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军士身上杀气更重。
一百八十人,经历大大小小的厮杀,折损了十人,重伤三人,轻伤没有详细统计。
相对来说,这样的损失不算什么,可刘宁依旧心疼,毕竟此次负责押运任务的,都是军中的精锐。
天色已晚,刘宁看了看四周,众人依旧无法在天黑之前赶到德县县城,只能就地宿营。
廖文儒率领的军士,应该带着夜明珠进入了北直隶,朝着京城而去了,刘宁率领的押运队伍,不过是幌子,吸引沿途匪帮的注意力,也正是如此,队伍行进的速度不是很快,刘宁有意压慢节奏,就是要吸引沿途的匪帮。
这样做危险性是巨大的,可刘宁不在乎。
廖文儒率领的军士,不走水路,选择走陆路,谁都知晓,漕运总督府在漕运之中的影响力是巨大的和决定性的,就算是廖文儒等人上了信义帮的漕船,也不敢保证沿路的安全,而且陆路的时间要快很多。
两路出击,一明一暗,这就是吴宗睿决定的押运方式,成败的关键就在于刘宁率领的这支明面上的队伍,究竟能够沿路击败各路觊觎的匪帮。
现在看来,一切都进行的顺利。
安营扎寨的同时,十余名斥候已经分散出去侦查了。
刘宁带着几名亲兵,习惯性的在营地四周转悠。
营地距离官道有数百米的距离,背靠一处密林,前方是异常空旷的地带,如此的地形,就算是有人偷袭,也能够很快被发现,且构筑起来有效的防御阵型。
黑暗中,一名斥候飞奔而来。
隐隐看见飞奔而来的斥候,刘宁的神色变得阴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样子在进入德县县城之前,怕是有一番惨烈的厮杀了。
“报,距离营地十里地左右,发现动静,天空中有大批的飞鸟,应该是有大队的人马出没,属下派遣人员正在侦查。。。”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夜。
紧张的部署随即展开,所有人都行动起来,防御的阵型在最短时间内构筑起来。
刘宁及其麾下的军士,对这一带的地形不是特别熟悉,夜间更是模糊,如此情况之下,不能采取主动进攻的模式,若是贸然进攻,轻者损失惨重,重者可能全军覆没。
不到一刻钟时间,斥候再次来禀报。
看着脸色微微发白的斥候,刘宁尽力保持平静。
“报,右前方有大队人马迅速前来,预计人数在三百人到四百人,战马预计在两百匹左右,应该是朝着我们营地而来。。。”
刘宁楞了一下,三百人到四百人的规模,而且有两百匹战马,这究竟是什么队伍,德县守备衙门不可能有如此的规模,匪帮更是谈不上。
也就是短暂的楞了一下,刘宁随即发布了命令。
“所有军士,熄灭火把,排好阵型,准备迎战。。。”
大地开始震颤,隆隆的马蹄声传来。
面容冷酷的刘宁,用力的看着前方,所有人的弓箭已经上弦,等待他的命令。
马蹄声变得异常的清晰,对面的骑兵,距离营地应该只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了。
刘宁的手心里面全部是汗滴。
骑兵冲锋,贵在气势和速度,如果让对方的骑兵冲入营地,那么自己这一方的阵型瞬间就会乱了,想要再次组织起来阵型,难度非常大。
刘宁在冒险,计划用箭雨打乱对方骑兵冲锋的阵型,接着乘势杀出去,一举打乱对方的阵型,以不足两百人的骑兵,迎战不知道战斗力如何的近四百人,硬碰硬没有把握,而且可能造成重大的伤亡。
“放箭。。。
刘宁怒吼的声音飘荡在空中。
“嗖、嗖、嗖。。。。”
漫天的箭雨朝着前方呼啸而去。
“啊、啊、啊。。。”
隐隐的火光之中,惨叫声不断出现,冲锋的马蹄声瞬间变得凌乱。
一轮又一轮的箭雨,呼啸着扑向对方。
。。。
四轮的箭雨过去,马蹄声逐渐的消失,地上散落的火把,让刘宁能够看清楚前方的情形。
终于,刘宁举起了手中的钢刀。
“兄弟们,冲啊。。。”
整齐的马蹄声再次的响起,冲锋的队伍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对方迅猛冲过去。
。。。
无数的火把举起来,照亮了四周。
半个时辰的时间,战斗已经结束。
四周弥漫着血腥的气味,地上散乱着不少的尸首,收拾和打扫战场的工作已然开始,不少的军士正在给受伤的战马疗伤。
满脸是血的刘宁,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名俘虏。
