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雷霆万钧的一击,关银屏知道自己是绝难躲过的,战斗在一瞬间即将结束,自己在劫难逃了。
关银屏呆坐马头,不及做任何反应,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反应。
那凌厉的刀锋伴随着划破空气的尖啸,饱含杀气的向关银屏面门袭来。也许该结束了,关银屏有那么一刻都要放弃抵抗了。
!
一声巨响伴随着火星四溅,那刀锋的尖啸在关银屏的耳际戛然而止,代替它的是这声金属碰撞的巨响。
“子轩!”关银屏失声大叫道。
来人正是芈桓,他并没有参加刚才那一场大战。只因他另有任务在身。刘备虽然放他暂归本队,但却让他在后方押运粮草。
堂堂战将,不能上阵杀敌,只在后方做后勤工作,这本身算是一种羞辱,刘备并不信任他。但芈桓全不在意这些,他只要他的屏儿平安无事。因此,他时刻留意着前线战场上的动态。
当芈桓得知己方大胜,却单单未见关银屏之时,便心急火燎的催动赤兔马朝追寻了过来,幸好及时,救下了危机之下的关银屏。
绝处逢生,自己心爱的人有如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他就是自己此生的保护神。关银屏的心中竟有一种莫名的委屈,她不再是那个不服输的巾帼女将,她就是一个小女孩儿。此时此刻她最想做的事就是马上扑进爱人怀中痛哭一场,耳畔响起他那轻声的安慰呢喃,享受着那份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恩宠。
“屏儿,不要怕,有我在。”
芈桓收住大刀,握住关银屏的手,轻声道。
关银屏感受着这双温暖而有力的大手,心中升起一股久违了的安全感。她紧紧地抓着芈桓的手,含笑着点着头,突的鼻子一酸,眼角顿时有些湿润。
看着关银屏香汗涔涔,芈桓伸出另一只手,无限怜爱的擦拭着。
甘宁被突如其来的一人抢入,挡住了他那致命的一刀,刀锋撞击的力量使他的战马倒退了几步。等到他反应过来,看到芈桓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甘宁显然已经认出了芈桓,他正是那个临沮一战中阻挡自己的小将,他居然还没有死。若不是因为他,自己甚至可以与关羽堂堂正正的交手,不会留下这一生的遗憾了。
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击被人拆解,就已经足以让他愤怒了。然而对方竟然在自己面前的马背之上公然秀起了恩爱,全然当自己不存在,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种种新仇旧恨,让甘宁出离愤怒了。
“又来一个送死的,某的大刀今日便要痛饮鲜血了。”甘宁愤怒的咆哮道。
芈桓把视线从关银屏转向甘宁,柔和的眼神立刻变得冷峻而凌厉了起来,自己心爱的女人,绝不允许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和委屈。
“屏儿,你且去一边暂歇,看我斩了此人,为你报仇。”芈桓死死的盯着甘宁,头也不回的对关银屏说道。
第55回 战甘宁双刀巧合璧()
芈桓口出狂言,誓要斩甘宁于马下,一方面是自己心上人遭人欺负,心中恼怒;另一方面放出豪言,好让关银屏放心。但他心里清楚,甘宁绝非等闲之辈,对方的实力,早在临沮一役,自己就已经见识过了。
芈桓即已夸下海口,就不打算退却,谁要敢欺负他的屏儿,他就和其拼命。
“你这小贼如此猖狂,临沮一战没让你侥幸逃脱,今日你便插翅也难飞了。”甘宁提刀直指芈桓大声道。
“人言锦帆贼骁勇,世间罕有匹敌,今日可敢试试我关氏春秋大刀?”芈桓以言相挑道。
这甘宁,字兴霸,巴郡临江人,少年时曾做江贼,纠集人马,持弓弩,组成渠师抢夺船只财物,在地方上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甘宁每次抢掠行凶,皆衣着华丽,身佩铃铛,人称“锦帆贼”。
芈桓提起这桩早年往事,意指甘宁出生低贱,且人品低劣。有蓄意挑动相激之意。
甘宁被芈桓触住痛处,顿时气的七窍生烟,火冒三丈,遂大骂道:“小贼敢尔,我自为吴中上将,岂容你这小贼在此数黑论黄,拨弄是非?我屡立战功,纵横驰骋疆场之时,却何曾有过你这小贼。”
过往的不光彩是没法回避的,于是甘宁便摆出了自己的赫赫战功,力图掩盖早年的劣迹,并就此作出反击。那意思很明显了:我纵横沙场,立功无数,哪有你这小贼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评论我。
