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峰回路转（）
王动终于听明白了，敢情不是上官佳和尾没收好，大概他是觉得这个五娘没什么地位，恐怕连根毛都没给她留下，她这才一怒之下就把自己告了，可你也不想想，你想告自己，凭什么？就算当天有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可谁又敢胡乱开口，毕竟现在的黑虎帮可不是孔正做二把手的年代了。
坐在上方的李俨听到五娘的倾述，又接过她的状纸，在大堂上看了一会，目光终于转移到了王动的身上，他到要想看看这个在老友口中文武双全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李俨这是第一次仔细这么观察着王动，王动给他的第一感觉很不错，相貌堂堂，脸上也没有武人那种剽悍的神情与动作，一付文质彬彬的模样，只可惜身上未着儒衫，那样想来会更加潇洒一些。
“王动，你可曾听清孔张氏对你的指责，关于杀死她夫一事，可有此事？”
台上的目光总有些让自己搞不清的含义在内，王动心里搞不太明白，往上一步，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回大人，小生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杀人的都绝对没有，至于她这个人，小生还是今天第一次见到，说句不客气的话”
王动鄙视的目光落到了五娘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摇了摇头，轻叹道：“比我家侍女都不如”。
大堂之上突然出现了短暂的寂静，接着便哄堂大笑了开，王动眼里的鄙视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一个个再看向五娘的目光也都变得猥琐了起来，到要看看这哪里有些不同。
李俨一抓惊堂木刚要拍下去，陡然又想到五娘的那个病，只好讪讪地轻拍道：“王动，无关紧要的案子不要胡说。”
训斥完了王动，李俨双把目光转向了已经被气得站立不稳的五娘身上，轻声说道：“孔张氏，你说王动杀了你丈夫，可曾是你亲眼所见？”
“这个”五娘摇了摇头。
“那是听说？”李俨继续问道。
五娘先是快速扫了一眼身边的孔亮，然后顺从地点了点头，轻声道：“是，奴家未曾亲眼见到，但听把老爷尸体送回的人说，老爷是在跟王动比试的过程中被他故意打死的。”
“恩。”李俨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回到了王动身上，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一丝的威严：“王动，孔张氏说的可曾是真话，孔家老爷可曾是你故意打死的？”
这事傻子都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没有监控，全凭人证、物证的年代里，自己自然是矢口否认了，王动摇摇头：“前些日子我在上官家的宅子里的确见到了孔家老爷，但那完全是在和平、稳定的前提下进行的讨论活动，而且我们就最近市面上流传已久的番市问题进行了深入的交谈，虽然没有达成最后的共识，但也取得了一定的进展。”
一口气说了半天，王动最后总结了一下，孔老爷自己看到了，但他不是自己杀的，如果你非要说是自己杀的话，那么在上官家的所有人都能给自己做证。
这下到好，两方都有人证，可一方面是杀人，而另一方面是没杀人，这分明就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两个人之间肯定是有一个人在说假话，既然都有人证，那就传人证好了。
“我有人证。”五娘一看王动嘴这么硬，早就把自己已经准备好的杀手锏抛了出来。
人证？王动闻言愣了一下，心里突然觉得是不是有些大意了，这几个人来告自己肯定不会没有什么准备的，也不知道奥利维亚现在通没通知到他爹，还有上官佳和那个小子，自己要是挨板子的话，你也跑不了。
有人证，李俨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暗自扫了一眼王动，随后看着五娘说道：“既然有人证，那就让他快些上来吧。”
“带人证。”一旁的衙役大声喊道。
王动好奇地转过身，心里不停地埋怨着上官佳和事情办得不利索，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居然还有这种漏网之鱼的存在。
正在思索之间，大门处有一人影闪过，当王动看到来人的时候，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这个人他认识，而且还跟他交手过，他就是黑虎帮的三当家宫奚，难道他就是这几个人口中的人证？
看到王动的眉头紧锁的样子，一旁的五娘不由得有些得意，扫了一眼王动，嘴里轻哼道：“这个人你认识吧，看这回谁还能救得了你。”
王动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故意装出一付色眯眯地样子，把五娘从头到尾扫了几遍，故意露出一付不屑的表情。
