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遥点点头说:“是啊,这个新东西,也就是你跟着我这么久,尤其是看过昨天给你的资料以后,会理解一些。不过呢,王带喜,我希望你只做三个月银行的行长,而且只做副的。以后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给你做。”
王带喜奇怪地抬起头来说:“那谁来做正的?”
刘遥笑眯眯地说:“张道松。你应该也听说他数学很好。”
“是啊,他一个月时间里就把我前面大半年学的东西都学会了,现在他在看的我都看不懂了。”王带喜沮丧地说。
“带喜啊,人和人是有差别的。你的精细和周全就比我们一家人都强,而张道松的数学哪里,又比我们大多数人都强很多。”正在会议桌的一端又写又擦涂涂改改做计划的刘满频频点头,揉掉眼前的一张纸,索性不做了,跑来听这边的谈话。
“刘满,带喜,你们都学会了很多东西,带喜管帐做计划那是谁也比不上,刘满你开的公司是不是都有三四个了?”刘满大大咧咧地说:“是五个,生产铅笔、本子、卫生纸、瓷器和各种包包。”刘遥开心地说:“你要是愿意,生产卫生纸的作坊可以把子弹壳的生意做起来,生产本子的作坊可以把书籍和报纸印刷做起来。当然都要有竞争的,我不会让你一家专营。”刘满眼睛放光地说:“子弹啊!这个我要做的!”刘遥拍拍女儿的肩膀让她冷静下来,接着说:“我怕你没人去做这些事情。实际上我要跟你们两个说,除了自己要有本领做事,你们还要学会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培养人才。你的铅笔公司,技术基本就是依赖木器作坊,包包厂,就是依赖梅夫人的制衣公司,卫生纸也是一样,依赖王虔的造纸作坊。你要学会培养人才,有技术的和懂经营的人才都要,让自己的企业独立发展壮大,可以自己前进。带喜也是一样,你要给我的这么多产业培养至少两个管家,给银行培养一个副行长。”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停了一下,接着说道:“然后你们就可以成为这些人才之上的管理者。”
两个女孩子都有点激动起来,又若有所思。刘遥启发了她们的思考就不再接着说下去,而是继续布置起工作来:“带喜,你跟道松去商量一下银行的事情,这些资料都是他看过以后让人抄出来的,相信他也有相当的理解。然后你去找你的人才资料库和黄胖子,看看做过钱庄甚至账房的人,找几个跟着你们干。能干的就往上提,一般都就做柜台记账,不行的哪里来退回哪里去。”看着王带喜有点疑惑的样子,刘遥说:“是的,做过钱庄或者账房先生的人就能干银行。难做的事情是你和张道松的,那就是建立规矩,执行规矩其实不难,哪怕这些规矩是全新的。”王带喜有点顿悟的样子。刘满好像也理解了什么叫“这些人之上的管理者。”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王带喜开始报告最近的收支情况:“账目银两盈余七十万三千四百余两,比上月减少了百分之17,主要是建筑给购买土地。。。。。。”刘满对这些数字一点不感兴趣,连忙站起来说:“我还要接着赶我的计划。。。。。。哦,不对,我要去找一个手下来做这个计划。”边说边笑了起来,开开心心地跑出书房去。
刘遥看着女儿跑开的背影,无奈地笑笑说:“带喜,明天再说这些数字。我马上还要跟几位首长商量事情。我先问你一个事情:你跟爹妈还住在梅家村原来的房子里么?”