这就好比某人争辩不过,便摆出自己的老资历,说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多,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你竟敢评论老子。
听着甘宁答非所问近乎辩解的苍白回击,芈桓在心中暗暗好笑,这古人当真不会吵架,若是战阵之上可以单单图口舌之快,自己分分钟可以将他活活气死不可。
“你不提我几忘却,先投刘表,后寄黄祖,复又奔东吴。投敌弑主之徒,变节忘恩之辈,当真是战功赫赫。”芈桓反唇相讥道。
芈桓见甘宁气急,干脆再陪他玩玩,提及他早年率八百健儿投靠刘表,未见重用,后又寄居于江夏太守黄祖处,最终投靠东吴,直至江夏之战斩杀黄祖的旧事。
甘宁本是性情粗猛好杀之徒,今日受芈桓这等后辈言语相激,如何咽的下这口恶气,只气得怒火中烧,暴跳如雷。当下便不由分说,挥舞大刀向着芈桓一阵怒砍。
芈桓见对方来势凶猛,暴喝一声,举刀相迎。
一个是沙场老手,军中老将,气势汹汹;一个是初生牛犊,行伍新秀,余怒未消。两人皆憋足了一口气,均都毫无保留的使出生平所学,誓要斩对方于马下。
二人于马上好一场恶斗,但见尘土飞扬,战马嘶鸣,噼噼啪啪的兵器撞击之声不绝于耳,战二十合未见胜负。
关银屏早已退出了阵外,她刚才被甘宁一阵紧逼,精力耗费巨大,女子的体力终究无法跟男人比,无法进行长时间的恶战。
于是关银屏便在圈外暂歇,但她人未离鞍,刀未离手。时刻关注着战阵之中的厮杀,甘宁与芈桓的实力她自然是都清楚,二人还是有很大差距的。芈桓凭一时血性之勇,或可与甘宁旗鼓相当,但时间已久,恐非其敌手。
关银屏将手中的大刀握得紧紧的,胸口如同揣着一只脱兔一般,心脏猛烈的跳动着,比自身投入到这场战斗还要紧张。
“哇呀呀,去死吧!”
甘宁突然一声爆喝,奋起神威,一刀朝芈桓脖颈横扫而去。芈桓见来势迅猛,料难招架,忙将头往后一仰,那沉重的刀锋带着尖啸的风声,挨着他的鼻尖呼啸而过。
芈桓甚至都能感觉到那刀面擦过鼻尖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一旁观战的关银屏失声惊呼了起来,她的心立时提到了嗓子眼上,并发出一阵无序的乱颤。关银屏只觉得一阵猛烈的心悸之后,胸口竟如火烧般的灼热剧痛。
“不准你伤害子轩!”关银屏大喊一声催马拖刀奔入了阵中。
“如此甚好,你二人齐上,正好一并解决,免得耽误了老子的工夫。”
甘宁虽然一击未中,但刚才芈桓险象环生中的慌乱,给他平添了几分自信。这芈桓本事与关兴、张苞相当,而关银屏不过一介女流,实力要稍逊一些。而自己刚才遭关兴、张苞二人合力围攻,尚能从容应对,就更不用说眼前的这对男女了。
甘宁可谓是信心满满,根本没有将芈桓与关银屏放在眼里,故而放出狠话,要力敌二人。
关银屏心中恼怒,不想让芈桓受到半点伤害;芈桓则气急败坏,深恨自己的无能,让心上人担心了。
芈桓和关银屏各自憋了一肚子火,互相对视了一眼,并无言语。二马齐出,双刀并举,便向甘宁杀奔了过去。
“来得好!”甘宁发出一声兴奋的狞笑,舞刀亦奔了过来。
芈桓与关银屏双战甘宁,三匹马丁字儿般厮杀在一处,好一场恶斗,只杀得烟尘蔽日,日月也为之失色。
甘宁原想着能尽早结束战斗,然而场上的状况却大出自己所料。芈桓与关银屏相互策应,协同攻防,其默契程度就如同一个人的左右手一般,这二人的组合绝非单纯的一加一那么简单。
当下恶战五十余合,尚未分出胜负。
甘宁心下焦躁,他一直都想不明白,这二人的实力并不算很强,他们使用的还是原来的那套春秋刀法,并无新奇的招数。已经组合,便好似换了两个人一般。
其实甘宁并不清楚,芈桓与关银屏经常双刀合璧,演练刀法。虽然还是关羽所授的那套春秋大刀。然而,两人早已心意相通,芈桓的阳刚迅猛,关银屏的阴柔绵长,一阴一阳,相得益彰,配合得天衣无缝。刀法招式自然也就脱胎换骨,自不可同日而语。
甘宁心神郁结,继而恼羞成怒,只将手中大刀舞得呼呼生风,向着对方一阵乱砸,然而这一切终究是徒劳,他的一系列蛮力攻击,均在芈桓与关银屏的密切配合之下,俱被一一化解,枉废了力气。
又战五十余合,仍未见胜负。
尽管心中已是万分焦躁,然而甘宁不愧为东吴名将,当下并没有自乱阵脚,而是冷静的分析了当前的战局,心中一动,立时做出了应对方案。
甘宁微微一笑,只将手中大刀舞作万点刀影,向着实力稍弱的关银屏周身上下袭去。
第56回 斗败甘宁勠力同心()
大凡有过打斗经验的人,不管是街头混混的缠斗,还是功夫高手的招式对决。都会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就是在自己遭到多个对手围殴,而又一时难以脱困之际,就需要先集中力量干掉一个相对较弱的对手,以求个个击破。即便是一时无法击杀对手,也可乘机脱困。