“你”五娘又被王动的动作给刺激到了，因为怒火，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哪知道却让其它人大饱了眼福。
“堂下何人。”李俨坐在上方，威严地说道。
“草民宫奚，系黑虎帮从前的三帮主，被害之人而是草民的二哥孔正，今天来，我就是做个人证的。”宫奚的话很平稳，语气之中也没有什么偏向，不过既然他是对方找来的，那自然会向着她们无疑了。
王动终于不在那么淡定了起来，宫奚跟别人不同，如果说上官佳和这几天能把黑虎收笼大半的话，恐怕也收笼不到宫奚的头上，毕竟人家的实力并没有受损，还有一拼之力，搞不好还就让青龙帮的拣了个便宜。
黑虎帮的三帮主，这个身份应该足够了，点了点头，李俨道：“那好，宫奚，你把你当天在上官家里看到的一切在这里讲个清楚，若有半句不实之言，当心板子。”
“是，大人。”宫奚拱了拱手，站直了身体，并没有理会身后的五娘，目光有些冷漠地盯着王动的双眼，一眨不眨。
不就是比谁先眨眼睛嘛，这个小学的时候经常玩，王动也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大堂的气氛几乎就像是冻住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两个人的身上。
先败下阵来的还是宫奚，转过身冲着李俨行礼道：“我可以证明，那天王动与孔正在上官家并无冲突，孔二哥的死肯定是别有隐情。”
第146章 故人相见（）
呃？
宫奚这一手可谓是震惊了所有的人，不光王动傻了眼，就连把他视为自己人的五娘和孔亮也都傻了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宫奚告诉自己的，而且还是宫奚主动提出要做人证的，怎么到了公堂之上却又变了这付模样。
李俨也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局面转换得速度让自己有些跟不上，愣是没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告的人证居然为被告说起了好话，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王动也被这好莱坞一样的剧情搞得有些迷糊，不管怎么论宫奚都不应该是自己一伙的人，难道上官佳的动作这么快，连宫奚也收拢过来了吗？
不过宫奚这一手时机使得的确是很妙，最先反应过来的李俨这回没有顾忌到五娘的怪病，直接抓起惊堂木重重地拍下，怒视道：“孔张氏，你这回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我他不是”五娘现在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人是她找来的，本以为凭着自己给他的那些钱财能买个实话，可没想到这关键的时候，捅出这一刀的却是宫奚，五娘气得杏眼圆瞪，那样子恨不得咬死宫奚一般，看着宫奚那张面无表情的侧脸，不由得骂道：“姓宫的，老娘的钱都特么喂了狗了，连你一句实话都买不到，要不是你撺掇，老娘能没事告他来吗。”
这场戏变得越来越好看了，王动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心里暗暗琢磨起这个宫奚来，他玩的这一手又是什么意思呢？要说他被上官佳和收拢过去的话，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是，但要说上官佳和跟他没谈拢，他今天的反复行为就足以让自己琢磨一二。
被她吼到的宫奚缓缓地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又更加阴森了一些，用着异常冰冷的语气说道：“你说的我都不懂，不过我的确说的是全是实话，大实话。”
最后的三个字已经有了些轻佻的意思。五娘心里这个恨，一伸手就想扇他一嘴巴，只是自己刚刚一伸手，自己的手腕就被宫奚给抓个正着，脸上露出了一种极其可恶的笑容：“你先看看这是哪里，然后再敢不敢动我在说。”
五娘终于反应了过来，这里是县衙的大堂，而且刚刚宫奚刚做出了对自己不利的证词，回过神的她‘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哭嚎着说道：“大人，别听他的，他是个骗子，他把我的钱都骗走了，然后又站在王动那边，大人要为民妇做主呀。”
坐在大堂之上的李俨心里明镜，这件事恐怕都是这个宫奚自己做出来的，他把五娘的钱都骗过来说帮她打赢这场官司，然后拿到王动的赔偿，结果到了大堂之上，他却突然反悔，做出了对她不利的证词，这个人心肠真是如蛇蝎一般。
可这些都是自己的猜测，根本没办法说出来，这么一想心里到有些灰心丧气的感觉，摆摆手道：“孔张氏状告王动杀夫一案，证据不足，不予理会，孔张氏随意诬告他人，杖十棍，以儆效尤，退堂。”