“那是当然啊。要出嫁了才住出去嘛。”王带喜嘻嘻一笑说道。在自由山时间长了,说起嫁娶的事情也不会害羞了。
“我想啊,带喜,你现在的工资虽然不高,可是在炼钢炉里面的股份收益可不少,你自己最清楚了。你应该置办得起自由山上的一幢房子了吧?何不考虑把家搬过来,也让父母生活得好一些。”
“。。。。。。这,我还真没想过。”王带喜琢磨了一下,说道:“确实,父母现在也不下地干活,土地交给孙正刚先生打理,自己去工业区上班,住在这里方便多了。”
“而且,你可以把你家的老宅子卖给建筑公司,这样在自由山买一个新宅子花不了多少钱。账目都在你手里,你最清楚我这个新宅子的确没打算赚多少钱。”
王带喜静静地笑了,说道:“先生,最近建筑公司花了很多钱在购买梅家村的宅子和田地,你是不是想做大地主啊。”
“我在石碌河边上马上就要有三千多亩地了,我还要梅家村这点地干什么?我是要整治土地。道路要规整,田地要连片,灌溉统一规划,至于住宅、学校、医院、商铺这些东西,也要合理布置。现在我正在画图呢,如果我不把这些土地买下来,人家不会让我把画的图在他家土地上做起来呀。”
“明白了。我待会儿就去找建筑公司买一个宅子。”王带喜开始收拾带来的资料,停了一下又说:“我劝劝王玉凤看,她虽然收入不高,不过他爸爸在外面做生意,时不时有银子寄回来,应该也买得起。我想买这个宅子肯定不会吃亏,它会越来越值钱的。”
“哈哈!王带喜!再见!”刘遥笑笑拍拍王带喜的头,站起来送客。有些事情,不必说得太明显。自由山的宅子样样都好,而且这边升值肯定会推动梅家村老宅子的收购,现在的价格肯定只是暂时的,必然会涨上去。
刘满照旧是先去医院看看。虽然怕见献血、伤口和死人,可是要把医疗这个先进生产力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是爸爸特别要求的,所以刘满和妈妈都以医院为至少一半工作的重心,这段时间里伤员激增,更是几乎整天都泡在医院里。
医院的情况还是这样,运气好的伤员伤口恢复得很好,一些人早早的死于败血症,但是更多的则是在与感染做漫长而艰苦的斗志,反复的发烧,持续化脓,直到身体被感染拖垮,虚弱地死去。这让整个医院都弥漫着焦虑和沮丧的气氛。不过今天这一切都会得到改变,刘满的挎包里,装着几大瓶青霉素粉剂。
仅仅只带了几克青霉素菌种到这个时空来实在是太过于天真的想法。刘遥从生活开始安定下来,就在试制青霉素针剂。当初最担心菌种的繁殖,怕这风中火苗一样的几克菌种在这个时空死于杂菌感染。事实上这倒是最容易的过程,而提纯、制粉剂成为几乎无法逾越的难题。幸好带来的卷轴里面有最原始的青霉素做法,刘遥照葫芦画瓢,得到了几大瓶粉剂。为了这青霉素粉剂,几乎让酱园破产。周力亚出于对刘遥盲目的信任,选择了青霉素产业和酱园不分家的做法,几年之后每次他想到这个伟大的决定,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现在这些成本巨大但是看不出价值的粉剂装在几个瓷瓶里,每个都有一斤装的白酒那么大,在刘满的挎包里叮当碰撞着。自由山现在的工业体系再没有办法做出小剂量的针剂,因为玻璃还没有做出来。至于注射用的针头,也是费尽心思。先是做成尽量细的钢管,然后再用大力冷拔,截取中间合规格的一小段细钢管来磨成针头。着针管虽然不至于让木器作坊破产,但也要耗费几乎成吨的钢材才能碰巧得到几米长的合格品。
得到这两样东西以后,再仔细地弄清楚剂量和浓度的要求,刘遥就不再去操心这些事情了,使用青霉素的事情交给医院,玻璃药瓶和注射针头的生产,更是让作坊自己去操心。刘满一大早爬起来就头疼的就是青霉素的使用条例——医院就是妈妈,医院说她累了,没法思考青霉素的事情,要自己来解决。不过爸爸的一席话启发了她,这手下不是有六个技术越来越精湛的外科医生么,还有那么多护士,总能找几个头绪清楚的出来做药剂师嘛。
送走王带喜,关照今天轮到在家里帮忙的孤儿班孩子抱好自己的儿子跟上,刘遥带上们朝着刘宅后面走去,那里是自由山最高的地方。
“在我原来的计划里,这里至少要有三个建筑:一个是议会,里面的人专门管立法,为首的人叫议长;一个是政府,里面的人专门管执行法律,为首的人叫总统;一个是法院,里面的人专门管审理案子,为首的人叫**官。我现在住的宅子,将来就是总统官邸,谁做总统谁住里面。”刘遥指着山顶的这片空地说。众人随着指点,看着眼前这片空地,不由得有些肃然起敬起来。
刘遥接着说:“诸位昨天说了,英雄的祠堂应该造在位置比较高的地方,我很同意。可是我也觉得,我刚才说的三个建筑,也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它们似乎也不应该被挤出去。所以请大家到这里来,是想跟大家商量一下这事怎么做。”
站在这块空地上,周围的景致一览无余。朝南的前面就是平缓下降的缓坡,是被叫做自由山的主体。身后也是一片平缓的坡地,不过长满了林木,传统上这边就是黎人的地盘。
这是海南最冷的时节,越过山顶的风吹动每个人的衣角,呼啦作响。(。)
第五章 獠牙 第79节 大图书馆()
刘遥看看梅先卓,觉得这家伙确实适合做下一任总统,如果他愿意搞任期制的话。以后的战事,肯定多在北方。海南内就是黎人作乱,以自己土地不乱占,经济给好处的做法,黎人只会越来越融合。但是北方不同,要与汉人争空间,要与满人拼生死,那都是战争。这些事情,老梅应该都想到了。
抛开那些念头,刘遥指着北门的大片林莽说道:“这里,将建两个建筑,一个是英雄祠堂,一个是大图书馆。”看众人不解的目光,刘遥解释道:“诸位还记得我在黎人那里失去了一把小刀,这是我随身带来的。”他沉吟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宜把存放物品的空间展示给众人看,毕竟那不是自己可以理解的科学,会干扰这个时空的人对科学的理解和信任。“那把刀虽小,但是现在我们所有的钢铁都没有它硬。黎人的刀看下去,被我的小刀切进去;我们现在自己打造的钢刀砍下去,也会被我的小刀切进去,不过小刀也会受些损伤,毕竟不是神物。”
停顿了一些,刘遥接着说:“我们现在自己打造的钢刀,比任何刀都更加锋利,坚韧。你们都已经看到。还有比这些刀更加锋利和坚韧的刀,你们也看到了。这些刀都是人造出来的,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也能造出那种小刀。我们靠什么造出这些东西来?知识。知识在哪里?”刘遥点了点自己的脑子,接着说:“这里有,我还带来了一份抄本。现在张道松正带着一帮孩子在抄写。这些抄出来的知识,需要放在一个专门的地方,分门别类,让所有人来查看。这个地方,就是图书馆。”
赵世禄可能是读过几天私塾的,喃喃地说:“那就是四库全书么?”