尽管两名俘虏穿着的是寻常的服装,可是从他们的身材和举止,刘宁还是判断出来,他们应该是军士,而且是正规军队的军士。
俘虏倒是没有强行的狡辩,很快招供,他们是漕运总兵府辖下五军营的军士,乘坐漕船抵达德县,尔后在德县城外等待,今日专门发起了对信义押司队伍的进攻,本来他们以为这次的进攻,势在必得,毕竟对手只是押司的队伍,想不到对方如此厉害,竟让他们遭遇惨败。
刘宁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要说沿途遭遇到匪帮的袭击也罢了,想不到漕运总督府竟让会派遣五军营的军士前来进攻,由此看,此番的圈套必定是漕运总督府设置的。
逃走的五军营军士还是不少,刘宁没有要求军士去追杀,只要打败了五军营军士的进攻,那些逃走的军士已经构不成威胁。
此番战斗,折损十五名军士,重伤七名军士。
算起来,一百八十人已经折损了三十五人,这个损失是不小的。
不过也缴获了不少的物资,特别是战马,前后一共缴获了近两百匹。
。。。
天亮了,刘宁率领军士,抵达了德县。
大队人马没有进入县城,选择在德县城外安营扎寨。
一天时间过去,两天时间过去,三天时间过去。。。
队伍没有出发的意思,仿佛在德县城外扎根了。
。。。
青州府衙。
吴宗睿脸色铁青,看着手中的信函。
“先生,我没有想到,杨一鹏居然敢于派遣五军营的军士前去阻拦,他这是干什么,想要彻底灭掉我信义押司吗。”
“大人,已经十天时间,预计廖千户运送的夜明珠,已经安全抵达京城,不管杨一鹏如何的设计圈套,我们已经打败了他,安全的完成了押运的任务,我倒是以为,杨一鹏给了我们很好的机会,让信义押司的名声出去了。”
“话是这样说,可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杨一鹏做的太过分了,当初在淮安的时候,我已经足够尊重他,为了大局着想,想不到因为漕运三千营的事情,他竟然这样做。。。”
“大人不必为此气恼,说起来杨一鹏送给我们不少的东西,十万两白银,还有诸多的战马和军械,而且让我们信义押司的名气打出去了,相信经过这一次的博弈,杨一鹏不敢有其他什么算计的心思了。”
吴宗睿叹了一口气。
“就依先生所说,此事暂时放下,也不知道文儒他们怎么样了,是不是将夜明珠安全送到京城去了,我最为担心的是,京城也是杨一鹏设下的圈套。”
“大人说的有可能,不过不必担心,我们已经做好了安排的部署,若是京城也是一个圈套,那我们正好获取十颗夜明珠,这可是一笔巨大的钱财,如果杨一鹏在京城也设立了圈套,那他就不好意思来拿这十颗夜明珠了。”
“不一定,杨一鹏和我没有撕破脸,所以他不会舍弃这十颗夜明珠的。”
“大人,一切都是猜测,我们还是静静等候廖千户的消息。”
吴宗睿点点头,他相信廖文儒,一定能够应对京城复杂的局面。
第二百零七章 扩大业务()
廖文儒和刘宁同时返回青州。
刘宁在德县等候的第四天,廖文儒率领的军士回来了,两路人马回合之后,回到青州。
杨一鹏倒是没有在京城设下什么圈套,十颗夜明珠安全送达目的地。
他们回到青州的第二天,中年人再次出现在信义押司,送来了另外的五万两白银,取走了廖文儒从京城带来的信函,归还了信义押司写下的收条。
第一次的押运任务,以信义押司损失三十一人为代价,完成了任务。
这三十一人中,有二十五人在拼杀中阵亡,有六人因为伤势过重,救治不及身亡。
其余还有四名重伤的军士,命是保住了,今后能不能上战场厮杀,还要看恢复的情况。
信义押司获得了十万两白银的酬劳,二百多匹战马和西南马,少量的弓箭和军械。
吴宗睿和杨一鹏没有撕破脸皮,双方都沉住了气,没有丝毫的动作。
信义押司的名声倒是打出去了,很短时间之内,青州、登州、莱州和济南等地,都在传扬信义押司,说是信义押司的实力雄厚,可以押送任何的物资。
青州府城内的信义押司门市,瞬间忙碌起来。
刘友松变得异常忙碌,迎接数不清的士大夫家族之人,以及诸多的商贾。
山东境内的押运任务是不用多说的,询问最多的还是开辟从南方前往北方的押运任务,譬如说从南直隶前往河南、山西和陕西等地的押运任务。
对于信义押司来说,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南方不少地方的货物,通过漕运抵达德县等地,需要下船,接着通过陆路运送到河南、山西以及陕西等地,谁都知道陕西流寇猖獗,若是运送货物的队伍遭遇到流寇的侵袭,货物必定会损失。