大袍一摆，李俨走了，剩下的事情自有衙役们为自己操心，至于他们收不收红包，杖的轻不轻，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跟个没事人似的宫奚这时到露出了笑模样，深深地看了王动一眼，没说话，也走掉了，等所有人都走光之后，王动终于意识到大堂上又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不对，还有一个。
那个自己眼熟的中年人自己终于想到他是谁了，在蒙城领秀娘逛茶馆的时候见过他一面，他还给了自己一个地址，不过被自己扔掉了，可没想到这天下居然这么小，跑到那里都能遇到他。
陈涵从角落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这场戏他可是从头看到尾，王动的表现很让自己满意，不惊不慌、有理有拒，那个女人明显是受人哄骗才出头来告他的，那么自己是不是也不用怀疑他的人品了呢。
“王英雄，又见面了。”
英雄两个字到是让王动想起在蒙城当英雄的日子，只可惜离现在已经很远了，就像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一般，笑着拱手道：“原本以为这辈子只能见先生一面，现在看来我的道行还是太浅，到哪里都能被你找到。”
‘哈哈’陈涵听王动说得有趣，不由得笑出声来，随后出声邀请道：“上次蒙城一别，还以为小兄弟能夺个秀才的功名，这才把临安的地址留给你，只是后来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蔡升是自做自受，但蒙城的百姓可就白白遭了秧。”
王动的心猛地就像被揪住了一般，目光呆呆地看着陈涵，半晌声音沙哑地问道：“先生刚才说，蒙城的百姓怎么了？”
陈涵这才记起，王动是早于蔡升之前离开蒙城的，怕是对蒙城的下场还是一无所知，轻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你逃走之后，蔡升连同成都府的三位官员直接抛下蒙城乙字营的将士留给了红巾贼”
“主将都逃了，当兵的又岂有不逃之理，开始是几个，然后就是成片的溃退，红巾贼随后掩杀”
“蔡升逃回了蒙城，却又被重新被包围了起来，红巾贼攻城”
“半天，只用了半天，傍晚前蒙城被红巾贼攻破，蔡升被吊死在城墙之上”
“红巾贼三日不封刀，蒙城全城被屠。”
气血猛地涌上大脑，王动‘啊’的大叫了一声，直接就倒在了地上，他简直不敢相信陈涵说的居然是真的，蒙城，自己生养十五年的蒙城，居然就这么被山贼给屠杀殆尽，那里有自己相处十几年的街坊、邻居、同窗、恩师，真的就这么没了？
陈涵被王动的反应吓了一跳，看到王动晕倒在了地上，连忙上前摇了两下，然后狠命地按着王动的人中，拼命地喊着他的名字。
半晌，王动终于幽幽地醒了过来，泪水瞬间迷失了自己的双眼，想到那些无辜死去的百姓，心里顿时怒火中烧，咬牙道：“红巾贼，我王动发誓，这辈子一定将你们挫骨扬灰。”
第147章 来自京城的招揽（）
“红巾贼罪孽深重，自有天理报应。”
陈涵也是忿忿难平，只可惜自己只是一介书生，只能提笔却提不动枪，所以只能把仇恨深深埋藏在心里，这时看到王动如此激动之时，自己也不禁被王动情感的流露所打动，高声斥责起来。
半晌过后，王动才平复住自己的心情，缓缓站起身来，双手一握，恭敬地向陈涵行了一礼，轻声道：“多谢先生将实情相告，若动有能力之时，定要将那红巾贼铲除干净。”
说到这，陈涵的脸上突然面带忧色，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恐怕也不是那么的容易，听闻那红巾贼最近投靠了金人，准备内应外合，配合着金人攻入川蜀之地，从而绕路攻我临安。”
自古做任何事都少不了这帮汉奸的存在，只是自己就老哥一个，拿什么去跟成千上百的红巾贼去拼，想到这王动不由得轻声长长一叹。
铺垫做得差不多了，而且看上去效果要比自己想像的强了许多，陈涵这时终于开口劝道：“你这一身的好本领，何不去京城考取那武状元？”
武状元？王动一愣，想到这个词的一瞬间，自己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岳飞，他好像就是武状元出身，打了那么多的胜仗，结果却被官家一句话就给砍下了脑袋，有这么个例子在前，自己哪敢去自投罗网。
嘿嘿笑了一声，王动摇了摇头，轻声道：“多谢先生美意，考武状元之事我想还是算了，能在广州这里有一片立足之地动也就知足了。”
呃，自己的好意就这么轻松被王动所拒绝，自己本想顺水推舟给他提供些帮助的，只是被王动这一拒绝掉，陈涵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半晌，陈涵才沉声说道：“那你就甘心在这广州城里当一辈子的黑帮打手不成？”
这话说得异常刺耳，王动略皱起眉头，反驳道：“那先生怎么知道我就想一辈子待在这广州，做那黑帮的打手，这天下之大，海域之宽，哪里又不是我的去处。”
陈涵轻声笑了笑道：“你别以为那人证的话就能洗脱你身上的罪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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