以为中国人就是中国人。”奥康纳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头皮。

    秦朗耸了耸肩。让几个从来没去过中国的外国人弄清楚中国的民族问题明显过于复杂了,解释起来既浪费时间也需要更多精力,但这有与今天的会议毫无关系,所以他又跳了过去。

    “我们没有必要在这些问题上纠缠太多。”他宣布到,“回到我们最初的话题,棉花和生丝贸易,我与芝加哥财团和克利夫兰财团的几个家族商议的结果是,考虑到人力成本的优势,我们将在广州湾建设纱厂和丝厂。”

    “当然,我们已经有了建设工厂和库房需要的土地,码头也不是问题,因此只需要将工厂建设起来并招募足够多工人就行了。”瑞切尔补充到。

    “两座工厂同时动工?”

    —

    秦朗把目光转向邓肯。“也可以先建设纱厂,然后再建设丝厂,当然我更倾向于同时开工。”

    “那么股份的分配呢?”

    秦朗看了一眼奥康纳,但仍把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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