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坚并没有掏钱,手又指向张曜宗。“这是你们老板,你还敢跟他要钱?”
小伙计的脸色变了,刚才只看了这几人衣着华丽,以为就是大豪客了,并没有把火锅的价格说清楚,现在这几人的态度莫非是想赖账?虽然来吃这火锅的大部分都无异议,但是有时候总会有人吃完觉得贵不结账,这时候酒楼养的两个高手就有用处了。
“客官,咱们的价格是明码标价的。你不能吃完赖账啊?还有这位客官说是我们老板,我怎么没见过?不是吓唬几位客官,咱这望北楼还从没有人能赖过账呢?您好好的结账,下回来还是上宾,不然恐怕您今晚走不出这个酒楼了。”小伙计的表情不像刚才那么和蔼了。
张曜宗的眉头皱起来了,这酒楼的生意怎么做的自己并不知道。以前给黄富说的也都是理念性的东西,具体管理都是黄富在管。而且自己还强调服务行业最重要的是态度,加强服务就是引导别人再来的软实力。当然黄富听不明白什么是软实力,但是也应该知道自己强调的就是对客人的热情。
黄坚倒是见怪不怪,这时代做生意的都是这样。掏的出钱就是大爷,掏不出钱就别想好过了。尤以青楼,赌坊为甚,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见到恶奴暴打欠债的客人的事情。
“你们掌柜的在吗?能否见上一面。”张曜宗跟小伙计说,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放松。依然很严肃。张曜宗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店也成了店大欺客的地方。
“哼,就算掌柜的来了又怎么样?该结的帐还得结!”小伙计还在不依不饶的絮叨。
“闭嘴,去把你们掌柜的叫过来。”张曜宗厉声喝道,冰冷的寒意立马就散发出来,小伙计不由自主的一寒,这气势看着很厉害,不会是哪家的衙内吧?但看看张曜宗的朴素穿着,小伙计又放下心来,肯定是乡巴佬没见过世面。
小伙计下楼前还留了个心眼,害怕这几个人跑掉,叫了另外的伙计帮自己盯着,没结账自有掌柜的处理,但要是跑了,责任就是自己的了。虽然望北楼的月钱高,八十贯也是自己一年的工钱了。
“掌柜的,有人赖账。”小伙计跑到楼梯拐角的吧台就着急忙慌的喊掌柜的。
“急什么?没点样子。”掌柜的也姓黄,据说和大老板还有点亲戚关系。
“我说李小二啊,咱也不是第一天开店了。这么急干吗?是赖账还是客人忘带钱了不方便?要是熟客的话就先记账,生客的话我再去看看。”掌柜的倒是不急不慌,很沉稳。
“掌柜的,那几个人点了麻辣火锅,现在嫌贵不想结账了,两个人在那里推脱,谁都不结账,还有一个一言不发。看着也没多大,不知道谁家的小孩子出来装阔绰,年岁都不大。肯定是没有钱结账。”叫李小二的伙计把情形说了一遍。
“我说李小二,是不是你又为了你的提成,没有跟客人提前说火锅的价钱?”黄掌柜瞪着李小二。
李小二慌了手脚,辩解道:“掌柜的,我看为首的那个衣着华丽,而且开口就把咱店的特色都点出来了,我想着肯定是老客,谁知道是骗子。”
黄掌柜有点生气:“李小二,跟你说多少次了?你在这里好好干,不会少你的铜板。但是你要为了自己的提成坏了我望北楼的风气,我可饶不了你。”
李小二连忙说:“我说过了,他们没异议才点的,就是那几个人要赖账。一直推脱不给钱还说要见你。”李小二实际上也忘了自己说过没有,每次把价格说出来都会吓到人,后来就养成有时候说有时候不说的毛病了,刚才那桌真的忘了。
黄掌柜冷哼一声:“赖账?这福州城除了寥寥几个人,还没人敢在我这里放肆。我去看看。你去后院把朱强,牛黄叫上。”朱强和牛黄就是酒楼里专门为了这种事养的打手。
“是谁要赖账?”人未到声先至。其他包房的客人早就闻声出来看热闹了,还有人敢在望北楼闹事的?楼下的表演倒是能经常看,望北楼闹事的可是少见。
包房里三人都不出声,静静的看着包房的门。
黄坚也被这突然的一出搞得不上不下,张曜宗虽然是大股东,但是很少露面,自己这个少东家可是天南地北的每家酒楼都跑过。刚才只是自己和张曜宗在斗嘴开玩笑,但是这小伙计突然把事情搞大,明显的张曜宗的脸色非常不好看。黄坚也觉得落了面子。
包房门被推开,一个大胖子怒气冲冲的走进来,进来之后看见黄坚脸色就变了。变得红白交替,一会惨白,一会又满面涨红。面前的这位赖账的主怎么这么熟悉?看上去和少东家长的好像啊。怎么能不像,那就是少东家啊。黄掌柜都快哭出来了。
黄坚冷冷的说道:“堂叔好大的威风啊。”
大胖子差点被这一声给吓倒:“少东家,您怎么来了?”