正是因为陕西流寇猖獗,山西与河南等地有大量的土匪,所以陆路运输几乎断绝,而往这些地方押送货物,风险太高,报酬也不是很丰厚,毕竟运送的大都是日用的物资。
信义押司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接不接这些押运的任务。
至于说士大夫家族,绝大部分都是要求押送金银珠宝都贵重物资的,这些金银珠宝一般情况之下都会送完京城,或者家族子弟为官的其他地方。
刘友松很有心,将所有客人咨询的问题,都记录下来。
“我以为,信义押司短时间之内,还是不要将押运的任务拓展的太广,特别是陕西、山西与河南等地,这些地方情况复杂,稍不小心托运的货物就会损失,而且押司的军士安全得不到保证,至于说有人恳求将陕西、山西与河南等地的金银珠宝等钱财运送到南方,或者是运送到北直隶,这倒是可以考虑,金银珠宝便于携带,就算是遇见了流寇和土匪,也能够迅速的撤离,至于那些日常的物资,押运的时间长,难度太大。。。”
廖文儒说的很顺畅,应该是经过了长时间的思考。
廖文儒提出的意见,大都是考虑到军士可能面临的困难,特别是那些危及生命的押运任务,还是不要接手的好。
吴宗睿扭头,看向了曾永忠。
廖文儒的意见,应该是代表了军方。
曾永忠思索了好一会,才慢慢开口。
“我觉得,陕西、山西与河南的押运任务,还是可以接受,只不过信义押司可以区别对待,每一次的押运,货物量要大,且若干的小批量货物,可以集中起来,一次性的押送到目的地,且回程的时候,可以携带金银珠宝等回转,这样两头能够衔接起来。。。”
。。。
大家都看向吴宗睿,等待拍板。
吴宗睿站起身,走到了中间。
“信义押司成立的初衷,诸位都是清楚的,既然我们的押运业务已经拓展开来,就要承接所有的押运任务,陕西、山西、河南以及北直隶等地,的确存在很大的危险,不过我们押司就是要直面危险的,若是畏首畏尾,岂不是违背了押司的初衷。”
“我们的军士需要磨炼,真正的磨炼,上一次前往北直隶押送夜明珠,数百名军士受到了锻炼,他们展现出来的气势,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而且我们接受诸多的押运任务,也能够趁此机会进一步的壮大实力,诸位想想,我们的押送业务拓展到南北各地,岂不是需要大量的押送人员,如此情况之下,我们招募更多的人进入到信义押司,就算是朝廷,也是无话可说的。”
“押司干的就是刀口舔血的事宜,如果怕死,就不要想着这件事情。”
“大浪淘沙,我相信经历数次押运的磨砺,我们的军士一定能够寻思的强壮起来。”
“押司已经成立,我想军士的军饷也应该有所调整,寻常军士每月的军饷,以三两银子为基础,参与押运任务多的军士,获得的报酬更多,目前我们是安排诸多的军士轮流从事押运的任务,日后我们会实行挑选,让那些能力突出的军士,更多的承担押运的任务。”
“军官的挑选,押运任务完成好坏的情况,可以用来考虑,那些面对厮杀沉着冷静的军士,完全可以提拔为军官。”
“不要怕死人,我们越是怕死人,做事情就可能畏首畏尾,到头来损失会更大。”
“先生,你将我的意见告知刘友松,让他多辛苦一些,凡是承接的陕西、河南与山西等地的押运任务,该合并的合并,货物需要达到一定的规模,才会押运,至于说押运的费用,也要区别对待,陕西是押运费用最高的地方,山西其次,河南的按照我们定下的规矩收取费用,我想急于运送货物到这些地方去的,都是不一般的商贾,他们出得起银子。”
“需要注意的是,信义押司的生意好起来了,审核要更加的严格,很多人都盯着我们信义押司,巴不得我们出现什么问题,对于那些故作神秘的生意,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都不要轻易的接手。”
。。。
吴宗睿的话语,定下了信义押司今后发展的方向。
众人都散去了,廖文儒和刘宁留下来。
“文儒,刘宁,我知道你们担心军士的损失太大,这些军士都是你们一手一脚培养起来的,有人阵亡重伤你们会不好受,不过你们要记住,慈不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