刘遥坚定地一挥手说:“不同。四库全书只是知识的一部分,一小部分,而且要我说,是很没用的一小部分。它里面既没用找矿开矿的学问,也没用炼钢打铁的学问,也没用栽种养殖,也没用建造房屋,也没用我说的立法和选举。这些,在我的知识里,都有。”
孙正刚问道:“那,你这些知识哪里来的呢?”
“问得好。这个问题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怎么回答。我保证将来某一天会给你们答案,但是现在不行。”刘遥无奈地摊开手,接着说道:“另外,我们的打图书馆里还要记载我们自己的历史。赵先生知道四库全书,肯定知道史记,知道二十四。。。。。。哦,二十二史。可是在这些历史记载中,没有记载谁发明了水车,没有记载卞梁某一年老百姓人均能吃到多少粮食,他们又打了多少粮食。没有记载这一年生下了多少孩子,他们都叫什么名字。。。。。。这些,我们都将纪录在各地的图书馆里。”看众人略激动又略疑惑的神情,刘接着说:“诸位,我们在筹备建造英雄祠堂。在这个祠堂里,我将详细纪录每个死去的士兵,他名字叫什么,有些什么家人,他何时入伍,训练成绩如何,参加了哪场战斗,因为什么原因死去,死之前,他做到了什么,有什么心愿。我们每个人来到世间,难道不都希望自己能够为后人所铭记?”
众人听到这里都十分动容。李建功双手捂着脸蹲了下去,双肩抽动,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梅先卓对刘遥说:“李建功和他的哥哥曾经一起参军,后来哥哥战死,尸骨都没能找回来。”
李建功站起来说:“刘先生,不仅尸骨没能找回来,而且谁都不知道他怎么死的,何时何地死的,他所在的营伍当时是参军哪一场战斗。如果不是有我这个弟弟记挂着,我的哥哥就这么从天地间消失了。”说完,他对刘遥鞠了个躬,大声说:“先生,我感谢你的决定。虽然我哥哥没有机会进入这个英雄祠堂,但是这个祠堂让我心里安定了。我要结婚生娃了!”
众人大喜,纷纷向李建功道贺,有些甚至现场就做起媒来。李建功眼看着都要三十五岁了,在这个时空,有些人都快要做爷爷了,他却还没结婚。原来症结在于过去的那段经历。刘遥感慨地说:“我来这里之前,生活在太平年月,虽然生活艰难,但很少有人死于非命。即便如此,我身边也有些人在想,生活如此艰难,为何要把孩子带来受苦。”
李建功思考了一下,轻声问道:“先生,是不是只有军队里的人死去才能进入英雄祠堂?”刘遥知道他心中所想,朗声回答道:“任何为自由山的人们做过贡献的人,殉职的进祠堂,不是殉职的,就进大图书馆。那些涉及到秘密不宜公开的,也会有相应的记载,只是暂时不会对所有人公开,直到那些秘密已经不重要了才会公开。当然他的子女后代不受这个限制,随时可以看到。”
李建功带领着一帮人在做中央情报局的活,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他高兴的点点头,补了一句:“什么时候公开,恐怕要由他服务的部门来决定”。
“差不多这样。也许不是一个部门,可能会有几个部门一起决定吧。”刘遥振奋地又一挥手说:“今后,英雄祠堂里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任何人来查问英雄的事迹,都会详细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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