大胖子跟黄坚已经是出了五服的亲戚,只是按辈分,黄坚喊他一声堂叔。现在看到坐在包房里闹事的是黄坚,少东家。黄掌柜的已经不会思考了。啪的一巴掌胡到小伙计脸上,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少东家。什么闹事的?还不赔罪?”
小伙计早在掌柜的一声少东家后就立在当场了。“少东家?”挨了这一巴掌,李小二扑通跪下,“小的糊涂,不认识少东家,还望少东家原谅。”
张曜宗看着小伙计毫无骨气的跪下,就是一皱眉,天地君亲师,除了这些,大宋子民的膝盖还是硬的,没有人随意下跪。刚才搬弄是非,现在又毫无骨气。张曜宗甚至不想跟这个小人物计较了,跟他计较丢了自己的份。
“黄兄,你处理你店里的事情吧,我跟丁兄先走了。”张曜宗站起来,挥挥衣袖,轻描淡写的就要走了。
黄坚怒瞪了一眼黄掌柜。没事找事,在张曜宗面前给自己找这么大的麻烦。从刚才张曜宗的脸色看很不高兴,但是又轻描淡写的走了?为什么?而且还只是跟丁健一起走了,不叫自己,那就是要自己留在这里解决事情。怎么解决?只开除小伙计?那么刚才张曜宗自己就可以亮出自己最大股东的身份,当面打人脸不是更威风。黄坚不吭气,自己在想张曜宗的深意。
“大侄子啊?你怎么回福州了,也不跟老叔说一声。我好给你安排,不过你今天来的正巧,楼下那个是怡红楼的头牌,怎么样?有兴趣没有?听说还是个雏。要不老叔帮你安排一下。”
张曜宗在离开时听到了掌柜的话语,停下了脚步,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毅然离开了。
“走吧,丁兄,吃完了,咱们俩慢慢走,消消食。”张曜宗邀约着丁健。
丁健回头看看包房:“不等黄少爷吗?”
“不等了,黄坚长大了,这些事情需要他自己去处理,不管他是重拿轻放还是雷霆手段,我都无所谓。关键是找到问题的所在,以后怎么避免。希望他的处理结果不会让我失望吧。”说完那张曜宗坚定的向外走去。甚至连那个美若天仙的女子都没有扫上一眼。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七章 惊人的真相()
夜晚的福州城繁华还是不如临安,除了少数的几个地方,酒楼,妓院,大多数的民居已经陷入一片漆黑。张曜宗和丁健骑着马上慢悠悠的向着孙府方向走。
“丁兄,虽然一起呆了好几天了,但是还没跟丁兄好好说过话。”张曜宗意外的跟丁健说起了话。
丁健心中高兴,自己正愁找不到机会好好跟张曜宗说话呢。机会就这样不经意的来了。
“张少爷贵人多忙,当然没空和我说话了。”丁健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哀怨。
“丁兄,伤好的怎么样了?”张曜宗只是路途上太安静,随意找个话题。
“劳张少爷惦念了,好得差不多了,不过是皮肉伤,在我们这些练武的身上还不是稀松平常的事。”说完丁健还特意动了动屁股颠了一下,随后就是屁股上传来的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丁健挺直了身子不敢动了。张曜宗看了觉得好笑。
“丁兄,伤还没好利索,别乱动,要不伤口撕裂就麻烦了。”
丁健尴尬的笑笑。
“张少爷,虽然咱们只相处了几天,但是我对张少爷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英雄少年,还智计无双。”
“丁兄过誉了。”张曜宗淡淡的说道,对于外在的赞赏张曜宗并不在意。但是有点纳闷一直以来沉默寡言的丁健怎么话这么多。
“张少爷,恕在下说句无理的话,令尊蒙冤,官家昏聩,奸臣当道,朝纲混乱,地方大员为一己私利谋夺你家家产,这样的朝廷还值得你去为他卖命吗?”丁健的话彷佛黑夜里的一道霹雳。
张曜宗震惊的看着丁健,这是自己到这个时代第一次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对于自己来说,什么皇权尊贵自然是没有什么威信的。但是对于平民来说,自从生以来所受的教育都是三纲五常,忠君是其中最重要的。平民就算受了官府豪强的欺凌,也只会把怨恨投在官府豪强身上,心中的希望还有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中国的人民是善良的,也是懦弱的,只要有一口饭吃,有一条活路就不会想到反抗。靖康以来,北方数百万遗民,除少部分成功逃到南方,另有少部分自发形成对金人的抵抗,大部分遗民在金人的稍微宽松的一点政策下继续选择了留在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苟活。