当年虎牢关三英战吕布,那被刘、关、张围攻的吕布,就是用此法,单将画戟向实力最弱的刘备面门刺去,三人一时分神,竟被他逃脱了。
这是最浅显的道理,似乎是放之天下而皆准的真理。但凡事必无绝对,这个例外在芈桓和关银屏这里发生了。
被芈桓和关银屏围攻的甘宁,一时不能取胜,而且也无法脱身。于是当下便打定主意,舞刀化作万点锋影向实力相对较弱的关银屏周身上下袭去。
甘宁尽使生平绝学,这一招着实非同小可。勇武如甘宁,发出这招招致命的连环攻击,方今天下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住。
就在甘宁挥出第一击之时,甘宁微微上扬的嘴角停滞了,他的笑立时在脸上凝固,惊异莫名的表情,伴随以似笑非笑的脸部肌肉抽动。甘宁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怪异的表情。
对方竟然不安套路出牌。
只见关银屏既不躲闪也不接架,而是干脆一脚猛登马鞍,整个身体竟然轻盈的腾空而起,而此时的芈桓也不失时机的单手握刀,腾出一只手向半空中的关银屏伸去。关银屏亦单手握刀,一只手伸了过来。他们的手在空中紧握。
芈桓轻舒袁臂,只顺势一带,关银屏的身体便如一只轻盈的燕子,以一个非常优美的姿势,在空中翻腾一周,最后稳稳的站立于芈桓身后的马鞍之上。
芈桓与关银屏的一系列连贯动作一气呵成,配合得天衣无缝,就如同他们事先商量好的一般。
好个绝妙的鹞子翻身,使甘宁的无双大技居然扑了个空,那势不可挡的漫天刀影,仅仅只是击打在关银屏的战马身上。饶是那战马体态健壮,受此番连续猛烈的攻击,也在劫难逃,当下闷哼一声,重伤倒在了血泊之中。
好毒辣霸道的杀技,如果刚才关银屏还在马背之上,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思及此处,芈桓不由得怒从心中来,恶向胆边生。
芈桓爆喝一声,手中刀锋伴着仇恨的战意,如波涛狂怒般向甘宁席卷而去。站在芈桓身后马背之上的关银屏也没有闲着,亦舞动大刀配合着芈桓,在甘宁的头顶展开攻击。
芈桓与关银屏一上一下,遥相呼应,对甘宁发动了立体的攻势。而他们身下的赤兔马,也极其灵性的平稳跑动着,尽量避免上下的颠簸,以便站在马背上的关银屏在发动攻击的同时,保持身体的平衡。
两个人,一匹马,他们就如同一个整体,和谐而统一。
甘宁一击大招非但没有制服关银屏,对方的怪异招式却让他不禁一阵惊愕,他从未见过这种匪夷所思的打法,因为毕竟在千钧一发之际,这个动作对二人的默契程度的考验,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
就在甘宁一愣神的工夫,芈桓的刀锋已经以一种凌厉之势迅速的逼近了。甘宁一慌神,忙举刀接架,却不曾留意关银屏在其头顶发动的攻击。
关银屏使尽平生力气,对着甘宁脖颈一击猛力横扫,那锋锐的刀锋伴着划破长空的尖啸,在甘宁眼仁之中呈现的图像越来越大。
而此时甘宁正架住芈桓的攻势,根本抽不开手来防守,惊骇异常的甘宁怪叫一声,慌将头尽力一低,他的心中从未有如此的恐惧莫名。
——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甘宁只觉得头昏眼花,模糊中竟似看到了满天星斗。关银屏那一刀正好砍在他的头盔之上。
巨大的撞击力将甘宁的头盔击飞了出去,他的发髻也随之被打掉,如瀑的长发在他脑后散乱开去,在一击之势的冲击之下犹自散开。
关银屏受到了撞击的反弹之力,几乎坠马,忙撒开一只手,楼主芈桓的脖颈。芈桓则顺势伸手护住,才算是稳住了身形。
甘宁经此重击,虽未受重伤,然而却被震得头晕眼花。还未及回过神来,芈桓就乘机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
这一次,芈桓是当胸砍去的,甘宁有心格挡,却无力回天,胸口硬生生挨了一刀。那刀锋划过胸前的鳞甲与护心镜,发出尖锐的刺耳之声,并伴以火星四溅。甘宁竟有一种皮肉被生生切开的错觉,身体似乎也感受到了无尽的痛楚。
芈桓并不打算让甘宁有喘息的机会,尚未待其反应过来,立时再次发动了攻击,这次他是直接单手握刀,以刀尖为锋,直接的朝甘宁的胸口刺了过去。
这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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