去年以来,在完颜亮的高压政策下,北方各地的抵抗运动也陷入困境,除山东等寥寥数地,各地义军或被铲除或选择了投降。但是即便国家遭到大难,也很少有人产生出造反的念头,没有人自立旗号称王,都是打的勤王匡宋的旗号。但是在淮水以南还从来没有过这种连君王都反抗的言论。就算杨幺造反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扯旗造反也是“等贵贱,均贫富”。没人敢于把君王扯在嘴上。宋赵百年的柔和政策深入人心,赵家的统治是受到所有士大夫阶层和平民承认的。这也是张曜宗从来没有做过改朝换代的原因。就算赵构再昏聩,平民都期待下一任皇帝会好点,但没有人会想过换个别的姓氏的人做皇位,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天下都会震动。
但是刚才丁健短短的几个字里却把赵构带了出来,这就非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了。对皇帝不敬,这年头还真找不出几人,丁健的身世恐怕就
张曜宗张大眼睛看着丁健,丁健也收敛了一直以来的隐藏,精光四射,看上去威武了许多。身板挺直,蓑衣现在在丁健身上就像盔甲一样,气势惊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张曜宗问道。
“黄爷的保镖。”丁健收敛了浑身的气焰,又变成了一个没有气势的路人甲。
“敢把反抗朝廷挂在嘴上的人又怎么会甘于给一个商人做保镖?丁兄认为我会相信吗?”张曜宗摇摇头。
“我现在确实是黄少爷的保镖,以后我就不知道了。”丁健肯定的点了下头。眼望北方,似有满腹的话语。
“丁爷既然开了口,不妨说明白一点。”张曜宗还是直盯着丁健,想从他眼中看出什么。
“失言了,还请张少爷忘了刚才我说的话吧。”丁健求饶道。
“不行,你不说我不放心你留在黄坚身边。”张曜宗坚持着。
丁健拱手求饶:“张少爷,刚才真的是失言了。我真的没有恶意,只是受人所托,要在黄少爷身边待满一年,放心好了,我真的没有对黄少爷有恶意,但是对张少爷您我还真的有点兴趣,只是时候未到。以后会告诉您的。”
“周侗的徒孙,爱吃大葱,山东人。”张曜宗能掌握的只有这两个线索。喃喃的低语几句继而展颜笑了一下。丁健也一直看着张曜宗,为张曜宗的镇定感叹。看到张曜宗笑了有点不解。
“张公子因何发笑?”
张曜宗笑笑:“我做了一个大胆的臆测,不知道准不准。因而对于我自己猜测的结果觉得有点可笑就笑了。”
“哦,不知道张公子预测了什么?”丁健疑惑的问道。
“某记得你自称周侗徒孙,恰巧我父与岳元帅关系莫逆,岳元帅是周侗的关门弟子。那么我正好也就对周侗的徒弟有些了解。周侗,大宋第一高手,师承‘王不过霸,将不过李,拳不过金’中的‘拳不过金’,金台大师。一生官场失意,但是武名威震大宋,一生收徒无数,但是大部分都是名义上的。真正的徒弟不过寥寥几人,第一河北大员卢俊义,再一位前东京汴梁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还有一位就是岳飞岳元帅。至于史文恭不过是被开除师门的弃徒,武松也只是周侗偶遇指点了一下身手的记名弟子。你这么周武郑王的郑重其事的说明你是周侗徒孙,那你师父就应该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张曜宗还没说完,丁健就皱起眉头。脸上的表情甚至有点抽搐。
张曜宗不理会丁健的表情不自然,自顾自的说:“我又凑巧知道岳元帅并无收徒,那么就只能是卢俊义和林冲了。但是林冲在南征方腊前就已经离世了,你的年龄对不上。那么如果你真的是卢俊义的徒弟的话就差不多了。”丁健的脸已经抽搐的不能自已。自己还以为自己的身份多么保密,居然一下就被人猜了出来。
“梁山归顺朝廷后,南征方腊,最后却落得个死伤无数,一干二净。宋江,卢俊义悉被毒害。但是江湖传言,卢俊义假死,卢俊义自从上了梁山就知道后患无穷,及至归顺朝廷也深知朝堂之险恶更甚江湖,怎么能不早做准备。所以一旦有难就金蝉脱壳李代桃僵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张曜宗笑笑。
丁健简直有点心神俱裂了,这是自己师傅最大的秘密了。怎么会一下就被人点出来。
张曜宗似乎知道丁健在想什么,继续说道:“一呢,就是你大张旗鼓的在这说你是周侗徒孙,不考虑卢俊义是生是死,只从年龄上也只有他合适。二呢就是你是山东人,梁山好像在山东吧。如果卢员外侥幸脱生,天下之大,恐怕也没他藏身之地,恐怕也只有八百里水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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